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白纸扇一敛,神情冷漠:“荒唐!程汀芷,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宋某虽拜于太师门下,自小到大,却从未对你,言过半句非分之语。”
院长忙劝说:“程夫子,你快放开纪同学,莫要再错下去了。”
程汀芷声音颤抖,泪流如注:“宋源白,你,你好狠的心,你心里果真没有任何人……”
趁着程汀芷伤神,纪凝巧迅速用头,向后撞她的鼻子。双手随即用力,将她持瓷片的手拉到身侧。院长和宋源白也一拥而上,夺下她手中的瓷片,将她控制起来。
窗前偷听的学生,早就吓得去夫子院搬救兵。此时胡夫子,刘夫子等人涌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今日值守的张太医。
赵元盛和赵元清不顾夫子阻拦,闯进学堂直奔纪凝巧。
赵元清身为东宫太子,在书院一向最为低调,可此刻他神色凝重,手中攥着珠串。太子卫队将学堂层层围住,直接带走程汀芷。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真正感受到太子的威压。
程汀芷被带走的时候,一个字都没说,她只是笑,那双眼睛透着绝望,包裹着无尽的恨意。
一切仿佛都结束了。
众人刚刚舒展了一口气,这短暂的平静就被尖叫声打断。安容在前面连滚带爬,身后一个恶臭的乞丐手持棍棒追打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子卫队将乞丐控制住。院长焦急赶去查看情况。
安容身上都是淤青,她被吓坏了,口中不停重复着几句话。她一见到院长,立马扑到院长脚下:“不是我,是程汀芷,不是我……”
被控制住的乞丐正是书生,谣言脱离掌控后他备受煎熬,他不甘自己众叛亲离,臭名远扬,找到安容报复。
谣言的真相被揭开后,围观众人纷纷噤声。谁也无法想象,程太师的女儿,竟然会如此恶毒。对于安容的遭遇,嘲讽多于同情。
天理昭昭,因果不爽。
纪凝巧此刻躺在夫子院的床上,张太医正在为她诊脉。她的脖子被划伤了,包着一圈白布。
赵元盛和宋源白站在旁边,赵元清坐在椅子上转着珠串。
张太医捋了把胡子:“纪同学刚刚遭受惊吓,又因连夜苦读思虑过度,导致肝气郁滞。”
“那你快开药啊,还有脖子上的伤,千万不要留疤。”赵元盛安耐不住他长篇大论,直接催促。
“公主不要心急,这一副朱砂安神丸,每晚临睡前服药。还有这柴胡疏肝丸,每日早晚饭前服用,连服七日即可。”张太医将写好的药方递给赵元盛,却被宋源白一把抢过:
“还是我来吧,公主先去休息。”
待室内只剩下纪凝巧和宋源白两人后,宋源白来到床边,微微低头:“对不起,这件事……”
“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纪凝巧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我仔细想了一下,程太师毕竟于我家族有恩,所以……”
宋源白替她理了理耳侧的头发:“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安心养伤就好,我和太子殿下会处理的,定不会让纪丞相为难。”
纪凝巧睡下后,宋源白找到赵元清。两人商讨后一致决定秘密处理这件事,程汀芷毕竟是太师的女儿,又对纪丞相有恩。
事件过去两日后,书院在警示栏发出官文:
免去程汀芷夫子一职,除名一切朝职任用资格。
免去安容求学资格,终生禁制参加科考。
程汀芷被接回家管教,安容也被禁足国公府。书生被逐出盛京,永不得进京。
纪凝巧休养了几日就正常来学院上课了。茶经课取消后,纪凝巧只能选择骑射和数术。赵元盛因为喜欢鹤知玉选择了兵法和骑射,赵元清和原来一样。
因为国学没合格,所以要找宋源白补课,赵元盛对纪凝巧的这个理由表示佩服,并从中得到了启发。曾经的三人组合,最近只有赵元清一个人落单。
赵元清:???
终于到了三人齐聚的骑射课。
看着眼前一片绿茫茫的草地,学生们纷纷摩拳擦掌。毕竟都是官家子弟,在进入书院前多少都学过骑马。
而且每年皇上还会举办春猎和秋猎。不少官员为了能得到皇上的赞赏,没少在骑射上下功夫。赵元盛的骑射技术更不用多说了,今年春猎比赛她力压太子获得第一。
纪凝巧的骑射就很渣渣了。
她甚至只敢骑马走,一步都不敢跑。
学生牵出马匹后,鹤知玉开始讲解驭马的基本要领。学生和马熟悉后就上马跑了起来。
纪凝巧战战兢兢,好不容易上了马却不敢跑。反观赵元清,一溜烟的功夫,已经快跑完一圈了。她在领先的人中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赵元盛的身影。
难道元盛跑得太快,早就跑远了?
迟疑间,她看到了赵元盛。
她在学上马。
鹤知玉正扶着瑟瑟发抖的她,一步不敢离开。
看到这一幕,纪凝巧如被雷击。原来赵元盛之前问的‘不会骑马能否选骑射课’不是为了替她掩饰骑术不好。
而是为了套路鹤知玉!!!
纪凝巧:毁灭吧……
赵元盛甚至看到她注意他们时,还冲她眨了眨眼。纪凝巧欲哭无泪,然而,更可气的在后面。
鹤知玉在看到纪凝巧‘怡然自得’骑马散步后,问也不问直接一鞭子下去。马儿瞬间加速,纪凝巧拉进缰绳吓得牙关紧咬,直闭眼。
她甚至一度跑到最前面,落出赵元清一个身位。
赵元清:???
纪凝巧:天啊……鹤知玉,你给我等着!!!
然而知道真相目睹一切的赵元盛,一时之间竟然吓呆了。她甚至忘了装害怕,直接扬鞭策马。直奔纪凝巧追去。
鹤知玉:??!
“公主,快停下……”鹤知玉担心她出事,也立即上马追赶,于是——
他看傻了。
赵元盛追上纪凝巧后,单手拉过她的缰绳。带着她的马慢慢减速,最后一跃落地,将纪凝巧扶下马。
看完这一系列动作,鹤知玉暗暗赞叹。这骑术,恐怕连他都比不上吧。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鹤知玉黑着脸到两人面前。此时纪凝巧双腿发抖,面色青白,大口喘着粗气。赵元盛坐在旁边拍着她的背。
纪凝巧见到鹤知玉,颤抖着手指向他:“你……你为什么打我的马?!”
“我……你……”鹤知玉看到她这副模样,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什么你!我刚学会骑马走,你一鞭子下去差点把我送走了……”纪凝巧心有余悸,这状态根本没法再上课。
赵元清勒紧缰绳,他什么都不知道,兴高彩烈上前来:“凝巧,你马术进步简直太快了,鹤夫子教学果真有一套……”
纪凝巧:做个人吧!!!
赵元盛:直男,没救了!!!
鹤知玉:我怀疑他在讽刺我……
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于是,难得的三人组团聚时光就这样结束了。受到伤害的纪凝巧,只能期待在下节课得到慰藉。
没错,下节课是国学。
国学仿佛永远带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无论你学过几次,顿悟了多久,只要你坐在它的课堂上,都会受到一种源自心灵的感召。
周公,
周公召你下棋。
哪怕刚刚还吓提心吊胆,只要到了国学课,都能睡得着。
比如,纪凝巧。
宋源白在台前讲着道德经,他瞥到趴着的纪凝巧。为了提醒她,宋源白慢慢走到她桌前。纪凝巧没醒。他只好加大音量,依然无效。无奈之下,他又推了纪凝巧一下。
“别闹,一边儿去。”纪凝巧嘟囔了两句,转过头接着睡。
宋源白实在简直忍无可忍,他合上书,一展手中的折扇:“纪凝巧!”
熟睡的纪凝巧瞬间起立,四下张望:“到,宋……夫子,您叫我?”
宋源白:不叫你,难道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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