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洪江市小学生周六不上满课, 周六只上一上午,下午休息。
娄桂兰下午回了趟家去接岑梅过来,岑梅一到, 加上她,屋里一共有屋里一共有十二个孩子了, 等下再加上岑建军和苏显国,客厅先有的一张桌子完全不够坐, 岑柏算了下人数,把二楼的桌子搬下来,分成两桌来坐,大人一桌小孩一桌, 口味方面也能分开。
厨房里娄桂兰跟张光香也是一样的菜做两盘,小孩那盘少放辣椒少放盐, 稍微清淡点, 张光香拿着翻炒锅铲翻炒着山药胡萝卜,笑道:“这个菜小孩子都喜欢。”
苏雪桢炸好南瓜饼,把油锅腾了出来, 转头问娄桂兰,“妈, 这个油你们等下还炸东西吗?”
趁着锅里还有不少油, 娄桂兰觉得和点面糊炸点肉还不错,点了下头:“炸, 给孩子们炸点鱼和虾吧。”
苏雪桢看着炸的黄澄澄的南瓜饼,对自己的厨艺不太自信, 先拿起一个自己尝了下, 口感绵软, 甜丝丝的, 居然还不错?!
这可是少有的成功的案例,苏雪桢喜不自胜,切成四个小块,先分给岑柏试了一块,“你尝尝,是不是还行?”
岑柏在嘴里嚼了嚼,绽开一抹笑容:“好吃。”
苏雪桢有了自信,把切好的南瓜饼又分给娄桂兰和张光香试一下,得到两人的一致好评后,她这才放心端上桌给平平安安的好朋友们吃。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要是做失败了他们自己家人吃就行了。
考虑到都是小孩子,现在天气又冷,一到六点差不多天就开始黑了,为了安全起见,生日宴五点就开始了。
客厅里烧了两个煤炉,非常暖和,岑柏数了下人头,先把碗筷和椅子都摆好,站出来主持秩序,让小朋友们依次就坐,“来来来!小朋友们都坐右边这个大桌,一个个来,不要抢位置,缺什么直接喊叔叔。”
玩了一下午大家早就饿了,随着他一声令下,小孩子们一个个找到位置,坐了下来,年龄稍大的岑梅、钱海、梁恩阳、周天月和汤天逸很自然的帮助岑柏照顾其他年龄小的孩子。
钱海扶住高军亮的椅子,试了下会不会晃,关心问道:“坐好了没?”
高军亮愣愣点头,“坐好了。”
过去他在幼儿园这帮小团队里面是主心骨,但在这里,另有五个年龄大的孩子,在他们的衬托下,他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子,虽然陌生,但他还挺喜欢这种被关心照顾的感觉。
苏雪桢把菜依次端上桌,“有的菜比较烫,不要吃太快。”
岑建军和苏显国还没下班,他们大人就没立刻开始吃饭,先紧着孩子们,好在这一帮孩子平平安安最小,基本都不需要喂饭了,自己拿着筷子就能吃。
有的菜离的远,就喊旁边的哥哥姐姐帮忙夹一筷子。
有了平平的叮嘱,大家都很期待苏雪桢的南瓜饼,这是大半桌咸汤菜里又是仅有的两道甜菜,刚端上桌,很快被小朋友们夹完了。
平平安安是知道苏雪桢厨艺如何的,并且深受其害,但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怎么也要给妈妈几分面子,也夹了一块。
南瓜饼卖相看着就很好,柴可爱咬了一口,眼睛亮了起来:“安安,你妈妈厨艺好好啊!”
高军亮直接吃完了一个,再想夹一块盘子里已经没了,他意犹未尽道:“是啊,难怪你推荐我们吃。”
大头擦了下嘴,“南瓜饼好吃!”
周天月也略带羞涩说:“口感又甜又软!”
桌上响起了一阵阵对南瓜饼的赞美之词,平平安安面露怀疑,平平小心张嘴咬了一口,登时大了眼睛,奇了怪了,今天的南瓜饼竟然异常的好吃!
难道他刚刚看错了?这饼是外婆或者奶
奶做的?
安安吃完同样感到不可置信,直接问爸爸:“这是妈妈做的吗?”
岑柏一边给孩子们盛汤一边回答:“是啊,我亲眼看你妈做的,怎么样,进步是不是很大?”
平平安安疯狂点头。
岑柏看孩子们喜欢,去厨房把大人的份又匀了点过来。
小孩子胃口小,往往吃不了多少就饱了,饭局刚开始不到十分钟,就有人要下桌去玩,只要有一个下去玩,剩下的孩子基本也坚持不了几秒,压轴的甜汤一上来,喝了几口对别的菜就没兴趣了,饭桌上顿时走了一大半,只剩几个年龄稍微大点的孩子,岑柏无奈道:“你们多吃点。”
这个时候岑建军也来了,苏显国同时还担负着取蛋糕的工作,稍微晚了一点到,他们大人到七点才开始吃饭,平平安安急着给小伙伴们炫耀自己家的电视,缠着苏雪桢要开电视,苏雪桢为了大人吃饭能安静,给孩子们开了电视,又准备了牛奶糖放到桌上,再三叮嘱孩子们:“不要乱跑啊,等下还要吃蛋糕。”
电视节目已经开始了,小朋友们急忙点头答应,苏雪桢没关门,把门大敞着打开,以便他们能随时观察到小孩子们的动静,这么多小孩子聚在一起,很容易引发矛盾打起来。
娄桂兰看着小孩那桌剩下的饭菜,摇了摇头,“哎哟喂,都没怎么吃啊,我瞧着有的菜还剩一半。”
岑柏刚才全程看着这帮孩子,非常清楚现场情况,“确实没怎么吃,开头吃了几个南瓜饼,后面又喝了点甜汤就饱了。”
他们在厨房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下午,小朋友们也没吃多少,张光香叹了口气,“咱们吃,都多吃点。”
“养个孩子不容易。”
岑建军也有同感,“雪桢,小柏,你们俩也多吃点。”
“爸妈,你们也吃,做了一下午饭了,肯定很累了。”
苏雪桢跟岑柏一会儿在厨房忙活一会儿在客厅照看几个孩子,忙活了一下午,肚子是真的饿了,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众口难调,这边看电视的孩子很快因为要看哪个节目吵了起来,谁都不让谁,岑梅作为大姐姐,及时站了出来,走到电视机前轻拍几下,再大声哼几声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了,她声音严厉:“还想不想看电视了?再吵谁都看不了。”
一帮孩子迅速安静下来。
灯具厂大会堂有一个电视机,岑梅知道这些电视节目会放什么,直接挑选了他们厂里小朋友最爱看的节目,“这个最好看,都不要争了,我保证你们看了绝对喜欢。”
汤天逸对岑梅挑选的节目也很是满意,笑着说:“对,这个节目很好看。”
大院里别的孩子都知道汤天逸家有电视,每天都能看,什么节目最好看他心里肯定是最清楚的,汤天逸说话,钱海等人也不争辩了,坐了下来。
饭桌上这些这些哥哥姐姐们对他们很是照顾,他们让了一步,幼儿园的其他孩子也不争了。
平平安安想着这是自己家的电视,以后想看还有的是机会,把今天看电视的时间让给朋友们也没关系,兄妹俩一直都没加入到争吵的队伍里面。
吵了几分钟以后,场面重新安静下来,客厅里大人们晚饭也吃完了,简单收拾过以后,岑柏把蛋糕摆在正中间,由苏雪桢过来喊孩子们,“先别看了,出来吃蛋糕。”
“好耶!吃蛋糕!”
小朋友们欢呼着冲了出去,围在桌子前,岑柏把平平安安抱上椅子坐到正中间,“先坐好。”
平平安安看着摆在眼前的生日蛋糕,咧开嘴笑了,摆出主人的架势招呼朋友们坐下,“大家快坐。”
苏雪桢在蛋糕上各插上三根蜡烛,在点燃之前问他们:“准备好了吗?”
平平
安安看了眼妈妈,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等下要关灯,苏雪桢怕孩子们吓到,提前跟他们说了声,然后她给岑柏做了个手势,岑柏读懂,慢慢把客厅的灯关上了。
苏雪桢划开火柴,缓缓点燃了三根蜡烛,柔声道:“生日快乐!平平安安宝贝!”
岑柏俯身过来亲了下平平安安的额头,说了声生日快乐,“许愿吧。”
伴着微微闪烁的烛光,平平安安在大家的祝福下许下了愿望,然后呼一声吹灭了蜡烛,在场的人刷刷鼓起了掌,“生日快乐~”
许完愿望就到了分蛋糕的环节,也是孩子们最期待的环节,考虑到这次来的孩子比较多,苏雪桢订了两个八英寸的蛋糕,内层都是水果馅,把蜡烛拿掉以后,苏雪桢跟岑柏把蛋糕切了分给孩子们。
刚切完,大家还没来得及吃呢,柴大顺骑着车过来接闺女,看到客厅气氛这么热闹愣了下,“来得不巧。”
岑柏走出去招待,“来得正巧呢,过来吃蛋糕。”
柴大顺脱了手套,接过蛋糕跟平平安安说了声生日快乐,柴可爱走到爸爸跟前,小声说:“我下次生日也要这么办。”
柴大顺笑了,“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柴可爱顺水推舟,又说:“那我还想要电视机当生日礼物。”
现在一般的黑白电视机,只要有票,十四英寸的五百出头就能买一台,十六英寸就要六七百了,这个价格跟前两年比降了不少,但普通家庭想买电视机还是很吃力的。
柴大顺挠了挠头,没立刻答应女儿,把锅推给了老婆,“这要你妈同意,我做不了主的。”
柴可爱想到妈妈,知道她肯定不会同意,表情微丧,继续吃自己的蛋糕了。
柴大顺看向岑柏,开玩笑道:“生日你们送了电视机呀?这给我们的压力可就大了。”
“我们家主要是我自己都想看。”
岑柏笑得很谦虚,“正好到他们生日了,顺便就买了回来。”
柴大顺也笑,给自己把面子挽回来,“现在电视机也不太贵了,早晚要买一台回来。”
刑侦处一直都是公安局的主要实权部门,负责重大刑事案件,一直办的都是核心业务,局里有什么好处自然也都是先紧着他们来,他们之后又是消防处和政保处,对此柴大顺也理解,毕竟两个部门工作内容不同,他们面对的对手可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刑侦处加班又是家常便饭,工资还跟他们一样,自然额外的待遇要好一点。
柴大顺吃蛋糕很快,没一会儿一块蛋糕就吃完了,抱着柴可爱向他们告别,“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
柴可爱刚走,大头爸爸也过来接儿子了,很快高长东也来了,小菊花班的孩子陆陆续续都走完了,大院里的孩子又多待了半个小时才回家。
人来得多,后续收拾也是双倍,可以说整个屋子都需要再重新打扫一遍,娄桂兰和张光香本来打算帮他们收拾完再走,苏雪桢觉得时间太晚了,再不回去路上不太安全,没让他们帮忙,跟岑柏把家里人送到门口,轻声道:“没事,也不太脏,我们可以慢慢收拾。”
冬天回去太晚不安全,他们离得又远点,娄桂兰也没推辞,走之前说:“今天收拾不了就别弄了,早点睡,明天再收拾。”
所有人都送走以后,屋里只剩他们一家四口,客厅地上全是垃圾,窗帘都被翻开,放电视机的侧间状况同样不好,苏雪桢跟岑柏对视一眼,知道今天肯定是收拾不完了,苦笑道:“要不先把二楼收拾了,收拾完先睡?”
平平安安早上起得早,今天作为主人公又兴奋了一天,这会儿昏昏欲睡,站都站不稳了,一个劲打哈欠,安安揉着眼睛要爸爸抱,“困。”
岑柏伸手直接抱起
两个孩子去二楼卧室哄睡,苏雪桢跟在后面,拿起扫帚上楼,发现二楼的情况还好,只有平平安安的卧室乱一点,别的房间基本是原样。
苏雪桢进屋先把散落一地的玩具依次分类收起来,收拾完以后,安安是最先睡着的,她坐在床边,看着静静睡着的女儿,心里万般柔情涌上心头,伸手仔细描摹安安的脸,不禁有些感慨,“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平平没睡着还有点迷糊,岑柏一下一下拍着,感受儿子的呼吸渐渐均匀,他声音轻柔:“是啊,一眨眼都三岁了。”
苏雪桢给安安掖好被子,“时间真是太快了,完全不给父母反应的时间。”
“我都开始幻想他们长大离开我们的那一天了。”
岑柏站了起来,把苏雪桢揽到怀里,“到时候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可能就像我们这样,偶尔才能聚一聚。”
苏雪桢仰头看着岑柏,“可我们会永远在这里等着他们对吧?”
岑柏转头在妻子额头亲了一口,“对,我们会永远在这里等他们。”
“晚安。”
夫妻俩关上灯,慢慢走出了平平安安的卧室。
苏雪桢是用自己周日的休息日跟同事换了周六,所以第二天一早她需要去上班,岑柏这天也有工作,家里没人照顾,平平安安只好被送去幼儿园。
因为他们夫妻平时白天都需要上班,只有下班回来才有时间收拾,家里生日会导致的垃圾,他们花了两天才彻底收拾完,一家人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轨。
日历翻过了十二月三十一号,正式跨入1980年,一个经济腾飞的新时代开始了。
洪江市也迎来了第一场春雪,伴随着春雪消息一起到来的还有凌瑶怀孕的消息。
岑枫先是给家里人打了电话报喜,鉴于凌瑶已经随军住到了军区大院,所以他今年春节没有假期的,也没办法赶回来跟他们一起过年。
为了弥补遗憾,恰逢新年,夫妻俩拍了照片给他们寄来。
春节两家人做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聚在一起看电视,都留在了他们家睡,第二天上午才回去。
军队的信寄出流程要长一点,岑枫春节前一周给他们寄的信,等到的时候已经是元宵节了。
平平安安听说自己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等不及邮局过来给他们派件,拉着苏雪桢一起去取信。
邮局离得近,苏雪桢只好牵着他们跑一趟,昨夜刚下了一场雪,大早上日头还没出来,路面结了冰,平平安安穿着小靴子,专找路上结冰的地方,在上面滑着走,平平两只脚踩在冰上面,滋溜滋溜滑,还不忘跟妈妈得瑟,“妈妈你看我!”
安安也不甘示弱,一路小跑,找到一块冰面比较集中的,用脚在上面滑,“我也会。”
苏雪桢看着他们只感觉是在危险的边缘不断试探,叮嘱道:“好好好,我在看了,小心点儿,别摔着了。”
“摔不着,我可厉害了。”
平平得意地甩了甩自己的帽子,结果得意没两秒,扑通一声,摔了个屁股墩,嗷嗷喊疼,“疼疼疼。”
苏雪桢赶紧过去把儿子扶了起来,“哪里疼?”
安安也不滑了,过来看哥哥,“让你小心点。”
平平痛苦地摸着屁股,“屁股疼。”
苏雪桢给他检查了下,发现摔的也不是很严重,扶着他走,“慢点儿啊。”
安安看哥哥摔得这么惨,乖巧跟在妈妈旁边,三个人一起去邮局取信。
到了邮局以后,苏雪桢拿出自己的证件,对里面的邮递员说:“你好,收件人是苏雪桢,麻烦取一下信。”
邮递员核对了下地址信息,把信给了她,“您收好。”
苏雪桢摸着信,感觉
沉甸甸的。
平平捂着屁股,还在后悔自己刚刚溜冰的行为。
安安扒着窗口,看到上面贴着的小动物,好奇问道:“阿姨,这个是什么?”
里面的邮递员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笑着介绍:“这个是生肖邮票,今年猴年首次发行呢。”
苏雪桢低头看了一眼,这张邮票跟之前的邮票风格相差也太大了,底色是纯红色,一只棕色的猴端坐着,看着很顽皮,透着活泼灵动之感。
第一年发行啊,还挺有纪念意义,苏雪桢问道:“这个我们能买一张吗?”
“可以。”
买一个回去恐怕平平安安又要打起来,苏雪桢想了想说:“给我们来两张吧。”
邮递员给她拿了两张生肖邮票,“好好收着,说不准以后会涨价。”
这一张邮票就一毛钱,再怎么涨价也不可能涨太高,苏雪桢冲他笑了笑,也没在意,“行,我们好好存着。”
出了邮局门口,苏雪桢看着手里的邮票,分给平平安安,“拿好啦,别弄丢了。”
安安笑容狡黠,“我知道,因为今年是猴年。”
“我闺女真聪明。”
苏雪桢摸了摸安安的头,扶着平平往家走,到家以后,她拆开了那封信,里面塞了两张照片,还有一封信,以及五十块现金红包。
苏雪桢抽了出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走回来这一路,平平的屁股已经不疼了,凑过来看,“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第一张照片是岑枫和凌瑶站在一起拍的,两个多月的孕肚基本看不出来,夫妻俩挽着手,笑容幸福。
苏雪桢跟平平解释道:“现在刚两个多月,还看不出来呢。”
“那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大概今年的十月份。”
苏雪桢算了下,现在是三月一号,凌瑶已经怀孕两个半月了,估计预产期是十月中旬。
平平一听,立马说:“那跟我们生日差两个月呢,还挺接近。”
“一个十月一个十二月。”
苏雪桢惊讶于儿子的计算能力和反应速度,点了点头,“是挺接近的。”
她又打开第二张照片,是两人的家,视角是在客厅拍的,看得出来,装饰很温馨。
照片最后有一封信,是凌瑶亲笔写的,电话都是按时间长短来收钱,为了省钱,每次都先说要紧事,说的内容有限,但信件里能传达的就多了,苏雪桢读了一遍,内容大概叙述了凌瑶搬到军区大院以来的日常,认识了什么朋友以及自己在医院的工作,最后说没能一起过年很遗憾,把新年红包塞到了信里,希望明年能带着孩子顺利回家过年。
平平安安现在只认得几个很简单的字,就算让他们俩趴在信件上面也看不出来什么,他们看苏雪桢读完了信,迫不及待让妈妈说一下内容,“婶子说了什么?”
“婶子说祝你们新年快乐,给你们发了两个红包。”
苏雪桢给平平安安看了下信封里面塞的钱,给他们看完以后就要收走。
今年以来,街道上各种小摊是越来越多了,花钱的地方也多,有时候他们还能趁爸妈在厨房偷溜出去买点零食吃,平平安安已经意识到了金钱的重要性,也知道什么面值的钱大。
自己手里两张十块的,还有一张五块的,可以买很多很多的吃的!
今年所有的压岁钱都在睡前被爸妈以给他们存钱为理由收走了,但平平安安在幼儿园听别的小伙伴们说过,钱到了爸妈手里,就不再是自己的钱了,以后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这次平平想争取这二十五块钱,理直气壮问妈妈:“这个钱不是给我的吗?”
为人父母也是曾经当过孩子的,知道父母收走压岁钱是怎
么回事,压岁钱这种东西就是家长之间的金钱互换,她也能理解平平安安这个年纪的顾虑,耐心说道:“是给你的没错,但是你现在年龄小不能拿这么大额的钱,妈妈要替你存起来。”
安安也攥紧了自己的钱,“可是小爱说爸妈存着存着我们的钱就没有了。”
光说没用,信任度要用事实来建立,苏雪桢直接带着他们上楼,从衣柜里找出两个存折,“看看吧,这就是我跟你爸给你们存的存折。”
“一人一个。”
平平安安各自拿着自己的存折,掀开看了一眼,苏雪桢给他们指着上面那一行数字,“看到没?这就是你们从出生以来到到现在的存款。”
平平认识数字,但他不会数,读了出来,“这是5,3,0。”
兄妹俩一视同仁,基本亲戚给的数目都一样,安安存折上也是一样的数字。
安安不懂530是多少钱,“妈妈,这个钱很多吗?”
苏雪桢现在在医院实习的工资是三十五,一年下来也才四百二,她点点头,“很多。”
“拿着这个存折去银行,你们就能把钱取出来了。”
苏雪桢算了一下,从出生到现在,两个孩子加一起红包有一千多块钱,积少成多,一千块已经不算一个小数目了,不过这也说明,她跟岑柏每年花在人情上的花销也不少。
等以后岑枫的孩子出生了,岑梅结婚,这个花销只会更多。
看到存折,平平安安也放心了,原来爸爸妈妈真的在给他们存钱,而且还存了很多!
他们俩主动把钱上交了,俨然变成了小财迷,“这个要存起来。”
培养孩子存钱的习惯还是有必要的,苏雪桢把五十块钱收了起来,过了段时间分别存到了存折里面。
今年家里因为她一直在医院实习,每个月工资比之前在人民医院要少了十几块,好在平平安安在幼儿园吃饭,省了一部分伙食费,不过四口之家存钱也不容易,尤其他们夫妻俩不是亏待自己的性子,去年家里添了一台电视机,日常各种花销看着不多,年末算起来数字就惊人了,去年家里其实没存上什么钱。
苏雪桢只能指望自己早点毕业,工资水平能翻一翻。
上半年她从外科转到了内科轮转,博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内科科室不多,一共有四个科室,轮转结束后,医院方面会根据他们的研究方向以及个人意愿综合参考定下他们未来的科室,在毕业之前,不再轮转,会一直待在那个科室实习。
每个月苏雪桢依然要回学校向郁德珉汇报自己的实习进展,这天苏雪桢汇报完,郁德珉没让她立刻走,出声问道:“等下,我有个事要跟你说。”
“你英语水平咋样?”
苏雪桢不知道老师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犹豫了一下回:“当时备考的时候很努力学了,今年在英语方面的学习有点疏忽了,可能水平比不上研究生考试那时候了。”
郁德珉缓缓道来:“今年的七月份,来自美国的利昂.弗劳尔教授要来咱们学校举行一个交流会,主要是介绍现代小儿外科的新技术,学校这边呢,我准备推荐两个学生跟这个利昂.弗劳尔教授对接,到时候利昂.弗劳尔教授的行程安排什么的可能需要你作为协调,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向?”
这可是学习的大好机会,苏雪桢没有半点犹豫,立马答应下来:“我有,当然可以,我很愿意。”
郁德珉笑着点点头,“还有三四个月呢,这段时间你平时多练一下英语口语,到时候也方便交流,利昂.弗劳尔教授在小儿外科方面还是很有权威的,你英语好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也方便问。”
“到时候还是有翻译的,但是我们这是交流会,你不能光指望人家翻译对不对?开会的时候不能一
句话都说不出来,到时候多尴尬。”
苏雪桢笑容明朗:“我这段时间一定好好练习英语。”
“利昂.弗劳尔教授来了以后,下半年可能还会有别的外国教授来咱们国家开讲座,这方面的消息你平时可以多看看,有机会就多听听,咱们国家前十年闭塞了太久,外科技术方面远远落后于人家,多听听讲座对你绝对大有裨益。”
“医院实习方面呢,内科轮转完,你应该是分到小儿外科,到时候还要写论文,医院学校来回跑,估计挺忙的,这方面你就斟酌下轻重,哪怕是挤出一点时间,能去就去。”
“当然我也知道咱们医院小儿外科的工作强度,肯定不太好抽出时间,但是如果你很想去某个讲座,厚着脸皮直接去请假,我不信那个谁他不让你请。”
“反正你现在实习期工资就那么点,扣就扣吧,不要在意,实习期工资少很正常。”
苏雪桢听到他这个称呼笑了,保证道:“以后讲座这方面我一定多关注。”
这么一番话说完,郁德珉喉咙都有点干了,冲她摆摆手,“行了,回去吧。”
苏雪桢关上门走了出去,出了校门以后直奔书店,之前考研时碍于政策,书店里的英文书籍很少,今年随着政策的变化,学习英语的人也变多了,货架上英语书和习题册都不少。
苏雪桢挑挑拣拣,选了五本英语名著,还有一本英语口语书用来练习,先前学英语主要是为了考试,当时研究生考试英语考的也不难,后来考上研究生以后,大一又开始学英语,对英语口语也有了要求,但整体要求不严格,还是以书面答题为主。
这次完全不一样了,她要跟一个以英语为母语的人来交流,不是简简单单做个选择题造个句就行了,这是要开口说,跟那些人对话。
到时候肯定不止利昂.弗劳尔教授一个人来中国,她要加倍努力。
苏雪桢下定决心苦练自己的口语,每天上下班坐公交车都在读书,自己模拟情景,一边读一边造句,回到家以后,电视也不看了,每天听录音机里面的英语频道,跟着读。
那段时间平平安安一直感觉妈妈在学一种鸟语,每天张开嘴就是叽里呱啦不知道在说什么,还用那些鸟语命令他们做事,试图用鸟语来同化他们。
苏雪桢多次解释自己说的是英语,不是什么鸟语,她跟平平安安经常用英语交流也是为了让自己代入到情景里面,顺便孩子们还能提前学学英语,多好的事。
平平安安刚开始完全听不懂,久而久之,听得多了,又身处那个情景之下,一些简单的英语用词,他们居然能听懂一点了,平平安安感到非常自豪,觉得自己掌握了一种新型鸟语。
这天傍晚大家一起玩足球,西瓜踢进去一个球,安安突然脱口而出,“good, good 。”
大家都愣在当场,柴可爱已经习惯了安安平时时不时会冒出一些鸟语来,但她不清楚这些鸟语到底什么意思,下意识反问:“什么意思啊?”
平平替妹妹解释,“这个词就是很好的意思, very good!”
怎么又多了一个鸟语!!!
高军亮直接把球扔了,愤愤道:“你俩最近能不能正常说话?我现在都快听不懂你们说啥了。”
平平挠了挠头,“习惯了。”
“我妈说我们现在属于适应期,再过半年会好很多。”
西瓜问道:“再过半年你们就不说鸟语了?”
安安摇头,“不是,我们会分清什么时候该讲鸟语什么时候不该讲。”
高玲听不下去了,站出来解释:“这不是鸟语,这是英语啊,是一种外国人讲的语言。”
大头不懂,转头问她:“什么是外国人?”
高军亮见过一回外国人,自豪地跟朋友说起来:“就电视里面,个子特别高的,头发黄黄的,卷卷的,走路的时候有点像驼背的猴子,那就是外国人。”
现在改革开放了,以后外国人来中国的机会还多呢,高玲纠正他:“什么呀,不能这么说人家,什么叫驼背的猴子。”
西瓜依然不解:“那我们为什么要学鸟语啊?”
“说了那不是鸟语,是英语。”
高玲继续说:“为了方便我们跟外国人交流啊,只有我们懂了他们的语言才能跟他们说话。”
俊俊连连摇头,很有骨气:“我才不要跟驼背的猴子说话。”
高玲笑了,“这就由不得你了,上了小学都要学英语的,还要考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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