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婶，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打败那怪物，一定会尽力帮你把女儿带回来。”
“好，那我就拜托你们了，希望我的女儿可以早点回来。”
红婶的笑容有些苦涩。
江绿芜瞬间明白，红婶未必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而是单纯的不想要相信，她还想要一个希望，一个自己女儿还活着的希望。
她现在也有同样的一个想法，希望红婶的女儿还活着还有其他被掳走的新嫁娘也都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间。
回到房间后，薛小灵立刻攥住江绿芜的手：“绿芜，你到底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你不是心悦于凌上仙的吗？”
“是，你说的没错，可这不代表我就要做你说的事情。”
“为什么？我明明是在给你制造机会，哪怕你们不能在一起，这在将来也会是美好的回忆，对于你来说应该很珍贵的才对，难道你就不想制造些美好的回忆吗？”
如果江绿芜没有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可江绿芜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跟凌慕寒之间美好的回忆也有一箩筐，可到最后结果又怎么样？
不还是悲剧收场吗？
江绿芜唇角微微扬起：“有什么用？不能在一起就是不能在一起，不需要这些事情来充数。”
薛小灵抿唇，虽然她不是很懂江绿芜的想法，但是不耽误她尊重她。
“好，我知道了，往后类似的事情我不会再做了，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的一概不做，我一定不会再胡乱起哄。”
她的确爱玩，却向来有分寸，这种不能让对方也感觉到开心的把戏就是不尊重别人。
薛小灵到底是问道：“那如果那个怪物一直不来，其他村民也不愿意假扮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呢？”
话音落，门便被叩响。
外面传来凌慕寒的声音：“绿芜，我有事情找你商量，你来一下我房间。”
现在还能说什么事情？必然是刚刚的事情。
江绿芜一阵心烦意乱，终究还是拢了几把头发，去了凌慕寒的房间。
她依然如同往日恭敬：“师尊，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凌慕寒看着她，找不到任何端倪：“你为什么拒绝？”
“师尊，你问什么？”
“你素来心怀天下，想要帮助他人，这一次为什么会拒绝？”
江绿芜抿唇，想来想去也不觉得他问这个问题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因为我是女子。”
江绿芜叹了口气：“师尊，我知道，自从我来到你身边成为你的弟子，所作所为都不太像是一个女子，但我到底还是一个女子，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牺牲，唯独这件事情不可以。”
“牺牲？”
凌慕寒皱起眉，似是不解：“这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也不可以！”
江绿芜缓声道：“女子这一生理应只有一次大婚，那便是为相爱之人披上凤冠霞帔。”
这是她的心里话。
前世她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嫁给了凌慕寒，得到的除了痛苦就是痛苦，今生她已经不想如此。
凌慕寒又想起红婶说的话，遂问道：“那如若那怪物一直没有出现？你也不愿意吗？”
这倒是跟薛小灵一个问题。
江绿芜深吸一口气，攥紧手：“如若那怪物一直都没有来，兴许我可以一试。”
“方才不还在说这件事情不可吗？”
“……”
“我还以为你会让薛姑娘代替你。”凌慕寒再次道。
江绿芜这一次倒是没有多纠结：“不可以，小灵她没有灵力，如果就这样上了花轿，万一被带走后果不堪设想。”
这当然是她的真心话，却也不是她全部的真心话。
她无法看到凌慕寒和他人成亲，哪怕是假的，哪怕这个人是她的至交好友，那也不行。
“绿芜，我会先想其他办法。”凌慕寒承诺。
江绿芜也一直在想前世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样的怪物扰乱了这些人，更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这一等，没将那怪物等来，倒是等来了张长老。
张长老坐在主位，一脸严肃：“说吧，到底发生何事？”
“师兄，你怎会过来？”凌慕寒反问。
“你还好意思问我。”
张长老没好气道：“你曾经召唤过凤凰群，江绿芜刚召唤完凤凰群，你们二人可以说成是我源天剑宗最为出色的两个弟子，结果却被困在这里？一直没有消息？”
“你们最好想一想再告诉我发生何事，否则我可不能理解。”
江绿芜和凌慕寒一起出动为凡间去除邪物，却没有任何动静，怎么想怎么丢人。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只怕会直接沦为笑柄。
江绿芜急忙请罪：“师叔，此事怪我，不怪师尊。那怪物一直没有出现，是以我们在等。”
“等？”
张长老却不相信他们的说辞：“江绿芜，你一个一定要将主动权抓在手里的，现在告诉我，你成为了一个被动的人？难道我很好骗？就容你这样欺骗？”篳趣閣
“这次是真的。”
薛小灵立刻打抱不平：“这一次跟凤鸣山不一样，这里全部都是凡人，绿芜不敢擅自行动，生怕会伤害他们，这是好心。”
张长老倒是犯不着跟薛小灵这样一个小姑娘计较，顿时将目光投射到凌慕寒身上：“慕寒，我要听你说。”
凌慕寒是他看着长大的，行为妥当，他就不相信这些事情真的是这样。
“的确如此。”
凌慕寒道：“她们如此行事是经过我同意的。”
张长老的表情险些崩溃，艰难道：“那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引诱那怪物出来了吗？”
凌慕寒也会被这种事情掣肘？
他不相信。
“有办法，但却不是什么好办法。”凌慕寒道。
张长老又问：“是什么办法？”
江绿芜将办法说了出来。
张长老沉默一瞬：“不如就由你和慕寒一同扮演一下？你们二人刚刚用过天心镜，我又在这里可以为你们作证，没有人可以多说什么。”
“师叔，此举是不是不妥？”江绿芜仍然不愿意妥协。
张长老手拍在桌子上：“你们到现在为止什么都不做，反倒是浪费时间等在这里才算是不妥，怎么，就这样就委屈到你了吗？难道你到源天剑宗学习术法就只是为了自己不成？”
来到源天剑宗修炼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有一个相同的愿望，那就是可以为天下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张长老，你是男子，不明白这件事情对于女子的重要性，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其他的办法。”薛小灵道。
张长老看了薛小灵几眼，温声道：“薛姑娘，我记得你还未曾进入源天剑宗。”
这句话明面上过得去，可实际上就是在提醒薛小灵，她现在还不是源天剑宗的人，所以最好不要在这里说什么。
张长老并未停止，反倒是又看向凌慕寒：“慕寒，你素来都是最有主意，也最厉害的，你是当真没有办法吗？”
张长老资历到底还是在凌慕寒之上。
凌慕寒开口想要说话，却被江绿芜抢了先：“师叔，我们这几天找遍了这里，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行踪，师尊也是考虑我才迟迟没有行动，这件事情是我想的太过于狭隘，现在我愿意配合。”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可以逃避的了。
鲜红的嫁衣放置在桌面上，几乎可以灼伤人的眼睛。
“绿芜。”
薛小灵正整理妆奁，为她上妆，忽然蹲下身：“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
如果是单纯的不想这件事情影响到自己，也不该是如此状态，活像是一个被伤透了心的人。
“我的确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你不止是因为要假装嫁人而不开心，你似乎在因为其他事情而不开心。”
“我的确在因为其他事情而不开心。”
江绿芜没有收敛自己的情绪，反倒是任由情绪肆虐：“小灵，我这样的情况换做是你，你能开心的起来吗？”
对于那些前世今生什么的，她当然不可以说，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
但是身为女子，却有一点是共同的。
薛小灵果然叹了口气，伸手虚抱了下她：“我明白的，我知道你心里苦。”
江绿芜心悦于凌慕寒，自然也想要嫁给凌慕寒，现在有这个机会，但是这一切都都是梦一场，等梦醒了，就只能抱着回忆过日子。
谁能坦然的面对这件事情呢？
谁又能对这件事情毫无感触呢？
“都怪我……”
自责心在薛小灵体内蔓延：“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那么说话，不应该给出那样的建议，如果不是我，你也不需要这么痛苦。”
江绿芜拍了拍她的背：“你没有做错什么，你也只是想要帮助他们而已，我也想的。”
“绿芜，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往后我一定不会如此行事，也一定不会再乱说话。”
简陋到有些破旧的房屋早就悬挂满了红绸。
地面上撒了一些红纸，轿子正停在院落中，有一人身着红衣正站在轿子前。
江绿芜被薛小灵搀扶着出房门时，一眼便看到了他。
凌慕寒。
前世今生，也是造化弄人，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竟是同样要拜堂，走一走这成亲的程序。
凌慕寒似乎是听到声音，回过神来，江绿芜顿时停住了呼吸。
他一向着浅色衣衫，如同神祇。
而今日这身大红，却将他的气质衬托出几分妖冶来，眸中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这种极致的红与极致的冷碰撞在一起，引发出人想要征服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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