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出院了。
年轻丈夫约翰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手, 一手拎着住院半天的生活用品,眼睛不停地往脚下和米娅的肚子上看,生怕妻子一不小心受伤, 刚出来又进去。
米娅好笑地:“约翰。”
“保持好心情,就这样笑笑。”约翰关切地说, “你脚下的路我来看, 好, 抬脚。”
约翰搀扶着米娅的手, 带着行动不便的孕妇妻子迈出车子,不同于车内闷臭的空气,阳光照耀和风吹拂,整齐的道路两边是不断释放新鲜空气的绿色植物, 看起来格外美好。
在阳光下的独栋房屋熠熠生辉,门口的小石子路被水洗得干干净净,一切都是温暖干净的模样。
金发孕妇忍不住伸手捂住孕肚,舒展的表情也一点点紧绷起来,她狐疑地皱起眉毛,看向一边仍然拉着黄色隔离带的、紧闭着门的邻居。
约翰注意到她的视线, 扶着妻子,弯腰低声安抚:“没事,米娅,我下午请了人过来清洗房屋, 里面都干干净净。”
“那个娃娃被女人抱过”米娅踌躇着说。
约翰:“也洗过了,保证没一点痕迹, 不过卡斯蒂警官说, 关于娃娃, 他有些事情找我们。”
米娅略感放松:“卡斯蒂警官?”
“是的, 他中午和我这么说,让我们别碰娃娃,可以尽量出去住,但外边没有你要用的东西,所以我想着,还是回家更舒服。”
约翰握着她的胳膊,温声插进钥匙,门“吱呀”一声缓缓往后推开,米娅心里一紧,倒退几步,撞进约翰怀里。
约翰担忧地搂住她:“米娅,没事的,那群疯子已经死了。”
他摸到妻子皮肤上渗出汗水,微微颤抖,于是带着她转身,指着另一栋房子:“米娅,看,那是卡斯蒂警官的家。”
“你还记得那些小警察吗,他们很敬重卡斯蒂警官,说他破过大案子,”约翰亲亲妻子微微发白的脸庞,“他还住这,有这么个警官住附近,哪怕再有事,有我们两个大男人在,也没什么问题。”
米娅笑了,垂目走进房屋:“他还没答应,成为我们丽娅的义父呢。”
他们踏进房屋内,不久前俩疯子在此留下的血迹早已清理得一干二净,连做下的标记都被粉刷匠仔仔细细地再次涂层,用无□□颜料盖住。
连着清理一同定做的小木牌子被好好地挂在原本的收藏室外,写着“丽娅·戈登”,这是约翰为肚里的孩子定做的,他总觉得肚子里是个女孩。
这样童趣的小牌子正对着原本出事的走廊,血腥味似乎都被新生的味道冲淡,带来期盼的喜悦。
“这个小牌子以后可以挂在房间外,是不是很好看?”约翰指着牌子对米娅说,“过段时间,孩子生下来,它就派得上用场了,我先挂在这,或者挂在我们房门外?”
米娅重新踏上那一块地,却是为了欣赏木牌,抵触减少不少,上下打量着木牌:“很好看,我能为它缝上毛绒套子,会更可爱,就挂在这吧。”
她畅想未来:“小孩子都会喜欢娃娃的,如果这是个小女孩,我这些娃娃将来都给她玩。”
约翰见她心情大好,也笑着把女人扶到床上,又是搬来电视机,又是连天线,还把米娅最爱的缝纫机一同抬进房间,致力于给没安全感的妻子一个舒适的空间,引来妻子围观的笑闹。
“这个也搬进来?”
“那你搬出去。”
“这怎么行呢,米娅”
欢声笑语的房间隔壁,娃娃坐在摇椅上,不知哪来的力气,摇椅带着娃娃摇晃,两个辫子都轻轻地摆动,血红嘴唇怪异地上扬。
远远看过去,竟然像是一个灰黑皮肤的恶魔,冷冷地凝视着隔壁墙壁后,女人子宫里的血肉,黑玻璃珠子流露出人似的贪婪。
“吱呀、吱呀。”
摇椅摇晃幅度更大,摩擦不灵活的关节,娃娃突兀地往下倒,一头栽下去——
“咯里、咯噫”
摩擦的声音变调,但声音大小不变,只是声音变得诡异,像是由摩擦椅子关节变为撞击另一个东西。
几秒后,这个声音更加扭曲也更加刺耳,像是在空旷山洞,掉落一块尖锐的石头,猛地刺穿山蛇的脑袋,反复撞击地面,山蛇尖叫着死去。
“咚!!!”
“哐当!”
一根棍子率先进屋,约翰用力扭大门的的缝隙,警惕地向前握着冲进来,眼珠子不安地四处大量。
隔壁的欢笑不知何时消失,房内静得可怕,只有刺耳重复的“咚”声,无知无觉地恐吓着男人。
约翰紧着肩膀四下看去,总算是略一低头,看见声音的来源。
一把摇椅。
娃娃在摇椅上。
他诧异地睁大眼睛。
诡异的声音的确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娃娃不知何时,倒着栽了下去,深色的短脖子正好卡在摇椅的侧边,双辫子受重力反向垂下,冲着地面,遮挡住乌黑的眼珠子,活生生像是倒吊女鬼。
但即便有娃娃的脖子卡着,摇椅仍然一晃、一晃地摆动,因此不断撞击到娃娃的头上,拉扯着部分娃娃的发丝,细绳绞进关节和撞击脑袋材质混杂起来的声音,正是诡异声音的原因。
但单看画面,仍然觉得怪异悚然。
尤其是跟妻子说,也许会有个女孩后。
他几乎不自觉地带入进去
“约翰?约翰!”
急切的、逐渐变大呼喊从身后传来,约翰打了个激灵。
米娅:“发生什么了,约翰?那是什么?”
约翰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找奇怪声音发源地的。
未免妻子担心,他迅速抓起娃娃,把缠绕的娃娃发丝解开,重新好好地放回柜子上。
紧接着,他疑惑地看了一眼仍在莫名摇晃的椅子,关上不知何时打开的高处窗户,才谨慎地回看确认一眼,倒退着关上门。
米娅见他完好无损地带着棍子出来,松了口气:“里面怎么了?”
“没事,娃娃卡在椅子上了。”约翰弯腰亲了亲靠在床上的妻子,“应该是清洁工把它放摇椅上,结果没放稳”
米娅面色渐渐缓和,笑容又出现在脸上。
“我想你接下来要去亨廷顿医院了,对吗?”她温柔地说,接过男人手里的棍子,放在一旁,转而帮他整了整冒出些许皱褶的领带,“昨天你说,要去亨廷顿继续面试。”
约翰得到提醒,立刻找着时钟确认时间,这会儿离下一步实习检测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但他不太放心妻子,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很敏感,尤其是怀孕后,需要多加关注心理,才能保证整个人的健康。
但米娅到底是期望他能拿下这份工作,坚持拒绝他请假留下来,还不断强调:“我是成年人,还是个母亲,约翰。”
“好吧,”约翰无奈地吻吻她,“有事打我电话。”
米娅从床上起身,目送约翰换上工作服,背着包匆匆出门,她也坐在最爱的缝纫机前,打开电视,在主持人和缝纫机工作的声音下,放松地做点自娱自乐的事情。
她想了想,决定做一件女孩的小衣服,找着尺子,想大致画画分界和比例
“吱呀、吱呀。”
“吱呀、吱呀。”
米娅诧然抬头,看向收藏室。
她能大致听出来,这道虽然不大声,但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是从收藏室传来的。
这声音和之前的重复,无端让人烦躁。
米娅打开了门。
她看见一张摇椅。
上边躺着一个娃娃,那是丈夫提前送给她和丽娅的礼物。
它有着血红小嘴,灰黑皮肤是这一系列的特色,双辫子更是它昂贵特殊的重要特征。
而在不久前,它曾在夜晚,躺在沾血白衣女人的掌心,被视若珍宝地捧着
尽管丈夫说洗过了,但米娅仍觉得些许别扭。
她皱着眉,把在摇椅晃荡的娃娃抱起来,放进收藏柜里的空位上,端端正正地放好。
不过,在离开收藏室,关上门之前。
米娅想起来一个问题。
前几分钟,丈夫也说,发出的声音,是娃娃卡在椅子上造成的,于是他进去了又出来。
难道,约翰那时候,没有把娃娃放好吗
她顿觉背后一凉,又皱着眉,重重地关上了门。
-
柚木向上级提交了申请。
他请求全权负责希金斯一案,受害人接下来的调查,将此案件加入之前调查的斜教连环案件中。
既然确定了娃娃和房屋极可能是片场发生地点,就不能再置身事外,必须行动起来。
上级对这个表现良好的警官十分认同,早就将其加入清除斜教的重要成员里,于是即刻同意他的要求,并且关心了一波柚木的身体恢复情况。
他便去医院简单地做了一个健康认定,在下午交给了接头的长官。
长官查阅他的健康状况,确定他虽未恢复完全,但的确能参与行动,立即就配合他的行动,询问柚木的下一步。
柚木目光坚定,眼里光彩璀璨生辉:“我申请调查令,调离园丁路的戈登夫妻,召集修女等灵异相关人士,对该独栋进行全面调查,并请求同意我对独栋的绝对控制权。”
长官:“绝对控制权?”
柚木点头:“我怀疑该独栋部分产物与斜教分子相关,必要时,允许我使用焚烧的方式,对待房屋。”
以及娃娃,他心下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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