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舒眼前这片占地面积不小的住宅就是男爵郁元良的府邸,郁元良有两任妻子,都是纯人类,郁婕和郁舒就是第一任妻子为他生下的孩子,后来郁元良才发迹不久,第一任妻子就得病死了。在她死去一个月后,男爵迎娶了另一位纯人类贵族家庭的小姐,贵族小姐还带着个小男孩,一个眉眼和郁元良非常像、比郁舒还要大两岁的小男孩。
显而易见,这个男孩是郁元良的亲生儿子,他在郁舒母亲怀上郁舒之前就出轨了。
在亚特伯兰帝国,人和兽人结为伴侣生育下一代的情况很少,倒不单纯是因为歧视,更重要的原因是人与兽人后代性态的不确定性太大。兽态形态不同的兽人结为伴侣,他们孩子的兽态会是父母兽态中的一种。但人和兽人的下一代虽然可能是纯人类或者兽人,但更大概率发育成不完全兽态的人,既不能像兽人一样能够自由地变为人形或兽态,又不是纯人类的样貌,而且他们作为人和兽人的混血,体质只会比父母更弱,也因此更容易早夭。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加之那些贵族兽人自恃身份耻于和纯人类联姻,极度渴望身份和地位的郁元良一定会想尽办法娶一位贵族出身的女兽人,借以改变郁家纯人类的种族身份。
郁舒抱着二哈回来时郁宅的主人们一个不在。他也不管那么多,把狗子抱到原身住的房间,把它放到房间角落的一块毯子上。
放下二哈后,郁舒在个人终端上购买了一些能够即时配送的宠物用药品和治疗工具。
作为一个兽医,郁舒看得出这只二哈受伤有多严重,一般小动物受伤后身体会因为疼痛而抽搐,如果有人查看它的伤口还会挣扎咬人,可是这只狗连抽搐挣扎都不能,可见其受伤之严重。
从伤口周围的血液凝固程度来看,它受伤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仍然血流不止,身体体温也很低,情况很不乐观。
就算做些什么大概也是回天乏术了。
虽然知道如此,郁舒还是不想放弃。他在房间里找出一块能够加热的毯子给二哈换上,调到适合狗狗的温度,又把整个房间的温度调高,争取让它暖和些。
然后他找出一把剪刀来给二哈剪毛,方便后续清理和包扎伤口。
一只动物过得好不好,看它的皮毛就能知道,被主人照顾得好的宠物或者觅食能力优越吃喝不愁的野生动物一定是皮毛顺滑光亮。比如这只二哈的毛毛长得这么好,它主人一定把它照顾的不错。
郁舒又想起他偶遇的那只银狼,它一身银白的皮毛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从头到尾不沾一点泥土,单从这一点就能猜出它一定是个出色优越的狩猎者,所以才会在捕食之余把自己打理的那么好。
是一只爱干净的高贵宝贝呀。
郁舒走神间,突然感觉手下的毛剪不动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剪到二哈的皮肉了。
……真是不好意思。
他收回思绪,专心给二哈剪毛,剪到差不多时订购的东西也到了。
郁舒取到他购买的东西,开始给狗子治疗外伤,先对着伤口按压止血,因为不确定二哈内伤多严重,郁舒也不敢按压太用力,确认止血后便停下来,用喷剂给它清理伤口,伤口清理干净后敷上有去腐生肌作用的药品,然后手法熟练地用绷带包扎。
所幸二哈的几处外伤都没有严重撕裂,不需要进行更加专业的冲洗缝合,否则郁舒还要带二哈去有专门手术环境的宠物医院,在路上又要颠簸很长时间,耽误救助。
给二哈包扎好后,郁舒又用注射器给它喂了些葡萄糖和治疗内部脏器创伤的流体药物。这只狗子大概知道郁舒在救它,很乖地把葡萄糖和药物都吞下去了。
就在郁舒为那只二哈忙活的时候,随机自动播报新闻咨询的智能家居突然启动,在距离床尾不远的上方突然弹出一块全息屏,播送一条来自贝南敦警察厅的紧急通知,配着柔和的电子合成音。
“今天早上,教育大臣李科克·裴吉在上班途中遭到兽人极端组织‘亚萨(aesir)’的突然袭击,双方缠斗过程中,教育大臣出于正当防卫击伤了‘亚萨’的首领霍根,但狡猾的霍根最终顺利逃脱……警察厅正在全力追捕霍根踪迹,为了贝南敦和全体民众的安全,请有相关线索的市民及时告知警察厅……”
同时全息屏上还附有霍根的正面免冠照和他兽化后的形态。
加热地毯上比刚才好些了的狗子听到这条播报,蓝色的眼睛一瞬间有冷芒闪过,然后它动动眼睛,去看那个给它包扎伤口的人。
郁舒也听到了新闻播报,但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专注地继续手中的动作
如果他回一下头,他就能看到全息屏上被追捕的人的兽形照片,正是被他救助的这只哈士奇。
等到全部忙活完,郁舒才感觉到累,而且因为房间温度被调高了,他身上的衣服已被汗水浸湿大半。
他蹲坐在二哈旁边休息,抬手摸摸它的脑袋。
如果它能挺过这几个小时,情况再好一些,他就把它送去宠物医院,让它接受更加专业周到的治疗。
摸着二哈脑袋休息一会儿后,郁舒起身从衣柜找出一身换洗的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
因为挂心二哈的情况,郁舒这个澡洗得很潦草,回到卧室时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头发半湿,水汽氤氲里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显得更加艳丽。
他本想去查看一下二哈的情况,走到床边时胸口却传来一阵熟悉的心悸,胸闷气短,同时伴随着疼痛,和他给蔺决发分手消息时如出一辙。
冥冥之中郁舒却懂了这心悸的缘由
——作为蔺决的舔狗男友,几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没去舔自己男友?
郁舒坐在床边,冷着脸拿过终端给蔺决发消息。
【几个小时都没回消息是在忙吗,不要累着自己(≥3)(ξ≤),今天晚上可以去你学校看你吗?好想见你~】
蔺决给原身说的身份是蒂尔伯里军校战术学专业的一名在校生。
当然郁舒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身份肯定不是真的。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郁舒发完消息,感到胸口处的不适渐渐消失。他缓过来,起身去看卧室角落的二哈。
地上的二哈,或者说极端组织“亚萨”的首领芬克·霍根感受到动静,从昏迷中渐渐醒来,他见是郁舒靠近,“呜呜”地叫两声,朝郁舒拱脑袋,如愿地得到抚摸。
霍根并不是在对郁舒表达喜爱和感激之情。
“aesir”是个鼓动兽人至上的极端组织,歧视人类,搞兽人狂热崇拜那一套。作为组织的首领,霍根当然是他们组织理念的坚定践行者,根本不可能去喜欢和感激一个纯人类。他之所以主动亲近郁舒,是因为他发现只要呆在这个人类身边,他身上的伤痛就会减轻。
就像郁舒看得出这只狗大概率救不过来一样,霍根本人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死神的临近。在郁舒捡到他之前,霍根已经彻底丧失行动力,他无能为力地倒在空无一人的路边,不甘又绝望地感受着自己心跳渐弱,感受身体慢慢走向死亡。
直到这个人类在他身边蹲下。
好像从那一刻开始,他将死的身体重新感受到了生的希望,一种温暖而富有生机的力量涌上心头,身上的疼痛渐弱,连死神都却步了。
再后来,他如愿地被这个人类带回了家,乖顺地由着他给他包扎伤口、喂药,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逐渐恢复的生命力。
他本以为是那些药物起了作用,直到郁舒从他身边离开,霍根再一次感受到伤痛的侵蚀,那些褪去的死神气息又萦绕回他的周身。
而现在,这个人回到他身边,霍根又好受了不少。
感激郁舒是不可能的,霍根这一辈子都不会感激一个纯人类,但是吸吸欧气还是要的,这也是这个人类的荣幸。
而对于郁舒来说,他其实并不在意霍根怎么想他,毕竟在他眼里,他只是在救一只狗,而不是一个人。
刚才去洗澡之前,郁舒明明觉得二哈的情况好了一些,可是等他洗完澡回来,却发现好像它又变得没那么好了。
不过看这样子性命是保住了。
郁舒一边漫不经心地摸它脑袋一边想,今天来不及把它送去宠物医院,只能明天,这狗应该是家养的,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要不明天在周围问问看……
大概是被郁舒摸得舒服,霍根整只二哈都很放松,身后那条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摆动弧度虽然不大,但看得出惬意。
郁舒给小动物包扎伤口从来都是以实用为主,不讲求美观。刚才为了方便清理伤口,郁舒几乎把整只狗胸前和身上的毛剪秃了,伤口又都包扎起来,配合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还……还怪难看的……
郁舒撸了会儿狗头,听见房间外郁婕叫他的声音,高声应一下,立马要起身出去找她。
郁婕这个人看长相是那种英气美人,但是怕狗怕猫,郁舒怕房间里这只二哈再吓着她。
霍根见他要走,“呜呜”地叫,企图通过装可怜骗他留下来。
郁舒揉两把二哈头上的毛,丢下一句“乖啊”,毫不留恋地起身,眼看着郁婕就要进来,大喊一声提醒她,“别进我房间!”
突然出声的一句话把郁婕吓一大跳,她在郁舒房间门口站定,莫名其妙地问他,“怎么了?”
郁舒也走到门口,看到郁婕一身华丽的衣服和脸上精致的妆容,忍不住开口问她,“你和你那些好姐妹们今天一整天都在买买买?”
郁婕“嗯哼”一声,勾着自己一缕长发把玩,“差不多吧,还做了头发。”她看到郁舒脸上不大认同的表情,有点不高兴地说,“这么看我干嘛,你可别忘了父亲的话,三天后聚会你也得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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