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绿芜听到这话后顿时一惊，这太不像凌慕寒会说的话。
不过，她重生回来以前的事情都可以发生，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发生？
“师尊，我没有认为你在小题大做，而是想让你习惯。”江绿芜一字一句认真道。
凌慕寒抬头，眸光如水：“习惯什么？习惯你随时随地都会有生命危险，习惯你遇到什么事情什么都不想就先往前冲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你自己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我，还有整个源天剑宗。”
“师尊，难道他们会等你们来再下手吗？在战场上，往往都是怕死的那个人会先死，所以我才不能怕，我不止不能怕，我还要做到最勇敢，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怕我，否则我可能都等不到你过来找我。”
江绿芜一字一句道，将压抑在心中的话都说出来。
凌慕寒知道她说的对，但心里就是十分生气，那股气就仿佛是怒火一般燃烧着，有越来越热烈的趋势。
“罢了，如果你没有这样的劲头，只怕也走不到今日，但往后做事前先想清楚，搞明白，有问题吗？”
看到凌慕寒愿意揭过这件事情，江绿芜脸上迅速绽放出一抹笑容。
“师尊，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再有第二次，只是你为什么会突然下山，还如此及时赶到？”
“山下有人求助。”
源天剑宗向来仁义，会为山下的百姓排忧解难，他们一般也不会打扰，但一旦去了那必然就是最严重的事情。
不过江绿芜却更关注另一点：“那你为什么会这么快找到我？”
凌慕寒为自己倒一杯茶，抿尽，这才道：“我将神识放在了你的身上。”
江绿芜明白过来，又生气又想笑：“所以这才是你同意我下山历练的真正原因？”
她就说为什么凌慕寒会这么简单轻易的同意她下山，原来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神识放在了她的身上，所以才会这么及时赶到。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很有必要。”
凌慕寒看似淡然，要是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正紧紧地抵着杯壁，略微有些发白。
“多谢师尊。”
江绿芜也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人家救了她，她还耍脾气什么的。
“那你这次为什么会下山呢？具体是什么事情，是不是非常棘手？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据传有一条怪物出现，掳走了很多新嫁娘，杀了她们的新郎。”
“掳走新嫁娘？杀了新郎？”
江绿芜听的都蹙起眉头：“这是为什么，这怪物是受到过什么情感伤害？”
“现在还不清楚，但百姓们现在都没有办法应对，只能找到我们。”凌慕寒摇头。
江绿芜点点头：“那师尊，我们是现在出发还是明日一早就出发？”
“明日一早再出发，你先休整一下。”
这件事情的确紧急，却也没有紧急到不能给他们休整的时间。
江绿芜仿佛现在才想起来：“对了，大师兄和二师兄呢？这一次你没有带他们吗？就自己下山来了？”
“原本他们要来，我想到你正在山下，没跟我一起历练过，便没让他们下来。”
事实上，凌慕寒并不想看到沈瑜和闻人景跟前跟后在江绿芜面前献殷勤，让他觉得十分碍眼。
江绿芜心中一动：“这的确是我第一次跟师尊一起下山历练。”
前世，他们纵然为夫妻，却也从未一起历练过，更多的是她等待他回来。
回到房间后，江绿芜便将这些事情告诉薛小灵。
薛小灵当即拍着大腿，叫苦不迭：“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下来一趟还整天面对这些危机，绿芜，我真的怀疑你是我看过的那些话本子中的主角了。”
“主角？”江绿芜发问。
薛小灵双手又捧住自己的下巴：“是啊，主角，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有危险发生，还能获得宝物，身上或有荣华富贵，或背负着深仇大恨，但无一例外，他们都会一路成长，获得最终的胜利。”
这还真的挺贴近她，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如同话本子里写的一样，获得最终的胜利，只有这样，她才不算白活一场。
“放心，我会保护你。”江绿芜承诺。
薛小灵沉默瞬间，忽然郑重问道：“绿芜，你还记得在收拾重申之前，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吗？”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修仙问道？”
“对，我想我现在找到答案了。”
薛小灵再次回想起自己被困在结界中的画面，而又想起江绿芜被凤凰群赐福的画面，心中越发坚定起来。
“我一定要学习术法，我也一定要学出一个名堂，我想要有一天可以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那些风雨，而不是只能看着你一个人奋勇而战。”
那种滋味真的太难受了，感觉自己就好像是地上的一只蚂蚁，明明风雨就在眼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还有可能直接被那风给吹上天，太绝望了。
今生，她都不想再品尝这种滋味了。
江绿芜攥住薛小灵的手：“只要你做好决定，我就支持你。”
其实江绿芜只想知道薛小灵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想要做些什么，她不希望薛小灵混混沌沌过完这一生，更希望她可以活出自己的路。
第二日一早，江绿芜和薛小灵便跟着凌慕寒去往被蛟龙作乱的村庄。
一路上，薛小灵就跟开心果似的，嘴巴就没有停过，不是说这些事情，就是说那些事情。
突然她又问道：“难道那些人之前就没有找过人帮忙吗？怎么非得源天剑宗的人？”
凌慕寒回答：“他们自然找过，只是那些道士无一生还。”
薛小灵啧啧一声：“那怪物竟然如此厉害？可以将所有人都给端了？看来不是什么花架子，凌上仙，绿芜，你们说我是不是需要先躲到哪里才可以？我要是一直跟着你们是不是会给你们添麻烦？要不我还是先走吧？”
她现在还没有灵力，如果要是再跟着的话只怕又会出现昨天那种情况，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虽然很想看到那怪物，但不给他们二人添麻烦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会添麻烦。”
江绿芜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你就跟在我和师尊身边就好，我一个人都可以保护好你，何况两个人呢？你就看戏就可以了。”
“那我还真是躺赢了。”
江绿芜还担心薛小灵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心里不舒服，却只见她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爽！”
江绿芜：“……”
是她错了，薛小灵心大的跟个什么似的，又怎么会真的因为这些事情而不舒服呢？是她想多了。
“那也不能放松戒备，跟在我和绿芜身边。”凌慕寒叮嘱道。
凌慕寒毕竟是帮助她恢复容貌的人，对他薛小灵还是十分有敬意：“上仙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跑，给你们添乱。”
凌慕寒又问：“你此次历练如何？”
不提这些事情还好，一提这些事情薛小灵就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她撅起唇，十分郁闷的拿树枝抽打地面：“其实我在其他事情上都十分有天赋，就是在这件事情上，不知道为什么死活就是达不到筑基。”
说完这话，她眼神忽然一亮：“听说有没有天分是可以看出来的，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
江绿芜接话道：“当初师尊会收我为徒，就是因为看到我根骨奇佳。”
有些人骄傲，有些人谦卑，只有江绿芜精准的把控着自己的能力。
“那上仙，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薛小灵一双眼睛亮的跟天上星星似的：“我的确想要达到筑基，也想要跟绿芜一起合作，但却也不想浪费时间，如若我真的没有什么天分，那我就不在这件事情浪费时间，转去其他方向。”
修仙问道不止是像江绿芜这样，还有许多研究发现的活儿。
如果她真的成为不了一个战士，那么站在他们身边守护后方也是好的。
“你是可以的。”
凌慕寒略微看了眼道：“只是之前你恢复容貌便将自己的体质改变。”
“改变，那就是说我往后再也不能做这些事情了吗？”薛小灵纵然有心理准备，却也难免悲伤。
“不是，而是你学习这些事情会比其他人难，就比如别人学习只用一天，你可能需要一月。”
凌慕寒说到这里又有些愧疚：“当初我应该跟你说明白。”
“不怪上仙，当初我也只是说想要恢复容貌，没将这些事情告诉你，而且就算当时我知道了，我也会选择容貌的，所以你不需要道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薛小灵十分失落，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江绿芜握了握她的手：“没关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相信只要你勤奋好学一定会超越其他人，你不比别人差什么。”
她的话就像是一道暖流一样流淌进薛小灵的四肢百骸中，让她的心都变得温暖起来。
“好，我一定会努力。”
说话间，那村落已经出现在眼前。
仿佛有灰尘形成，空气中都涌现着衰败的味道。
家家户户都紧紧关闭着门窗，落在地上的还有那已经褪色的大红喜字。白色的纸钱更是铺满了地面，隐约间还传来哭声，令人心悸。
江绿芜正仔细观察，手边却被人挽住。
薛小灵有些紧张：“绿芜，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这么阴森恐怖？我这还是第一次大白天的觉得一个地方恐怖。”
“大概是因为这里流淌着的空气都是死的吧。”江绿芜道。
话音刚落，薛小灵就打了一个寒颤，攥着江绿芜的手指又紧了些。
“我胆小，你不要吓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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