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日头渐渐长了, 傍晚天也还亮着。
于婉茹习惯了差不多的点就坐在堂屋门前头,拿着针线活随便做做,仔细听着门口的动静。
她大半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前是为了伺候自家男人, 现在是为了伺候自家儿媳妇。
她这人虽然娇气, 但没啥婆婆的款儿, 以前也不拿媳妇的乔。
因为知道自己是个没啥用的人,除了长得好看, 针线活儿能拿得出手,其他干啥也不行。
她男人和儿媳妇都是为了养活这个家劳累奔波, 回来家她特别愿意让他们过的更舒坦点。
温九凤骑着车子停在大门口, 于婉茹就听见动静了, 赶紧放下针线活,走两步去迎。
温九凤推门进到天井里, 那张总是带着浅笑的白皙小脸儿, 还带着点白日晒多了的红, 还变得跟婆婆一样, 有淡淡的愁。
于婉茹赶紧接过她跨包, 收着声儿细细问, “咋了?我听你三凤姐说去县城了是不是?你姐有事儿找你?”
温三凤不说, 于婉茹也知道, 肯定是给温九凤找对象。
“是不是让你在县城相亲?你别急,先喝点水。”于婉茹拉着温九凤在堂屋门口坐下, 把用井水镇着的毛巾递过去,给她打蒲扇。
温九凤心里的火急火燎就这么消了大半,来不及说愁,就先抱着婆婆胳膊撒娇, “妈你对我太好了,你要是个男人,还有别人啥事儿啊,拼死拼活我都要嫁给你。”
于婉茹被逗笑了,柔婉的面上皱纹都笑出来些,蒲扇轻轻拍温九凤的脑袋,“又胡说,我要是个男人呀,你家里怕是打死也不让你嫁。”
于婉茹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她即便是个男人,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比儿媳妇还胆小怕事,哪家闺女也不可能嫁给她。
温九凤用毛巾擦了身体,舒服许多,半靠着堂屋檐下的木头柱子半靠着婆婆,轻轻吁了口气。
“我是跟您说真格的呢,本来我觉得嫁个我姐那样的也挺好,但日子还是自己过出来的才知道好坏。我姐啥都想替我打算,我不想让她难过,但我自己也不好受,还是跟您在一起更舒服,有啥事儿商量着来,这日子才有奔头。”
于婉茹听了半天,听出来点滋味儿,“你姐是逼着你跟人相亲?”
温九凤沉默了会儿,脸色有点复杂,“算是,也不算,您知道我不想嫁人的。”
“嗯,但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你姐也是心疼你,你慢慢跟她说。”于婉茹眼神散了散,才柔声劝。
温九凤抱着于婉茹胳膊,“您知道我跟季天泽的事儿吧?”
于婉茹又拿蒲扇拍她,“大半夜的翻窗户回来,我还当家里进贼了呢,你不知道我年纪大了觉少啊?给我吓够呛。”
温九凤身为异能者,耳力还是有的,那回季天泽手过了界,她实在有点累,翻窗户的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点动静。
她知道婆婆出来看了,后头也知道婆婆偷着听了几回,温九凤在茅房后头等着,本以为婆婆会问,她也有的说。
没想到婆婆看着门外发了会儿呆,就回去了,后头啥也没说。
而季天泽每回来家里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瞒着人,她知道季天泽的意思,热恋中的男女想要压抑情感也不容易。
慢慢的,温九凤就知道婆婆看出来了,但她还是啥都没问。
温九凤心里有点酸酸的,真的,她觉得可能上辈子所有的倒霉都是为了积攒运气,碰上于婉茹这么好的一个婆婆。
于婉茹肯定明白温九凤这行为有多不妥,但儿媳妇只要愿意,她就不吭声,该咋对温九凤好还咋对温九凤好。
“你既然跟妈说开了,妈也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于婉茹见温九凤耷拉着小脑袋还有点没精神,蒲扇摇得更柔和了些。
“妈以前怕你改嫁,扔下我们没用的娘俩走了,所以只能拼命对你好,盼着你给妈点时间,起码能把家撑起来。
但是后来你越来越把这里当个家,我和小志也是把你当亲人,不是因为你是大志娶回来的媳妇,我真当你是闺女疼。
这当娘的哪儿有不想闺女嫁人的呢?可又怕闺女嫁人受了委屈,没有在家里过的舒坦,就由着你多过几年舒服日子,也是给你家里人时间,帮你寻个好的。
你自个儿出息,找了知青点最出息的那个,外头人说他不好,说他吊儿郎当早晚要坐牢,妈跟他们接触了这一年多,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季天泽挺不错的,小伙子嘴不好,脾气也大,但心善,我有回看见他偷偷去牛棚里帮那些黑五类干活儿,自己也不会干还伤了胳膊,血流的不少,我看着都眼晕,第二天照样没事儿人一样下地。
你要是愿意跟他定下来,你就好好跟你姐说,你要是不想,那见见你姐给你找的人也没啥,不是说一回就定下来了,你姐肯定不会害你。”
温九凤愣了下,季天泽受过伤?啥时候的事儿,她都不知道。
于婉茹轻轻拍打着温九凤的后背,跟哄孩子似的,“别的妈保证不了,但杨家这边不会拖你后腿,妈也给你准备嫁妆,小志再有两年就初中毕业了,妈现在做饭也吃不死人,大不了我找你娘帮忙,你别为了我们娘俩耽误自己。”
温九凤也不知道是被于婉茹柔婉的轻声诉说感动,还是被她拍打后背的动作触动,开始掉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妈,我是真舍不得你和小志,我上哪儿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呀。”她哽咽着靠在于婉茹肩膀上,“臭男人有什么好的。”
于婉茹:“……”
这话她就没法儿接了,儿媳妇虽然嫁进来,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呢,跟温九凤说有男人的好处,别说儿媳妇懂不懂,于婉茹也臊得慌。
杨小志跟人从外头下河捞了小鱼回来,带着汗跑进门,就见他娘红着脸,他嫂子红了眼。
杨小志捧着小伙伴家的破脸盆顿住了,“娘,嫂子……你们这是想我爹和我哥了?”
于婉茹看见他身上衣裳湿漉漉的,瞪他,“啥天儿你就下河,我和你嫂子是让你气的。”
杨小志缩了缩脖儿,“那不还是怪嫂子,她前两天说炸小鱼儿好吃,我把嫂子的话跟黑蛋和军军他们一说,他们说要是我不下水,要揍我。”
于婉茹想起儿媳妇咋形容炸小鱼,咽了咽口水,煽情的心都馋没了。
她眼神有点飘忽,那啥,儿媳妇不嫁也挺好的,她能把儿媳妇伺候得跟地主婆子一样好,只要家里有人做饭就行。
“进来吧,正好我从县城带了猪肉回来,咱们先炼油渣,出来猪油炸小鱼和麻花,油渣和着南瓜和麻花包大包子吃。”
温九凤上辈子最喜欢的就是南瓜麻花油渣大包子,那是孤儿院里难得的美味,带着点微微的甜,又有肉滋味儿。
因为是油渣,也没有肉那么腻,麻花炸得老一点,特别有嚼劲,想想温九凤也要流口水了。
杨小志一听,站不住了,赶紧把脸盆往厨房门口一放,颠颠跑着进屋换衣裳,“我也来帮忙,我擀面皮!我烧水,娘你给我们扇扇子就行。”
于婉茹见温九凤也不难受了,积极站起来去处理鱼,杨小志怕她打,也屁颠屁颠的,傍晚的小风吹在脸上,虽有余温,却特别舒服。
别家炊烟已经升起来,他们家看起来好像有点冷清,可于婉茹却觉得心里满满都是欢喜。
她肚子有点饿了,但于婉茹也没着急,放下扇子笑眯眯帮着打下手。
温九凤不让她沾手小鱼,这东西有点腥气,晚点她能用洗洁精处理一下,不能给于婉茹用,带着腥气她更睡不好了。
所以于婉茹去处理带回来的肉,温九凤利落弄干净小鱼,杨小志换好衣裳就钻进厨房,先把火升起来。
娘仨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家里热闹得让人听着心里就高兴。
温九凤这次带回来的肉不少,没全熬了油,留了一半也没放着,夏天放不住,她全做了红烧肉。
趁着婆婆没注意,偷偷从空间多拿出来一点,多做的那一份又藏回了空间里。
小鱼炸好了,温九凤也不小气,还给加了点油渣,让杨小志给他那些小伙伴送点去。
小鱼捞回来的不少,估计人家也没少费力气,家里知道小孩子下河,腚怕是不好受,挨了打,也得让人家能痛快痛快嘴不是?
杨小志听嫂子这么说,心虚地捂了捂腚,都不敢看于婉茹,提着装碗的篮子飞快跑了。
于婉茹气笑了,“你就惯着他吧,这顿打我给他攒着,都叫十三了还不懂事。”
温九凤也不拦着,等听到门口有动静了,她认真跟于婉茹建议,“那您这回就攒着,再有下回,我给您把大志的皮带找出来,揍顿狠的,雨多的时候下河太危险了,打不明白咱还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多久。”
推门进来的杨小志:“……”就,就腚莫名抽疼。
杨小志进门就赶紧保证,再也不偷偷下河了,于婉茹和温九凤没功夫搭理他心虚的小鸭子动静,都急着吃饭呢。
仨人其实都是吃货,这顿大包子,还有肉有鱼,娘仨撑得起身都困难,都靠在门口捂着肚子回味。
“油渣包子真好吃,咱以前为啥不做啊?”杨小志打着嗝感叹。
于婉茹也喟叹,“我以前总觉得甜的咸的放在一起不好吃,没想到南瓜和麻花放在一起这么好吃。”
温九凤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喜欢这个味儿,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甜甜咸咸的滋味儿的。
只不过这回她放了点浓汤宝在馅儿里,食材又都在空间里优化过,比温九凤印象中也好吃很多。
她小手一挥,“那以后炼油渣,咱们都蒸大包子!”
于婉茹和杨小志双手双脚赞同。
晚上睡之前,于婉茹拉着温九凤偷偷嘀咕,“你是不是要出去了?多带几个大包子去吧,他们三个小伙子平日里也吃的不好。”
温九凤有些心虚应了。
不是心虚守着婆婆出去见男人,是心虚要咋跟季天泽说。
她今天之所以压着忧愁折腾这么多好吃的,是想让季天泽听到她的话,千万别炸了。
温四凤知道她和季天泽的来往后,倒是没压着俩人结婚,主要也是温四凤看出来妹妹坚持不乐意现在就改嫁。
她就是再替妹妹着急,也不能强迫妹妹干自己不想干的事儿。
但温九凤夜会男人这种事儿,还是让温四凤气坏了,她从小拉扯大的妹妹,竟然能干出来这么出格的事儿,要不是季天泽给带坏了,那就是温九凤色迷心窍。
反正不管哪个,温四凤这个即将上任的妇女主任都满心窝子的火。
所以温四凤坚持,要让她去跟那位程同志相亲。
“你先看看人家,好不好的见过面才知道。”温四凤揪着温九凤耳朵,“程主席是妇联的一把手,我马上要当主任了,为了你往人家跑那么多回,你要不去,以后我还怎么跟程主席一起工作?”
温九凤歪着脖子躲,只能应下来。
她知道温四凤不是为了工作才这样,姐姐当上妇女主任是于家的底气,也不是凭的程主席。
她姐是为了她才会这样费劲巴拉跟人家处关系,不管怎么样,见一面就说不合适,这是最基本的规矩。
温四凤的好意和打算温九凤都不能接受,她也不会惹姐姐伤心,怎么也得替姐姐把面子圆回来。
可见到季天泽,温九凤就被他火急火燎摁树上亲,亲得她浑身发软,心窝子愈发打颤。
天儿越热,衣裳穿的越少,这人越像一只狼,真是恨不能连骨头渣子都咬碎了吞肚子里去。
她要跟季天泽说她去相亲?温九凤怕自己活不过今晚上。
所以等亲得太过火,温九凤感觉腿边被戳得难受的时候,赶紧推开他,“你不是找到了山洞?咱们过去说话,我给你带了好些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季天泽低低喘着,闻言眼神猛地亮起来,好吃的,包括媳妇吗?
“赶紧的,我有好消息跟你说。”温九凤偏头不看他狼一样的眼神,也把好消息附送坏消息的心虚藏起来。
季天泽心里的热乎气在身体里蹿,被温九凤这软软一句话撩得快炸了,他搂着温九凤往峭壁左边的树林走。
嘴上一如既往的占便宜,“现在对你泽哥来说,吃了你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不吃就算了,我就当晚上白辛苦那么久好了呀。”温九凤轻哼,搁平常她肯定要做出走的模样逗他,但今天有点不敢作。
季天泽捏着她脖颈儿摩挲,“怎么不吃?你哥我现在胃口好得很,什么都能吃!”
“包括吃亏吗?”温九凤声音更软了点。
嗯?季天泽感觉有点不大对,他捏着温九凤后脖颈儿的手慢慢顿住,用了点力道。
“一般人给我的亏我是不吃的。”他慢条斯理道,话里的傲气一如既往。
不过随即他声音压低了点,“但你给的亏,要是多搭点甜头,也不是不能考虑。”
温九凤不吭声,她有点拿捏不准,跟别人相亲这种亏,需要搭多少甜头。
其实她并不介意跟季天泽发生点什么,可她太佩服这年头眼神毒辣的中老年女同志了,竟然打眼一看就能看得出她是不是处女。
现在运动搞得局势这么紧张,稍有不慎后果季天泽和温九凤都承担不起。
她咬着唇轻轻叹了口气,被季天泽推进山洞。
“咋的?不愿意跟老子钻山洞?”季天泽听见她叹气,皱起眉来,拉着她往外走,“不愿意就算了,你愿意喂蚊子就出去喂。”
温九凤没忍住瞪他,“你是不是亲了抱了就不珍惜了呀?现在你越来越不会好好说话了。”
季天泽哼哼,“老子稀罕着呢,你让老子稀罕吗?”
“你是谁老子?”温九凤气得拍他。
季天泽将人拉进怀里亲她脑门儿上,“行,不说了还不成?你男人行了吧?”
不等温九凤反应过来,他把跨包解下来,从里头拿出一块藏蓝色的棉布。
山洞季天泽这几天偷偷上来清理过了,因为惦记着多吃点豆腐,他最近精力旺盛的恨不能天天不睡觉,把这里布置成洞房。
但又怕让人发现,他就只打扫干净了山洞,在角落里铺了些稻草,今天晚上来的时候,他随身带着让陈彦君淘换来的全价布,还特地洗过了。
温九凤被他的话说得脸微红,见他铺床单,脸更红了。
“你,你这是干嘛呀?”她消息都还没说呢,这人就已经狼子野心了吗?
季天泽没好气地将人拽着坐下,“现在还不会吃了你,心放到肚子里去,快点把给你男人准备的好吃的拿出来。”
温九凤:“……”她这心暂时还放不回去。
她默默掏出一碗红烧肉,四个大包子,还有一碗炸小鱼。
季天泽本来满脑子都是黄色念头,从下午就没停过,饭也没好好吃,这会儿闻见香味,他家兄弟暂时消停点了。
这顿……宵夜吃的季天泽浑身上下都舒坦,他用胳膊枕着后脑勺,就着温九凤取出的米色夜光环眯眼看她。
“说吧,有啥事儿是我不爱听的?趁我脑子现在还不是很清醒你赶紧说,省得一会儿我气大了折腾你。”
温九凤:“……”
季天泽哼笑,“你今天打见面开始就温柔,我怼你,你都没还手,还主动要跟我来山洞,带这么多好吃的,你当我傻啊?”
温九凤想了想,取出个棉大衣将洞口严严实实遮住,又拿出一台充电的小风扇来,还端了一盆子冰放在小风扇前头,又取出个小夜灯。
再想了想,她在季天泽躺着的地方旁边,直接狠心放出一个小沙发床来。
几下功夫,她就把一个啥也没有的山洞变成了一个还算温馨的偷·情场所。
季天泽猛地坐起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看让他特别想拆开研究的小风扇,还是小夜灯,还是折叠沙发……还是半躺在沙发上笑着冲他招手的媳妇儿。
季天泽不用迟疑,利落起身,冲着温九凤扑过去,将人密密覆着,“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不早拿出来?”
他们靠着大树磨蹭了那么多夜晚,这狠心的小寡妇真是忍得住。
温九凤抱着他脖子,扬着头给他亲,声音又乖又软,“那我要早拿出来,就你这得寸进尺的熊样儿,你肯定早憋不住了。”
季天泽:“……”
他掌心从衣摆往上,去寻不怎么熟悉的搭扣,“看样子,你这好消息,后劲儿不小是吧?”
温九凤被激得唇都咬不住,眼神水汪汪的轻哼,努力去推他,“你别乱来,我你坐远点,听我说嘛。”
季天泽深吸了口气,低低艹了声,捂着眼翻个身,“你再用这声音跟我说话,我是真没活路了。”
温九凤脸上更烫,轻咳几下坐正,“那啥,我今天去县城,我姐跟我说县城妇联要招干事呢,需要考试。”
季天泽猛地坐起身,眸底有些冷意,“你要去县城上班?”
温九凤赶紧摇头,“我不去,我是打算跟三凤姐说,让她去,她是高中毕业,更合适,我想接她的班,在咱们大队当老师。”
季天泽心里火烧火燎的气落下去点,也没落下去多少。
这小没良心的,他哄着骗着,这都多久了她总是不温不火的,从来不说想他,从来不主动见他,啥都是他强求来的。
这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明摆着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心思,全在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上了。
沙发是很舒服,但他心里不舒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憋闷。
他又懒洋洋靠回去半躺着,“那你就当呗,你供销社的工作准备给谁?”
温九凤声音更轻软了些,“我打算让我婆婆去。”
“供销社可是有编制的,大队里也没多少工资,你想清楚了?”季天泽半耷拉着眼皮子看她,淡淡道。
温九凤偏偏脑袋,露出红透的耳尖,“想清楚了,我在供销社总想你,在大队里还能跟你天天见面,这比什么都重要。”
季天泽愣了下,随即紧抿的薄唇再也抿不住了,他缓缓坐起身往温九凤那边压,“真想我了?”
温九凤认真点头,“有回你手不老实,我那里不舒服,第二天总想着你,货都没盘好,让林园姐……唔……”
季天泽心里所有的不得劲儿都被她轻软中带着羞的荤话给说跑了,除了兄弟梆硬,想把媳妇儿揉碎在怀里,啥都没办法思考。
“哪里不舒服?嗯?跟你男人说。”季天泽略有些粗鲁地吻铺天盖地在温九凤唇上作乱,很快就有往下蔓延的趋势,“九凤,凤儿,我的凤儿,你说,说出来哥让你舒服行不行?”
温九凤被他亲得犯晕,去推人的手也被举在头顶,等她反应过来,人都躺在沙发上,紧紧贴着困住了。
“你……你别,我还没说完呢!”温九凤揪着他略长了些的黑发,被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看不见自己一张俏脸被汗水润泽过的滴粉模样,连无意识轻启的樱唇都只想让人蹂·躏。
季天泽实在太难受了,拉着她的手不放,“你说,我听着,听着呢,哥太难受了,你饶了哥行不行?”
温九凤被炙热吓了一跳,在眩晕中好不容易缓过来点,她咬了咬牙,更不敢说了。
这会儿说了,她还能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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