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泽氏象征性的打了两下昊赞的胳膊,说:“你的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你父亲回来了你也不知道收敛点,哪儿天他要是真的动怒了,看你怎么办。”说着,看着昊赞脸上的小奶瞟怎么看怎么喜欢,就又摸了摸,疼惜的说:“哎呦,这光溜水滑的怎禁得住晒呢。”
昊赞此时的长相,用桔山大叔的话就是:干干净净,温温柔柔,调皮里带着憨厚,顺从里又有点自我的刚烈。
“可不是么,奶奶,我每天都天还没大亮就起来跑步了,奶奶我饿了啊--”昊赞撒娇的叫苦,并轻声的讨好道:“我可不可以进去吃饭了啊奶奶?”
“不可以--”祖母的脸色变得比天气都快,由刚才的和蔼可亲换成大声责备,“臭小子,我可不能偏袒你,谁又知道你这个小淘气做了什么让你妈妈生气,你乖乖的受着吧--”说着故意背对着正厅,挡住视线,从葵姨手里拿过一只干干净净包裹得很严密的手帕,打开来,小声说:“就知道你饿了,饿了还淘气,这是稻香田新出的糕点,你父亲刚买回来的,趁他们没看到你赶快把这块吃了,以后学乖点,怎么就这么闲呢,你看看别人家的那些小孩,哪儿有几个像你似的,隔三差五的就被教训。”然后给昊赞擦了擦手,使了个眼色回正厅了。
昊赞仔仔细细的吃了个干净,说了句:这也太好吃了吧。感觉太阳已经照了下来,想就这么干站着的被晒还不如干点啥,又想着怎么就赶上周末不上学堂呢,叹了口气,自怨自艾道:奶奶说的是,我怎么这么闲呢?小脑袋一歪,一下子想起答应给桔山大叔挑水了的,忙一路小跑到正厅,和父亲说:“爹,我知道错了,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就别罚我站着了,我去给桔山大叔挑水去,将功补过行不?”
还未等泽渊发话,“这个好,这个好,有实际行动的好,”祖母雷泽氏端着精致的瓷碗,一匙粥刚放在嘴边又放下,说:“来,坐奶奶这儿,先吃早饭,然后再去。”
毕竟是母亲发话,泽渊压了一口气,昊赞讨贱似的坐在了祖母旁边。这顿饭,昊赞吃的是一个暗香,挑水对他来说不是为难之事,逃避惩罚是目的。他从四岁时舍离大叔看见他就不分早晚的拽着他开始带他练习跑步,昊赞这样和祖母讲,说:奶奶,您都没有看见过,我舍离叔的跑步功夫那叫一个绝,抬脚一蹬您连个影子都看不到。雷泽氏就会说:“什么跑步功夫,那是轻功啊,你用心学着啊,你舍离大叔没收过弟子好像也没看见他教过其他孩子,你和人家学可不许丢人家的脸啊。”
昊赞也不是舍离的弟子。舍离不收弟子,他不知道舍离大叔为什么不收弟子,他还小,即使对什么事情有疑问,两分钟后也就忘记了;他也没问过什么是轻功,舍离大叔怎么教他就怎么练,有时也会嘟囔着嘴说什么我就使劲跑就行了,干嘛还在腿上绑个沙袋,还越绑越重,舍离听到也不解释,就是拍拍他的后脑勺,说:练吧。昊赞便会吐口气,不管多累好像这一句练吧就解了乏,继续奔跑。
舍离总爱说是自己愿意带小赞儿玩,带赞儿玩能让自己开心解闷,还说看着他赞儿的腿越长越长,高兴,好像这腿长是跑步跑出来似的。昊赞便觉着舍离对自己的溺爱都超过了爹娘。
泑山离崇吾山不远,出了崇吾山往西走上几道弯路就进入了泑山。泑山有一个峡谷,这个峡谷是河流长时间侵蚀被峭壁围住的山谷,由于石崖俊秀,飞瀑流泉,被赞为石崖泉,谷间清水潺潺,甘甜若汁,惹来附近的居民常来此地挑水。尤其深得桔山大叔的青睐。桔山叔园子里的花果只要有可能就基本上是此泉水浇灌。昊赞用手捧起两捧水先喝了起来,叹了一声:可真渴甜。
“什么是渴甜?”听得一声问。
昊赞扭头看,旁边一位小姑娘看着他脆生的问。
“哦,又解渴又甘甜啊。”昊赞说。
小姑娘笑了一下,说:“那干嘛省略着说呢?”
昊赞掸掸手上的水,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头也笑了。昊赞的笑,露出牙齿的白,纯净的仿若这般泉水清澈,明媚。小姑娘看着,红了脸,说:“真好看。”
昊赞听闻,愣了眼,瞬间红了耳朵,挠了挠脖子,不知所措的哈哈两下,忙拿起木桶放进泉水里,等木桶里的水装的快满了,他往上一拎放在自己旁边,往下放另一只桶的时候,姑娘问:“你也经常来打水么?”
“嗯。”昊赞没好意思看姑娘,埋头灌水时答道。
“我,林轻扬,你呢?”姑娘摩挲着自己的发梢轻声问。
昊赞听到姑娘说出名字,忙站直身,很真诚的说:“我,雷泽昊赞。”
姑娘甜美的再次笑了笑,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院子,“我姨妈家就在那儿,你呢?”
“哦,”昊赞顺着她手指看了看,能看到的是树木林立,那边一座院子挨着一座院子被高大的树叶挡住,也看不见哪一座,他仍然应了一声,说:“哦,那里啊。我家,我家在崇吾山。”
姑娘愣了一小下,依然笑着说:“崇吾山?啊,那咱们是临山,也很近的。”
昊赞嗯嗯的点头。姑娘还要再说什么,昊赞回头看了一眼木桶,啊的叫出了声,木桶没装进水,轻飘飘的荡在泉水里,渐渐的要往远处飘走。昊赞说了句:不好。裤脚都没来得及卷就要脱了鞋往水里跑。
姑娘拉住他的袖子,说:“你别急。”然后从腰间卸下一根腰带,打了一下结,随手一抛,抛入了木桶里,稍一用力,木桶借着劲道随着腰带滑到了昊赞的脚下。
昊赞看的赞了句:真厉害。
姑娘收了腰带,说:“这没什么。”
“怎么没什么呢,你这么厉害啊?还有,这腰带也不长啊,怎么能甩到这么远呢?”昊赞看她收回腰带也就两圈,问道。
姑娘莞尔一笑,道:这个带子啊,我爹给我打造的,带弹力能伸缩,劲道用好了能甩的更远。
“哦,这么神奇啊。”昊赞傻了眼,又开始挠了挠脖子。
“轻扬---”不远处,有人在呼喊姑娘。
小姑娘应了声,和昊赞说:“你真好看,雷泽昊赞,我叫林轻扬,记得我啊。”
昊赞还真是第一次听姑娘夸他好看,还同一位姑娘夸了两次,连带耳根都红了起来,仍是道:哦。
小姑娘一蹦一跳,颠哒得两只小辫子左一下右一下的打在肩上,走了。昊赞又把那只空木桶放在泉水里,这回他拽的紧了,舀满水拎了上来,分别把两只木桶放在木担的两边,饶有心思的往回走。
待他快要走出泑山的时候,他拍了一下脑门想起了舍离叔要的瓜菜没采。他又折回到了每次采摘的那个果园。果园不大不小,园匾上刻了一个字,大写的香。有位老头看管,也是有时在有时不在,说是看管他只是坐在石凳上摇着一把镂空的蒲扇,见人就唠嗑,也不管收钱,采摘后的人们随心意付钱,把钱放在距离他三米远的一个铁箱子里。昊赞每次挑水的时候都要摘一些瓜果,都是给舍离叔的,桔山叔和自己家都还觉着自己种的好吃,唯独舍离叔说香园的就是香。每次看门的老头看见昊赞都说一声:又来了。昊赞总是阳光的一笑。老头便说:难怪那个铁石偏爱。昊赞听得多了,就知道他说的就是舍离叔。这次老头看见他,还是摇着蒲扇,问道:“想什么呢,走路脚沉了呢?”
昊赞是有了心思,他想着小姑娘的功夫都比自己强上许多,这一路琢磨这,气势便不高昂,那也挺直了腰板,腼腆一笑道:没有。
“没有?那是最近那个铁石没带你跑步?”
“跑了--”
老头抿抿嘴,吹了声哨,一只烈犬窜了出来,开始这只烈犬跑的还不快,等昊赞开始躲着他往后稍的时候,烈犬就加快了脚步,这只猎犬不是特别大也挺雄壮的了看着好丑又是全身黑,昊赞难免心生恐惧,待猎犬越来越近呲着牙就像要叼走他一块肉为目的,他调转身形,大喊着:叔,叔---使尽全力杂乱无章的开跑。也不知道乱跑到了哪里,昊赞被一团白绒绒的东西绊倒了,烈犬看他摔倒在地上也停住了要攻击他的步伐,舌头长长的往外伸着看着他,他擦了一把汗,冲着烈犬念了一个嘈字,呼呼的喘着气,这时那团白绒绒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滚,抖抖毛发,起了身。昊赞看了看,想:蜷成一团不大,立起-身也是一小只。但见烈犬看见起-身的白团,先是汪汪两声,白团哈了一声欠,先是喵喵两声,继而从嗓子里发出吼声,虽然这吼声因着这小小的身形也是不大声,但是是强有力的,它四只脚都站的挺拔,眼睛圆睁,尾巴威武的抖动,竟也有了威风。烈犬往小白团这边走着,这烈犬的身躯好像一只爪子就能给白团掀个个儿,可这小白团硬是没有后退一步,没有紧张,仍是从嗓子里发出更强有力的吼声,和烈犬对峙着,昊赞看着烈犬的脚步好像再走一步就踏在了白团身上,昊赞没顾得其他,一把拎起白团抱在身--上,起-身又开始跑。这下有点拼了小命的跑,并说:咳,我说,差不多得了哈,我也没得罪你,差不多得了---边说边嗓子冒烟了似的喊。
又是一声口哨,烈犬的脚步慢了下来,只是汪汪的喊。昊赞回头看它没再追过来,也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本想把白团放下来,但看烈犬贼不留丢的眼睛,没舍得,就仍是抱着,还往肩上颠了颠,看着烈犬,满脸央求着说:“我说,咱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没招惹你,你走你的,咱俩和平共处行不?”烈犬往回走,一步三回头的好像看着昊赞是不是跟着他,昊赞都不知道跑的是哪里的路,又想着挑的水还在香园门口,还有瓜菜,就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它。
看到老头,沮丧的说:“叔,您这是--”他想说这是怎么回事,下次我还来不来了?
看门老头若无其事的摇着镂空扇,说:“你这差得不是一点二点啊,回去和铁石说,就说我说的--”
“您说的什么?”昊赞一头雾水。
“差的不是一点二点。”老头看着昊赞说。
昊赞这个羞愧难当啊,和着刚刚跑步跑的正是满脸通红。他都不敢接话了,头低到老头看不到的低度。
老头哈哈一笑,昊赞也不知老头笑的是什么,也不敢抬头,正好趴在肩上的白团哈欠了一下,老头定睛看了看白团,说:“你抱着它干嘛,它都多大了,还不会独立行走么?”
白团喵了一声
“是一小只。”昊赞仍是低着头,反而抱紧了白团,蔫蔫的说。
老头用扇子在白团旁边扇了两扇,说:“你就天上地下的乱跑吧。”白团扭了头,小爪子拽紧了昊赞的衣服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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