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岑枫跟他们说过女方的基本情况,说是医生,现在家里一共五口人,母亲难难产带着肚里的弟弟一起去了,她跟着爸爸还有哥嫂住,还有一个小侄女。
娄桂兰对单亲家庭是不怎么在意的,只要两个孩子两情相悦,这姑娘品行端正,家里人拎得清就成。
苏雪桢来的时候也预想到这事会带给他们的冲击了,僵硬地点了点头,心下忐忑,岑柏摸了摸她的手,“没事。”
娄桂兰回想起初次见凌瑶那天,应该是平平安安满月酒,之后没过多久岑枫就说了自己有对象的事情,当时她还意外怎么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对象,合着牵红线的就是大儿子夫妻俩,也难怪那天平平安安生日,她还寻思小儿子怎么不送礼物,原来礼物早就在当天晚上由凌瑶来一并送过了。
时间线一串,这下她心里全清楚了,脸色一时有点白。
岑建军反应很快,在桌下拍了拍老婆,走出来招呼凌瑶家里人坐下,跟凌有才还有凌琼握手:“来了啊,今天突然降温了,一路过来肯定很冷吧,先坐先坐。”
“客气客气。”
凌有才跟他回握了下,进屋后飞快扫了一圈,大致把在场岑家人谁是谁猜了个大半,东边靠墙坐着的一家四口想必就是岑枫大哥一家,龙凤胎,至于中间那个小女孩,估计是岑枫妹妹岑梅。
岑枫看到亲妈脸色,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事办得有多操蛋了,可这箭在弦上已经由不得他不发了,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见面会进行下去,面带笑容过去招待凌瑶父亲跟哥嫂。
岑柏作为大哥也迈开脚步走了过去,礼貌跟凌家父子俩握手,邀请:“坐吧。”
初次见面规矩也大着呢,谁请客谁当家,今晚岑建军要坐最里面,左手边自然是凌有才,他跟岑柏岑枫招待男性亲属,像女方家女性亲属,他们男人不好出面,苏雪桢安顿好平平安安,走上前对凌瑶笑了笑,从容不迫招待她们坐下。
平平安安看着突然进来的几个人,眼睛眨啊眨,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再看看陌生人,小人儿也忙碌的很。
岑梅记性好,凌瑶几次过来她都在场,一眼就认出来了,指着手刚想喊什么,娄桂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乖乖待着别闹腾。”
岑梅嘟嘴不乐。
凌瑶先前虽说跟岑家父母见过几回,但那时身份是苏雪桢朋友,现在添了一个身份,朋友身份就往后退了,想到今天的见面,她紧张到一晚没睡,生怕自己做错什么。
进门以后也是多次偷偷观察岑家父母反应,一眼就看出了娄桂兰面色不对劲,又有苏雪桢一直给她使眼色,凌瑶很快想到了原因,登时双手冰凉,脸色苍白。
完了,她跟岑枫犯了大忌。
恋爱能成功走向结婚不容易,中间多变数,当时谁也没想到他们俩能走到议亲这一步,岑枫又经常在军队,两个人一两个月才能见一次面,平时多是电话和书信交流,结果这一瞒就瞒了快两年,本来想着借着国庆大家放假这个时间见个面认识下,准备仓促,开始就错了。
要是她跟岑家父母一点不认识还能说得过去,可她多次在苏雪桢家露脸,这事办得就不地道了,还连累了苏雪桢夫妻俩。
岑建军跟凌有才坐主位,往下数是各自的家人,到尾巴那里是岑枫跟凌瑶,两个人坐在一起。
凌有才听闺女说过岑家,心里大概有底,妻子早逝,他又当爹又当妈,这会儿也担当起了妻子的角色,跟娄桂兰攀谈起来,“这俩孩子性格一个比一个闷,愣是偷偷摸摸谈了这么久不透露半点。”
这是什么场合?两家的见面会。
娄桂兰心里就是再怎么有气也不会找这个时间发作失了分寸,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态度活跃起来:“我们家小枫也是打小不喜欢跟我们说他的事,性子沉闷,好在还算稳重,就是做事不大有分寸,主要还是年龄太小,不成熟,别看个子高,就是傻大个。”
“有什么事倒是经常跟他大哥说。”
说着,她转头看了看岑柏,意有所指:“是吧?”
娄桂兰这话说得有水平,有褒有贬,最后一句又敲打了他们兄弟俩一下。
潜台词就是,你们俩这回真的惹我生气了,结束后等着算账。
岑柏认栽,“是,我跟小枫就差三岁,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格外亲近,有什么事他也愿意跟我说。”
凌家人哪知道前因后果,凌有才只当他们在说兄弟俩情谊深厚,也跟着笑了,“孩子们都这样,小瑶她妈去世后,我平时在厂里工作又忙,对他们俩疏于照顾,两个人也是一路扶持着长大的,有什么事都是兄妹俩商量着来。”
凌琼就坐在凌有才身旁,岑建军离得近,一眼就能看到,年龄比岑柏大一点,兄妹俩长得也很像,都是圆脸丹凤眼。
他笑道:“两个孩子您都培养得很好。”
“不敢当不敢当。”
凌有才脸上笑容扩大,皱纹也舒展开了些,“全都是他们俩争气。”
岑柏相应的也找凌琼聊了两句,当然话题主要围绕孩子转,笑着问他:“孩子几岁了?”
“五岁了,叫京溪。”
凌京溪就坐在凌琼跟妻子郑佩红中间,他闻言摸了摸女儿的头,语气温柔,“调皮的很。”
这个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岑柏张口就是夸,“小孩子性子活泼些好。”
凌京溪目光很快落在了岑梅跟平平安安身上,她还是第一次见龙凤胎,小孩子好奇心重,不禁多看了两眼。
与此同时,岑梅也在打量她,大人说着,“让孩子们先点。”
服务员当即把菜单递给了凌瑶,凌瑶接到手之后,感觉这纸质菜单都烫得很,转手就要递给娄桂兰,“叔叔阿姨先点吧。”
娄桂兰没接,看她这慌乱的模样心里也大概有了盘算,态度很好,“这次的主角是你跟小枫,当然要你们先点,未来咱们还会成为一家人,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想吃什么点什么。”
“别紧张,多吃点。”
岑建军跟着说,“是啊,随便点。”
凌家人看他们夫妻俩这态度,心里对凌瑶嫁过去稍微放心了些。
岑枫抓了把头发,心里更愧疚了,不敢抬头看亲妈。
这基本代表不会反对他们婚事了,苏雪桢嘶了声,听到她这句话感觉也没那么慌了,好歹他们做的这糟心事没影响到两人婚事,这就是好结果了,至于之后,就结束后该挨骂挨骂,该道歉道歉。
这次真的全靠婆婆挽回了场面,但凡换个脾气差点的,这饭局掀桌都有可能。
服务员见状把另外两份菜单分别递给岑建军和凌有才,“这里还有。”
“选好以后直接在菜名旁边打钩就好。”
凌瑶象征性点了两道菜,凌有才看了眼没点,把菜单递给了儿子,这局恐怕少不了喝酒,岑建军点了一瓶酒,让娄桂兰接着点。
娄桂兰点了两道硬菜,又递给岑柏,“看看平平安安要吃啥。”
平平安安一听奶奶喊他们了,伸着小手要摸菜单,“我要看。”
字都不认识,纯属凑热闹。
不过岑柏也没办法,只能摊开给孩子们看,苏雪桢让岑梅也过去看,“小梅,你想吃什么?”
岑梅能大概看得懂这个菜单,拿起笔在想要的菜下面打了个勾,跟她说:“我要这个。”
苏雪桢点头,“还要别的吗?”
她这么一问,岑梅心想要不就再点两个?从头又开始看那个菜单,表情认真。
平平安安看到妈妈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姑姑身上,有点吃醋,看不懂硬要强看,安安学着拿起那支笔,态度积极:“我们也要点!”
她只知道照葫芦画瓢,实际连笔头笔尖都分不清楚,手里握着笔,笔头朝下,在纸上画来画去,结果什么痕迹都没有。
岑柏看了好笑,“行,看中什么随便点。”
岑梅又点了一道小蛋糕。
苏雪桢跟岑柏看着菜单,最后点了几道孩子们能吃的清淡的菜,服务员随后过来把菜单收走了,点完菜以后,饭桌上大家再次开始聊天。
这次只是两家人第一次见面,互相了解认识一下,顺便透透底,如果合适的话就可以进一步接触商量结婚的事情,是以岑建军跟凌有才聊得都很克制,主要话题都集中在岑枫跟凌瑶身上,聊一下两个人怎么长大的,有什么趣事。
说着说着,饭菜就上来了,岑建军点的酒也来了,他先给凌有才斟了一杯酒,“今天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凌有才笑笑,“行,不醉不归。”
岑枫要给凌琼倒酒,面对未来的妹夫,凌琼出于礼貌也要喝一点,提醒了句:“少倒点。”
凌瑶也在一旁说,“我哥不太能喝酒,少倒点。”
岑枫本来就没打算灌太多酒,所以只礼貌性地给他倒了一点,大概只有四分之一杯子的量。
凌琼没有忘了岑柏,提了一句,岑柏没躲过,只好陪着喝了一点。
白酒味道非常浓郁,平平坐在爸爸右手边,闻到这个味,鼻子吸了两下,伸手要去摸,被岑柏抓到,他直接把酒一饮而尽,酒杯也放到了左手边,夹了块鸡腿,给他和安安分了点嫩肉,“乖乖吃你的饭。”
等下还要回家呢,不可能把人灌醉,岑建军也没喝太多,一口一口地抿,勉强喝了一杯。
凌有才也陪着喝了一杯,两个人哥俩好一样,互相让菜。
饭桌上气氛很好,临近结束,娄桂兰还送了上午刚买来的礼物,再次把气氛烘到高潮。
一场饭局顺利结束,凌有才先站了起来,再次跟他握手,“下次见面,咱们哥俩再多喝点。”
岑建军笑着道:“行,这句话我替你记着了。”
“以后两个孩子的事情还要您多费心。”
凌有才点头,“那是当然。”
嫁女儿不能马虎,这里面婆媳和妯娌都需要注意,饭局上凌有才也没少关注他们,确实挑不出什么毛病。
岑家两兄弟都不怎么喝酒,岑枫在饭桌上对女儿也是关照有加,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水的,另外一边岑柏对两个孩子照顾也非常细致,看得出来孩子们还挺黏父母,起码说明夫妻俩日常中对孩子的照顾比较尽心。
吃完饭以后,岑建军跟娄桂兰起身,把他们送到了楼下,“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整体看下来,郑佩红对他们家也挺满意的,“外面冷,您快回去吧。”
凌琼也道:“是啊,别送了。”
岑枫看着凌瑶在寒风中微微发红的脸,知道她还在担心今天的事,极快地抱了下,轻声说:“今天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凌瑶这时候也只能把这事交给他,“这事儿是咱们做得不对,甭管说什么就挨着。”
岑枫也懂,拍拍她,“放心吧。”
娄桂兰看着小情侣那个缠缠绵绵的样,心里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忍这么久没说。
凌有才拜拜手,不让他们再送,“再见,快回去吧。”
目送凌瑶一家人离开以后,娄桂兰脸色瞬间变了,睨了岑枫一眼,声音严厉:“上来。”跟雪桢不是也谈了一年的恋爱,我跟你爸说什么了?!”
苏雪桢跟岑柏在包间正好听到他们在外面训斥岑枫的声音,两个人也心虚,等候发落。
苏雪桢就更尴尬了,凌瑶是她同事,娄桂兰肯定也能猜出来这根线是她牵的,关键中间还有好几次娄桂兰跟张光香讨论岑枫对象的事她都在场,还一直帮着瞒说什么都不知道,这些娄桂兰应该也都记得,要论谁错的比较多,她肯定比岑柏要深一层。
岑柏知道今天挨骂是免不了了,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他知道娄桂兰当着平平安安的面肯定不会骂太狠,不过平平安安走了就不一定了,他趁机告诉平平安安,叮嘱道:“等下奶奶让你们走千万不能走知道没?”
平平安安吃饱了就困,这时候就变得分外黏人,不用他说也不会走。
娄桂兰在门口又骂了岑枫几句,回到包间,收敛了不少,脸色没那么冷了,省得吓到孩子。
岑柏赶紧迎了上去,“妈,这事确实是我们做的不对,早该提醒小枫跟你们说一声。”
大哥大嫂好心帮他介绍对象,岑枫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俩背锅,立马解释:“这不关大哥大嫂的事,是我让他们瞒着的。”
娄桂兰给了他们俩一个眼刀,扫过去非常凌厉,“你们倒是兄弟情深。”
苏雪桢走过来道歉,态度诚恳:“妈,不好意思,小枫跟凌瑶确实是我介绍的,后面也是我一直帮着瞒。”
娄桂兰看着她,心里实在不忍苛责,说实在的,老大夫妻俩也是好心,谁让岑枫不争气呢?他不说,他们夫妻俩也不可能主动抖搂出来,万一说出来真出了什么事,又是他们不守承诺的锅。
她叹了口气,“雪桢,你就不该给这混小子说媒。”
“让他孤独终老算了。”
岑枫听着就不乐意了,知道娄桂兰应该消气了,语气也调皮了点,“那可不行,没有大嫂我还没法认识小瑶呢,我才不孤独终老。”
岑建军一掌直接打了过去,“就知道贫嘴,你还有理啦?!”
这一掌直接打在他脖子上,用了大力气的,饶是岑枫多年在军队锻炼,也吃痛闷哼了声,告饶,“别打了,我真的知错了。”
要不人都说气不能憋着,一掌下去,岑建军心里的闷气确实消散了不少,刚才喝了酒,这会儿感觉脑袋有点嗡嗡的,他找到位置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先坐下,正好你哥也在,聊聊以后的事。”
娄桂兰顺势拉开椅子也坐了下来,“你们俩是怎么想的?准备再谈一年还是?”
岑柏知道爸妈消气了,揽着苏雪桢的肩又坐回到位置上,一起听着。
要是真回答再谈一年,岑枫都怕他妈也过来打他,不过确实时间也差不多了,他跟凌瑶也算是充分了解对方的品性和习惯了,可以把结婚提上日程了,不然也不会今天请两家父母过来见面,他讨好地给娄桂兰倒了一杯水,“过完年吧,具体的日子两家再商量。”
娄桂兰调侃:“你确定人家想嫁给你吧?”
岑枫立刻回答,“那当然,我都求婚了,他也答应了。”
娄桂兰一听伸手就照他头打了过去,“都知道求婚不知道给爸妈说一声,你个败家子。”
平平安安没想到奶奶还有这样的一面,瞪大了眼睛看她,眼睛扑闪扑闪的。
娄桂兰赶紧解释,挽回形象,“没事,你叔叔皮厚。”
眼下凌瑶在人民医院是有正规工作的,岑枫却在军队,这两个职业都不是能轻易调动的,岑柏想的要更现实一点,“那你们结了婚呢?准备怎么安排?还是这么分居?”
这个岑枫也考虑过,轻声回答:“这个我跟她也商量过,有两个打算,一是我过两年看看能不能向组织申请转到洪江市来。二是她过去随军,因为是军人家属,有特殊计划,可以争取到在军区医院工作的名额。”
这两个打算都说不上完美,但也算是他们两个目前能做出的最好的计划,先前岑柏当兵退役工作好分配一点,但现在随着大量知青的返城,市里的工作岗位几乎已经饱和了,而且依照岑枫现在的军衔,无论他退役从事哪一行工作,薪资待遇水平肯定都不如他在军队。
这两个打算都有优点有缺点,苏雪桢又问了句:“这两个打算凌瑶都同意吗?”
岑枫点了点头,“同意的,打算过完年以后我先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转到洪江市来,如果不能的话可能只有随军这一条路了。”
夫妻俩长期分居对感情的影响很大,去随军的话,住军区大院,各方面条件肯定会好一点。虽说不在洪江市了,好在两个地方离得不太远,偶尔假期还是能回来探亲。
如果仔细分析这两个打算,其实都是凌瑶的牺牲要大一点,毕竟她现在在人民医院有稳定的工作,家人和朋友也都在这里。
刚才在饭桌上就聊了很长时间,这会儿他们又聊了起来,已经快到晚上九点,安安有点困了,坐在妈妈腿上,昏昏欲睡。
平平也去抓爸爸的脸,催他回家,“回家回家。”
眼下关于岑枫跟凌瑶的事情已经聊得差不多了,再拖下去外面更冷了,孩子们回去容易被冻感冒,反正明天她还去,有的是机会聊天,不急于这一时。
娄桂兰拍拍腿站起来,“那今天就先聊到这,看安安困得都睁不开眼了,赶紧回去吧。”
苏雪桢抱着安安,想到当媒人这件事还是有点对不住,临走之前想跟娄桂兰再道一声歉,娄桂兰看她眼神就知道什么意思,摆摆手,“道一次歉就够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放宽心,回家吧。”
苏雪桢感激地冲她圆的小肚子,“饱了!”
张光香看到以后笑了,“饱了就行,咱们不能饿着。”
岑柏跟苏雪桢把自行车停好,关上一楼的门,慢慢走上楼。
张光香就等着他们呢,一看到人赶紧问,“怎么样?见到小枫的对象了吗?”
“她喜欢我跟你妈挑的那个手链吗?”
苏雪桢想到了在饭桌上娄桂兰送的那个手链,红色的绳,上面坠了一小块玉,一共有两条,岑枫跟凌瑶各一条。
她有些意外,“你们俩去挑的?”
张光香很得意,“就今天上午我们刚去挑的,平平安安也去了呢,是吧?”
平平安安想到了上午自己跟外婆和奶奶一起去逛的首饰店,踊跃举手,“去了去了!”
张光香没等到她回答,继续追问:“你还没告诉我他们喜欢不喜欢?”
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手链虽然小巧,但因为那颗玉增添了几分贵重感,算是一件比较合心意的礼物了,当时凌瑶的反应也挺高兴的,苏雪桢笑着回她:“挺喜欢的。”
张光香上午听娄桂兰也聊了点,问道:“我听你妈说这个女孩也是医生?”
苏雪桢:“别问了,这人你也认识。”
张光香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可能的人选,没想到是谁,反问了句:“谁呀?”
苏雪桢温声道:“凌瑶。”
“凌瑶?”
太过惊讶之下,张光香喊这个名字的声音突然增大,连苏显国在卧室都听到了,握着报纸的手抖了下。
这什么情况?张光香拉着她的手,不敢信:“不是,怎么突然变成凌瑶了?”
“你介绍的?”
苏雪桢感觉今天点了好多次头,“对,是我介绍的。”
张光香傻眼了,“你介绍的?!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这个答案岑柏今天也复述过很多次,这会儿直接代替苏雪桢回答了:“是他们俩让我们瞒着的,所以我们也不好意思跟你们说。”
张光香想到之前娄桂兰好几次在他们跟前猜测岑枫对象到底是谁,闹了半天,原来是内鬼。
只要是知道估计得气疯。
张光香看着女儿,小心问道:“你妈没骂你呀?”
苏雪桢身心俱疲,“没有,我先道歉了,所以骂也没有舍得骂我。”
张光香也被瞒了这么久,一点不留情,“该骂。”
“那怎么说的?这婚事定下来了吗?”
苏雪桢:“暂时双方父母这关是过了,结婚的日子还没定,要等过了年看一下他们两个人时间来安排。”
“那估计也快了。”
问题问完了,张光香披着衣服回了卧室。
苏雪桢跟岑柏也带着平平安安回到屋里,先把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脱了,带去洗漱,洗漱完之后夫妻俩都累得不行了,岑柏躺在床上感慨,“今天晚上过得可真是一个惊心动魄。”
“幸好平平安安在,不然说不准妈真的会打过来。”
假期结束,明天她就要回去继续上课了,苏雪桢翻了个身,“幸好妈没有介意,差点儿这婚事就吹了。”
岑柏心有余悸,忍不住再骂岑枫一遍,“就是嘛,岑枫这孩子不会办事。”
苏雪桢掐了他一下,“还说他呢,你当时订婚的时候不也闹了好多笑话吗?”
当时是两个人订婚,除了他们一家人在外,苏雪桢二叔一家也在,几个人围着岑柏灌酒,他人也实诚,不懂拒绝,饭刚吃到一半就醉了,嘴里一直喊着她名字,可丢脸了。
岑柏不忍回想,因为这事当时苏显国还差点反悔,选择带过:“都过去了。”
说起糗事,苏雪桢突然来了精神,“难怪你之后都不怎么喝酒了。”
岑柏被戳中,一句话精简总结:“喝酒误事。”
苏雪桢低声笑了,在岑柏怀里很快就睡着了,今天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一直处在担心之中,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瞬间放松下来,困意也就袭上大脑,不一会儿两个人都睡着了。
国庆以后,他们今年实际就没什么假期了,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整日处在忙碌之中。
在平平安安两周岁之前,12月11号这天,苏雪桢在报纸上看到,国家正式宣布调整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选择在城里为更多的青年创造创业和就业条件,知青下乡正式成为了过去式。
大批的知青返城,甚至比高考恢复那阵子还要多,政策方面也宽松了很多,除非知青已在当地结婚生子,基本上都可以顺利回城,不再受到限制。
回城是容易了许多,但想找到工作并不容易,早在高考恢复那段时间洪江市的工作岗位就已经基本饱和了,暗流涌动间,一些人正伺机而动。
其中就有谷红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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