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寒揉了揉她的发：“今日如若夭夭恳求你不要收了玄凌，你会如何？”
“我自然不会同意，纵然我跟夭夭有那么些情谊，可这也不会干涉到我的决定。”
“这不就结了吗？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死结，不管你是不是愿意，事情都这样发生了。”
江绿芜知道凌慕寒说的有一定道理，却还是忍不住难过。
“师尊，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不这样做是不是就会好。”
“不会，万物皆有定论，从我们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今日结果，你不必为此伤怀。”凌慕寒道。
“没错。”
张长老不认同的看着江绿芜：“你这虽然有本事，可想的也太多了些，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忧心另外一件事情。”
江绿芜没反应过来：“另外一件事情？我现在还需要忧心什么事情？”
来这霜叶城就是为了救人，现在玄凌都已经被他们给捉了，也就已经完成了任务。
“师叔可是在说归阳丹的事情？还是诸暨等人？你放心吧，我们只管往极寒之地而去，一定会相遇的。”
“不是这件事情。”
张长老脸色沉了下去：“洪荒血脉的事情，你们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什么要瞒着源天剑宗？”
被揭穿这件事情，江绿芜并没有什么心虚的感觉。
“洪荒血脉是什么想必师叔定然知道。”
“当然！”
张长老蹙眉看着她：“难道你要说这就是你隐藏的理由？”
“当然，师叔，我之前不过一凡人，哪怕是到筑基，被人知道我是洪荒血脉那我不就成为了众多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洪荒血脉的邪门之处，张长老自然知道，可这不代表他就会顺着他们将这件事情给遮掩过去。
他直接看向凌慕寒：“这件事情你知道多久了？”
凌慕寒淡声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江绿芜看向凌慕寒，说谎的人甚至都没有变一下脸色。
如果不是她自己知道真相，只怕也要被糊弄过去了，真是没有想到，光风霁月的凌慕寒竟然也是说谎的个中好手。
也许这也是说明了，有能力的人不管在什么事情上都是有一定能力的。
张长老倒是没有怀疑，毕竟这是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可以说明凌慕寒到底为什么要收下江绿芜了。
如果是他遇到一个有洪荒血脉的凡间女子，只怕他也会想要收下。
张长老沉吟片刻：“回到源天剑宗，不必说你们早就知道，只说在危险时刻激发而出，我们这才发现。”
凌慕寒朝张长老行礼：“多谢师兄。”
江绿芜跟着行礼，还不忘记跟凌慕寒耳语一声：“师叔对你还真是好。”
凌慕寒看她一眼，眼里带着笑意。
虽说江绿芜是洪荒血脉碍不到别人什么事情，但是他们联手隐瞒就是问题了。
如今张长老的说法便是给他们扫平了这个隐患。
唯一在状况外的人就是江月瑶，她忌惮着江绿芜的实力，同时也更恨她了，如果当初被凌慕寒带走的人是她，想必她现在也十分厉害了。
“什么是洪荒血脉？你们在说什么？”
江绿芜似乎这时才注意到江月瑶：“霜叶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你可以回去了。”
“你这就要赶我走？”
江月瑶唇畔翕动：“这距离我们家何其远，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出事吗？”
江绿芜奇怪看她一眼：“你出不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难道你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我碰巧遇到你，我会专门来救你吗？”
这话说的让人难堪，如果是往常江月瑶一定会跟江绿芜分辨个清楚，让江绿芜带自己走。
可她先前就已经跟江绿芜说清楚了，只怕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带她走的。
江月瑶心绪翩飞竟是直接在张长老面前跪下。
张长老虽不满意江绿芜做法但这毕竟也算是人家家事，也没想到江月瑶竟会直接跪在自己面前，直接伸手去扶。
“月瑶啊，你这是做什么？”
江月瑶紧紧攀着张长老的手不肯起来，满目恳求：“张长老，我恳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带着我一起走吧，或者将我送回去。”
“你以后多大的脸？”
江绿芜嘲讽：“不对，你是没有脸面，毕竟这如果要是换成是他人早就心生退意，哪里会如同你一般？我们之间经历过什么你莫不是都已经忘记了？”
江月瑶还真的是让刮目相看。
她不理会江绿芜的嘲讽，只用那眸子一直盯着张长老。
张长老也觉得十分奇怪，按照道理来讲，江绿芜才是跟他相处时间长的那一个姑娘，可他就是对江绿芜亲近不起来。
反倒是江月瑶虽然才遇到几天，经历的事情也很少，但却已经被他放到了心里，他也没有办法看到江月瑶不开心的样子。
“你先起来。”
看到张长老隐约是答应了的样子，江月瑶这才从地上起来。
张长老果然对江绿芜说道：“江绿芜，我不管你跟江月瑶之间有何恩怨？既然已经帮了我，那么就应该帮人帮到底。我们先护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凌慕寒和江绿芜并肩走在一起。
倏然，低笑声在耳边响起。
江绿芜依然看着前面：“师尊，你在笑什么？”
“我以为你会拒绝。”
凌慕寒看出江绿芜对江月瑶的不喜，原本以为哪怕两败俱伤她都不会答应同行。
可是谁能想到在张长老说出那句话后，她就直接答应了下来，甚至都没有半分犹豫。
倒不至于心里憋个大疙瘩，只是江绿芜到底有些是不太舒服。
“师尊，我不想让你为难。”
她直接说出了实话：“我跟张长老不和平，最终难做的人是你。师尊教授我道艺，我原本就无以为报，自然不能事事干扰到师尊。”
这是为师的礼节，是所有徒弟都应该做到的。
凌慕寒心里却还是泛起了不同的涟漪：“我们的小师妹也长大了。”
沈瑜和闻人景经常用这个称呼来叫她，她从未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如今凌慕寒用这个称呼来叫她，她就觉得自己心里酥酥麻麻的。
她咬唇：“我一直都很懂事，只是江月瑶在我雷点上蹦跶，而且同行这一段路算什么？”
凌慕寒听出她的潜台词：“你什么意思？”
江绿芜回眸看了眼跟张长老有说有笑走在一起的人，叹了口气：“师尊可还记得，当日她拿匕首伤我是为了何事？”
这些事情凌慕寒自然不会忘记，那日江月瑶是为了取代江绿芜跟他回源天剑宗所以才会下那样的毒手。
“你是说，她会想办法跟着我们回源天剑宗？”
凌慕寒心中盘算：“如若是一般情况，师兄没准真的会将她带回去，可如今我们是去极寒之地找归阳丹，我想他不会带上江月瑶。”
江绿芜没放下心：“师尊啊，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师妹能有多么缠人。”
源天剑宗有一个玄雨儿就已经足够她闹心了，如果再多一个江月瑶，她就真的是永无宁日了。
“绿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凌慕寒说的肯定：“就算那个人是我师兄的弟子也不行，我并非愚昧之人，你可放心。”
江绿芜笑容大大：“好，那可都麻烦师尊了。”
是夜，他们宿在一家客栈。
进客栈后，江绿芜都有些嫌弃。
“师尊，我们为何要住在这客栈？”
凌慕寒没有回答，倒是张长老回答了：“你莫不是忘记了月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们这样赶路自然没有问题，可她的身子如何能吃得消？你身为姐姐就一点都不关心妹妹吗？”
江绿芜皮笑肉不笑：“张长老，但愿你将来面对一个无时无刻不想杀你的至亲还能保持亲情？”
张长老的脸色瞬间铁青：“你这说的什么话？”
江月瑶咬唇，可怜兮兮的：“姐姐，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那些都是我年少无知才会做下的错事，往后不会了。”
江绿芜没有说话，拾级而上，直接就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江月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到底是吸了口气将所有情绪都忍下。
张长老额头青筋直冒：“慕寒，你的好弟子啊。”
凌慕寒依然是那副光风霁月的模样，说出的话却让江月瑶恨的牙痒痒。
“师兄，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逼迫险些被杀的人原谅要杀她的人，如若没有我，江绿芜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张长老可以对江绿芜疾声厉色，但却不可以对凌慕寒如此。
而凌慕寒的话他也听了进去，却还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
“算了，我不跟你们师徒说了，我去休息。”
张长老上楼。
凌慕寒正想上楼，却见江月瑶挪着到了自己面前，一双眼睛迟疑的看着他。
“上仙。”
凌慕寒面无表情：“何事？”
江月瑶一双眼睛充满雾气，仿佛要哭出来。
凌慕寒只感觉到厌烦，绕过她就想离开。
江月瑶又拦在他前面：“我之前真的是一时昏头，往后我再不会做那些事情了，上仙，你不要记恨我。”
凌慕寒神情淡淡：“我为何要记恨你？”
江月瑶一怔，难道凌慕寒根本就不讨厌她？她心中一喜：“因为我曾经想要杀害江绿芜。”
“江绿芜是谁？”凌慕寒又问。
江月瑶：“是你的亲传弟子。”
饶是江月瑶平常聪慧，现在也无法理解凌慕寒说这些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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