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个……方便加个微信吗？”男生叫住转身就要走的两人，见贺晨有些疑惑，连忙解释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单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你扫我还是我扫你？”贺晨倒没觉得有什么所谓，打开手机就准备和他添加好友。
“我扫你吧，聊了这么久好像都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白景荣，b大三年级的学生。”
“贺晨，a大的学生，毕业四年了。”
“谢衍。”
谢衍默默关注着两个人的互动，丝毫没有拿手机的打算，“你加他就行了。”
“行，我猜你们是来旅游的吧？”白景荣似乎对谢衍的反应并不意外，耸了耸肩对贺晨说：“我等下整理一份b市的游玩攻略给你呀，你之后可以适当的参考一下，肯定比你在网上找的实用一些。”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白景荣飞快瞥了眼谢衍，然后凑到贺晨耳边小声说：“别的不说，你找男朋友的眼光可真不错。你是不知道，刚才你离开的那会儿，你男朋友一直低着头在给你剥花生。我走过去和他搭讪的时候，他连正眼都不带瞧我的。要我说现在这种男人可不多了，你可千万要好好把握住啊！”
“哎呀，不和你说了，你男朋友已经在用眼睛瞪我了，再说下去估计要发脾气了。”白景荣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谢衍的不悦，见自己叫得车已经到路边了，一溜烟的就跑了，临上车前一边跟贺晨告别，一边提醒他，“记住我说的话哦，拜拜~有事微信联系哦~”
贺晨：“……”
“我们也走吧，”谢衍接过贺晨手里的酒瓶，拎在手上晃了晃，说：“花生养胃的，没事多吃点。”
“好的，谢谢你。”
“不要成天把谢字挂在嘴边，显得很生疏。对了，他刚在你耳边嘀嘀咕咕都说了些啥？”
“没什么，”贺晨一边往嘴里倒花生米一边随口说道：“就是吐槽你脾气太差，然后提醒我平时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注意点人身安全。”
“是吗？”谢衍显然不相信，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
贺晨点头如捣蒜，说的一本正经，“嗯嗯，就是这样。”
“算了，看在你今天好好听话，没乱吃东西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谢衍轻笑一声，摸了摸贺晨的脑袋，说：“不客气。”
贺晨：“……”
这样竟然都不躲？谢衍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感觉今天的他似乎温顺得有点离谱。
他要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从出门到现在，自己好几次的肢体接触，他好像都没有像以前那样躲开。
这是突然转性了？
既然他这么配合，谢衍便趁机多摸了两下，然后在贺晨炸毛之前适时地收手，认真地提醒道：“你今后如果要和他聊天的话还是要注意一点，别把个人信息都泄露出去了。毕竟萍水相逢，你也不知道他是好是坏，谨慎点总不会出错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两人就这样走着走着，渐渐远离了人群，走到了一片相对安静空旷的地方，贺晨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静谧的河面，轻声开口说：“就在这站一会儿吧，我有话想问你。”
“嗯，”谢衍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盯着江面，没有看他，“你问。”
“你……”贺晨迟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算了，你给我倒点酒吧，我想喝。”
谢衍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轻笑一声将手里的酒瓶递给了他，说：“就这样喝吧。”
贺晨接过酒瓶，打开喝了一口。沉默了几秒，就在谢衍以为他还要酝酿一下的时候，他突然轻声问道：“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要是我说错了，你就当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停顿了一秒，语速突然变得有点快，“最近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喜欢我，是吗？”
谢衍似乎对他这个问题一点也不意外，他转过头看着贺晨的侧脸，目光专注而温柔，“是，我是喜欢你。不是有点喜欢，是非常喜欢。”
贺晨表面淡定无比，实则心里慌得一比。他没想到会回答的这么干脆直白，下意识转头看了他一眼。
月光下，谢衍正在深深地看着他。即使是迟钝如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限深情。
他匆匆一瞥便收回了视线，心乱如麻，不敢再与他继续对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嗯……开始喜欢我的？”贺晨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是从那次逛家具城开始，还是从我在家蹭饭开始？”
“都不是，”谢衍将视线从他身上收了回来，他静静注视着河面，眸光微闪，眉眼间尽是温柔与沉静，“比那些都还要早一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贺晨努力回想了一下，突然感到有一丝不可思议，“那不就是我睡在你车里的时候？原来……你喜欢蠢的？”
“……”谢衍错愕一笑，眼中尽是无奈，他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一脸宠溺的说：“你不蠢，你只是傻乎乎。”
“……你才傻乎乎。”贺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立马反驳。
“嗯，我是挺傻的。”谢衍认真地点点头，附和着说。
贺晨噗嗤一笑，见气氛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人也放松了一点，“所以，真是从那么早开始的？”
谢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含糊地应了声，“差不多吧。”
贺晨点点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拿起酒瓶喝了口酒。
“少喝点，小心等会儿胃又不舒服。”谢衍皱了皱眉头，接过他手里的酒，拿在手里说：“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情有什么负担。如果你提出疑问是因为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影响到了你的生活，没关系，可以直接和我说。”
从他这两天的反常举动来看，谢衍觉得贺晨接受自己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但这毕竟是长这么大自己的第一次喜欢人，哪怕只有1被拒绝的可能，也让他紧张不已，“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是想继续维持现状还是想让我远离你的生活？”
“我……”贺晨迟疑了一下，目光突然变得十分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想再继续维持现状了。”
“那我，”谢衍“尊重你的决定”几个词还没说出口，突然就被贺晨的话弄得说不下去了。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愿意接受远离他生活的这个结果。自己费尽心机做了那么多事情，不就是为了能正大光明的留在他身边，慢慢的融化他，然后幸福快乐的和他生活一辈子吗！
现在要他离开，别做梦了！
谢衍猛灌了一口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一些，“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会试着去和你保持距离，尽量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不好意思，我刚才说大话了，彻底远离你的生活我做不到。尤其是现在我就住在你家隔壁，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让我说放下就放下，我实在没办法做到。”
谢衍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耍无赖的意思，但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反正这个人他是不会放手的。俯首做小也好死缠烂打也罢，反正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就不会轻言放弃，“如果你觉得被一个男人喜欢会让你感到恶心，那么我只能说十分抱歉。但你应该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
“等等，”贺晨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这人在说什么？他原本是想在确认了这个人的心意以后，提出要不要试着相处看看的建议，结果怎么说着说着他好像就变成了一个只想搞暧昧，不想负责的渣男……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想要和你划清界限的意思。”
“？！！”谢衍猛然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中夹杂着惊喜和不可置信，“那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贺晨反复斟酌着措辞，生怕一不留神他又理解错了，“其实我今天问你这些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你不用……唔……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去解释。不管怎么说，我都很感激你对我的喜欢。但是……”
谢衍一听到“但是”两字心里就咯噔一下，连带刚才的喜悦也消散了大半，“嗯，你继续说，不用有所顾虑。”
“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更不确定自己适不适合和一个人长久的在一起。”
贺晨抿了抿嘴唇，看上去有些羞涩，“不过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我好像对你对你也不是，”
从谢衍的角度看，贺晨看上去有些苦恼，“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同性恋，但对一个人究竟是喜欢还是单纯把他当朋友，我想这种感觉我应该还是能够分辨的。所以……”
“所以什么？”谢衍的呼吸变得有些局促，他感觉今晚的自己像是在做云霄飞车一样，心情跟着贺晨的话时上时下，紧张的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所以……”贺晨咬咬牙，紧张的看着谢衍说：“所以，你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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