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让您担心了,是孩儿不孝。”厉天纵赶紧扶着秦昭阳,眼眶也微微发红,不过短短数日不见,爹看上去好像苍老了许多,都是他不孝。
“有什么不孝的,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对爹最大的尽孝了。”
秦昭阳拉着他和沈墨寒暄了几句,很快便等来了厉白寒和厉天悦,许是知道他们还活着,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如今刚被封为太女的皇甫雪。
“阿姐,你的腿真的好了。”
厉天纵见厉天悦行动自如,眼前一亮,虽然方才就已经听说了阿姐的腿好了,但哪儿有亲眼看见冲击力大的,大的他一时间忘了她们身旁还有个皇甫雪。
厉白寒咳了一声,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转而向一身华服的皇甫雪。
如今的皇甫雪,通身的气质截然不同,以往的她看上去散漫慵懒,眉眼间总是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猥琐之气,可能是她伪装得太好,也可能是她声名狼藉,给人以先入为主的感觉。
但现在,器宇轩昂,意气风发,风流俊美,都足以用来形容她。
没想到他厉天纵也能看走眼,他以前可从未想到过皇甫雪会是蛰伏在暗处的真凤啊。
“微臣见过太女殿下,殿下安康。”
沈墨也跟着一道儿行礼。
“不用多礼,二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皇甫雪行为举止也变得端庄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无人知晓,她此刻的心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她时时刻刻祈祷着这两人还活着,但她明白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去,凶多吉少,她派出去搜寻的人马更是一无所获,她便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当时满腔的恨意将她包裹,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伪装下去,她要除掉皇甫珊和皇甫灵,以铁血的方式镇压她们,让所有其他皇女不敢与之为敌,才能保护好她想保护的人。
就是因为没有权势,当年她的父君才会惨死,母皇明知道凶手是凤后,却没办法为父君报仇,直到现在,距离父君过世已经十八年了才报了仇。
她对皇位并没有多大的执念,可若是能用这无上的权势保护她想保护的人,那么君临天下又如何?
“多谢殿下吉言。”沈墨和厉天纵异口同声道。
没过一会儿,皇甫雪等人便有要事相商,厉天纵不想在关键的时候休息,便在沈墨的耳边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你先回房歇息,我跟阿姐她们去书房。”
沈墨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道:“好,早些回来,我回房等你。”
皇甫雪来将军府一来是为了看看厉天纵和沈墨是不是真的毫发无伤地回来了,二来是与厉家几位有要事相谈。
原来,皇甫灵为了争夺太女之位竟然与邻国青龙国勾结,泄露了边境的国防图,导致如今敌军来势汹汹,位于边境的西凉州州郡早已快马加鞭将十万火急地送来了求救信,请求女皇派兵前往。
正逢前太女皇甫雪逼宫,女皇还没来得及派兵,而今遭逢逼宫一事,身心俱疲,正躺在宫中养伤,如今朝政之事全权交由皇甫雪打理。
众臣看得出,女皇这是有想提早退位的意图,是以,面对皇甫雪时格外恭敬,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伴君如伴虎,可不得早点效忠。
朝堂之上就有大臣提议西凉州一战派厉家军去最为合适,厉家军是朱雀国的守护神,派她们去定能大获全胜。
是以,如今书房里的几位商讨的便是此事。
过了许久,厉天纵主动请缨,一脸正色道:“太女殿下,不若就由臣率兵前往,镇压敌军。”
他跟着厉白寒戎马多年,经验丰富,战功赫赫,即便没有厉白寒在身边也足以当大任。
厉白寒因为前些日“痛失”爱子之事大病了一场,而今虽然痊愈,但精神看上去也不复当年那般,她终究不是神,只是个人,凡胎肉体的人,只要是人,都会老。
厉天纵不愿再让他年迈的母亲千里迢迢赶去杀敌,他的母亲为朱雀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也是时候该享清福了。
厉天悦也是这个想法,见厉天纵主动请缨,也单膝下跪,愿一同前往。
厉天纵却不赞同:“如今朝局不稳,太女殿下才刚刚受封,阿姐需得在朝中坐镇,护殿下左右,平乱之事还是交给我吧,我在朝堂上或许没什么谋虑,但冲逢杀敌,我在行,再者阿姐的腿毕竟才刚刚痊愈,此时不宜走原路,还请殿下成全。”
“天纵!”厉天悦拔高了声音,厉天纵担心她,她又何尝不担心他呢,他年轻气盛,虽有那个实力但终究没有一人行军打仗过,以往都是有母亲在身边,他是个奇才,但冲动易怒,她不跟着去,不安心。
“朝中有母亲在,足以,此次我与你一同去。”
皇甫雪也不愿让厉天纵一人率领大军去,但他说的没错,如今她虽然已经成为了太女,但朝中的局势并不稳妥,多方势力并非心悦诚服,若是厉天纵厉天悦都去了北境西凉州,那么可想而知会有宵小蠢蠢欲动。
一时间,她有些左右为难。
而厉天纵也不愿让步。
他明白自己的阿姐在担忧什么,想了想便道:“阿姐,你不必担心我,此次我会带着沈墨一同前往,你别看他面上不显山显水,他却精通兵法,有他爱我也不会莽撞,再者,我也并单枪匹马,还有那么多厉家军与我一同前往,你大病初愈,不宜此时带病。”
说着,他双膝下跪,恳请皇甫雪答应他的提议。
听到提到沈墨,厉天悦猛然松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料想到,这个人在自己的心里竟然这般厉害,似乎只要有他在,就会让人安心似的。
最终皇甫雪还是答应了厉天纵的主动请缨,没有在将军府多逗留,立即回了皇宫复命。
不出意外,明日厉天纵就会收到圣旨,带兵前去增援。
晚膳时,秦昭阳忍不住抹眼泪,谁曾想他的儿子好不容易大难不死地回来了,还没好好歇息第二日就要奉命去打仗,这让他这个做爹的如何放心得下?
“爹娘,阿姐,吕毅哥,你们别愁眉苦脸的,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征,太女殿下都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次去北境,定会大获全胜,将那帮小杂碎打回巢穴,你们就安安心心在朝中等我的好消息吧。”
厉天纵率先饮了一杯,酒水的辛辣让他忍不住抽了口气,眼角眉梢带着灵动的笑意,比起往日来,他变得开朗了许多,或许是故意让气氛不那么压抑,或许是真的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
其他人没有说话,唯有沈墨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握住,一字一顿道:“天纵,我陪着你,我相信你。”
见到这一幕,厉白寒和秦昭阳忍不住互相看了一眼,就在开宴前,厉天纵突然告诉他们,他真的爱上了沈墨,想跟沈墨那白头到老,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沈墨,也正是有这个原因在,他想去往北境,驻守在那儿,如此,他男子的身份也不会那么容易暴露,总之远离皇城的是是非非,驻守边疆保卫家国是他毕生的志向与愿望,恳请他们同意。
两人久久说不出话来,也不是没有想过二人的感情会加深,早在此前他们就有察觉,不论是沈墨对天纵,还是天纵对沈墨,都不似逢场作戏般的“夫妻”,听了自家儿子笃定且深情不悔的言论,他二人也知道感情之事,外人无法插手。
若是放在以前,他二人或许不会同意,两个男子,这成何体统,但经过落崖之事,他们骤然明白,人生世事无常,能平安康健地活着便是大幸,儿子喜欢的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
他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他们又怎么忍心看他难过呢。
“来,娘为你感到骄傲,来,娘敬你一杯。”厉白寒突然爽朗大笑,举起酒杯主动敬酒。
“娘,是女儿应该敬你才是!”
“什么女儿,你是我的宝贝儿子,这里没有外人。”厉白寒笑道。
一旁刚知道厉天纵真实身份的吕毅也起身向厉天纵敬酒,他听闻厉天纵是男儿身时着实惊讶,同时感到无比的自豪,为他们男儿中出了个厉天纵而感到自豪,“天纵,我也敬你一杯,祝你此去一帆风顺,大获全胜。”
“多谢。”
“接下来的酒就由我代替天纵吧,他不胜酒力,明日还要赶路不宜喝多。”
沈墨淡然地拿过厉天纵的酒杯,替他挡酒,众人忍俊不禁,同时也十分欣慰,以前似乎没看出来,沈墨很是宠爱他们的天纵呢。
众人的眼神弄得厉天纵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彤彤的,不知是羞怯还是酒意晕染,而他在桌下的手却悄悄握住了沈墨的,他抓得很紧,似乎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回到房中,厉天纵确实有些醉醺醺的,他依旧牢牢牵着沈墨的手,问:“沈墨,去北境或许很困苦,你真的愿意去么?你若不愿”
话未说完,便被男人夺走了呼吸,呜呜咽咽了好一会儿,才被放开。
男人无奈又宠溺道:“只要有你在,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厉天纵闻言痴痴然笑了笑,很快便沉沉睡去,没有听到沈墨的下一句。
“生也好,死也罢,都不会放你一个人,你若不见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会找到你。”
厉天纵睡得沉,沈墨习惯且娴熟地替他脱掉鞋袜,用热水替他擦拭身子,随后躺在他的身侧,吻了吻他的前额,熄了烛火,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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