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清身板小，这侍者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荡出几分罅隙。
他开门，俯身伸手，“张总，请。”
曾经的落魄少爷低下姿态伺候暴发户，这足以满足张大发的虚荣心，十年前，苏家的船舶生意做到边市独大，张大发不过是码头扛袋的。
他那点心思又上了身，不安分的手挺遗憾地刮了刮苏泽清玲珑有致的腰背，裹挟的烟味，厚重的汗味，还有不合时宜的劣质香水味，叫苏泽清实在想吐。
手占便宜地往下，在苏泽清的柔软处，油腻地掐了两下，“小苏啊，下次你又靠什么跟我赔罪呢？”
真是喂不饱的狗，苏泽清立直瘦弱的背脊，软软的脸蛋，缓缓扬起一个得体的弧度，“张总，如果船舶的事情被秦羽知道，我可以说是你逼我的，你能说是我逼你的吗？”
一句话，就让得意的张大发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周旋不过一瞬，当张大发食不知味地离开时，苏泽清挺直的背脊才开始发软，他强撑的淡定，缓缓崩塌，撑着冰凉的玻璃砖，才能一步一步往洗手间踱去。
他后知后觉害怕起来，如果方才的人不是张大发这般好糊弄的怎么办，如果张大发要对他霸王硬上弓又怎么办？
凉意的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苏泽清打开水龙头，想要吞淹没出息的哭声，洗手液已经按压不出来，他终于擦搓干净被张大发荼毒过的肌肤。
外面的哄闹声提醒着苏泽清依旧危险的处境，他扬起下巴，猩红的眼被冷水泼醒。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很多，他但凡泄气一刻，都只会让秦羽那个恶魔快意一分。
苏泽清凉着一张脸，再度回到秦羽身边时，纸醉金迷的氛围已经到了众人的极限。
应该快到下半场，苏泽清故意腿软，往后退了退，冰冷的手指刻意去握住了秦羽的手心。
他仰着下巴，露出发白的嘴皮。
“怎么？”秦羽勾着这软腰，戏谑地刮着苏泽清的脸，挑逗的手指捻开侍者服的领口，扬眉嗤了嗤，“看来张大发很会玩嘛。”
言语的侮辱已算不上什么，苏泽清只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惜，他刻意营造出的病态，在灯光下，更像是无声的魅惑。
低寐的眼睑往下，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肌肤上，印下一片斑驳，苏泽清喉结滑了滑，柔美的曲线像是蒲公英的软尖往人肌肤上扑，粉嫩的舌尖，像只布偶猫，舔了舔地干涩的唇，“秦先生，我有些发低烧，能不能先回去。”
声音透着淡柔的嘶哑，像是刺挠人心的软蒲扇。
秦羽轻蔑扬眉，戏弄的语气慵懒瘆人，强势地一揽，苏泽清的腰贴到他的胸膛，“这么不经玩？我瞧瞧。”
唇是炙热的，落在苏泽清的额头，这家伙竟没有躲。
秦羽的喉咙有点燥，有点痒。
像是微弱火苗，引起无穷无尽的烈火，秦羽燥郁的气息席卷苏泽清的周身，粗劣的手掌穿进空荡荡的上衣，狠狠地捏，“其他地儿也烧的很啊。”
苏泽清屏住呼吸，抵紧脚趾，忍受着秦羽侵略性的靠近。
刻意用冷水冰凉下的额头，是拿来装可怜的筹码，抠喉咙狂吐之后的虚弱，是低烧的附加症状。
迷乱的气息不只是秦羽这边传来的，上半夜的狂欢，已经被明码标价，下半夜，是秦羽趁他们酒后的就范。
他们内部的事儿，是不会叫这些陪客知道的。
苏泽清认准，秦羽很快也会清场，他必须得趁机走掉，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张大发知道他是苏泽清之后那副惊喜表情，像极了一心惦记的贼。
他担心，张大发会在聚会之后，用低劣法子来揩油，更担心，张大发今晚哄好了秦羽，秦羽会直接把自个儿当成奖赏拿来犒劳。
必须走，一刻都不想停留，害怕不敢表现一分，只好通通怪罪于这副上不得台面的身体。
“秦先生也不想我一个外人在这碍手碍脚吧，一个低烧的男人，也伺候不了什么，等我养好身体，再任你差遣。”苏泽清抬眼同一脸看戏的秦羽对峙，孤觉的眼里写满了最后的倔强。
今天本该是他和韩正逸计划好的蜜月之行，可他现在究竟是跌入了什么可怕的深渊。
他出了这个门，又应该去哪里？脏兮兮的身体沾满了其他男人的气息，他又有什么资格回去面对纯净的韩正逸。
他嗔意三分的眸，染上无辜的委屈，强撑的倔强，叫任何人都抵抗不了这软到好处的娇贵。
但这是秦羽，毫无同理心的秦羽。
上一秒眼神还几分迷离，下一秒那双暗黑的眼底就染上几分无法直视的狠。
敲动在红酒杯上的指尖，像是惩罚的铃铛，一声又一声，混合着他逐渐冷意的眸，苏泽清的脖颈忽然被秦羽掐住，“真爱撒谎啊，不太乖的苏少爷。”
他抵着后槽牙，像是要把苏泽清活活吞下，令人可怕。
意味深长的笑混合着黑夜的笼罩，秦羽重重甩开快窒息的苏泽清，“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我们都是聪明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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