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茶经资格考试,宋源白国学的试卷已经全部批出来了,此刻他正拿着纪凝巧的试卷笑而不语。
纪凝巧正在准备茶经考试,赵元盛慌张跑进来:“凝巧,国学课成绩出来了,你……”
“我没合格。”纪凝巧头也不抬,还在鉴赏茶图,这本书是柳胭寻给她的,州南之地乃香茗之都,茶之文化盛行甚久。
“你怎么知道?难道宋夫子提前告诉你了?”赵元盛想不明白原因,虽然纪凝巧经常逃国学课,但她对国学的理解非常深入,不应该不合格啊。
纪凝巧合上手中的书,微微一笑:“因为我没想合格,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谣言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茶经课的资格考试,随着考试热度的一起被追捧的还有程汀芷,从前众人认识她是因为程太师的名号,现在则是茶经课。
此次考试在飞鸿院举行,考试当日飞鸿院聚集了一大群围观的学生,程汀芷高坐台前,面前摆着她提前准备好的抽签木箱。
准备的钟声响起,程汀芷捧着木箱走到分好组的学生桌前,分发从木箱中随机抽出的考题。
待发到纪凝巧桌前,程汀芷却不急着抽签发给她,反而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瞧瞧,这不是纪同学嘛,国学怎么没过啊?不是一直高居成绩榜首吗,怎么你也有今天?”
“可不是嘛,我真是笨,看来是注定选不上茶经课了,我还是一直赖在宋夫子的国学课上好了。”说罢纪凝巧转头看了一眼安容:
“多亏程夫子点醒我,我走了你现在可以直接选课了。”随后纪凝巧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程汀芷气急败坏,却又不得不压下气来劝她留下来:“别走,纪凝巧,你当茶经课是……茶经课太师会来,你现在走可就太可惜了。”
纪凝巧轻笑一声:“哦,程夫子费心了,太师来了凝巧自会来拜礼的。”
“纪凝巧,你怎能枉顾太师恩情,敢在资格考试上闹事?”程汀芷企图用太师压她一头,她高声呵斥,希望借此将纪凝巧留下。
“想不到程夫子这么大年纪了竟还像小儿一样,凡事都喜欢用家长来压人一头,难道程夫子窃取了李晴的绝学?”纪凝巧与程汀芷对视,丝毫不退缩。
这时院长抱着锦缎来巡视,本到了比试的时间,结果考题目都未抽完。
见到剑拔弩张的两人,院长皱着眉上前:“程夫子,怎么还不考试?”
程汀芷正欲添油加醋,纪凝巧就先声夺人:“禀院长,程夫子觉得我国学考试未合格,没有资格参加此次考试。”
院长看向程汀芷,神色严厉:“胡闹,这分明是两个不相关的课程,别说了,抓紧考试。”
程汀芷憋着气,随手丢了一个签纸在她桌子上,随后又从木箱中取出一个给安容。两人相视会心一笑,程汀芷发完了题目,院长敲响台前的金钟,考试正式开始。
程汀芷借口资历浅薄,将院长留下一同评判。
首先是识茶,考生需要根据签纸上的茶叶名称,写出茶叶形状,特征,茶汤颜色,气味并佐以图形描画出来。
纪凝巧看着她手中的签纸,若有所思,因为纸上写的是白翠。白翠这种茶叶极其少见,只怕是皇上都未喝过。
此茶最近的记载还是五十年前,州南的一位老茶农在采茶归家时,偶遇一株通体翠绿的茶树,这株茶树采下的菜叶经过晾晒炒制后竟变成白色,烹煮后茶叶舒展又复碧翠。
此茶气味醇厚却不固涩,清而回甘,佐以松雪荷露可使茶香飘绕数日不散。
可白翠这一品种刚被传出,那株茶树就枯死了。白翠就此绝迹,那么接下来的讲茶,烹茶该当如何呢?
第一轮结束的钟声敲响,安容得意地将答案投进两人前面的试卷箱中。
接下来便是讲茶和烹茶,考生可以按照分组去夫子院领取茶叶,按分组进行考试,一组结束再到下一组。
到了夫子院,纪凝巧将茶名报上去后,两位夫子互相对视而后大笑:“纪同学,莫要说笑了,快将茶名报上来吧。”
纪凝巧直接将纸条递上去:“就是这个,我没说笑。”
“这,这不可能,昨日设置题目的时候根本没有这茶,真是荒唐!”胡夫子勃然大怒,认为纪凝巧又在捉弄人。
纪凝巧当然不服。两人争执起来。宋源白闻声赶来,将纪凝巧挡在身后:“胡夫子莫恼,将纸条拿来一观便知。”
胡夫子吹着胡子:“就一张纸两个字,怎么能一观便知?你分明是想护着她!”
“这题目是昨日在夫子院设置的,用的纸张都是官制的熟宣纸,而学生使用的都是私制的半熟宣纸。”宋源白不卑不亢,直接道出其中的关键。
胡夫子拿出那张签纸,宋源白提笔地上一滴墨,纸上的墨迹并未洇湿,证明这是上好的官宣。事实就在眼前,胡夫子无法争辩。
宋源白收起这张纸,带着纪凝巧去找院长。
程汀芷正意气风发,坐在台前点评两位学生的茶汤,见宋源白入内,她笑容越发明媚:“源白,你来了,快一起来点评这……”
“不了,我找院长有事。”宋源白和院长走去学堂。
纪凝巧将事情的经过讲完,院长低头沉思:“你的意思是,当时程夫子并未抽签,却直接丢给你一张签纸。”
“正是,程夫子因为我国学未合格,质疑我参考的资格。我要走时您刚好进来,她当时并未将手伸进木箱,可却丢了一张签纸给我。”
“胡闹!身为夫子竟做不到一视同仁,真是有辱师德。”因为太过激动,怀中的锦缎炸毛,从院长怀中跳了出去。
三人一起回到课堂,院长叫停了比试,两位学生被请了出去,如此反常的态度让程汀芷十分害怕。
两名学生出去以后,一众学生都围上来问结果,两人将经过一说,众人纷纷蹲在窗前偷听。虽然平素夫子都教导他们,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谁能忍住不八卦?
“院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程汀芷看着三人,越问声音越小。
“为什么?你看看这是什么?”院长气得将写着白翠的签纸丢在桌上。
程汀芷打开后急忙申辩:“不是我写的,肯定是纪凝巧想诬陷我,院长,您要相信我啊。”
“程夫子这是不打自招了吗,昨日设置考题的只有你,胡夫子和刘夫子三人,不是你难不成是他们两人?”宋源白追道。
“不是我们,是纪凝巧,源白,你要相信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最了解我,我从来不……”
程汀芷停下了,她从宋源白的眼中看到了鄙夷。她期待院长能为她说话,可院长只是看着她摇头叹气。
纪凝巧站在门口看着她,眼神格外让她恼火。程汀芷终于崩溃了,她上前抓住院长的衣襟:“为什么?你不是院长吗?为什么你要维护纪凝巧?”
院长忙推开她:“为什么?你身为夫子,对待学生却不能一视同仁,如今证据确凿,又毫无悔改之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分明是纪凝巧,你们一个个都针对我。还有你,宋源白,”程汀芷指向宋源白,神情哀怨:
“我从及笄就在等你,三年复三年,怕你未通情意,又怕误你学习,可你呢?”程汀芷泪眼莹莹,双手攥拳:
“你眼中可曾有过我,你当众拒亲让我颜面尽失,原本我只当你无心,可你现在这般,置我于何处?你对得起太师的栽培吗?”
院长不想卷进两人的情感之中,转身走到窗前。宋源白一展折扇:“程师姐慎言,莫要混淆公私,企图蒙混过关。”说着他上前几步:
“此签纸为官造熟宣,学生根本不可能持有,可你却十分肯定,口口声声都是纪凝巧诬陷于你,你作何解释?”
随后宋源白看向院长:“况且当时院长也在,你并未从木箱中抽签,竟空手变出签纸给考生,这你又如何解释?”
程汀芷惊慌失色,她想反驳却无从开口,犹豫间她突然拿起茶杯,冲向纪凝巧:“贱人,都是你,你这个贱人……”
院长宋源白急忙上前阻拦,程汀芷却先一步用碎瓷杯抵在纪凝巧的脖子上:“宋源白,是不是她死了,你就会娶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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