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好痛!痛死了!”七皇子萧寒握着自己中了一箭的胳膊疼的满地打滚,从小连破个皮都要喊娘的萧寒这会儿更是恨不得叫的让全世界都知道。
旁边的八皇子萧帆皱眉,不耐烦道:“别嚎了,吵死了,想把叛军都引过来吗?”
这话确实有点用,萧寒顿时收敛了一些,变成了低声咒骂,“等我回宫定要将这些贱奴全部抓起来全部凌迟处死!”
“啊!”
“是谁?快!保护…啊!”
车队前方传来一阵惊叫的声音。
“发生什么了?”萧帆疑惑道,“难道叛军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他准备拉开窗帘看下情况,结果突然又听到了一声惨叫,近在咫尺。
紧接着车身一阵,一个人就从车窗蹿了进来。
那人脚先进的窗,刚好踹在准备查看的萧帆脸上,用劲之大,把萧帆从马车的这头踹到那头,直直摔在萧寒身上,又惹得一阵惨叫。
“大…大胆!”萧帆气得脸都青了,“你……!”
骂人的话刚到嘴边时就被来人塞了一团破麻布,再用麻绳给俩皇子来了个五花大绑,动作十分利索。
压在底下的萧寒似乎发现了什么,“你……你不是皇兄身边的……”可惜说道一半就被粗暴的堵住了。
那人绑完就跑,不带一丝犹豫,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海晏绑完最后一个马车的人,立刻跑去帮河清解决杂兵。
“哥!快去前面追太后的车,我帮你拦下这些人!”
也亏得这些突围的不过二十来个兵,还都挂了彩,又被河清解决了大半,不然海晏还真不敢夸下海口。
河清点点头,猛地甩开拦住他的士兵,一跃而起,随后迅速收剑往前方跑去,那几个士兵急了,准备追过去,却猛地感到膝盖一阵剧痛,跪在了地上。
“别跑啊,老子陪你们玩。”海晏一脸痞里痞气的笑容,手里还揣着好几颗石子。
。。。。。
“呼—终于解决了。”海晏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一小队的马车加二十几个五花大绑的士兵,心道一声还好绳子带的够多。
“咯噔—”
车队末端传来异响。
“嗯?”海晏走近了,发现两个人猛地跳下车,并立刻往不同方向跑去。
“卧槽他们怎么解开绳子的?!”海晏立刻追过去,看到了狂奔的赤脚少年萧帆。
得,竟是用脚解的。
不过萧寒一个伤残人士又跑得了多远,被海晏轻易从半路拎了回去。
可等海晏绑好萧寒,另一个已经跑得不见影了。
娘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兔崽子跑那么快,海晏心里骂了一句。
。。。。。
慌不择路的萧帆只想着逃跑,都没管脚底划出的伤口。
突然他看到了前面有一个人,手里还提着剑。
萧帆猛地停住,他担心是敌军,但是那人缓缓走近了,萧帆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识这张脸。
是萧濯。
萧帆大喜过望,皇兄定是来救他的!这个废物终于能做点好事了!
过度的喜悦甚至让他都没来得及思考,萧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跑过去,兴奋喊道:“皇……”
“扑哧—”
声音戛然而止。
萧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把刺穿他胸膛的剑,还有萧濯冷如寒冰的眼眸。
“啧,刺偏了。”
萧濯面无表情的把剑又抽了回去。
萧帆猛吐了一口鲜血,跌坐在地,看见萧濯又举起了剑,惊恐的大喊:
“皇……皇兄!求求你!三哥!三哥!求求……咳咳…别杀我!”萧帆边吐血边哀求道,因为失血过多四肢都没了力气,根本没法再站起来,只能艰难的往后挪动。
更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不论怎么乞求萧濯都跟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萧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端着那把滴着鲜血的剑。
“三哥……三哥!萧濯!”萧帆终于崩溃了,“萧濯!我是你亲弟弟啊!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呵呵……这时候知道我们是亲兄弟了。”萧濯蹲下身子,一把抓住萧帆的脖颈,凑近他的耳边,幽幽道:“那你之前一次次上门羞辱嘲讽我,把剩饭残羹砸我脸上的时候,可曾当我是你亲哥哥?”
“我……咳咳……”
“萧帆,你自诩为人上人,随意裁定别人的生死,只不过现在,任人宰割的变成你了而已。你欺辱我的时候,就该想到有这一天。”
不过萧帆估计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握住萧濯掐着他的手,艰难的说着,“你……你会下地……”
萧濯面无表情,准确的将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地……狱”萧帆再也说不出话了,他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脸上还带着惊恐与绝望交织的表情。
“殿下?”刚赶到的海晏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那把剑不是用来防身的吗?
海晏的震惊停留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可是……”
你可是尊贵的三皇子殿下,怎么能手染血腥!
但海晏没讲出来,他看见了萧濯此时的表情。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过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海晏身后的萧寒。
萧濯提剑走来,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带血的脚印。
萧寒意识到了什么,想逃跑,可是身体被束缚住了难以动弹,嘴里被塞了破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不得不匍匐在地,竭尽全力的往远处爬。身上本就有伤口,巨大的疼痛让他的脸都扭曲了。
像条垂死的蛆虫。
萧濯依旧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找准了位置,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鲜血浸染了他灰蓝的衣摆。
“殿下!你等等!”海晏反应过来,想去拦萧濯,“殿下,你…你不能杀人!”
“有何不可?”萧濯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杀人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你…你也可以把他们囚禁起来,为什么非要杀?”
“我的计划里,皇室…都得死!”萧濯偏头看了海晏一眼。
海晏愣住了。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殿下是如此陌生。
他看着萧濯独自离开的背影,那些劝阻的话从嘴边又咽了回去。
殿下,你计划里的皇室,也包括你自己吗?
。。。。。
“啊啊啊---”一个皇妃看着自己已经死去的某位皇子,悲痛欲绝,“本宫的皇儿啊啊啊!”她想抱住自己的孩子,可是手被绑着了。
萧濯杀完了一车队的皇子,走出最后一个马车,慢慢擦拭着剑上的鲜血。
“萧濯!!你不得好死!!他只有十四岁啊!本宫杀了你!!…你会下地狱!尝尽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业火焚身!…焚身!”那位皇妃尖叫着。
但萧濯却像没听见一般的,兀自嘀咕道:“还有一个……”
萧尚泽。
太后那边么,河清不在这,大概是去追了。
萧濯顿了顿,便没有再犹豫,顺着马车车轮留下的痕迹赶过去。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也没那么难的嘛,不过是一些迂腐的,侵蚀着国家、百姓的蛆虫。
但萧濯自己都没发现,他拿剑的手其实抖得厉害,所以第一次才刺偏了。
。。。。。
前面传来了打斗声。
萧濯微微拨开挡在眼前的竹枝,才看见河清和另一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竟是另外一位将军李鸿靖!
太后竟让两位将军都加入了迁都?!真是怕死。
李鸿靖与孙河不同,学得是最正统最传统的剑术,加上将门出身,拥有极高的天赋。更糟的是,李鸿靖认识河清,熟悉他的招式。
河清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萧濯看到一旁拉着小皇子的太后,小心绕到马车背后,拔出剑准备偷袭。
反正他从来都不讲什么武德,他只注重结果。
但是事与愿违,刚走出一步就发出了树枝的细微声响,太后注意力一直在河清那里没察觉,萧尚泽却好奇的回过了头。
他直直的盯着萧濯,像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要分享一下,拉了拉太后的手。
萧濯:“……”他造什么孽了。
“萧濯?!”太后已经顾不得震惊了,立刻护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萧尚泽,喊道:“李鸿靖!护驾!!”
萧濯面色划过一丝阴冷,准备速战速决,举起的剑还未落下,就被打掉了。
啧,晚了一步。
李鸿靖打飞了他的武器,并迅速把剑抵在了萧濯的脖子上,凌厉的剑风划出一丝血珠。
“唔—”
萧濯扭头,看到河清竟硬生生的被他自己的剑钉在了树上,不过李鸿靖没下死手,剑刺在他的肩膀处。
“萧濯,你是想造反吗?!”李鸿靖满脸怒气的质问道:“你……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萧濯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
小的时候,有段时间,萧濯十分喜欢跑到练武场。
每次过去的时候他总能见到一个比自己大点的,但是剑术却极高的少年。
“你好厉害啊,”萧濯歪着脑袋道,“其他士兵哥哥都打不过你。”
少年注意到了旁观的太子殿下,有些羞涩但又阳光的笑了笑。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能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了,殿下。”少年招招手,露出了他那虽然稚嫩却已布满茧子的手,“我是李家的长子,李鸿靖。”
。。。。。
“靖哥哥!靖哥哥!”萧濯拉着河清在练武场里一路小跑到李鸿靖面前,“我把河清给你拉来了,他拜了天符山的那位前辈为师,肯定比其他人耐打!”
河清:“……”
李鸿靖笑了一声,扔了把木剑给河清,“咱俩过一招?”
河清依旧端着面瘫脸,手上已经接过木剑,道:“承让。”
萧濯一脸兴奋的看他俩打,时不时发出“漂亮”“好”“哇”的惊呼。
李鸿靖大都从正面进攻,从不拐弯抹角,因此难以找出破绽,河清的优点则是反应快,行动敏捷。
两人大战了得有三百回合,最终还是以李鸿靖把河清的剑击飞为胜。
“厉害!”萧濯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捧场道:“靖哥哥打架如此厉害,以后就靠你罩我了。”
李鸿靖又露出了阳光的笑容,但旁边河清的脸上却划过一丝失落。
“河清也厉害,我从没见过能在靖哥哥剑下撑这么久的!”萧濯安慰道,但他感觉河清听了似乎更失落了。
反正之后萧濯每次去练武场河清都要跟着,海晏也经常跃跃欲试的想去和李鸿靖打,但输的更惨。
再过了一年吧,李鸿靖要随他二叔去守边疆了,那天萧濯见他要离开,心里很是难过。李鸿靖就安慰他,“没事的,以后还会来京城的,等我立了战功回来,继续罩你!”
萧濯破涕为笑。
李鸿靖与自己的亲弟李鸿升性格不合,关系并不好,他对萧濯的感情倒更像亲兄弟一般。
可这一别,就是十几年。等再回来时,一切都变了。
那个稚气的会撒娇找他玩的小太子殿下不见了。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剑会指着这个,他曾经承诺要罩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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