贺晨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没有。”
他不明白肖阳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见一面，索性开门见山，“找我有什么事吗？”
肖阳微微一怔，觉得贺晨似乎有些不待见自己，难道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温声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就要辞职了，之前都没听你提过。”
贺晨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手机，说起话来一副心不在焉地样子，“就突然不想干了。”
“这样啊……”肖阳没想到贺晨会是这个态度，突然语塞。
贺晨见状也不说话，整个人甚至开始有些放空。
肖阳见贺晨这样，当下更加困惑了。自己这个学弟虽说和他来往的不算密切，但两人的每次见面气氛都还算融洽。
今天这样的情况，似乎还是来公司这么多年的头一遭。难道他真的知道了点什么？
但考虑到贺晨平时的交际圈和他对感情的迟钝，肖阳又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半晌，他再次开口，“看你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是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了吗？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说，我也许可以帮到你。”
贺晨抬了抬眼皮，这人上辈子好像也和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再活一世有些事情他实在懒得计较，但也不代表他还愿意和这种人多费口舌，“没什么难处，就是单纯不想干了。”
肖阳见他始终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安，“难得刘总现在这么看重你，如果是最近因为听到什么不好的话，真没必要往心里去，这个时候赌气辞职真不划算。”
坐的时间太久，贺晨从肖阳来之前人就有点怏怏的。等肖阳坐下来开始说话，他就更打不起精神，就在他想着该如何结束掉这段没有意义的对话时，肖阳的话让他来了精神，“什么叫听到不好的话？”
难道谣言最早不是在他负责谢氏集团的项目时开始传起来的？
肖阳自知说漏了嘴，看他反应也明白过来他辞职应该不是因为那件事，便打算糊弄过去，“也就是部门的几个同事在私下说了几句闲话，不是什么大事。”
但凡是个人，总免不了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只要涉及作品抄袭这种原则问题，贺晨其实都很无所谓。
贺晨之前的想法一致都是，但凡是个人就有可能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左右都是些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了也就说了，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但就是他这样的想法，才让自己上辈子吃了个大亏。
虽然他现在的想法依旧没有太多改变，但总归还是比之前谨慎了些，一些原则性的问题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于是，他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你都听到了哪些谣言？”
“就是……”肖阳面露难色，有些犹豫的看着贺晨，最终咬咬牙说：“也没什么，其实就是关于一些你私生活的事情。说你是靠关系上位，然后还说你喜欢男人。”
“靠关系上位？喜欢男人？”贺晨微微蹙眉，一世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当时的谣言太多，有些都是传到最后大家无话可说的胡编乱造。
他觉得肖阳这次说的和上一世传的应该不是一个事情。
毕竟当时的谣言是有人说他是靠抱老刘的大腿上位的。这个谣言在当时信得人几乎没有。
毕竟刘裕善看着就不像是会搞这些事情的人，他虽然偶尔有些油腻大叔的发言，但是他的人品在高盛还是得到过大家的一致认可，再加上他那一副中年老干部的说话办事风格，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和这种新闻沾上边的人。
他还记得，当时这个消息一出，脾气本来就不好的刘裕善更是气得是面红脖子粗，直接冲到高层办公室拍桌破口大骂。
更是扬言等他抓到造谣者，一定要让那个罪魁祸首站在公司大堂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公开向自己道歉，并要一五一十地向众人阐述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狼心狗肺，颠倒是非黑白。
想到这些，贺晨不禁莞尔，“说我靠谁得关系了？”真要说靠关系上位的，应该是眼前这个人吧。
肖阳讪讪一笑，面露难色，“有人说你攀上了谢氏集团你的太子爷谢衍。”
贺晨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肖阳一脸不可置信，继续解释道：“有消息说谢衍前段时间回国就是为了继承谢氏集团。你和他不都是a大的学生吗，有人就在背后传说你是因为攀上了这层关系才拿到的这个项目。”
贺晨：“……”
真是离谱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他突然就明白说他喜欢男人的传言是指什么了，“所以，说我喜欢男人的那个男人是指谢衍？”
肖阳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说法，“没错。”
倒也大可不必。邻居莫名其妙变成“大腿”，这滋味真是妙不可言。
不过，细细一想，贺晨觉得这个谣言传得有些蹊跷。
肖阳和他都是a大的学生，他应该也是认识谢衍的，那这个消息会不会是他传出来的呢？
就在贺晨思考这些事情和肖阳有多大关系的时候，肖阳的电话突然响了。
肖阳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声音温柔的说：“喂，我在楼下买咖啡。”
这一幕被贺晨不动声色地尽收眼底，不仅感慨肖阳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真是了得。
也不知电话那人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肖阳挂了电话以后，面露难色地说，“不好意思，小萌突然有事找我，我得先上去了。”
贺晨对此求之不得，“赶紧去吧，再见。”
肖阳神色有些复杂，想要多聊两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我毕竟长你两岁，既是校友又是同事，之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不用和我客气。”
“是吗？”贺晨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看得肖阳有些心虚，才慢悠悠地说：“你真肯帮我？”
“……当然！”肖阳被他意味不明笑容弄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心里有些打鼓。
贺晨突然收回视线，淡淡一笑，看来刚才所说的事情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你说是就是吧。”
肖阳刚要开口，就见魏萌又在微信上催促他了，“我真的要上去了，我猜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下次见面再好好聊聊吧。”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而他的背影，看上去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贺晨在见肖阳之前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见了面，发现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此人影响了情绪。
而这种不爽的情绪在他打开手游，屏幕上第三次出现【失败】的时候，到达了顶点。
贺晨重重的叹了口气，深刻认识到在状态不对的情况下玩游戏只会更加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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