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老神情立刻变得一言难尽：“江绿芜，你是被人打傻了不成？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个师姐？”
风无痕恨不得将张长老一刀捅死，可现下却无法动弹。
“师尊，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想要维护的人，他们根本就不想承认你，在他们的世界中，你早就被除名了。”
若凌上仙垂眸，将所有失落都隐藏起来：“无痕，这不是你动他们的理由。”
“这是真的。”
凌慕寒忽然间开口：“师兄，我曾误入藏书阁禁地，看到一卷轴，上面就是若凌上仙的画像，她曾是源天剑宗最出色的弟子，也是最有望继承掌门之位的人选，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才到了如今地步。”
张长老可以不相信任何人的话，但却唯独不可以不相信凌慕寒的话。
他对凌慕寒天生有种信任感，从来都不曾怀疑过他。
现下当场就对自己起了怀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呢？这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绿芜这才看向风无痕：“风无痕，你看到了吧？如果你真的想要解开若凌上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么最好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不然的话这将永远都是一个谜题。”
风无痕啐了一口：“你们说几句话就企图让我放下所有防备？你们是不是想的太好了些？我告诉你们，这根本不可能。”
“用场景重现吧。”
凌慕寒忽然开口：“我会调取师兄的记忆，风无痕，你也算是源天剑宗的人，应当看出我有没有说谎，有没有动手脚。”
风无痕刚想拒绝，就被若凌上仙阻止。
“我也想知道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何事，从醒过来那一刻开始，我就失去了一段记忆。”
他最无法拒绝的人就是自己的师尊，风无痕只好点头。
张长老倒是十分配合，直接就让凌慕寒动手进行场景重现。
他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不好之事，自然不怕被看到什么。
凌慕寒素来讲规矩，尊重人，也不会将不可以给人看的事情给人看。
事实也的确如此，凌慕寒的确跳过了那些记忆，选在了选取掌门最热烈的那几年中。
从头到尾都没有若凌上仙的影子，她这个人仿佛就是被清除了一般。
等幻境消失，风无痕还是一脸不能接受：“怎么可能会这样？真相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就是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我们每个人都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风无痕，如果你真想要为若凌上仙报仇，那么你就要跟我们合作。”
从仇人到合作？
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些。
若凌上仙站出来：“还有我，凌上仙，可否请你将我的记忆也重现一下？”
凌慕寒点头，结果比张长老还要夸张。
若凌上仙的所有记忆都是碎片化的，成型的基本上都是小事，而每当遇到源天剑宗的事情就全部消失不见。
纵然张长老不想要相信若凌上仙曾是自己的师姐，现在都只能相信。
“我说……”张长老提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因为若凌上仙做了什么，所以才被驱逐出源天剑宗，我们从而被清除了所有记忆？”
“不会。”
若凌上仙立即否定：“从我被驱逐出源天剑宗，到我死的时候，我都确定这记忆都是在的，不应该是一起被删除的。”
风无痕也是一脸凝重：“我的记忆也有空白，只有找到师尊的记忆，找到师尊之前的记忆怎么也找不到。”
江绿芜立刻一脸的一言难尽：“既然如此，你还这么恨着源天剑宗？不先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弄清楚的，纵然师尊的身陨和源天剑宗说不清楚有什么干系，但源天剑宗对不起师尊这是明摆着的，是我记得的。”
风无痕一想到那些事情就恨到牙痒痒：“如果不是……”
“好了，无痕，不要说了。”
若凌上仙及时制止了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现在重要的是弄明白过往的事情。”
“怎么弄明白？就靠我们这几个连记忆都不完整的人吗？”
风无痕嘲讽道：“师尊，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让你活着。”
“以往都是我听你的话，现在你听一次我的话行不行？等将灵力给你，我们就归隐，去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过我们的小日子，行不行？”
风无痕的心眼从来都那么点大，除了自家师尊，根本谁都看不上眼，也都看不进去。
其他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纵然天崩地裂又如何，他只想守着自己的师尊过日子。
“你太天真了。”
江绿芜毫不留情的开口：“如果之前真的有一只大手操纵着这一切，你就相信这大手现在已经放弃了吗？等他知道，上仙竟然回归，又会如何？”
“风无痕，这个世道从来都不是你不惹事，事情就不会找上你。纵然那黑手已经不在，你夺走源天剑宗两大上仙灵力，竟还想要安稳的度过余生？你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篳趣閣
一开始江绿芜还认为风无痕是个有脑子的，现在看来有什么脑子啊，只不过又是一个脑子有坑的罢了。
“绿芜说得对，我们如今没有其他退路，必须要调查清楚这一切。”若凌上仙道。
张长老神情铁青：“我赞同。”
他自认灵力高深莫测，却不想竟被人移除记忆许久，他也很想知道过往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他在这些事情中又是什么角色。
如果明明知道自己被移除了记忆还隐忍下去，都不敢调查当中发生何事的话，那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窝囊了。
蔓蔓也在此刻开口：“我也想继续调查下去，我想要知道该怎么将自己的这些器官还给那些无辜的女子。”
若凌上仙听到这句话，掌心忽然间浮现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风无痕：“你闯下的祸事自己去填平，我在这里等你。”
风无痕咬牙，看了江绿芜等人一眼，到底是离开了。
江绿芜眼睛一亮：“上仙，那可是帮助那些女子恢复神智还有器官的法宝？”
若凌上仙点头：“这是我当年淬炼而成，可使断木续生，也可让人恢复神智，蔓蔓，你过来。”
蔓蔓并没有过去，反倒是回头看了江绿芜一眼，待到她点头，这才缓缓过去。
若凌上仙随手一挥，蔓蔓的身上就发出鲜血似的红光，而这当中金色的脉流则是贯穿浑身。
她有一丝惊讶，看了看江绿芜：“原是这样。”
江绿芜知道她是看出了洪荒血脉的事情，却也不慌张，甚至还点了点头。
她有种直觉，哪怕若凌上仙也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事实也如此，若凌上仙并未将精神放在她身上，反而跟蔓蔓温声细语的说话：“你的确由血腥罪孽组成，我可为你淬炼浑身，锻造出一副干净躯体，却要承受万般噬心痛苦，你必须有钢铁意志，不然就会被吞噬，彻底失去生命，你想好要怎么选择了吗？”
“我愿意。”
蔓蔓根本就没有犹豫，从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她就觉得是肮脏的。
现在有机会可以重来，她又怎么可能会拒绝。
只是她说完后，仍是看向了江绿芜：“绿芜，我可以接受吗？”
江绿芜听到若凌上仙有办法时，心中自然欣喜：“你当然可以接受，只要你愿意，蔓蔓，我会陪你。”
薛小灵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我也会陪你，蔓蔓，你一定可以坚持过来。”
有了两个至交好友答应，蔓蔓更是觉得信心不断从自己身体中涌现而出。
她朝若凌上仙跪拜：“上仙，可是现在就开始？”
“可以。”
若凌上仙手中又浮现出一个小瓶：“将这个喝下去，绿芜，既然你帮助她活过来，那么也算是她的赐生恩人，可否给我几滴血？”
赐生恩人？
竟还有这样的身份？
旁人自然是一脑门问号，但却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毕竟人家是已经飞升了的上神。
江绿芜自然是义不容辞，刚准备用上邪划破手掌。
“且慢。”
凌慕寒走过来：“我来。”
江绿芜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就放个血而已，这种事情她想她可以自己做。
不过凌慕寒既然要帮忙，那也自然是不能拒绝，她当即就要将上邪递给凌慕寒。
凌慕寒却拒绝了，然后他掌心微微发出光芒。
难道他是要自己幻化出什么不会让人疼的法器吗？
光芒过后，江绿芜无语了。
那竟是一根绣花针。
“这个不会痛。”
凌慕寒解释，甚至还幻化出了一个小碗，大概还没有指肚大，如果那也算是碗的话。
针尖刺入指腹，凌慕寒上手挤压了两下，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被放血了。
只见凌慕寒就将那不到指肚大的碗递给若凌上仙：“三滴。”
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江绿芜：“……”
众人：“……”
若凌上仙纵然一直都是温柔神情，现下表情都差点崩了。
她接过那小碗：“好，多谢。”
江绿芜羞臊的脸都有些红，小声道：“师尊，你这是做什么？之前受伤的时候，我哪一回不比这次流的血多？你这样做，旁人不是会认为我很娇气吗？”
她是要跟大家并肩作战的，巴不得别人都将她给当成男子。
凌慕寒这么一搞，怕是没有人会觉得她是男子了，会将她当成娇气的女子来照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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