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头的其中一人向谢染方向看了看,示意将剩余的人将司机夫妇押下车。
谢染不知道这样突然会不会打草惊蛇,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处理。难道还要司机夫妇继续开车回通十镇吗?万一他们向村民暴露传信了呢?又或者在路上起了歪心思不好好开车,结果会更会坏吧?
宋烬见他们下了车,也行动起来。他先是站起来向车外的方向看了看,环顾车辆四周,确认没有其他往返的车辆。
谢染有些震惊,因为她眼睁睁的看着宋烬换上司机的外套并且坐在了驾驶位。“过来,穿上她的外套”,宋烬从前视镜里注视着谢染的举动。
等谢染坐在了车辆前段,原来售票员的位置时,几名原有的“乘客”也陆续回到座位上,将必要的押送和被押送人员隔离在外,关上了车门。
“坐好,咱们耽误了点时间”,宋烬熟练的操作着,速度比原来快了不止一倍。这个地方避免了多次被查车的岗点,居于最后一站岗和终点间。看来,宋烬一行人已经考虑周全。
可是,宋烬应该也和谢染一样不相信那两个男人的口供。为什么还要这么行事呢?毕竟他们并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呀。只凭宋烬和她几乎一致的对危险回避的第六感就对通十镇的人进行怀疑和调查吗?
肯定有什么是谢染不知道的,而且是梦魇司暂时还不能公布的。众所周知,案执库管一般的人类纠纷等刑期案件,灵调局管理非人事件,而梦魇司权力更大,具有能重新提起调查诉求的职能,并且进行监管和制衡案执库、灵调局。
当然,相传梦魇司还有另一个特殊的管辖范围。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根据事件的归属来验证过,也很少有人知道那个特殊职能是什么,大概是无稽之谈。
这件事情竟然和梦魇司有所联系。看来,谢染目前遇到的事情并不常见。
其实说到底,谢染甚至还算不上事件的见证人和受害者。毕竟,她并没有在通十镇看到过实质上的可以称之为罪恶的东西。
“快到了,大家精神点”,宋烬的话语震醒了谢染。她必须不拖大家的后腿,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
“等会,不管我干嘛,你都跟紧。千万别掉队。”宋烬郑重的向谢染嘱托。
又是一群人哄抢着乘客,他们各自进入不同的车辆。宋烬暗暗的等着。
谢染仍坐在位置上,却将身子转向宋烬。借机用宋烬的身子挡住来互相“抢生意”的当地司机们的目光,本身这个时候可能售票员会表现的傲娇又活跃。谢染不是售货员,怕说话露馅,只能这么苟到车辆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她看到宋烬抿抿嘴向车站方向驶进,害怕是肯定的。宋烬并无一言,谢染也只能无条件的相信他。
拐弯从车站内部穿过去,绕来绕去大概开了十分钟,他把车子停在了巷子里。
又走了小段路,两人前后停在一家餐厅旅馆处。这是常见的家庭作坊,楼下餐厅,楼上宾馆,要从餐厅楼梯才能到达上层。
宋烬直言:“等下可能有危险”。
“知道”,谢染表示对现在的紧迫境遇明晓。
进入这栋房子,入目的应该是餐厅的老板娘。她斜倚着餐厅前的柜台,用一支笔在夹子本上写写画画,嘴里大声嚷嚷着要后厨快点上菜。
几个酒鬼冲到柜台,粗鲁的推开谢染,摇摇晃晃的与老板娘喧叫着菜太慢。浓郁的酒气充斥着谢染的鼻腔,让她面色不悦。一旁的宋烬也明显的嫌弃与排斥起来,抓住谢染的手臂向后拖拽到他身后。
老板娘板着脸,和他们掐起嘴来:“还没说你们自带酒水呢!小本买卖连酒钱也不给赚”。
一时间吵吵闹闹,情况几乎不能制止。谢染期待着宋烬开口,却发现原来他竟在冷眼旁观,且一再往后退。
“哐”的声响,惊动了大厅所有人。只见从后厨出来的有些精壮的汉子,举着两把剁骨刀就出来了。“啪”的一扔,刀嵌柜台上立住不动。被镇住的那群酒鬼倒是悻悻的回到了原来的座位。
谢染还没回过神,便听宋烬打了一圈太极,问好了房间。
“刚才你怎么不出手”,谢染坐在旅馆的床上好奇的问。
“你待会就知道了”。宋烬进到房间后,四处检查衣柜和其他能够容纳人藏进去的地方。甚至他将衣柜移了移,伴随着巨大的声响。
谢染背对着他,并不是像以前一样很关心他现在的动作。有什么想法中闪过。这种念头曾经多次出现,情况都极为的相似,同样在一瞬间的闪现后被隐默。
谢染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
楼下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出现了争吵,竟然蔓延到了旅馆的走廊,在靠近宋烬两人房间的一侧大声地喧闹。
近处又传来说话:“客人,你的晚饭套餐到了”。等待了约两分钟,便想破门而入。
“我出去看看”。宋烬重新拉住窗帘,回头向她看去,没有等到回应,便径直拉开门出去。
从低声地交谈到拳打脚踢的挣扎,隔着门听到呼痛哀嚎,由近及远,拖拽声渐停。
谢染等了好久,都没有宋烬的消息。周遭也有些过分的安静,本应热闹的餐厅和旅馆竟然像蒙上了真空罩子。
徘徊了很久,不经意间,竟然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被宋烬移开条缝隙的衣柜后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不小的密室或者连接两个相邻房间的通道。
“哐哐哐”的撞门声毫无征兆的冲击了谢染的耳膜,她有些慌不择路,抱坐在一旁,既不敢进衣柜后的空间,也不敢大力的推动那个地方。
敲打声和砍砸声渐重,甚至可以看到斧头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刚好露出那人的上半张脸。
谢染更加恐慌,在他伸手从外潜进内部的门锁时,拼了命的挤入狭小的墙洞之中,紧紧的扣住衣柜隐藏自己。
“砰”!
“砰珰”!
谢染可以猜想门已被破开,那人气势汹汹的搜寻着她和宋烬。
几乎同时,身后竟也出现清脆的打火机开合的声音。她进退维谷。
木材与地板摩擦的尖锐又悠长的“吱”声覆盖下,迅猛让人猝不及防的身影跳跃至谢染身旁。没有看清来人的谢染,被迫和那人后退至阴暗处。
极短的瞬间,她的身子被迫扭转,灯光中面前隐隐绰绰显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姿。有些妖娆,有些迷蒙,更有些漠然和冷淡。
她似是面无表情又仿佛嘴角微妙上扬,未点着的烟夹在纤细的手指上,衣物有些盛装的味道。与初见的印象不同,她轻飘飘的说:“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谢染身后的男人顿了顿,:“这你别管”。
头上被声音所震,谢染被吓的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拼命的尖叫,什么也思考不了。
接着,另一轮的震惊袭来,那男人后退到原来放床的位置。谢染清清楚楚的看着地上,被床架所掩盖的地方,掀开的地毯旁,是一个两人宽的深井。
疼痛令脖子一缩,随后结结实实的倒地,闭上眼前,只能看到那男人的鞋子,连挣扎都做不到。
谢染被捆绑,被摔扔,在暗黑的邃深的井道里,从感受风声到漫长的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与意识。
宋烬去了哪里?
冬天的水冷的刺骨,半盆水浇下去,激的谢染全身发寒,被迫苏醒。炙热的灯光又重重打在她脸上。
身前围站着一群人,小声的议论着什么。中间那个有些矮瘦的人应该是个领头的,他侧耳听,不断的点头示意。
“你们几个,今儿你们走运了”,其中一人说道。
“我们这有好几个活计,让你们先选,谁先来?”他稳了稳,“要不,还是先让女人先选”。
“我来!我跟你们!什么活都干!”有人抢答,嘶哑又迫不及待。
“我们也是”,“我们也是”。谢染身旁的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不怕死?”
“不怕死”!
谢染有些怔忡,她竟然以为只有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原来……
宋烬?!难道是他?谢染不太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当他们刚才开始回答时,谢染也在思考与趋利避害。这是危险的倾向,因为她也想抢答,也想受到看似对女人绅士又“特殊”的优待。
经历了漫长黑暗下的寂静,她不能这样认输。“那你就去干女人该干的事”。矮瘦子抬起谢染的脸,毫无留恋的道。
她知道自己很脏,沾染了黑色的污垢,被一群人又拖拽住,拉至小板车上。晃晃悠悠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外面的景象。虽然依旧漆黑,她却能不避讳的大口呼吸了。
又是一群人围着,这次换成了女人们面对着堆叠的篝火和谢染。
她被捆绑在篝火旁,不远的地上炙烤着各式各样的贡品。一个年迈的老婆婆从坐的椅子上被搀扶着起身,像是在做神秘的仪式或者庆典。
手里播撒着各种像豆谷一样的东西,嘴里念念有词,又嘱意一旁的妇女们添些扎起的干草进到盆里。
谢染恐惧,因为这种仪式看起来有章有程,过于古老,参加的人表情很是诡异。随着仪式的发展,一群人绕着篝火转了起来。
熟悉的身影,那个女人,旅馆的老板娘,换上了盛装,也在其中。冷不丁的,对谢染回视了目光,嘴角有些僵硬的撇了一下,其后又饶有兴致的舔了舔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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