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姿正在冥思下一步棋怎么走的时候,眼前上突然出现了如玉瓷般洁白的食指,在棋盘中心某个位置敲了敲。
“下这儿。”
那人用着散漫地语气指点着,晴姿眼神顿时放亮正愁不知道下哪儿呢,便拿起一颗圆润的白棋立刻放在那处所指的地方。
一盘死棋就这样被翻转过来,劣势化为优势。
“事与,你看我要赢了唉!”晴姿嘚瑟着说,抬眼于是看见了慕事与的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身后看,心生疑惑,便也往后望过去了。
瞬间呆滞。
后面的人正对她微笑,拉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在眼中犹如恶鬼般索命的笑容。
“怎么只有你的那什么来着?哦,事与哥哥会陪你下棋?而你的长宴哥哥不会吗?”盛长宴说道,发现缺了一个人,转而望了望四周,问道:“温桑呢?”
“在后面。”
“怎么回事?”
当事人晴姿扯扯衣角表示着心虚,小声嘀咕着说:“就喝了那么一点点……也没有多少……谁知道她酒量不好,早知道就不会带她到这里了…”
盛长宴指着喃喃说话地温桑,质问:“你管这个叫一点?”
晴姿咬着嘴唇,她又没说错,本来就那么一点。
“跟我走!快点,还下棋呢?棋都下不过我,还跟…”盛长宴算是无可奈何了,随即把眼神放在慕事身上,弯唇一笑,“还跟这个娘炮下?”
“娘炮?”
忽然被点名的慕事与径直将视线投射了过来,冰冷幽邃的眼眸充满疑惑,看到一旁的少女垂头丧气地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一脸不情愿地样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一把拉过她,后者重力失衡径直倒在他的怀里。
“请问你又是谁?”慕事与客客气气说道,语气却透出一股敌意感。
“我是谁?”
“我,盛长宴,盛府之子,将军之职,这些足够有带走她们的理由吗?”盛长宴十分不屑说,看到他搂着晴姿的那只手,轻挑着眉,“可以放开了吗?男女授受不亲。”
房屋中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偶有一丝丝清香漫溢,但很快被气氛中的火药所覆盖。
慕事与接着他的话说道:“晴姿是我客人。”
“晴姿是我国的公主,”盛长宴毫不留情面地反驳道,“你没有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话虽难听,却不假。慕事与自知地位悬殊,面相霎时难看,浑身血液逆流,放开了怀中的人。
他说的对,的确没有资格相提并论。毕竟一个是靠美色吃饭;而一个是靠国家吃饭的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长宴哥哥,你说的太过分了!”晴姿生气看向傲气的盛长宴,为其辩护道。
盛长宴睨了一眼她,要不是自己背负使命,自己才懒得管小女孩家家的情绪,于是用对士兵的态度直接抓住晴姿后衣领,强横说道:“你给我过来,还没有跟你算账!”
少女踉跄走了几步,挣扎挣脱了盛长宴的禁锢,使劲哼了一声,直接破开外面的大门,负气离去;则盛长宴扛上温桑,侧头看了慕事与一眼,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说道:“抱歉,我说话有点冲。”
停一会儿接着又说:“但是现在是国危家难的时候,男儿应该当自强,不应流落这种烟花柳巷之地供人玩赏,虽然这是你们的饭碗,但会有更好的出路。”
声音久久回荡在屋中不肯离去,掷地有声,像是一块石头丢进水中泛起了无比大的涟漪,慕事与垂眸看着自己捏得泛白的手指,男儿当自强吗?家都被灭了,何来自强?
但会有更好的出路,他说的没错。
不应该如此糟践自己,眼眸的星火骤然闪烁。
老板刚才看见盛长宴风风火火走了出去,还背着之前的客人,意识到不对,便立马赶了上来,脸上充满担忧问道:“太子,你没事吧?”
“没事,准备一下吧,复国计划。”
“唔,好渴…我要喝水!”温桑在盛长宴地背上大喊大叫,导致正背她的人一头黑线,手部死死钳制住她的身体。
“回去喝!”
背上的人不停地闹腾,导致周围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自觉怀疑他是个人贩子。
“不,我不要,我就要喝,不给我喝…我…我就哭给你看!”
前一秒说完,下一秒就哭上了。梨花带雨,瞬间洒满了盛长宴的肩部。
看着肩膀洇湿的那一块,盛长宴闭了闭眼,吞了口气,用手拍打了下她的屁股,恶狠狠说道:“别哭了,喝喝喝!在哭就把你丢在这里!”
于是顺势把温桑放下来,他的视线投落在了温桑身上,没想到她喝酒那么闹腾,他扶着额。
感觉到实地的安稳,温桑也顺势坐在了地上像个没人要的小孩一样,眼眸濡湿看向脾气不好的盛长宴,抱着他的腿傻笑着说:“呀,你是个好人!嘿嘿。”
盛长宴:“……”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便就近找了个客栈歇脚,付了银子就将人驮了进去,盛长宴没想到温桑那么纤瘦,背起来重的跟头猪一样。
他将温桑放在床上,随后接水去,回来的时候发现她滚落在地上抱着棉被睡。盛长宴捂着脑袋,还是将她一把抱起放在了床上。
不得不说,接着换了个睡姿。温桑睡相难看,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又在见她的睡相更加一言难尽。
“我渴!大胆不给我水喝?是不是活腻歪了!”
就要转身忙碌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温桑突然从床上起来大叫着,吓得盛长宴猝不及防吓了一跳,碰到旁边的桌子上水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温桑!!”他隐忍着怒气瞪着又倒下去的少女,渐渐地,传来一阵平稳的呼吸声。
盛长宴捏着温桑温软的双颊,把水喂在她的嘴里。可是喂不进去,她又吐出来了,醉醺着脸颊,用着命令人的语气说道:“苦的!不喝!我要喝甜的。”
喂水的人牵扯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嘴巴,骚里骚气说道:“你要不喝,那我就用嘴喂你了。”
说完话的那一刻,温桑半闭着的眼眸顿时睁开,眼神又纯又媚,连同带着四周的空气都暧昧起来了。
她直勾勾盯着他的嘴,笑了笑,身姿顿然前倾。
唇就要碰到那一刻,盛长宴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嘴,另一只手推开了她的脸,眉眼略显凶狠的说道:“你干嘛!”
“你不是拿嘴喂我嘛!怎么了,你也玩欲擒故纵这一套?男人?”温桑没亲到,略显不悦,一身的酒气扑面而来。
空气的暧昧瞬间化为僵滞。
“欲擒故纵?”盛长宴哭笑不得,“我欲擒故纵?”
接着,他用棉被死死裹紧温桑按倒在床上,怕她又滚落在地上,盛长宴脸上露出一副怜惜的模样,喃喃道:“只是怕你后悔,还是别玷污你的清白了。”
“说不定,你的未来不一定有我。”
少年摇头叹气起身,看着附着在身上茶水的屋子,下意识用手拍了拍,那污渍像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牢牢附在了他身上。
不过也没有多在意了。
桌案上的烛火还在摇曳着,盛长宴坐在上面,拢了拢身上的衣服,翻看着名册,一块东西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响声,重重地砸落在地上,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看,是放在衣服的羊脂玉掉了出来。
盛长宴将它捡了起来,烛火映透着羊脂玉莹润的色泽,他用手摩挲了一下,如滑嫩的肤脂,于是便回想起秦冶之前把羊脂玉交托时的话。
天刚微微亮,鸟雀已经啁啾,秦冶向他走了过来,没用轮椅,直接大大方方将自己能走路的事实展现给盛长宴。
他上下打量着秦冶,调侃道:“哟,秦小公子骗了这么多年,不瞒了?”
秦冶神色温和,丝毫不理会盛长宴话中语气,径直伸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只字未言。
“这是什么?”
盛长宴接了过去,一下子认了出来,这是温桑的东西。不过他只一眼,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上面的纹路不是皇家私印纹路吗?
秦冶看着盛长宴蹙起地眉头笑了笑,“认识吧,上面的纹路,和你掌管的军符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的确……
他听着秦冶所说地话,顿时抬起头,抬眼看他说道:“你怎么知道军符在我手上?”
听到质问,秦冶敛起笑容,手指敲着另一只手的手背,颇有玩味说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个羊脂玉,可没那么简单,能拥有皇家私印花纹的,可不多啊。”
“有机会你好好问我媳妇吧。”
盛长宴嘴巴绷直,“什么你媳妇,还是那一句话你媳妇是萧怡蓉不是温桑。”
也顺手还把羊脂玉收了起来,继而笑着说道:“秦小公子有那么好心?”
“你救我一命,理当报答。”
温儒长相的人说着,身影已经悄然消失在不远处。
只有盛长宴知道这并不是报答,而是把一块烫山芋扔给了他。
果真居心叵测。
天光大亮。
温桑酒醒了,喉咙干涩,舌头毫无知觉,于是想下床找水喝,环顾四周又是一个陌生的环境。
记得不是在春风阁里面吗?怎么还会瞬移?!
忽然,起身的时候脑袋一阵疼,昨夜接连不堪的画面蹦了出来,她是一个喝酒间歇性遗忘的人,所以记忆会有短暂的滞留,接而画面像是洪水猛兽朝她一举涌现了过来。
反应的那一霎是倍感羞耻!她居然坐在地上抱着盛长宴的腿?还说了这么多的骚话!
那一瞬间头不疼了,心疼。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盛长宴,接着一个画面突然弹跳出来,正是她想亲盛长宴的那一画面……后面结局就消失了。
所以亲了没?她关心着,脸蛋红扑扑的,从脖颈涨到脸蛋。
就在这时,盛长宴端着餐盒走了进来,一脸疑惑看着温桑在床上自言自语,提醒说道:“发什么呆呢?吃饭了。”
温桑抖了一激灵,磨磨唧唧的推开椅子,看了眼饭食,软弱无力说道:“有没有水啊?”
盛长宴身子一顿,说话的时候不自觉上扬着眉尾,意有所指说道:“怎么昨天没喝够?”
话音刚落,温桑为了逃避这个话题,铆足了劲儿吃饭,于是噎着了。
盛长宴也算是折腾了一夜,昨天晚上她一直喊渴,一直倒水,时不时会吐出来,算是生平体验了一回照顾人的感受。
“给,水牛。”
还好盛长宴早有准备特叫小二备了壶茶,给她的杯子斟满了。温桑捧着杯子,一边喝着一边小心翼翼看着他,出了神。
“怎么了?长得太帅把你看入迷了?”盛长宴漫不经心笑着,顺带把食物往她饭碗里塞,眼神便直接看着温桑。
温桑慌忙躲避眼神,用手搓着腿,试探问道:“昨天应该没干什么吧……”
盛长宴筷子一顿,随即放下来,嘴唇勾着:“那你想干什么?”
“所以…昨天…我有没有那亲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温桑算是用尽了平生的勇气,脸埋在脖颈,像个鹌鹑。
桌子上的少年垂眸,笑不达眼底说:“亲了会如何?”
他反问。温桑确信肯定是亲了,有些懊悔,小声说道:“亲了……那就要对你负责的……这是我母亲说的。”
盛长宴眸色顿亮,“可真?”
温桑不回答了,径直扒着饭。
毕竟食不言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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