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事情闹得很大,几乎海城所有上层人士都知道了,陆雅晴到底被定了罪,陆老爷子说到做到,完全没插手,是陆父和陆母私下里走了不少关系,弄了一个躁狂症的精神鉴定,才勉强用保外就医的名头将她弄出来。
不过即便人出来了,也不能在海城待了,出国也不行,陆母又不想把人真的送进精神病院,只能在海城下面的县城找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顿她。
打算让她在这边住几年,假装治病疗养,等到刑期过了,外面的风声也平息下来,再送出国。
这边陆雅晴一出来,半夏就得知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陆细辛,她义愤填膺:“这陆家真是太过分了!当我们好欺负不成,小姐,要不要想办法……”
陆细辛正在画画,低着头,鬓角的碎发垂下,勾勒出完美流畅的下颌线。
半夏义愤填膺时,她正在画一丛青竹,期间手腕平稳,线条流畅,没有一丝停顿,似乎完全不被半夏的话语影响,仿佛她口中的陆父陆母陆雅晴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她画完最后一个线条,放下笔,打断半夏的话:“算了,随便他们吧。”
半夏没说话,她以为小姐心里还在乎陆家,正要想着怎么劝慰,就听陆细辛不急不缓道:“记得收集一下证据。”
“啊?”半夏还有些懵。
陆细辛声音淡淡:“陆雅晴既然没有躁狂症,就说明他们做了假的证据,将这些信息收集到手,以后他们若是再来纠缠,那就所有人都进去吧。”
她已经彻底厌烦了陆家的纠缠,虽然可以降维打击,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脑子的,懂得趋利避害,尤其是陆父陆母这种自以为是的脑回路,有必要留一手,以待不时之需。
半夏:“……”
她真的好想穿越回几分钟前,给自己一巴掌,她怎么能怀疑细辛小姐的英明决断呢。
小姐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她脑子笨想不到,就不要质疑了,只需要听令便好。
古膳馆那边古青葙也听说了陆家的事,她给白芷打了个电话,说了海城这边发生的事。
接到电话时,白芷正在给古泽织生辰礼物,是一件枣红色的毛衣,每年古泽过生日,她都会亲手给爷爷制作一件衣服。
听到陆细辛和陆家闹翻,白芷心头思绪混乱,手上一顿,便织错了一针。
这件毛衣的织法很复杂,织错了一针,就要拆掉一行,她赶紧停下,开始拆毛线,但是思绪怎么也平复不下来,总是控制不住地想陆细辛。
她想起刚才古青葙说的话,当日在赵老爷子寿宴,陆父陆母咄咄逼人,言辞声厉地诬陷陆细辛,说她品行低劣,冒认陆家血脉,各种诋毁,仿佛面对仇人一般。
心尖就忍不住阵阵发疼。
细辛她,一定会很伤心吧,当时她该有多绝望啊!
白芷终是控制不住情绪,丢下毛衣,将脸埋在双膝之间。
白芷是真真正正疼过陆细辛的,年少的那些岁月中,她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起学医,昼夜相伴亲密无间,哪怕是亲生姐妹,也不过如此了。
当年,白芷推陆细辛掉入悬崖,只是一时激愤,并不是蓄谋已久,事后,白芷也很后悔,甚至还大病了一场,高烧了三天三夜,若不是古泽医术高超,可能真就烧成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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