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月久穿着黑色的礼服裙,在门口施施然站着。
礼服裙的设计设计别出心裁,前面做出超短蓬蓬裙的样式,后面黑纱拖地,随着女生的步伐摇曳生姿,衬得女生皮肤白皙,脸色红润娇艳。
厉冉从二楼阳台下来,看到挽着顾月清的徐月久,像模像样整理一下自己的衬衣衣领,大步向顾月清走过去,风度翩翩地露出了一个标准的笑容。
“阿姨好,我是厉冉。
顾月清一见到厉冉,两眼放光,惊喜地拉着厉冉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哎呀,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初你去国外读书的时候啊,才五六岁,抱着你奶奶的大腿哇哇大哭,就是不去国外,现在转眼就长得这么大啦?真好!真好!”
厉冉左手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阿姨,我现在都二十四岁了。”
顾月清看着他,像是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个女儿,轻轻拉起徐月久的手:“这是你韩阿姨的独生子,厉冉,你小时候见过的,你还有没有印象?”
徐月久脑子里压根就没有印象,极好地敛了情绪,长长的哦了一声:“有印象,有印象。”
厉冉也不拆穿她,率先伸出手来打招呼:“你好,我是厉冉。”
徐月久轻握一下他的四指,随即松开:“徐月久。”
“阿姨,您先进去,我一会再找您聊天。”厉冉极有礼貌地冲顾月清微微倾身,让出进门的位置,哄的顾月清眉开眼笑的。
顾月清笑意满满地拉着徐月久进门,不时转身冲厉冉点点头。
厉冉意犹未尽地看着女生袅袅婷婷的背影,直到胳膊上传来一阵巨痛,他哎呦一声叫皱着眉头寻找始作俑者。
韩娟穿着深紫色的晚礼服,抱着手臂闲闲站着,一对丰腴的手腕上各带着一只玻璃种翡翠镯子,顺着儿子的目光她望到那抹黑色倩影消失在门旁。
半晌厉冉还不回头。她只能拧了一下他的胳膊。
厉冉一见是自己的母亲,立马收起刚才那副炸毛的样子,温顺地低声叫了句妈。
韩娟应了一声,用白嫩的手指抚抚鬓角,挑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厉冉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我看你和我爸太辛苦了。这不一忙完自己的事就急忙下来帮忙了嘛。”
“哼,”韩娟破天荒地没吃这一套,变着法地揶揄自己儿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
话音还没落,她身侧穿着蓝色衬衫的厉建业就走出来替儿子说话,他顶着不小的啤酒肚,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独生子:“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多问,厉冉,你进去照顾你的朋友吧。”
厉冉得了特赦令,轻轻拍拍面色不佳的韩娟的肩膀,大摇大摆地走进宴会大厅。
徐月久挽着母亲的手臂走进大厅,大厅里人来人往,衣香鬓影。
巨大的水晶吊灯之下是排列整齐的点心和果酒饮料,徐月久昨天晚上玩电子游戏到深夜,睡到中午才起,肚子里空空如也,看到香喷喷的蛋糕,五脏庙提出严重抗议。
顾月清在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看到别的太太就拉着人家聊天,放任徐月久一个人在大厅闲逛。
徐月久用餐盘盛了些食物,端起一杯红酒,躲在一个临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夜景,感受着清风吹拂的舒适,悠哉悠哉地吃起东西。
不一会,有个清澈的男声在她身侧响起,带着请求的犹豫不定:“你好,我可以有幸坐在这里吗?”
徐月久闻声抬眸,明亮澄澈的眸子看到来人时不由变得疏离,她微压黑睫,眼睛凉凉地扫过对面的位置:“坐吧,没关系。”
厉冉不卑不亢地坐下,主动搭讪,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之情:“你是顾阿姨的女儿啊?你可真漂亮。”
从小到大赞美的话听得太多了,徐月久并没有什么惊喜的姿态,只是微微勾起唇角:“谢谢你。”
厉冉理解漂亮女生都有傲气,加上自己恋爱和生活里遇见漂亮女孩,也是一贯上赶着的态度,所以丝毫不把自己受到的冷遇当回事。
“哎,这里的点心厨师都是我妈从什么苏州北京请来的,你不会不喜欢吧?”
“挺好吃的。”徐月久嗜甜,这些蛋糕点心按照正常的甜度来制作,对她来说甜味有点淡,但是她不太想跟厉冉说话,希望他能赶紧离开。
厉冉却没有公子哥的坏脾气,坐了冷板凳还是一如既往地摆着一副笑模样,不急也不恼,安安静静地看着徐月久吃东西。
徐月久不疾不徐地窝在椅子上吃东西,心中冷哼一声,看谁能耗过谁。
“时闻,我在这呢!”
厉冉待了一会,自觉徐月久对自己兴致缺缺,没意思地在椅子上玩手机,撩起眼皮看见时闻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他想了想冲时闻招了招手。
见到徐月久本人,他有些后悔没有让时闻说完接下来的话,他的什么?
女朋友?应该不是,不然他肯定第一时间迎了上去。
喜欢的人?那他为什么这么冷漠?不怕喜欢的人跟别人跑了吗?
前女友?那他就更无所畏惧了,过去就过去,谁还能把这点事情放在心上?
他们两个人见面大概事情就明了了,自己再左猜右猜意义也不大。
他没注意到,随着他的这声嚷嚷,对面的女生明显身影一僵,吃东西的速度有一瞬的停滞。
男人踩着锃亮的皮鞋,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些微的响动,袖口的纽扣被他解开,衬衫袖子松松地挽至手腕之上,裁剪合体的黑色西裤包裹着笔直修长的长腿。
他路过酒水处,手里捧着两杯红酒,从容不迫地向这里走来。
厉冉贴心地把徐月久对面的位置让出来,自己向里面挪去了一个位置。
徐月久举起酒杯饮了一口暗红色液体,眼尾微挑,饶有兴致地扫过自己面前的空位。
时闻大大方方地落座,带来的是萦绕在四周的雪松味道,徐月久抽抽鼻子,不动声色地皱皱眉毛。
“给你的。”男人自从坐下之后,没有正眼看过徐月久,伸手把其中一杯红酒推给厉冉。
厉冉接过把酒杯在手中把玩一会,又重新搁回桌子上,眼睛在其余两个人之间盘桓,末了冲徐月久施然一笑:“这是时闻,我的朋友,一起长大的。”
然后他搭了搭男生的肩膀:“这是徐月久,我顾阿姨家的女儿,只在小时候见过面。”
时闻边听他的介绍边点头,深邃漆黑的眼眸缓缓掀起,不动声色地从女生脸上滑过。
“你好,徐月久。”徐月久率先伸出手,白嫩柔软的手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显得如白瓷一样温润。
时闻冷肃的脸面无表情,灯光下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拓下一抹淡淡的阴影,片刻的停顿之后,他轻握一下徐月久的指尖,笑容莞尔:“你好,时闻。”
徐月久心底轻嗤一声,时闻果然染上了商人的铜臭味和逢场作戏,明明是不知道第几次见面,还能装腔作势地当成刚刚才见了一面。
女生发着呆,手就握着时闻修长的手指,男人一时间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左手只好虚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提醒。
徐月久记忆回笼如梦初醒,松开时闻的手指,逢场作戏般夸赞道:“时先生一看就是英俊潇洒、忙碌有为的人士,经纬集团的成功离不开时先生的功劳。”
“徐小姐过誉了,不知道徐小姐现在是做什么职业的?”时闻冷不防地回问道,眼底带着淡淡笑意,如果不是徐月久十分确认自己跟他关系一般,他语气里的轻松和随和,真的会让人以为是跟她在话家常。
徐月久的脸色顿时复杂起来,这是在做户籍调查吗?咸鱼躺平是什么职业?不然说杂志社?可是他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在杂志社离职的事情?
厉冉桌子之下轻轻用脚碰碰时闻的鞋子,示意他不要再问了。
只见对面的女生嘴巴半张,空空如也的两眼瞬间变得清明,她低头垂睨盘子里仅剩的半块蛋糕,毫不避讳地说道:“我现在主要是做一些电视电影的鉴赏工作。”
“哦?那应该也是个不错的舒服工作,”厉冉挑挑眉毛,“听起来挺高大上的,我以为像顾阿姨这样高贵优雅的女士,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抛头露面。”
“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了更加舒服的生活。”徐月久说瞎话不打草稿,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低头嘬了一口红酒,如果看电视剧追综艺也算是电视台免费编外工作的话。
远处有人叫厉冉过去,厉冉向徐月久表达歉意之后,匆匆离去。
一男一女面面相觑。
“厉冉不适合你,”时闻把红酒放在鼻尖之下轻轻嗅闻,薄唇轻启稍稍品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他微微掀起眼皮,语气淡淡不带一点情绪,“最好离他远一点。”
徐月久:???
这句话该死的熟悉,当初高中的时候秦野来追她,他也是这么说的。
难道时闻心里也想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她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适,压低声音问道:“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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