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是最迟的出发时间了。”
“我知道。”
“还没有下落?”
他难得地有些烦躁:“没有。今晚我再去找找。”
“方圆几十公里你都来回找了好几遍了,真是的,这孩子能跑到哪里去。你当时真的没有打她骂她?”
“我当时气坏了,”他回顾着当时的情景,“就说了一句重话叫她滚出去,不想再见到她此类,谁知道跑出去就没回来了。”
一个十五岁大的孩子从角落走出来,不满地说道:“她心眼太坏了,就知道添麻烦,为什么还要带她一起走?”
他看了一眼那名孩子,没有多说话,继续对面前的少年说道:“你安排所有的事情就好,我现在出发再去找一圈,万一遇到突发情况没能及时回来,就不用等我,直接出发。”
“你……”
“这是命令。”
面前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就不担心你又出什么意外?”
“我这次会注意一些,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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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不难过哦?”
“难过什么?”
“姐姐啊!谁知道姐姐背着你交往多少个男朋友,而且你跟姐姐闹矛盾了,姐姐肯定不要你了,去找别的相好了。”
“你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诶诶诶,我怎么乱说话了,这些都是灵鱼说的,灵鱼是她手下诶!”
“我妻子什么为人我很清楚。”
祭心里冷笑,但面上仍是一副单纯调皮的模样。
“唔……可是这么久哥哥连姐姐的身份都不清楚,又谈何清楚为人呢?而且灵鱼也说了哦,灵渡人可擅长做戏了。”
“那祭,你也擅长做戏吗?”
对上风驻的目光,祭不逃不避:“我不屑于做那个玩意儿,伪装是弱者才会用的手段。”
风驻淡笑:“我妻子也不擅长做戏。”
“呵。”
风驻听到这声嘲讽很是淡然:“你可以选择不信。”
“啊咧咧,”祭双手抱在后脑勺,“男性啊,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这关男性什么事。”
祭咧嘴笑了,挑眉道:“经验之谈、经验之谈。”
“我们还要走多久?”
“差不多咯,其实只要找一个安全空旷的环境就可以了呢!”
“祭,我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但这有可能是我的臆想。”
祭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动声色:“哥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的哦。”
“进了灵域之后,我的身体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嗯嗯?”
“刚开始我也没有在意,后来和灵鱼作战时,他召唤出来的鬼爪抓住了我的腿,我……”
“哦对!”祭一拳打在手掌上,“哥哥说起这个我也想问,那些鬼爪居然对哥哥没有半点影响,当时哥哥是什么感受?”
“我的脚脖子很凉,是一种……”
“阴冷?”
“可以这么说。但这种感觉实际上在我进入灵域就有了,但是很轻微,我还以为是环境的缘故。”
“哥哥没有刺痛感,或者是一种剥离感吗?”
“刺痛不至于,剥离感是什么意思?”
“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你的身体溜出去,或者外边有什么东西在扯你身体内部的东西。”
“和灵鱼作战的时候有一瞬间是这种感觉,但是很短暂。”
“所以才说哥哥是强者啊。灵流上边的黑流哥哥也看见了吧,那些就是腐蚀灵魂的东西,说灵魂的话可能不太准确。但我知道,平常人走进来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具没有灵性的干尸,就算是异能者也会被腐蚀,无非就是腐蚀的速度要小一些罢了。”
“灵渡人也会吗?”
“也会,除非他知道该怎么从灵流当中汲取最下面的东西补充自身,那种刺痛感和剥离感哥哥可能体会不了,所以哥哥看那些灵渡人为什么要躲在灵栈里面,还不是因为环境太恶劣了。”
“对于灵渡人的强者而言,这种是轻而易举的吗?”
“nonono,哥哥你看,灵鱼打架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动过,他也是强者,但是他没办法稳固地维持一边打架一边抵御腐蚀,更何况,灵力波动越大,腐蚀得越快。所以呢,能做到自如的灵渡人强者估计没有几个。”
“你呢?”
“我嘛,秘密。”
“让我猜猜,”风驻摩挲着下巴,那模样让祭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风流,“道具?”
“唔……不是。”
“我猜对了。”
祭怔了一瞬间,撇开眼去。怎么会有人笑起来眼睛这么好看,眼里似是塌了星河般,又带着少年气息的得意意味儿。
“是你的袍子。所以祭即使没有化形,也能在人界和灵域以人的形态存在。而且我猜,这个袍子是某位大人物的,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这位大人物的声音是比较低哑的,所以你之前这么说话才会引起他们的忌惮。如果没有猜错,这位大人物,应该就是灵渡。”
祭听着风驻的推理,嘴瘪得越来越厉害。
“哥哥,太聪明不好的。可是这袍子确实是我捡的,我没有骗你。”
祭用了最真诚最无辜的眼神。
“我没说怀疑你。”风驻拍了拍她的脑袋。
祭不开心了:“真是灵渡的啊?”
“也是猜测。有什么不开心的?是灵渡的不更好吗?也没有谁敢轻易招惹你。”
祭嘟着嘴:“话是这么说。不过也没关系咯,等我拿到灵镜取代了他的位置,这个袍子就是我的了。”
“这么想很好。”
“那我们开始吧,哥哥,我启动魂珠了哦。”
“我建议还是不要捏碎吧。”
她笑得眉眼弯弯:“听哥哥的。”
灵域四周逐渐幻化成别的场景,风驻很好控制住了时空转换的不适感,这个过程中正想握住祭的手腕减轻她的不适时,却瞧见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便歇了这个心思。
“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祭背着手,歪着脑袋问:“哥哥身体不舒服?可是哥哥不是强者吗?居然也会不舒服吗?”
“你在呛我?”
“哪里敢呀,哥哥这么强,我才不会自讨没趣呛哥哥呢。”
风驻轻笑道:“你这语气酸的。那现在我们进入魂珠所凝结的时空场景了,接下来该怎么寻找线索呢?”
“我也不知道诶,要不咱走一步看一步?”
“……我们该不会出不去了吧?”
“唔……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哦。我感觉这颗魂珠跟之前的不太一样。”
“怎么说?”风驻打量着周边的景色,问道。
“哥哥记不记得我们最初在哪见面的?”
“记得。”风驻突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当时我们看到的幻像其实是魂珠凝结的?”
“哥哥真聪明。”
“是谁启动的魂珠?”
“嗯嗯……”祭故作思索,“会是谁呢?当时只有我和陈思双两个灵渡人在……”
“你怀疑是陈思双?”
“诶,我可没这么说。”
“如果是思双,她有什么目的?”
“难说呀难说呀,人心难测,海水难量。”祭背着手踱着步。
“如果真要怀疑的话,”风驻回头望着祭的背影,“我也应当怀疑祭不是吗?毕竟你恰好出现在那里,也是你来之后恰好有一条路指引着我们去乌葬老妪的居所。”
祭食指抵着下巴:“哥哥这么说好像也是哦。我没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真令人头疼,原本想好心提醒一下哥哥,结果我自己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那么祭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吗?”
“我可以信任哥哥吗?”
“你可以永远信任我。”
“我可不要。被信任的一方总是占有主动权的,哥哥我不喜欢将主动权交出去。”
“思双跟我是旅途中认识的,大约就在我们认识前三个月,她的弟弟被灵协抓走了,寻不到下落,便想要去乌葬求婆婆。我也是从她那里知道乌葬老妪的本事,以及与灵渡人相关的事情。”
“哥哥你信吗?陈思双的说辞你信吗?”
“老实说,我是不太信的,可是思双并没有威胁性。”
“哈哈哈哈!”祭噗嗤大笑了出来,笑得忍不住捂着肚子,好半天才停了下来,“我的好哥哥,要不然怎么说灵渡人擅长演戏呢?你看你的好妻子,表面对你忠贞不二,实际上是个情场高手,‘收拾人从不看关系’,说白了就是性情冷淡毫无人性,也只有你会相信她宽容待人、包容大度。强者包容大度只是懒得跟弱者计较罢了,灵鱼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猜姐姐会不会让他继续活着?”
“如果是你,你会毫不留情是吗?”
祭的神色变得冷冽、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绝不留情。我会让他付出让所有人都忌惮的代价。”
“哥哥诶,你真的没有听出来灵鱼对你的劝告吗?你跟姐姐已经没戏了,姐姐大抵是把你忘了。而且你们之前又闹过矛盾,姐姐就算恢复记忆也不会把你看得太重的。”
“是这样吗?”
“你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咯。等我们把灵镜拿到手,把姐姐复活过来,你看看姐姐接不接受你。”
“如果是那样,我也尊重她的意愿。”
祭恨铁不成钢:“哥哥你个大怨种,你就活该被骗。被姐姐骗就算了,居然都能被陈思双那种弱者骗,长脸不长脑子,白有这身功夫。”
“那你叫我如何呢?如果事情的真相果真是你们说的那样,我的妻子并不是我认为的那样,我又能怎么办呢?她最后选择放弃我,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杀了她!”
“祭!”
此刻的祭带有风驻未见过的狠厉,目光发红,眼色凌厉,简直令他心惊。
“我哪里说得不对,哥哥你是强者,她胆敢欺骗你玩/弄你,你就应当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她一步步逼近风驻,哄诱着,“将她的无名指骨卸下来,让她的身体在极致的愉悦和痛苦间挣扎,将她的灵魂永远囚禁在你的身边,让她永远只能对你一个人说着爱的低语。哥哥,你是强者,这是你应得的。”
风驻一手捏住了她的脸颊,轻轻用力,祭的脸颊就被鼓成了包子说不出话来。饶是这样的角度显得十分可爱,风驻也没有半分笑得意思,他神情严肃又不显得威严,倒别有一种耐心教育的淡凉。
“这种想法很不对,祭,真正的爱是不会让你做出这种事的。”
“那只是因为不够爱而已。”祭轻松挣开风驻的束缚,“爱有灵魂的彼此契合,那种被剥夺感足以使人丧失理智,爱是自私和占有,可不是成全。”
“如果祭真正地去爱一个人的话,或许就能明白,克制自私和占有的摧毁欲望,而放归不再契合与你的灵魂,才是爱的尊重。”
冠冕堂皇。
“我不信哥哥能够做到,如果哥哥能够做到,我也不信你是真的爱。”
风驻深深地望着她,祭也大大方方地回视,她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
“不提这个,为什么你会觉得思双有问题?”
“一个弱者能够在强于自己百倍的强者面前坦然自若,不是蠢笨愚昧就是在扮猪吃虎。”
“我不认可你的观点。”
“那是因为哥哥没有当过弱者,自然不懂。社会等级的永久存在塑造了服从。陈思双的同行理由十分牵强,哥哥觉得说得通?”
“可是一开始,是我提出要同行的。”
“这才是布局人的厉害,要哥哥主动跳进这个局中。”
“如果这么说,祭也是被设计进局了。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你看到了相同的主角,那也是一枚魂珠?”
“是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给我看到了那枚魂珠,而且魂珠的启动是通过损毁的方式。”
风驻低眉思索着,半晌开口:“并且你从中得到了灵镜的消息,追踪到乌葬这里来,想要从乌葬婆婆那里得到地图。地图?地图是你想要的东西。”
祭不回避风驻的注视,点点头:“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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