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盈自从第一日穿越到这里, 见到的第一个仇人就是太子诸葛恕。当日她就恨毒了这人,他自己是太子殿下,身娇肉贵的, 若是被人伤了千金之躯, 那是万万不行的。而她呢, 只是首辅之女,就可以被人道歉完事。
他诸葛恕打得好圆场,拿自己的痛苦给唐家卖人情,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看看自己配不配?!
钥匙三文钱一把, 十文钱三把, 你配么?!
她当时忍耐着,没有打他一顿。可现在, 二人身份终于换回来了, 这个狗东西居然还有脸说自己是真心实意?
“你的真心实意就是让我做你的侧妃?哟, 你真是好真心, 好实意呢!”晏盈冷笑道。
诸葛恕被她狠踹了一脚, 登时就有些受不住。盈儿她不是一贯温柔的么, 怎么到了时务斋就变了个人似的,现在踹人居然还这么疼?
他确实想象过自己与盈儿打打闹闹的场景,但那都是闺房之乐啊。轻轻捶打一下郎君的胸口, 跟重重踹郎君的胸口一脚, 这能一样么?
他虽然武艺很差, 但刚才也只是没防备才会被踹到吧。
但他还是忍不住要解释:“盈儿, 盈儿你听孤说, 孤早就决定不让你做侧妃了, 要娶你做太子妃, 侧妃配不上你啊盈儿。”
他越想越委屈,之前好多次,他早就已经决定好了,要娶晏盈为太子妃,把原定的太子妃沈文汐弄作侧妃算了。他可是做出了大大的让步啊!可之前每一次,他想要找机会对盈儿说的时候,总被旁人或一些事情打断。
晏盈:“???”
她委实忍不了了:“给你脸了?!我才是皇家公主,你一个臣公之子还敢叽叽歪歪!尚公主你都没资格,我呸!”
什么玩意?!果然,诸葛恕每日都能刷新她对他的认识。渣男语录还是自带更新的呢。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不成?我还要荣幸么,这本就是我的父皇母后,你抢了我的身份,还要我做你的妻妾,你也不照照镜子,一个德不配位的假货配么?”
诸葛恕本来就被踹得难受,差点没吐出来,如今又被心上人这么说,生理上的痛苦加上心理上的不适让他皱起了眉头:“盈儿,你怎会如此?”
她真的变了。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晏盈嘿嘿笑两声,合着这渣男喜欢的就是那个心里只有他的晏盈啊。那他干脆喜欢自己算了呀。反正自私自利,和他爹娘一个德性。哦,或许和皇帝也有一些像,自以为爱情感天动地,实则只是感动了自己。
“你就别孤孤孤的了,你说,僭越之罪够你蹲多久的呀。”晏盈的脸还是那张脸,可说出来的话,让诸葛恕心惊胆战的。
她怎会如此。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么?之前的都是她伪装的?诸葛恕无法接受被喜欢的女人哄骗,他声嘶力竭道:“之前你说要我拒绝王之悦,要我帮你搞定你爹娘给你定的唐家亲事,你不是喜欢我的么?你出尔反尔!”
哟。这控诉晏盈可不接受:“我再说一次,晏大人是你爹,不是我爹!我让你拒绝王家女了吗,我让你搞唐家了么?”
再说了。他不也没有搞成功么。解决唐家,还是她来动手的。
而且她晏盈这么聪明的人,就算要借力打力,肯定也没有留下任何话柄的。她不过是不动声色地给诸葛恕画饼罢了,连承诺都没有。
再说了,她画饼的功力还远远不及韩氏呢,不然韩氏怎么把皇帝骗的那么死心塌地的。她晏盈一没有勾引,二没有许诺,不过是诸葛恕的自我脑补罢了。
诸葛恕被这么一说,便一回想,果然,晏盈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但是,但是他们之前不都好好的么?难道就因为他阿爹阿娘换了她,她就对他进行报复?
“上一辈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盈儿,你就不能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么?”诸葛恕俨然情圣,痛苦死了。
他一定要拉拢住晏盈。他如今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连盈儿也把握不住,就真的全完了。他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晏盈大吃一惊:“你爹娘不是好东西,你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你之前对我挑挑拣拣,现在身份互换,倒和我谈起感情来了。”
天底下为何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诸葛恕身子一僵,显然也想到了二人如今身份已经互换。有资格挑选的成了晏盈这个帝后之女,而他只是一个臣子的儿子罢了。像他这样的臣公之子,还有很多。
只要想象一下他们一家人出狱后会有多鸡飞狗跳,晏盈就勾了勾唇。
没有了韩氏。但还有一个老谋深算的晏首辅,一个从前是太子、现在身份降格的心里极度不平衡的诸葛恕、一个和亲哥哥乱来的晏知,还有一个晏常平。哈哈!也不知道他们家会有多热闹!
晏盈最后一眼看了看诸葛恕:“你猜调换这件事,是你阿爹做的,还是你阿娘做的?”
这句话让诸葛恕都没心思治愈情伤了。他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这事大理寺来查,就算苗大人是阿爹的人,可大理寺人那么多,只怕苗大人也不能只手遮天。那阿爹,阿娘,总有一个要牺牲的。
他其实更愿意留下晏首辅,毕竟阿爹比较聪明。韩氏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好命能勾引父皇罢了。想到父皇,他心里有些苦涩,那已经不是他的父皇了。
父皇这么疼他,可他终究是有缘无分,做不了他的儿子了。
还有盈儿,他也彻底失去了。
不!他诸葛恕不甘心,到底为什么,他会沦落到今日这一步!他就算不是太子了,从前十多年学到的东西也不是白学的,他要从头开始,继续往上爬!让今日辱他之人,跪在他身下,予取予求。
晏盈在诸葛恕面前挑完最后一把火,就离开了。路过晏常平的监牢时,她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去看。
晏常平固然在父母换她这件事上是无辜的,那时候他还没有出生。可是晏家的荣华就是建立在换了陆皇后孩子的基础上的。晏常平纵使不知情,也享受了许多。她若对他心软,那阿娘受罪便是白受了不成。
她想起了晏常平为她说过的一些话,终究叹了口气。晏常平仍是首辅公子,一切与他无关,至少命是保得住的。
晏盈离开大理寺的时候,还去和刘煜打了个招呼:“劳烦刘大人了。这份情,我与母后都记着。”
“公主哪里的话。下官是天家臣,公主是天家女,为公主效劳是本分。”刘煜见晏盈面上没有高兴,也没有不高兴,心下就对公主的城府更加忌惮了。
这个公主,只怕不是寻常闺阁女子,并非池中物啊。
晏盈笑了:“怨不得父皇倚重刘大人。这案子还得劳您多费心。”说完,她面上做出神伤模样。
刘煜:“……”刚才他都说了自己是天家臣了,作为天家臣当然也要关心一下状态不好的殿下。“公主心情不好?”
晏盈目光哀伤地看了一眼监牢,“既然刘大人相问,大人待我如亲女,我也就直说了。”
刘煜:……
晏盈:“我到底惦记着骨肉亲情,晏大人与韩夫人虽然不是我亲生爹娘,但一家子一起生活了十来年,总归有些情谊。虽然韩夫人总是打骂我,晏大人也不管家事,可我始终记着吃过晏家的饭。故此前来探望他们。却没想到,呜呜呜他们居然这么说我……”
眼看着可怜的公主眼中含泪,家中有女儿的刘煜顿时忘记了此前对公主的提防之心,也觉得晏家人实在太不像话了。
晏家人再怎么说,总有一个是罪魁祸首,公主才是那个无辜的倒霉蛋啊。本来嘛,人家阿娘可是皇后娘娘,亲爹是皇帝,再如何也锦衣玉食,父母疼爱的,以娘娘的性子,早把这女儿宠上天了。而且娘娘又只有她一个女儿。
可是公主流落到晏家,生活水平肯定不如在宫里的,那个假货太子顶了她的位置,占了她父皇母后的宠爱。更别提还有公主方才无意中说到的,韩夫人作为母亲打骂孩子,那女儿得多难受啊。当时她还不知道那不是她亲娘啊!还有晏大人,不管家事还是公主说的留颜面了,显然就是晏大人也不管不顾呗。真是谁的孩子谁心疼啊。
刘煜对公主越发同情,并且自动脑补公主没说出来的话。公主来探望,那两个人是怎么说她的?是不是说她“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居然长得像太后”?
恶毒如斯,恶毒如斯啊!
“公主不必伤心,如今公主有陛下和娘娘疼爱,过往的便不要在意了。”刘煜安慰道。
晏盈“强颜欢笑”:“是了,多谢刘大人开解。”
刘煜看着公主难过地离开,心里更加痛恨晏家人。唉,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
晏盈卖了一通惨,出了大理寺,上了马车才叉腰笑起来。哼,叫晏家人欺负她!她真是个绝世大可怜!晏君乐动不了,韩氏先死,再之后是分崩离析的晏家,呀,多有趣啊。
最后自然是皇帝了。只是可恨暂时动他不得。不过昨日阿娘小声说的一句话倒是开解了她,阿娘说了,“权且当你那个阿爹为你守住那位置,他若倒下,多的是宗亲虎视眈眈,你位卑势弱之时,适时的忍耐就是值得的。你阿爹多不管用,这位置也得暂时给你坐牢了坐稳了。”
晏盈心想,确实如此。又想了想太上皇的态度,祖父对阿爹虽然不满意,但也没有要弄死阿爹的意思。对她满意,也没有要立刻扶她做女帝的意思。自然,她若是站在祖父那个位置上,也不会随便对一个刚回来的孙女就轻易信任。
祖父的心,海底针哪。
大理寺这边她都布置好了。她走后不久,不少关注大理寺的人就收到消息,公主今日前往大理寺探望狱中的晏大人和韩夫人等晏家人。谁知晏家人何其无礼,冷言讥讽公主,惹得公主伤心离去。
不少人听了,简直是义愤填膺,这晏家人何其可恶!也不知道是韩夫人,还是晏大人,亦或是曾经的太子殿下,居然将本就是受害者的公主给气着了!
公主不记恨你们,还去看望,这事何等的胸襟!可如今你们如此,那公主与你们晏家划清关系,也实属正常了。
本来嘛,晏盈就算是公主,可也与晏家人生活了这么久,她若真的对他们不管不顾的,那些喜欢讲究人伦之情的文臣们又有由头说了,可如今她该做的都做到位了,是晏家人冷言嘲讽她,又与她何关!
现在人人都觉得,晏家身为作恶之人还理直气壮,简直更加可恨!
太上皇在宫中收到这个消息和众人的反应,也勾了勾嘴角。他这个孙女可真是大宝贝。他不过提点了她一句“与晏家人做个切割”,她便交了一份满分答卷。
她这一闹出来,好感全都给了她,恶言全都留给了晏家。反正她这个养女是该做的都做了,反而是晏家人不识好歹的。这一遭与晏家说了再见,就真的是再见了。在所有人眼里,从此两者是路人,晏家再有什么事,晏盈不落井下石都算不错了的。
孺子可教啊!闻一知十,见微知著。太上皇得意地都要哼起小曲儿来了。
晏盈打完一通舆论战,便打算去清净台一趟,交代包桐一些事情。案子未查明之前,她暂时不去书院上学,出宫也不易,回去就得把祖父私印还给他了。
包桐今日的确在清净台,倒叫晏盈高兴得很。
“我料到你这些日子必然也会常来,就来撞撞运气,还真撞到了。”晏盈笑嘻嘻的。
包桐看她的眼神立刻都不同了:“我滴个亲娘嘞,你还真是个公主诶!”
在上次承恩公府太子与晏二的事情闹出来之后,包桐就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了。毕竟若太子真是个女扮男装的,也无法与晏二小姐卿卿我我了。只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到,晏大小姐居然是公主,太子才是晏家人啊。
真是石破天惊!
昨日消息一传出,他立刻就眼前一亮,比起皇家这个稀奇瓜,江湖那些老套瓜都算什么呀!
他到市井里去听,到茶楼去听,到贡院门口去听。方方面面的消息涌入他的大脑,让他兴奋不已。
还有一点是,晏盈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雇主,她如今是公主了,身份回归了,也不知道还用不用得上自己?
晏盈也自觉日后还有大把用得上包桐的地方。她此前没能待人以诚,对包桐实话实说,也有些内疚:“虽是事出有因,但我也是瞒着你。很抱歉。”
对不住啊包打听!
包桐当然也知道事关重大,他哪里有什么好怨晏盈的呢。“所以你查秦太医,也是因为他有猫腻。可他如今怎么自己主动跑去朝会上给那满大人做证人了呢。”
满晖满大人为人刚直,本就在朝中和民间名声很好。都察院由前朝的御史台演变而来,起的就是御史之责,有时候老百姓有什么要举报的,胆子大的也会找上都察院。
都察院谁都可以参一把。
这一次满大人更是吃了豹子胆,当堂揭发皇太子的身世——哦哟,这样的大戏,真是比说书的都精彩。这不,茶楼里说书的都晓得与时俱进,改编了这一段来说了。还有那戏园子,也开始筹谋新戏了。
不愧是满大人!真有胆子啊!吃瓜百姓们表示佩服佩服。
晏盈道:“那秦院使背后有人。”这也是她猜测的。秦院使是两朝太医,只怕是太上皇鼓动他去做证人的。不然,就秦院使那怕惹事的性子,绝对是苟死的那种。
包桐点点头,不多问了:“那你日后还需要我帮你查事么?”
晏盈笑眯眯的:“当然了。我可是一个刚刚回归皇室的可怜边缘人,难道不需要多了解一下么?”
包桐见自己还有用武之地,立刻就高兴起来:“好,我帮你!”
晏盈让包桐这段时间先不忙,有空的话就帮自己盯一下晏家,尤其是等过几天晏首辅被放出来之后,就盯一盯晏首辅。
“切记,晏君乐此人多疑狡猾,狡兔三窟,宁可什么也查不到,也别被他发现。”晏盈小心叮嘱。
包桐点点头,但他还是一肚子疑问啊:“为什么晏首辅这几日就能被放出来了?他犯了这么大的事,还能出来?”
晏盈的眼神一瞬间也闪过不爽,但还是笑了一下道:“晏家于我都是仇人。但此事,晏君乐有本事活过来,也没办法。”
包桐点点头:“我省得了。你万事小心。”
晏盈看着这人,当他是傻白甜弟弟的,见他这样同仇敌忾也忍不住笑了。
回宫之前,她还去了一趟曹家。怎么说她也是曹宣的朋友,听说友人中第,自该报喜。
开门的仍是周叔,见是她,忙道:“姑娘来了,大少爷?他在的,姑娘快进来。今儿周叔给你多做些好吃的。”
曹宣听了这厢动静,也出来瞧,见是晏盈,还是笑吟吟看着他的晏盈,就忍不住笑了:“阿盈。”
晏盈也道:“恭喜你了从嘉,六元及第,世上罕见呀。”
这可不是说恭维话,状元是每三年都有一个的,可六元及第的没多少。有时候有些人就是缺那么些子运气。每一次考试的状态都那么好,其实是很难得的。
有些读书人年纪轻轻就少年奇才,十四五岁就中举,也是解元,直接便去考会试,却连进士都考不中。自然也与六元及第无缘了。有些人则没考到解元,但也顺顺利利能去会试,最后中了状元。这又如何说呢?
不过呀,一个二十出头就考中进士全国第六的,肯定是比四五十岁才考中状元的要强的。
周叔心里甜滋滋的,哎呀,不过几天,大少爷和姑娘就开始互称小名了。他是不是可以开始畅想二人以后的崽崽是男是女了呢。
曹宣请她进屋坐,亲自给晏盈点茶,又见周叔丢下一句“上次姑娘有事提前走了,这次周叔必要姑娘好好尝尝我的手艺”就冲进了厨房,立刻就头皮发麻了。
曹徵见有人来找哥哥,本是没什么反应,可一听是个姐姐的声音,也跑出来,见是个清丽佳人,遂揶揄地看向阿兄,又跟晏盈见礼。
“阿姐好。”
晏盈其实上次见过曹徵一面,曹徵与曹宣兄弟二人,长得还是有些像的。只是在曹宣家里见曹徵,还是头一次。
和曹徵打过招呼后,晏盈又迅速和他摸清底子。原来这曹徵不和他哥哥一样想走文官路子,而是一心习武,等过几年就去参加武举。
好家伙,这曹家是要一文一武啊!这么一想,她看曹宣的表情顿时都发光了,买一送一啊!她觉得自己的智囊团又要多一员了。
晏盈越想越美,诸葛恕的东宫智囊团算什么,比得上她的么?
赶走了其他人,曹宣才小声问起了晏盈回宫后如何。
晏盈因为他和自己一同解密,又早知道身世的事情,对他也十分信任,便也小声回答:“阿娘待我很好。阿爹却较为寻常。至于晏家,不出三日,主谋是韩夫人的消息就会从大理寺传出来,晏大人可以摘得一身轻。”
曹宣瞳孔一缩:“这你能愿意?”
“当然不愿意。欠我的哪是这么容易还的。”晏盈也不遮掩,“不过是权宜之计,暂且按捺。”
曹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他阿爹是先靖远侯副将,也就是她外祖父的副将,当时与北翟那一仗,他阿爹和她外祖父皆战死。他当时还年幼,在京中,是他阿爹在江湖的老朋友拼了命入京把他捞走,之后又告诉他那一仗有问题,阿爹是被害死的。
阿爹和友人的书信中,他最后怀疑的人正是当年的兵部侍郎,如今的当朝首辅晏君乐。
可仅凭书信,没有旁的证据,如何能取信天下?
因此,曹宣也只能按捺。等着自己入朝的日子,再去探查当年真相,获取证据,一举击溃晏君乐。他相信阿爹,那封书信才可以作为证据。可并不够充分。
但好在,他年纪轻,耗得起,有的是功夫弄那晏君乐。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不和晏盈说。她自己也还一身麻烦。等他有了些证据,再拿去给她吧。
晏盈又道:“张婶这边你别担心,绢帕我交给祖父那边了。不会牵扯到张婶的。”
这点曹宣是信她的,弯了弯唇:“嗯。”
他也替她高兴。她至少有一个疼爱她的祖父和阿娘。至于阿爹,只要不稀罕他,也就无所谓了。
曹宣小小声对晏盈道:“周叔下厨,一言难尽。我劝你现在就可以告辞了。”
他面上满是良言劝告之色。
吓得晏盈一个激灵,忙站了起来,大着嗓子道:“如此我便先告辞了。下回再见。”说完就转身离去。
此话一出,一个脑袋、两个脑袋、三个脑袋都冒了出来。
曹徵嘀咕:“难道阿姐也知道周叔做菜难吃?”
张婶:“什么,老周下厨把姑娘吓走了?”
方叔:“姑娘别走啊。好不容易有个看上大少爷的姑娘,可不能轻易放走啊。”
曹宣:……
闻声而来的周叔手里还拿着锅铲,一脸奇怪:“姑娘怎么就走了?”
张婶和方叔、曹徵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把他看得飚出了老家那边的话:“干、干啥子咯?”
翌日。钦天监算的好日子,适合公主认祖归宗。
太上皇亲自带着皇帝和晏盈入宗祠,改名为诸葛盈,告知列祖列祖,家中明珠已然回来,此前那个“诸葛恕”是假货,根本不是咱们诸葛家的人,不用庇护他哈。
因为诸葛恕本就不是皇家血脉,因此也不需要“废太子”,昭告天下他的身份有误也就是了,褫夺他的姓氏,责令改回“晏”姓。当然,此时他仍在大理寺监狱里蹲着,还需要审问是否与案件有关。
——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他当年必然和案件无关的,一个小娃娃能做什么呢。但,谁让他占了公主的位置多年呢。上面一个眼色下来,下面就知道如何办事,就得让这假太子蹲一蹲监狱,才好让公主出口恶气。
而且,还得审一审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有问题呢。
公主的封号由太上皇亲自拟定,取“定蓟”二字,足见太上皇的良苦用心。一来显示祖父对孙辈的疼爱,二来也恶心了一把北翟,着实一举双雕。
二皇子和三皇子听说了这个封号,都有些神色复杂,好在这位姐姐是个女的。
可太上皇如何对阿姐用心,也是天下人都看得见的了。
他老人家为孙女划定了从前康乐长公主未嫁之时住过的宫殿,让孙女居住,又从自己的私库里取了大量名贵珍品,添置在内。众人纷纷说公主是占了这张脸的功劳,与仙蕙太后长得相像,让太上皇在思念故人的同时,对孙女更加疼爱了。
定蓟公主认祖归宗后才两日,大理寺那边查案的结果也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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