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聚会,吃完饭转战ktv。班主任向大家告别:“ktv我就不跟着你们小年轻凑一堆了,你们好好玩,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家。”临走还拍拍陈诺的肩膀问她考得怎么样,陈诺说考得还可以,估过分了,应该没问题。班主任很高兴,放心地走了。
陈诺不喜欢喝啤酒,一瓶一瓶灌rio,好像要把所有的颜色都尝一遍。周朴坐在她身边,大声说:“不是兄弟不讲义气,我是真没看出来你跟陆新禾在谈恋爱!”陈诺坐远一点,周朴就跟过来,神经大条地没发现陈诺不高兴,还在那嚷嚷:“别生气了行不行!我现在不喜欢她了!怎么地你还非要跟我绝交啊?!”
陈诺起身,周朴拉住她,陈诺不耐烦地大喊:“我要去上厕所!”周朴松了手,“你去你去。”
结果陈诺一个厕所上了就没回来,真心话都玩了好几轮,眼看就要散场,周朴问班长:“陈诺走之前打招呼了吗?”班长有点喝醉了:“陈诺走了吗?没看到啊!同学们走之前记得跟我报备一下啊!不准提前走!”
周朴问了一圈,都说不知道陈诺什么时候走的,周朴觉得这事不对,陈诺的手机也打不通,于是找班主任联系陈诺爸妈,他们说陈诺没回家。周朴慌了,连忙跑到前台要求调监控。
一班二班前后脚订的场地,陆新禾进来的时候周朴正往外冲,看到她停了一下,“陈诺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
监控里,陈诺上完厕所靠着墙壁发呆,喝了三瓶鸡尾酒,居然神志不太清醒的样子,一个穿黑衣服瘦瘦高高的男人在陈诺面前停了一会,要去搂她,被陈诺推开了,男人又去牵陈诺的手,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陈诺就被他牵走了。
打110报警,警察正在紧急调取监控,追踪这个男人的动向。陆新禾慌了神,冲周朴大喊大叫:“你们这么多人!就任由她被一个陌生人带走了!”陆新禾声音哽咽,无力道:“那么多人,上厕所就没人陪一下,明明知道她是喝了酒的……”
监控有了新的线索,男人把陆新禾带上车,往江边的方向开了,开了挺远。那里属于另一个派出所的辖区,位置近,出警更快,警方马上与那边进行了联系。
最后看到陈诺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被男人抱下车,进了一个宾馆。
陆新禾看着陈诺被男人抱进宾馆的监控,心一阵一阵揪着疼,求警察再快一点,警察说已经最快了,让她先冷静一下。
好在很快就接到了电话,说男人和陈诺已经被带回派出所了,没出什么问题。
周朴跟着前面那辆追踪的警车已经先走了,警察看陆新禾太着急,还是又派了一辆警车过去。因为是这里的派出所接的警,所以要把嫌疑人带回来处理。
周朴进去的时候陈诺呆呆地坐在高脚凳上,是已经哭过了,下睫毛打着卷贴在卧蚕上,还没干,裹着一件外套,脖子上露出几道抓痕。
“没事吧?”周朴离她两步远,声音轻轻的,好像怕吓到她。陈诺镇定地说“没事”,没表现出慌乱的样子。
“陈诺!”听到陆新禾喊她,陈诺飞快扭头,看到真是陆新禾,陈诺的眼泪立马涌了出来:“陆新禾,”说着声音就哽了一下,“我害怕……”
周朴以及警察:“……”
没看到陆新禾之前陈诺一直表现得很冷静,陆新禾一来陈诺就哭个没完了。陆新禾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抚摸她的脊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没事了,没事了。”
陈诺哭得打嗝,陆新禾心疼坏了,恨不得冲进去把嫌疑人揍死。
坐警车回报案的派出所,一路上俩人都抱在一起,陈诺像一只受惊的小鹌鹑,缩在陆新禾怀里不肯出来,陆新禾亲她脑门:“不怕了诺诺。”
下警车的时候陆新禾女友力爆棚地把陈诺公主抱出来,警察们都看呆了。
询问室里,警察小哥哥:“再这样我们只能把你们两个强行分开了,不要影响我们的办案进度啊,先配合调查好不好。”
陈诺依依不舍地放开陆新禾,眼睛通红。
警察:“当时为什么跟他走了?认识他吗?”
陈诺:“当时不太清醒,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警察:“嫌疑人抱你下的车,那时候你是什么样的状态?”
陈诺:“当时没有意识了,可能是半晕半睡过去了。”
警察:“那你是什么时候醒的呢?”
陈诺:“他把我丢到床上的时候我就醒了。”
警察:“然后嫌疑人做了什么?”
陈诺:“他要脱我衣服,我反抗,他就打我。”
警察:“求救了吗?”
陈诺:“求救了,没有人听见。”
警察:“衣服脱|光了吗?”
陈诺:“没有,就脱了t恤,你们就来了,我踹了他,他在地上蹲了好一会。”
警察:“做得好,待会给你验个伤,就可以回去了,伤害你的人会依法受到处理的,手机保持开机,等通知好吧?”
陈诺点点头,说谢谢警察哥哥,她和陆新禾的手交握着放在陈诺腿上,陆新禾整个询问过程都摩挲着陈诺的大拇指,是很不安的表现。
案件处理得很快,没有惊动多少人,周朴报案之后警察让他先不要告诉别人,以免引起恐慌,所以这件事就周朴,陆新禾,还有班主任知道。陈诺的父母说完陈诺还没回家,也没有多问一句,就没通知他们。
倒是陈诺的班主任吓坏了,一个劲儿道歉,说自己不该先回去,陈诺安慰说已经没事了,班主任一定要明天来看她,说不管怎样是他没有尽到责任。
警察提出要送她们回去,被陈诺拒绝了,她想和陆新禾走走。
但是派出所离陈诺家很近,俩人没走多久就到了。陆新禾说:“要我陪陪你吗?”
陈诺说不要,陆新禾说:“可是我想陪你。”
陈诺就把陆新禾带回了家,客厅已经熄灯了,看来爸妈都睡了,只有陈天赐的门缝透出一点灯光,在熬夜打游戏。
俩人就静悄悄进了陈诺房间,陈诺要先洗澡,陆新禾就坐在床上等她。
陈诺裹着浴巾出来,陆新禾要给她吹头发,陈诺说不吹,怕把别人吵醒。
陆新禾就说不吹头发会头痛,一定要给她吹。俩人拿着吹风机跑去离房间最远的阳台上,关上玻璃门,陈诺坐在椅子上,陆新禾很细心很温柔地伺候她。
晚风凉凉的,有星星,陆新禾的指尖在她发间穿梭,陈诺觉得这一刻真美好,但是想到陆新禾只肯在自己受伤时关心自己,就难过起来。
吹完头发陆新禾催促陈诺回房间,陈诺想在阳台上再坐会儿,陆新禾不许,“外面冷,会感冒的。”
回到房间陆新禾要脱陈诺的衣服,说:“他打你哪里了?让我看看。”
陈诺不肯:“你就想趁机占我便宜。”
陆新禾去亲她嘴角,好声好气地求她:“让我看看。”
陈诺就脱了衣服,鲜红的巴掌印和抓痕在雪白的皮肤上太过触目惊心,陆新禾低下头轻轻吻她受伤的地方,说:“对不起。”
陈诺又开始掉眼泪,小声说:“你不要来管我,反正你也不关心,你快走吧。”
陆新禾哪能这时候走呢,把人抱到腿上好好哄:“是我不好。”
陆新禾一点诚意也没有,反省的话只一句“是我不好”就说不出更多来,陈诺心里气,在陆新禾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还不解气,骂陆新禾:“你就是个渣女。”
陆新禾应下来,陈诺说什么她都附和说对,好像对当初抛下陈诺真的感到很后悔。
陈诺眼泪哭干了要喝水,陆新禾给她扶着玻璃杯,小心翼翼地,觉得陈诺变成了一个脆弱的宝宝,那么小,那么无依无靠,心里涨满怜爱的感情,颠颠腿,亲亲陈诺的鼻尖,脱口而出:“宝宝。”
陈诺抬起眼睛看她,有点害羞,不给陆新禾抱了。
两个人在房间里不敢发出声音,说什么做什么都轻轻的,陈诺累了,哭是一件很费体力的事,而她今天哭了太多,爬上|床要睡觉,疲惫之余脑袋里划过一个念头,陆新禾那个没良心的,她今天肯定没掉一滴眼泪吧。
陆新禾关了灯,要锁门的时候发现锁是坏的,陈诺侧身躺着,说:“锁是我爸弄坏的,他说不让我锁门,怕我在里面偷懒玩手机。”陆新禾没说话,搬椅子抵住门,这时候才感受到陈诺曾经说的“我家里也不好”是怎样的不好,原来已经到这种程度。
女儿深夜没回家也没一个人关心,一个女孩子在家里连一个隐私空间都没有。
陆新禾上|床抱住陈诺,两个人像相互取暖的小动物,拥在一起,陆新禾不说晚安,说:“睡觉吧宝宝。”
没多久陈天赐过来敲门,大概是一局游戏打完,隔了门轻轻叫了一句“姐姐”,见门推不开,就走了。
陆新禾说:“上次你弟来学校看你,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
陈诺就笑,陈天赐是来过八中一次,那是她准备会考,陈天赐给她送家里的备用手机。
陈诺说:“那时候我有女朋友,怎么会又来一个男朋友呢?”
陆新禾有点吃味地说:“我当时想,你男女通吃就算了,竟然还脚踏两只船。”
陈诺咯咯笑,问:“然后呢?”
陆新禾说:“我就跟在你们身后不远,听见他叫你姐姐。”
陈诺问:“那你冤枉我了怎么办?”
陆新禾不回答,说,“那时候有女朋友,现在呢?我们分手了吗?”
陈诺心想陆新禾真好意思说,语气带着一点伤感:“我们在一起时就没有明说,我以为分开时也不用。”
陆新禾说:“我在等你来找我。”
陈诺就要挣开她的拥抱,“你快点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陆新禾贴上来不管不顾地把陈诺扣回怀里,她今晚好像没有脾气,以往是难得主动的。半晌,陆新禾在黑暗中看着陈诺的轮廓,说:“你原谅我吗?好不好。”
陈诺听不清她说的是“吗”还是“嘛”,前者还说得过去,后者就显得陆新禾无情无义,她不回答,说:“我要睡觉了。”陆新禾就再说了一遍“睡觉吧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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