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封氏别庄
“嗡————”
以藏书阁为中心,无形地荡开一圈震波,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
往来行走做事的下人似有所觉的抬头,迷茫地四处张望了一圈,当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低头继续该干啥干啥了。
此时此刻,折腾完封清羽的枕头就瘫在她柔软大床上一头睡过去的大黄,突然一个咕噜翻身蹦起来,鼻头抖了抖跳下床就从窗口一头钻了出去。
一黄色的肉团从封清羽住的屋子二楼直接跳下来就窜出去了,黄色的残影闪过,园子里来往的下人都没人瞧清,它就一路畅通无阻地跑到了别庄里比较值钱的藏书阁门口。
大黄在藏书阁上方的假山跟前团团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哧溜一下就下去了,但却被一道道需要掌纹解锁的大门挡下,急得它抓耳挠腮使劲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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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几门之隔的封清羽已经是个血人了。
她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就剩一口护着心脉的气了。
虽然封闭意识的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但是身体还是自己疼得发抖,丹田经脉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处处漏着风,皮肤血肉也呈干涸到极点裂开土地块状,人就没有整块的地方,全身都糊满了血。
失去意识前,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好像这觉醒球放的地方是个练功室来着。
照练功室的设定,一旦关门,气息也传不出去,也不会有人来开门,除非你自己走出去。现在她一人躺在这里面,要是等到时候十天半个月的发现不太对劲了再来找她,到时候可能骨头都化没了。
光有个模糊的念头,还没怎么捋清楚,她就失去了意识,毕竟昏迷前的清醒只是暂时的。
房间内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地上躺着的人血糊啦哧的手上握着个破碎的玻璃球,球中心隐隐泛着奇异的黑光,一闪一闪的,有渐渐扩散之相。
有那么一瞬间,黑光扩散笼罩全身一晃而逝,闪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恢复平静。
晕着的封清羽身体巨震,破碎的血肉经脉边缘有一些黑色的电弧“噼啪”萦绕而上,钻入体内瞬间消失,不见踪影。
此时,练功室大门下半边突然咯吱咯吱响了一阵,倒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来,一团黄色的毛绒绒抖着新长出来肉肉就从里面拱了出来。
大黄“呸”的一声吐出嘴里还剩的石头,连滚带爬的就冲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封清羽旁边。
它左右嗅嗅,埋头试着舔了舔她腿上的伤,发现毫无用处,震惊的愣了一下。它不信邪的咬了一口自己的爪爪,凑上去舔了舔,就见刚刚冒着血珠的爪爪咬痕愈合,连点印子都看不见。
这明明有用啊?怎么会,怎么会
围着她转了几圈,发现自己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大黄有点挫败地一屁股坐地上,手足无措的愣愣看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仍然昏迷的封清羽牙关紧咬着抖了抖,接着整个脸都开始剧烈地抖动。
她的意识仿佛是进入了一种神奇的状态,明明身体不清醒,但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
就好像意识已经和身体剥离开,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周围有很多种不同的能量在体内体外肆意地穿梭,就像她的身体不存在似得。
说真的,这是一种挺奇怪的感觉,那些热的冷的湿的干的能量穿体而过,却有一种更精纯的能量留了下来,盘旋在经络上,聚集在丹田中,隐隐发热、发痒、发烫。如烈火灼烧,又如百蚁噬心,让人忍受不了,又让人无法摆脱。
她混混僵僵的,只知道不能死,咬着牙只想着活命,一股子犟劲狠命拽着那些溢满的玄力就往外推,顺着经络丹田的裂缝推了出去。
原本就只想着经络丹田处好些,不再受这种挤压爆裂的要命威胁,至于外面要命的痒热之感,没有办法,难熬些便难熬些,反正不致命,便算不得大事。
谁曾想,挤出去的玄力盘旋在她体内就是不出去,经络丹田进不去,这么些玄力左右游走一阵,竟然原地化在了血肉里。
封清羽:!!!
玄力化入后,尚且勉强成块的血肉也开始有撕扯撕裂的感觉。这时候,一些黑色电弧顺着破碎的经脉就钻了进来,凡是经过的地方,无论血肉经络,不管是痛的感觉,还是痒的感觉,或者是撕扯的感觉,全都数百倍的增强!
本来就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来这么一下,一般人肯定就没了。
蹲在旁边急得快给自己抓秃了也没想出该怎么办的大黄就看见,本来封清羽还只是脸在抖,突然顿了一下,全身都开始剧烈的颤动。
接着,看得到的破碎皮肤开始往外渗出黑色的不明物质,黑黏黏的和流在外面的血糊在一处,显出一种尤为恶心的棕色,还有一些黏糊糊的粘在破烂的血肉之中,看不到的皮肤肯定也是一样的情况。
大黄小心地用自己的爪爪抹了一把,封清羽糊满棕色粘质的脸上立时显出一道白来,而它的爪爪却糊满那恶心的东西。它左右看了看,发现这练功室里什么都没有,转身从门口刚咬出的洞跑出去拉了一本书回来。
大黄用力的在书上蹭了蹭爪子,也不知道这书是什么材质的,竟然什么都蹭不下来。
没用,它一把将书拍开,用地上刚抓下来的毛毛上把爪爪蹭干净,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爪爪,犹豫了一下,缓慢又认真地伸出去,开始帮封清羽清理伤口和皮肤。
它也只能做到这点事了,希望她自己能挺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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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秋伯啊,您说说,小姐都去藏书阁这么久了,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芙蕖忧心忡忡的望着远处的假山,着急地拉着那天给封清羽带路的管家老伯询问。
“小蕖丫头呀,你别急啊!主人如此天资,当年全盛时期升段可都花了小半年呢。”秋老伯把手揣在袖子里,看似很镇定地安慰心急的芙蕖,但是抱在袖子里的手还是不停的颤颤颤颤。
芙蕖有点不满的撅了一下嘴,还是挺担心的继续嘟囔,“那时候主人都什么段数了,小姐这可是刚开始的头一遭,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要不还是通报主人吧。”说着准备往出迈的脚跃跃欲试。
秋伯抖着手挺犹豫的想了想,贸然打断人家修炼,这要是有个万一,给人吓岔气了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也很大,挺危险的。
至于给不给主人说,其实都没所谓,他亲手养大的主人他还能不知道,凡是这庄子里的事没一个能瞒过主人的,指不定人家现在比谁都清楚自己女儿的情况呢。
但是老人家还是挺担心的,就像芙蕖那小丫头说的,这可是小姑娘头一遭闭关,一般刚开始修炼的,从来没见过闭关能闭这许久的,这要是有点什么意外的,主人可就这么一个孩子,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的孩子——就夫人那身子能不能吃得消再生一次孩子还不知道呢!
“那就再看看,要是下一次主人沐休之时小姐还没出来,就报给主人准备破门吧。”秋伯咬着牙拍了板,摇着头揣着袖子颤颤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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