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然说干就干,立刻从箱子底下翻出一块上好的料子开始裁剪。她的眼睛便是尺子,两根手指在布上一丈量,便知大小。很快便按照现如今衣服的样式,裁剪好一身衣裳,开始缝制。
她一针一线缝的特别认真,甚至没有注意到时间已过去很久。直到琼姐儿来告知她该摆饭了,他才恍然大悟,两个时辰已过。
看着手上缝制的衣裳,竟然还不到半,尤嘉然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这样的缝制速度实在是慢。倘若一件衣裳要缝两三天,再加上绣花点缀,时间便要的更久。若是缝制冬衣,怕是10天半月才能得一件,这样一来,一件衣裳要卖多少钱才有赚?
尤嘉然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了,她把衣裳收了起来。心想:还是得出去打探一下,至少布料的成本,衣裳的价钱,以及市场需求,都需要基本了解一下。
尤老爹身子不好,因此饭桌上只有母女三人。尤嘉然跟尤老娘说,下午想出去一趟。
尤老娘一边吃饭一边说道:“叫你做针线推三阻四的犯懒。这会儿想往外跑,到有精神了?姑娘家家整日不做针线女工,往外跑做什么?”
尤嘉然道:“我有事儿?”
尤老娘又说道:“你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事儿?”。他想了想又道:“老爷身子不好,是该去城外寺庙上柱香求菩萨保佑他快点好起来。这样吧,我们明日便一道出城去,也好让你们两个出去散散心,省得在家中憋坏了”。
尤嘉然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有正事儿出去。”
尤老娘并不耐烦的说道:“我主意已定,吃饭。”
尤嘉然心中苦闷,想不到来到这里,想出一趟门儿竟然也不容易。她心中气不过,呲溜一下,把碗底的汤全喝光了。
跟着就听见尤老娘猛的将筷子放在桌子上训斥道:“你的教养呢?你爹爹六品京官,竟教养出你这么一个女儿,后面这些站着的奴才丫鬟都比你有规矩”。
尤嘉然脸色铁青,将碗往桌上一摔,便起身离开。什么破地方,吃饭出个声儿还要被骂两句。
她人都起身离开了,尤老娘还在身后骂道:“你看看,我白养了你,说你两句就甩脸子?害了一场风寒,倒是把脑子也太糊涂了。你这样的闺女嫁出去怕也丢你爹的脸,不如剃了头发去做姑子吧!”。
尤嘉然懒得搭理,走出门便往自己厢房去。回到厢房摸了两块碎银子,打算出门,结果到了大门口,却被门子给挡了回来,她被逼无奈只得转身回去。
回到房中略坐片刻,便使唤琼姐儿去找一身小厮的衣服。琼姐一听说她要找小厮的衣服,免不了又是一通说:“好姑娘,清醒一些吧!自打姑娘风寒好了之后,说话时常疯疯癫癫,那些老妈子奴才,都说姑娘你疯了。如今你竟又让我去替你寻小子们的衣裳,怕是被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尤嘉然被烦的不行,便道:“你们便当我疯了吧!我觉得我比你们这些正常人还要清醒一些。家中快要大难临头,你们不思变通,早晚要受制于人。
我也不管你们说我疯不疯,赶紧给我去找一身衣服。若不然我这屋子你也别呆了,我留不下你这么金贵的丫头”。
琼姐儿跺跺脚,眼含泪珠说道:“自打姑娘来到家里,我便一直伺候姑娘,我是哪一日不尽心了,让姑娘如此说我?
罢了,姑娘既要,我便去找,只是若是被太太知道了,莫要把我扯出来便是。姑娘不怕太太罚,我们这些奴才却还要活命的”。
尤茶嘉然掏了掏耳朵,道:“唉,你们这些红楼腔说着不难受吗?”。
琼姐儿一听她又说疯话了,跺了跺脚转头便走,一边道:“………我这就去给姑娘找衣裳去”。
很快琼姐儿便按照尤嘉然的身量找来一身小厮的衣裳。尤嘉然火速将自己改头换面,趁着老娘还在吃饭时,扮做小厮离开了尤家。
出了门,顺着大街一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记方位。同时还要观察街上来往的行人,看他们的衣着气色,还有消费能力。又时不时的拉着人问几句,做个市场调查。
主要问的都是妇女,问她们缝制一件衣裳需要的时间,布料的价格。又问他们,若买衣裳,能接受多少的价格区间?习惯用哪种料子。
又跑去各个布庄,来回打探布料的价格和种类。去裁缝铺门口守着,观察她们的客户消费群体。
又跟他们打探,问她们收不收外面的衣服。得了裁缝铺的准信,只要做工好,价钱便宜,他们便收。
直到太阳下山了,她才顺着记忆往回走,等她刚入尤家的大门,方知大祸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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