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在s市闲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拉着许言回了趟s大吃食堂逛黑街,算是小小弥补了下当年没有校园恋爱的遗憾,又和各路好友约饭约酒约唱k,结果发现当年通宵泡吧的熬夜王们纷纷在十一点就告辞回家,要么结了婚家里管得严,要么工作忙第二天还要加班,临行的时候一个个过来拍她肩膀,说少女赶快把握未婚无业的自由时光,只是嘴里说着羡慕,跑得倒是一个比一个快,看来急于奔赴想要的明天。
姜禾她有些惆怅,许言安慰她半天又收拾东西出差了,于是她更加的惆怅地跑到了小白鸽那,蹭吃蹭喝了一周末,小白鸽也要去上班了,于是她一个人打电动打得更惆怅了。
大抵是闲的。
后面许言出差回来后,小白鸽叫上男朋友来了个doubledate。所谓date,也就是涮了顿火锅,搓了顿麻将,搓着搓着就搓出了姜禾的职业方向。
小白鸽果然出息了,现任男友是位圈子里年少有为的广告导演,两个人聊着聊着竟然发现认识共同的美国电影留学生圈子,感叹世界大同之余又交流了一番留学生近况,说是某位共同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最近在拍mv,正缺一个美术墙绘师。
姜禾一拍大腿,这我熟啊,s大建筑学院那面墙就是我画的。
许言扫了个眼风过来,突然幽幽提了句当年找不到罪魁祸首,还是他提着油漆桶重刷了墙面。
姜禾讪讪一笑,说了句班长大人辛苦大恩大德明天我来刷碗。
总之后面一路联系,不久后姜禾就摩拳擦掌地加入了mv的拍摄项目。
筹备加拍完已经又是一个多月以后,制片贼满意这次预算竟然没有超支,杀青当晚就带着整组去了s市挺豪华一ktv快乐地消费了。
姜禾窝在回市区的大巴上给许言报备情况,许言突然问你们去哪家,公司刚签下一个大客户今晚也要去团建,姜禾喜滋滋地把名字报给了他,许言笑说那一会见。
姜禾挂了电话还乐不可支,最近拍摄她忙得脚不沾地,这一礼拜甚至直接住在了郊区的片场附近,能和许言早几个小时见面,多幸运的一件事啊。乐完就在大巴上睡过去了,mv导演扣细节扣得要死,说好的只用准备墙面,现场又加了不少东西,她这一个礼拜被折磨得够呛,还好完成效果不错,美术师roger拍完几乎是激动得两眼泛泪,握着她双手喊你是我女神。
制片显然已经是这家ktv常客,剧组一行人刚坐下没多久,服务生就推来一车的啤酒饮料,后面还跟了一行人端着火锅涮菜,姜禾目瞪口呆,顿时感觉出国几年自己确实是out了,唱k涮火锅这种惊为天人的goodidea她早几年怎么就没想到呢!不然手上那笔钱投资了她现在就是个腰缠万贯的富婆了,哪还至于家门不幸坐吃山空。
酒足饭饱的时候许言终于来了消息,“来超市帮我挑挑酒。”
姜禾喜滋滋地从椅子上跳了出去,一路带风地到了大堂超市,冰柜前面一身西装正拎着筐看酒的不是许言还有谁?她立刻蹦过去挎住他胳膊,拿捏了个甜腻腻的语调,“帅哥想买什么酒啊?”
许言侧头上下打量她一眼,笑了,“你这是什么打扮?不冷吗?”
姜禾不好意思地摸鼻子,“今天组里缺人,把我叫过去当群演了。”
她也照着冰柜上的镜面打量了自己一番,心爱的牛仔裤直接被服装师一刀剪成超短裤,里面还加了渔网袜,t恤掖在短裤里直接变成吊带衫,头发也被喷成蓝毛,更不用提脸上那浓妆,岂止是烟熏,简直是烟烤,这才反应过来从包厢到超市这一路的目光从何而来,倒是难为许言还能一眼认出她。她又一脸伤感,“这一礼拜拍废了我好几件衣裳,今天的外套直接掉漆桶里了,可怜我从洛杉矶花了好大力气淘来的。”
许言正摸她头发,还没等她提醒已经蹭了一手的蓝色,她挺仗义地把衣服抻过去给他擦手,擦着擦着自己乐了,抬头说:“我这像不像不良少女揩你油啊?”
许言笑点头,“像,揩完油还要把我拐回家。”又帮她把衣服拉好,不忘勾了勾她腿上的渔网袜,啧了一声,“你们这拍的到底是个什么题材?”
姜禾趁他低头拉住他领带亲在了他嘴上,一本正经道:“就是个勾引正人君子的题材。”
许言嘴角勾起带着好看的笑,伸手帮她擦嘴,“刚吃完火锅?嘴上一圈油印。”
姜禾却拉着他领带没撒手,眨了眨眼问:“勾引到了吗?”
许言抬眼看了眼四周,超市里没什么人,他凑过去咬她耳朵,悠悠道:“回家告诉你。”
他压低了的嗓音实在是有磁性,惹得姜禾脸颊一热,顿时觉得自己被反勾引到了,只好轻咳了下松开手,又去看他筐里的酒,“怎么还要你出来买酒呀?”问完又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借着买酒出来看她,只好又问,“你们几个人啊,怎么就一瓶威士忌?”
许言正笑她,便也牵住她的手一起挑起酒来,“八九个人吧,一会客户应该也要过来,可以多买一些。”
姜禾在货架上挑了挑,又扔进去几瓶酒并一些调酒的绿茶饮料,“那你要喝吗?是不是要和客户拼酒啊?”她拧起眉毛颇有些担忧,“我去看看有没有酸奶。”
许言拉住她,“我开车来的,不用喝酒,”又笑,“倒是你,一会别又一高兴喝趴下。”
姜禾笑嘻嘻的,“反正你在这,喝趴下也不怕。”
拎了一筐的酒,两个人就去柜台结账,许言亮付款码的时候姜禾又塞过来一大堆零食,腆着脸让他一块付了,说顺便请剧组吃零食。
许言嘲笑她:“你倒是会借花献佛。”但还是把零食都归拢了过去让收银员扫码装袋。
姜禾挎上他胳膊正想嘴上抹蜜地夸夸他时,冷不丁被一个人扯了一把,顿时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来人也是一身西装,圆圆的脸,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嘴,圆圆的眼睛瞪着她,瞪完她又去瞪收银员:“你们这不管管吗?是不是吃回扣了你?这么大的店还有推销酒的。”然后又去看许言,“老大你不懂这套别被骗了!”
他的老大许总正在殷切地关照着“卖酒姑娘”,边揉着她被撞到货柜上的胳膊肘,边蹙着眉盯他:“干嘛呢你!”
姜禾早就咋么出意思了,忍着笑说:“你怎么这么刻板印象啊,我这打扮就是卖酒的吗?”又去看许言,“早知道应该坑你拿最贵的那瓶香槟。”
许言也是笑,介绍道:“这是我助理,小方。”
姜禾点点头道了声你好,心里默默称赞了下真是个人圆名方的妙人。
小方这会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认错了人,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迭声道歉,又问:“老大,这位是?”
许言仍低着头揉姜禾早就不痛了的胳膊,耳根微微泛红,“这是你嫂子。”
小方的嘴张得更圆了,半天回过神来,叫了声:“嫂子好。”
姜禾只是抿着嘴笑,这声嫂子是头一回听,但确实挺受用。
小方这会重拾作为助理的眼力价,立刻从收银员手里抢过一筐酒跑了,跑之前还不忘弯着腰一脸汗颜地说了声嫂子再见,生怕惹了嫂子恼怒被老大穿小鞋。
姜禾在后面噗嗤一笑,“你这助理怎么这么有意思?”
许言拎着一兜零食揽住姜禾往包厢走,“看来还是画图画得不够多。”
助理小方被穿小鞋的命运,大抵是逃不过了。
走到包厢门口,才发现两个人的包厢正挨着,姜禾和剧组的人还不够熟,就没好意思让许言送,接过一大袋零食自己推门进去了。许言透过门上玻璃正看到一个红发男人热络地接过零食,又推着姜禾肩膀让她坐进沙发里面,拧着眉毛回了自己包厢,后知后觉想到姜禾还是穿得太清凉了,该给她留一件西装外套。
左右一帮建筑师的团建没什么意思,后面来的客户也都是老熟人,大家唱唱歌喝喝酒,许言照例是只喝绿茶不唱歌,窝在沙发上看小方分外勤快地到处招呼,只是压根不敢看他。
半晌许言给姜禾发消息,“少喝点。”
等了许久姜禾没回复,他坐不住了,告脱了句去卫生间,一路出了门拐进隔壁包厢。小方看着他的背影心知肚明地嘿嘿一笑。
虽然是剧组聚会,但半途上各路人马加入得不少,包厢门开开合合,大家玩累了再来新人也懒得打招呼,姜禾摇骰子摇得咬牙切齿情到深处,更是顾不上抬眼看,直到发现大家都安静了一瞬才发现已经走到了沙发边上的许言,一身西装的打扮确实是个另类,大家都等着介绍这么个另类的人物到底是谁带过来的,一旁的roger已经发现端倪,他杵了杵姜禾,“这你朋友啊?”
姜禾手还僵在骰盅上,醉眼也是呆了呆,呆过后就是觉得许言真他娘的好看,比他们这几天拍的那几个男模特好看多了,roger又杵了她一遍她才反应过来,跳起来笑呵呵地介绍,“这我男朋友!他今天也在这边团建。”
沙发上本就坐得挤,她这一跳身子几乎要栽下去,被roger一个眼疾手快扶住了,许言的眉毛又微不可察地拧了拧,淡淡说:“怕你喝醉了,来看看。”
一旁的朋友早就在姜禾旁边让出个位置,许言长腿一伸就迈进来坐下了,姜禾依旧是笑呵呵的,靠在了他身上,模样有点醉意,语气几分娇嗔,“我输了一晚上了,一直在喝酒。”
许言笑了笑,又揽着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离那红发男人略远了些。那红发男人却越过姜禾和他说话,“这么不放心,怕我们把小姜拐了呀。”说完自己笑了笑。
许言却没笑,因而他这笑显得有些干。
姜禾没留意,介绍道:“这是我老大roger,美术师来的,可厉害了,顶流御用,去年那个练习生出来的男爱豆的mv都是找他拍的。”
roger伸过手,许言很敷衍地握了握,说了声你好。
他对许言倒很上心,过分上心,甚至又往姜禾旁边凑了凑,攀着的身子快垂到了姜禾大腿上,笑眯着眼睛说:“没听姜禾说过,原来藏了个这么帅的男朋友。”
姜禾立刻挂着许言的脖子挡住他,“我男朋友很直很爱我的,你快收起那点小心思。”
roger切了声,“我这完全是出于一个美术师的高级审美。”
许言这才反应过来这美术师是个弯的,终于真心地笑了笑,放下了防备,说:“姜禾蒙你照顾了。”
姜禾笑哼一声,“明明是我照顾他好吗?要没有我他这一世英名肯定毁于此旦了。”
roger拍拍她大腿,“是是是,谢谢您了姑奶奶。”又看了眼正在劲歌热舞的导演一行人,低下头和姜禾倒起关于这导演的苦水来,倒完一通又拐到了导演和某某不入流的小明星的八卦上,姜禾听得正高兴,往roger那边越凑越近,突然腰上又被许言揽了一把,腿上被盖上了他的外套。
许言不动声色,“怕你冷。”
姜禾却已经很明白他这是受冷落后不高兴的模样,遂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正想说个什么甜蜜话的时候,roger正讲到之前拍的某个男爱豆和公司高层有一腿的八卦,便立刻甩过头殷切地问:“然后呢然后呢?”
许言他,有点受伤。
后面导演一行人唱完也过来摇起了骰子,姜禾手气依旧不好,便叫许言帮她叫数叫开,可惜许言的好脑子在这种游戏上未展露半分,然他要开车不能喝酒,于是自己苦大仇深地把一杯杯酒灌了进去,喝到嘴里却发现没什么酒味,许言含笑看着她,她这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就把她眼前的酒换成了颜色差不多的饮料。
许言在这个包厢里呆得太久,姜禾在这边他又不放心,虽一个roger是弯的,但保不齐就有个什么别的ger是个不正经的,这个导演也是一次次叫姜禾喝酒叫得很嗨,便打算给小方发个消息,让他好好照顾客户同事们,他先不回去了,消息发到一半,包厢门又开了,这次是一成串的西装男进来了,小方在前头笑得汗颜,“他们非要见见嫂子,说要一间包厢一间包厢地找,还好你们就在隔壁。”
许言啧了声,“你这张嘴”还是站起来和客户同事们介绍起姜禾。
姜禾也腾地站起来,分外地尴尬,立刻后悔起为什么没第一时间在卫生间冲去脸上的烟碳妆。一个小方还好说,这么一溜方方圆圆,还是在这么个场合,她还是个这么装扮,遂难得地感觉有些丢脸,主要是丢许言的脸。
许言倒不觉得有什么,笑着解释,“她刚拍完戏,这是戏装。”
有个地中海模样的一脸惊诧,“弟妹是演员吗?”
姜禾忙摆手,“我就是个打杂的。”
大概搞艺术的天生自来熟,看到这帮新来的人也不觉得有什么,该唱唱,该喝喝,制片组的甚至有人喝嗨了,早就挎上他们的脖子,大着舌头说天底下都是朋友,一起来喝,于是包厢里聚了两帮人,显得更加热闹起来。
姜禾在这热闹里如坐针毡,这算见家长吗,不对,顶多算个见领导,想到这她戳了戳许言,问:“哪个是你领导啊?”
许言指了指说放到他心爱的歌曲,非要抢着话筒一起唱的一个光头男说:“这是公司创始人。”
姜禾顿时很忧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你还是不要那么卖力了,头发也掉光了就不好了。”
刚刚那个地中海正坐她对面,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
许言又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客户。”
姜禾倒吸一口凉气,“我我我,头发头发头发”
地中海嘴角又抽了抽,摸了摸自己日渐锃亮的头顶,叹了口气,“其实我就比老许大五岁,你看得出来吗?”
姜禾立刻道:“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说完察觉不对,又找补,“看得出来看得出来”好像还是不太对?但想着是客户,还是不能得罪,遂体贴地奉了杯酒:“客户爸爸您喝酒。”
客户爸爸很忧心地接过了酒,对许言说:“你说我是不是该买顶假发了?”
姜禾立刻戳许言,“快说不是!”
许言笑道:“你这是天生威严,天生做客户的料。”
客户爸爸又叹口气,却是转口和姜禾说:“我之前挖老许来我们公司,他说什么也不来,你也帮我说说?”
姜禾求救地看向许言,许言只是喝了口绿茶,不紧不慢地说:“你们公司头发太少了。”
两脸黑线,许言你这样对你的客户爸爸真的好吗?
小方端着酒杯挪了半晌,终于挪到了姜禾旁边,依旧是一脸汗颜,“嫂子今晚的事你可不要介意啊。”
许言眼风瞥他一眼,“你说哪件?”
小方顿时抖成筛糠,哭着脸叫了声:“老大,真的是他们逼问我我才说的”一定不是你一出门我就说了的。
姜禾凑过去拉小方袖子,和他碰了个杯,“话说”
小方一脸犹疑,把酒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姜禾看了眼许言,继续悠悠问道:“你们老大平时有没有什么桃色事件啊?譬如哪家姑娘看上了他,譬如他看上过哪家姑娘?”
许言眼睛一眯,姜禾觉得不太妙,但还是凑到小方旁边等他回话。
小方立刻:“没有!那绝对没有!我们老大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对面的客户爸爸却凑过来,加入了群聊,似乎是在报头发之仇,“哎,我们公司那小李不是看上你了吗?回回和你们对接她都过来,今天不赶巧她去工地了,不然正好也能见见面。”又道:“啧,小李可是我们公司的司花,多少男人暗送秋波都被她拒了,知道你有女朋友肯定要伤心死了。”
这回眼睛一眯的换成了姜禾,“小李?”
许言坦然自证清白:“我早就和她说过我有女朋友。”
小方倒是机灵,立刻抓住重点:“早就?老大你不是刚和嫂子在一起啊”
许言含笑的眼睛只望着姜禾,“一年多以前就说过,那时候你嫂子在国外,我们是异地。”
小方点头,“哦,异地啊”又八卦地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许言仍是含笑,“大学同学,后来嘛,她出国了”
姜禾笑着补上了后半句话,“后来就是网恋,两个多月以前奔现了。”
西装外套盖着的,两个人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建筑圈不比影视圈,在这包厢里呆了不久也就都散了,仍剩着之前剧组的人在继续着,甚至叫了服务生又端了一盆火锅涮菜,准备round2
姜禾已是有点醉醺醺的,拍摄忙了这许久早就有些累了,许言看她靠在自己肩上眼睛都要合上了,遂问她要不要回家,姜禾点点头,两人这就和剧组朋友们说了声,打算离开了。roger倒是冲姜禾晃了晃手机,说再联系,早先喝酒他确实提过下面还有条片准备叫上姜禾一起。
两人出了包厢门,外面灯光一照姜禾略醒了些,许言看了看隔壁包厢已经空了,小方之前订的是整晚通宵,所以歌台还没停,遂替姜禾整了整披在她身上的外套,问她:“今晚没听见你唱歌,想不想唱?”
姜禾拼命摇头,“我唱歌可难听了。”又软软地说:“但我想听你唱。”
许言点了点头,柔声说好。
两人进了包厢又把门关上,偌大一个包厢此时只他们两个,将整晚的喧闹隔绝在外。包厢里只亮着气氛灯,星星点点的彩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二人的目光片刻也未曾从对方身上离开。
温柔的钢琴前奏流淌,是姜禾没听过的曲调,然后许言那副偏低的嗓音响起来,又在间奏里附身轻轻柔柔地吻她。
“玫瑰啊,
你从哪里来,
我的真理用旧了
玫瑰啊,
你往哪里去,
我以哲学爱过你
”
也许世界上也有五千朵和你一模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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