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时候,那是曲幼清第一次去往京门,这里和南阳不同——京门的夜晚没有波光粼粼的湖面,只是四处充斥着烟火气。
盛世大厦b座的某间心理诊疗室内,曲幼清静静的坐着,端详着四周。
墙上挂着一副清居图,气氛安静祥和,曲幼清不经意间看见了它,檀香烟火袅袅,她依然记得那次谈话——
“那你觉得是你自己在和自己对话,还是在和自己想象出来的另一个人对话?”
“……自己”
“这其实是一种创伤反应,因为你觉得这些话除了你自己,是不可以给别人讲的,你会害怕,害怕他们以后拿你说的话去攻击你”
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医生,内心竟觉得可笑。
当然,没有人会在心愿达成前去死。她这么想到,嘴上却说:“是的,我很害怕。”
“我害怕他们……”曲幼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们,是谁?”
“他们……”
后面的事情,她不记清了,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阿曲。”心理医生白景言轻声叫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没有说实话。”
曲幼清微微一顿,抬头看向白景言,“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白景言若有所思的看着曲幼清,从抽屉里拿出她上次心理咨询的病历,敲了敲病情那一栏说道:“最近感觉怎么样?能睡着吗?”
“嗯,勉强能睡着。”
“之前的医生是怎么说你这种情况的?”
“抑郁症。”曲幼清看了一眼病历上的诊断内容,又说:“你也认为我现在还是抑郁症?”
白景言摇了摇头。
“不能说不是,也不能说完全恢复。”
“我觉得就是曲嘉贺太操心了,一天到晚就觉得我处处是问题,我已经15岁了,曲嘉贺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带我了。”
“他不操心你操心谁,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
唯一的亲人……曲幼清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母亲走的时候她没多大,但是曲嘉贺呢,他那个年龄应该记得是很清楚。
“小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舍曲林了。”她想了想又说,“吃艾司挫仑的次数也在减少,你要不然就告诉曲嘉贺,说我已经好了。”
“药量减少是好事,毕竟艾司挫仑吃多了会产生依赖性。”白景言有意的停了停,“但是帮你骗人这件事,可能不太行。”
“这怎么能是骗人呢,这是善意的谎言。”
“你哥要是知道我和你一起骗他,可是要刀了我。”
曲幼清不满的咂了咂嘴。
“就这?你俩不是校友吗,不是义薄云天的好兄弟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好兄弟整天忧虑?”
白景言轻笑。
“心理咨询还是要按时来的,别再让你哥催你了,至于告不告诉你哥你的病情,还是得看你治疗的自觉性以及配合度。”
“我肯定积极配合。”
十年前的夏天,6月1号的凌晨,景荣大厦楼下警笛声起伏,红蓝色的警灯闪烁照射着景荣大厦。
贺知意牵着她的小女儿站在顶层,女孩手里抱着一直白色兔子。
明黄色的警戒线围起,楼下人群聚集。
原本警察已做好了救援准备,但谁也没想到她是一心向死。
民警抓住了她的手,她整个身体都悬在半空,晚风吹过她满是泪痕的面庞。
“谢谢——”
那天儿童节,太阳升起之后,游乐园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医院里,贺知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曲幼清一个人抱着那只玩偶,站在角落里。她看着父亲愣愣的站在那里,白布下的是母亲,她知道母亲再也不会睁眼了,母亲走了。
这一年曲幼清7岁。
往后的几年里,她都过得很不在意,好像时间在和她开玩笑一样,还没怎么注意就溜走了。
好像莫名其妙的就长大了。
家门口的那棵老梧桐树年复一年的开花落叶,她看着那棵梧桐树总是能想到母亲带那个男孩第一次和自己见面的那个秋季。
那段记忆并没有很珍贵,只是那个场景里有那么几句话让她印象深刻。
2015年夏,按照惯例,学校会在儿童节这天放假。
当然,儿童节这天曲幼清和曲嘉贺并不会和其他孩子一样过节,他们会去往南阳市郊区的山上扫墓。
南阳市郊区有一座红狐山,山上有一庙宇,相传那里供奉的是红狐山神。
寺庙里常年香火不断,来往祭拜山神的人数不胜数。
人们信神,所以叨扰他们——
红狐山后是不知什么人种着许多花,月季、蔷薇、茉莉和荼靡。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象征,是因为荼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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