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专人过来牵走照料。两人并肩往竹楼走,两人平常日日一起赶路,有一些每日有些细微的
差别就不自觉的会忽略。
两人刚出门的时候,秦随还比夏荟矮半头,也显得更稚嫩一些。
所以分部的人向来没有认错的。
今天被暗影的认错提醒到,夏荟才在心里,把现在的秦随,和五六个月前的秦随对比了一下。
刚出门的时候是十二月初,那时候少年身上刚从瘦的可怜养回来一点肉,比自己还矮半头。
夏荟自己身高有一米七多一点。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了。两个人在外的这五六个月里,十五岁的秦随飞速的抽条长高。严格算的话才半年不到,就从比夏荟还矮一点,长到比她高半头,而且看起来还在不断长高。看起来越发的修长匀称。
刚出门的时候,秦随还会因为对外面的不熟悉,而问夏荟某事怎么做合适。
夏荟倒是一般也不教他,就只是让放心大胆的自己拿主意,出什么岔子她都给他兜底。
到了现在,处理起各种事情和各种人打交道,秦随都堪称游刃有余,让夏荟可以安心做甩手掌柜。
少年的肩膀比刚出门的时候宽了很多,因为两人不是带着纱笠,就是带着斗笠加面具,倒是都没有晒黑。
让夏荟很欣慰的是,也许是因为出门领略了各地景色,也许是因为短短时间真的吸取到了大量知识。秦随的眉目渐渐从,隐隐中带着阴郁,变得有些疏朗起来。
两人随身带着的东西并不多,主要就是些水囊干粮和几件新买的夏装。两人把竹楼一分,夏荟喜欢从高处看景色,于是选了住三楼,秦随住在二楼。
这座竹楼一楼是吃饭和活动的公共区域。二楼三楼都是每层里两边隔开。原来预备是住四个人的。
但因为只有有空的院子,以夏荟的等级完全可以独占一个。
所以现在就只住了两人。显得有些宽敞空旷。
宿安和附近的城池都有迎季节神的传统,春天要去郊外游春迎春神。夏天要在河里或者水缸里放荷花灯迎夏神。秋天扫掉落叶清出路来迎秋神,冬天要出门踏雪迎冬神。
而且只迎不送,以表示对这个季节的留恋和挽留,希望他们每年都如期而至。
今天就是宿安城迎夏神的日子。虽然两人来这里有许多事要办,但是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夏荟本来就打算带着秦随能看的都看,能玩的都玩。
前面赶路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怕路途耽误久了,哪位第一剑客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两人因为骑马很快,比预计的早了两三个月到,所以也就没有这么紧迫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因为前一天的赶路不急,所以他们也不觉得累。夏荟肯定是要拉上秦随出去玩一玩的。
她虽然静止在十七岁,但是其实就算算上做任务的这几年,也不过将将二十岁。
秦随更是虽然少年老成,但是实际年龄也才十五岁多。
严格来算,看年龄都还该是好玩爱动的少年人。可惜一个比一个的老成。
夏荟自己倒是无所谓,不过她觉得秦隨应该比现在多玩一点。
他的拼命夏荟虽然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还是不得不说,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夏荟不想让他和自己一样,绷得太紧,把自己绷断。
太强必折,太张必缺。
那时候没有人能告诉自己的,夏荟终于用自己惨痛的经历领悟了。
秦随本来是打算去院子后面练剑的,按照他以前的性格,谁都叫不动他。可惜,现在多了一个夏荟。
她说想去。
秦随手上已经拿起来的剑,就变成了出门的面具。
夏荟总是扣不好面具后面的扣。秦随带完自己的,转过身看到,从自己下来的时候,就在扣后面暗扣的夏荟。直到后下来的自己都已经扣完了,还在继续张牙舞爪的和她自己的面具搏斗。
实些看不下去了,秦随绕到她身后帮她扣好。
两人背着各自的剑出门,因为要逛内城,两个人没有骑马,而是叫了马车来送他们到城门口。
秦随先掀开帘子,看到外面后微微愣了一下,夏荟看他发愣,在他身后探出头来。
“怎么?”
然后夏荟也愣了。
他们下午来的时候宿安城还是青砖黛瓦白墙,显现出一片雅致又内涵生机的黑白灰。
夜色下的宿安城却猛然褪去了白日里的朴素日常,显现出它奢华至极,富庶至极的一面。
歌舞笙箫,纸醉金迷。华灯初上,彩灯满城,暗香浮动,处处灯火通明,光华璀璨,完全是火树银花不夜天。
远处有舞女成群在中央临时搭好的高台上旋转蹁跹。远远的就能看到如花般旋转飘散开的衣决。有类似琵琶声的齐乐,伴着舞姿,美妙欢快的乐声传遍了半个宿安城。
近处是重重挂着花灯的小摊,有卖荷包的,卖面具的,卖小首饰的,卖扇子的,卖酥蜜食、枣糕、澄沙团子、香糖果子,蜜煎雕花的。
因为是迎夏神,最多的还是买荷花灯的。
各色小摊。从城门口的长街一直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夏荟也不等马车进城门停好了,她直接拉着秦随跳下车。高兴的声音都上扬起来。“走啊,我们去玩!”
她脚步不停,一边拉着秦随往前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反手抛了一锭银子给车夫。
夏荟跑的快,声音从前面愉快的飘来。“不用找了,剩下的你拿着花吧。”
车夫喜气洋洋的道谢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的时候,夏荟已经拉着秦随跑出去很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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