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妃娘娘也没说我们家良媛要跪着哭,能否坐着”到底是居人篱下,芙蕖好声好气地同彩云商量了起来。
彩云也怕翁幻灵要真跪在这哭晕过去季伏苏不好跟皇后交代,便同意了,只道说叫翁幻灵快些。毕竟她站这儿都站的有些腿麻。
在季伏苏面前翁幻灵哭的那眼泪豆大豆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敷衍她,这会儿感觉她抽抽搭搭的,只闻其声不见其泪!
彩云心里干着急,瞧着这日头,怕是都过饭点了。也不知道长定殿里的人是不是都把他们这几位忘了。
彩云心下委屈,却也不敢随意放翁幻灵离开。
翁幻灵难道心里就不委屈了吗?她还后悔……早知道早上不作那一下了。哭了那么久,也就哭了小半杯茶杯,她都怕说出去丢人。
“我们家娘娘怕是眼泪都哭干了……”芙蕖见翁幻灵实在哭不出来,不由开始为自家娘娘辩解。
“那就为你家主子去要杯茶。对翁良媛,长定殿的茶水管够。”彩云那是严格执行季伏苏点命令,寸步不离一定要看翁幻灵哭完。
芙蕖没法,想着说不定喝点水能哭出去,便出去要茶水了。
锦鸢看见芙蕖也觉得惊奇,这才想起来还有位良媛在她们宫里受罚呢。这都过了饭点了,还没有结束啊?她还以为翁良媛趁她没留意早走了。
锦鸢安排了人给翁幻灵递了茶水,上了糕点,又叫追月替换下了彩云。仔细不能叫翁幻灵饿着渴着了,不然回头说长定殿虐待嫔妃可不得了了。
午膳早就撤下去了,彩云毕竟是季伏苏面前得脸的大宫女,那还能饿着虽然没有饭菜,却也有些点心垫垫肚子。
前厅季伏灵也等的不耐烦了,三催四催的,把锦荨都有些搞烦了,招来了一个小宫女叫去长信殿问问。又说起了季伏灵,“奴婢还头一次见有人催着娘娘给位分呢。”说着,轻蔑的笑了笑。
季伏灵虽也知道自己催的不体面,可这都多久了,季伏苏明显是在晾着她!难道她就活该被晾又见锦荨一个宫女也敢讽刺她,瞬间“砰”的一下把茶杯砸到了桌子上,挑着眉大声地说道:“你也知道自己就是个奴才啊!怎么,我也是东宫未来的主子,我还催不得了?”
“呦,二小姐这发的是哪门子火啊?二小姐慎言,东宫的主子啊,就长定殿一位长信殿一位。二小姐算哪门子主子啊?更何况,二小姐现在可是连个位分都没有。”
锦荨见季伏灵竟敢在长定殿发起火了,也不客气了。这事儿说出去季伏灵可不占理。
这话季伏灵可接不了。毕竟真论起来,妾还真不能算是个主子。犹豫了半晌也不好同锦荨说话了。这一局算她败下阵来。
锦荨则是也顾不上季伏灵了,端起茶杯,仔细端详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季伏灵砸的那一下太用力了,只见下头碎了一小块。
季伏苏用的茶杯可都是御赐,精贵得很。哪经得住季伏灵这么砸啊。锦荨不由心痛。有些后悔拿这个茶杯招待她了。
“怎么”季伏灵见锦荨端起茶杯就有些谨慎,又见她端详一阵后神色不对,赶紧开了口。
却也知道怕是刚刚她砸的那下出了事情……有些心虚。
转念一想不过是个茶杯,赔她也赔得起,瞬间又不心虚了。
“二小姐可知这是娘娘最喜欢的一套茶具这儿碎了一块怕是整个茶杯都不能用了。一套茶具中一个茶杯不能用了,整套茶具跟报废了又有何区别”锦荨心疼的看着那个豁口。
季伏灵赶紧抢过了锦荨手中的茶杯,本来还提心吊胆的,一看心里瞬间松了口气,“不就是豁了个口么?哪需要报废一套茶具你莫要夸大其词恐慌我。”说着,翻了个白眼。
“对二小姐来说自然是。只是娘娘皮肤娇嫩,这样的茶具用了怕是要伤手。”锦荨能混到大宫女的位置除了能干外还靠她那张巧嘴。
季伏灵自然是气愤,她也想处置锦荨,只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季伏苏宫里的人她还真动不得,只能这般受气。
派去的小宫女找到长信殿外守着的锦绣说明来意。锦绣也不乐意去敲门问这事,只是确实里头挺久的,再不给季伏灵一个准信回头皇后知道了还以为东宫对她不满呢。
锦绣硬着头皮走近门口,扬声道:“娘娘,二小姐那边来催了……”
项云靡季伏苏两人一人批阅一人磨墨,本是十分温馨的场面。锦绣一句话瞬间破坏了这个气氛。
季伏苏也觉得耽搁挺久了,放下了手中的墨块,准备回去。
项云靡见她想离开,赶紧放下了笔,抓住她准备收回的手腕。他的体温要比季伏苏的稍低些,略带凉意的手指直接触碰到她的手腕不由让她“嘶”了一声,忍不住一阵颤栗。面上无异,耳廓却悄悄红了。
项云靡本就对季伏灵十分厌恶,对于她还来催着给位分,那好感又降了降,只觉得这是个功利的女人,跟个吸血虫一样。“本宫封她为昭训,赐居广阳殿东偏殿。”
季伏苏算是听出来了,项云靡是真讨厌她。其他嫔妃除了两位奉仪都是一人一宫,就她被赐居了有主位的偏殿。
偏偏这住所还不是季伏苏安排的,季伏灵就算再骂骂咧咧也没办法去告季伏苏的状。
“你怎么把她跟翁良媛安排住在了一起”季伏苏非常好奇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
“你早上刚罚了翁良媛,没多一会儿她宫女就来我这告状了,说是太子妃嚣张跋扈容不下她家主子。要不是她那宫女告状我还真不知道你早上罚她的事儿。你那二妹也是个不安分的。不安分的待在一个宫里,都不用人挑拨,自己就会窝里斗的。你给我讲讲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呗那个宫女讲的稀里糊涂的,说是去林奉仪宫女那打听来的,这转述来转述去的,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
项云靡一边说一边拉着季伏苏的手让她坐到了他身边。
“嗯她宫里的宫女倒是忠心护主。只是这么急切怎么不来直接找我求情呢?是个糊涂的……你怎么处理的?”
季伏苏听着这行为只觉得迷惑。掌管东宫的权利在她手上,她不愿就是项云靡也掺和不进来。这事让她知道了还更讨厌翁幻灵。就不知道这是在帮忙还是帮倒忙。
“杖责三十,打入掖庭。”项云靡倒也不留情面,说打入掖庭就打入掖庭。不过这般诋毁她,如此责罚也是手下留情了。
就是不知道翁幻灵回到宫里发现自己有一个宫女忠心护主后被打入掖庭了会怎么想……
季伏苏同项云靡讲早晨发生的事儿的时候,那久违的困意又涌现上来。心中不由责怪季伏灵,她本来都准备回宫歇息了,要不是她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现在应该躺在床上,而不是在给项云靡讲事情。
项云靡也察觉了季伏苏的困意,今天确实发生了挺多事情,不由有些心疼她,道:“那有个榻,你先去小憩,待用晚膳了我叫你。”
季伏苏也不客气,上了榻倒头就睡。
项云靡看季伏苏困意如此浓厚更加心疼了。幸好他处理宫务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不怕打扰她休息。
季伏灵得了项云靡的口谕便去了广阳殿,本来是要跟主位翁幻灵请个安的。一打听人在长定殿受罚呢,瞬间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作为昭训,位分太低,连小轿都没有,直接入宫即可。至于东西,她自然是早就收拾好了。位分太低带不了丫鬟入宫,只能自己背了个包袱过来。
东西和宫女都是内务府现安排的。不用季伏苏吩咐,一会儿就给季伏灵到位了。
说起这位主位……翁幻灵是真的哭不太出来了,她哭了半晌也没见茶杯里头泪水多一点,瞬间悲从心来哭的更惨了。哭的稍微小一点的时候赶紧喝口茶补补水分,要不然更哭不出来。
追月只觉得人麻了,她为什么要想不开替了彩云来看这。她本来还以为能看翁幻灵的笑话……
是,笑话是看见了,她也成了个笑话。
“姑娘,本宫……本宫实在是哭不出来了!”翁幻灵见外头天都黑了自己也没有哭满,就怕自己还要在长定殿过夜,呜呜咽咽的跟追月说。
追月觉得自己也想哭了,茶杯里头比她来时稍微多了一点,顶多算是半杯。只是翁幻灵再哭下去,怕是旁人还以为长定殿闹鬼呢,大半夜呜呜的。
“茶满送客,翁良媛半杯茶敬娘娘刚好。既然翁良媛已经做完了,那便请回吧。”季伏苏明明说的是哭满,追月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放人的。
但她毕竟是季伏苏的陪嫁丫鬟,比锦荨锦绣等人更亲近几分,才敢这样放人。
见追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她走,翁幻灵瞬间破涕为笑,道了声“多谢姑娘”,赶紧站起来往外走,活像是后头有鬼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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