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卡楼
小孩子和小孩子最能玩到一块去,因为他们有共同的世界观,这不,不到一天,沈启乐和陆彦就混熟了。
原本沈启乐是为了沈墨来的,出发前淮安王还交代过他最好能将兄长给劝回京去,乡下虽然说山好水好的,但到底是比不上京城,而且沈墨自己住在乡下,他实在放心不了。
沈启乐也想要沈墨回京,可见了陆彦,和陆彦一起玩之后这些就给忘了。
因为沈墨身体不好,沈启乐从出生开始就一定是内定的真正世子爷,不过这要等他长大后才能正式继承,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蒙学后学的东西就很多,沈煜明对他的要求也高,这还是头一回一下子能休息这么多天的。
毕竟还小,自然惦念着玩,一不小心就乐不思蜀了。
到了回去那天,他才想起来忘了和沈墨提起正事,巴巴地望着沈墨,问他什么时候能带嫂嫂回京,他也机灵,还跟陆彦提起京城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这不陆彦的兴趣就被勾起来了。
于是与,陆彦也眼巴巴地望着沈墨,声音奶奶的,大大的眼眸里满是好奇,“相公,阿彦可以去京城吗?”
相公一喊,要什么不行?要什么都行!
“可以,怎么不可以。”沈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道:“过几天我们就过去。”
沈启乐:“真的吗?”
兄长这是同意了?
“当然,你先随着司晨和司御回京,过几日,我与你嫂嫂便也会接着回京。”
“太好了!”
沈启乐乐呵呵地跑上马车,朝着沈墨和陆彦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司御有些愣,忙看向沈墨,道:“爷,我也回去?”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马车,下人还在往马车上搬东西,有一些乡下的山货,京城里还真是少见。
“当然,你跟着你师父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你伺候。”
沈墨语气淡淡,司御突然有些慌,世子爷真是要赶走他?他做错了什么,爷为什么要赶走他?
“别哭丧着脸,你忘了前些日子你是怎么哭的?”
哭?司御懵上加懵,他何时哭过?可世子爷也不会胡说八道。
司御自己完全忘了,在沈墨大婚那天也喝多了,嘴里哭喊着“师父”,说“想师父要回家”,嚎得沈墨直接给他打晕了。
沈墨后来也没提,司御自然不知道,这会子轻描淡写地说出,司御脸大红,挠了挠头,“我这么说的?”
还好马车离得远,他们这儿说话轻,司晨应该没听到。
但即便如此,司御也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他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世子爷,世子爷身子弱,就算这里有人照顾,也总担心招待不周。
“走吧,这里没你什么事儿,我这个做主子的新婚燕尔,也不能总让你看着我们夫夫气琴瑟和鸣,却孑然一身。”
沈墨呷了口茶,慢慢悠悠地说了一句“你可知你的师父是哥儿?”
司御大惊,忍不住朝着马车那头看了一眼,他的师父正坐在马车外,目光放在远处青葱连绵的山上,并没有往这头看,“爷,您说的是真的。”
沈墨应了一声,手里把玩着新作的拨浪鼓,陆彦在一旁研究着给沈墨泡茶,一切都是那么融洽自然。
司御还是走了,只因沈墨说再不走,师父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画师自然也跟着走了。
淮安王让沈启乐下乡的时候叫上画师其实就是料准了沈墨不会这么快回来,所以见沈启乐自己回来并不惊讶,但司御也跟着回来了倒是被沈煜明叫到书房里一顿痛批。
所幸沈墨早就料到了,让他带了句话,不日便会带着新娶进门的世子妃回京,让他放宽心。
“他真这么说?”沈煜明乐呵,饶有兴致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司御点头,从怀里拿出两个木娃娃,“王爷,这是世子爷给您的。”
这木娃娃的长相,和沈煜明以及他的亡妻一模一样。
沈煜明表情一变,挥了挥手,“罢了,你退下吧。”
司御躬身退下,轻轻把书房的门带上,沈煜明则背靠着老爷椅望着两个木偶目露眷恋。
“一转眼,小墨都娶妻了,只可惜,你看不到了,不过,我也没看着,这小崽子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也不与我商量商量,自个儿就在乡下给操办了,回头啊,我还是要在京城给他大办一场,热热闹闹的。”
沈煜明对着木偶呢喃着,眼眸泛着泪光,“这下你也放心了,以前啊你总担心小墨不肯成亲,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好了,新儿媳妇儿的画像我也看了,长得非常标致乖巧,但倒是看不出来小墨喜欢这样的”
沈墨之所以还留在乡下倒不是真的觉得乡下好,而是还有事没做完。
方俊只是被休弃而已,沈墨会就这么算了?
陆彦不记仇,可沈墨记仇啊。
不得不说,这方俊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别人因为偷人被休下堂哪儿还敢露面,早就夹起尾巴做人了,而他倒好,非要说是被楚穆勾引,逼着楚穆娶他进门。
这个时代的男子是能妻妾成群,只要娶得起养得起,对方又肯嫁,娶多少都可以。
楚穆和方俊又是表兄弟,在这里亲上加亲,方成收也觉得丢脸,但觉得这个儿子放在家里更丢脸,倒不如丢给楚穆眼不见为净,在楚穆同意后早就方俊送去了楚家。
楚穆的原配哪里是他的对手,在方俊去了没两天就彻底失宠了,反观方俊,混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还扬言要给楚穆生孩子。
楚穆的原配人老实,吃苦耐劳,但模样比不上方俊,再加上嫁给楚穆几年一直都没有生孩子,而方俊三年抱俩,又是楚穆情窦初开时就喜欢的,是以,他入了楚家半点没有吃苦,反倒还好好地被宠着。
这些沈墨都听说了,所以,哪儿还会让他如愿?
早就安排好了一场大戏,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十几天后,村里又出乐子了,楚穆和方俊打得人尽皆知,原因便是方俊再次偷人。
楚穆前几天跟着人去县城里摆摊营生,一日遇上大雨,无法回家便在县城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回去发现方俊不在家,本以为是赶早去田里干活,谁知转身就看到他衣衫褴褛急匆匆赶回来,而他的后头还跟着拿着锄头追过来的李畅。
李畅是隔壁上舟村有名的哥儿,出名的不是他的貌,也不是他的地位,只因他是屠夫之子,李屠夫在县城里有很大一肉铺子,每日的生意都还不错,李畅前两个月刚生了孩子,在家里养胎养好后便起早贪黑地去了县城了帮李屠夫宰羊宰猪,而家里的相公杨驰则在家带孩子。
这杨驰也是个好皮囊的,但没什么大本事,当初娶李畅也是因为在他家有吃有喝顿顿荤腥,还有银子,要论起相貌,李畅是真的比不上村里的其他哥儿和女子。
杨驰和方俊此前见过几次,互相都有意,不过并没有逾矩,而昨夜却躺在了一张床上。
正巧的,李畅昨夜也被大雨困在了县城里。
杨驰大半夜摸到床边有人还以为自己的妻子,后来才发现不是,李畅身材不似寻常哥儿般纤细,甚至可以称得上魁梧,他点灯后细看才知竟是方俊。
他早就馋方俊的身子,以为是他故意夜半爬床,自然不会推脱,当下就上了。
说起来方俊也是一脸迷糊,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清醒时杨驰就在他的身上,就也半推半就。
两人太过尽兴,一直到夜半才歇下,这不起身的时候被回来的李畅给碰上,拿着门口的锄头就要打死方俊这个不要脸的荡夫,方俊吓得衣服也没穿好就开始逃命。
李畅自然不肯善了,即便他跑到家里了他也照揍不误,后来被楚穆给拦下气冲冲走了。
走是走了,难听的话可一句没少说,阴阳怪气的,说得楚穆也有些恼火,关上房门边和方俊大吵了起来。
“好你个贱人,我不过一夜不在家,你就按捺不住去偷人,说什么当初和我好,是因为一直都是钟情于我,被逼无奈才嫁给那个穷酸秀才,我还真信了,你被休弃回家我照样娶你过门,还让你做大,你就是这么钟情于我的?”
楚穆越说越气,一个巴掌甩在方俊的脸上,“贱人!”
以前的方俊哪里敢这么对方俊,嘘寒问暖不说,张口闭口就是宝贝的,方俊也来了气,反手一巴掌回了过去。
这对“新婚”的夫夫从门内打到门外,打得人尽皆知,传得沸沸扬扬,传到沈墨这儿的时候,方俊再次被休弃,做实了“贱人”的名,就连方成收也关着门不让他回,下场可谓是凄惨。
但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比起当初他对陆彦灌哑药的作为,这些都算是轻的,而且若是那夜他及时离开杨驰的屋子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可他将错就错与杨驰成了“好事”,就注定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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