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晗见叶浩邈乖乖的喝下汤药，直接撂下一句“好生养着，这张脸再有半个月就会好”，之后便离开了院子。
叶浩邈整个人蔫蔫的，哪里有心思去听刚才叶芷晗说了什。脑子里还在想着，昨天晚上在祺祥院里看见的那“人”。只要一想到窦婉蓉一脸青紫，嘴唇发黑的样子，叶浩邈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脑子给剖开，把那段折磨他的记忆，从自己的脑子里抹去。
然而，他怎么做都是徒劳的。窦婉蓉的那张脸就像是烙印在了脑子里一样，叶浩邈越是想抹去，脑子里的画面就越是清晰。不仅如此，就连十二年前的那个晚上，窦婉蓉临死前看着他的眼神，叶浩邈此刻都能清楚的回忆起来。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
叶芷晗带着小丫鬟回去了含香院，刚一进门就看见坐在主屋里喝茶的兄弟两。
“芷晗回来了。”慕麒烨朝着慕麒萧笑了笑，起身出了屋。“回来没有看见你，就知道你去了叶浩邈那边。”
“是啊，过去看一眼他现在的情况，也好让自己放心。”叶芷晗提着裙摆上了台阶，对着屋子里的慕麒萧叫了声：“五哥。”
慕麒萧微笑着看叶芷晗，将手边的几本医书放到叶芷晗的眼前。“烨儿帮你向父皇讨赏，结果父皇那边没有找到医书。五哥想着府里还有新找出来的几本孤本，便给你带过来了。”
“芷晗谢谢五哥了！”叶芷晗欢欢喜喜的溜达过去，将那几本孤本医书拿在手里，而后径直的往书房里面走去。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在藏东西的小仓鼠，等把那几本医书都藏好之后，才出来坐下，和他们一起喝茶聊天。
只是叶芷晗一坐下，慕麒烨就盯着她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叶芷晗都疑惑了——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芷晗又看看慕麒萧，见他只管喝茶，这让叶芷晗的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僵着脖子转头看向慕麒烨，严肃着一张脸，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慕麒烨开口说道，心里已经将隆惠帝给念叨了千百遍：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居然问一个小丫头要新年礼……
“不是大事，那是什么事？”叶芷晗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吞吞吐吐，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说话方式。她的性子有点急，对着慕麒烨一摆手，问向慕麒萧：“韶王殿下，不如你来告诉芷晗吧！”
叶芷晗叫的是慕麒萧的封号，这就决定了她此刻的态度。不管后面听到的是什么话，好就好了，不好也就罢，都会公事公办，不会去埋怨任何人。
慕麒萧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叶芷晗的眼睛，说道：“今日和七弟去了尚书房，听说了叶浩邈昨晚的事情，之后父皇便顺口问了一句你的近况。七弟就说，你在府里忙着给母后和我准备新年礼。结果父皇就来了兴趣，问了一嘴有没有他的新年礼……”
叶芷晗听了慕麒萧的话，微微皱眉，半信半疑了一会。眯着眼睛看向慕麒烨，问道：“如果就这点事情，那你刚才干嘛那幅样子？是不是你们的父皇想在利用完我之后，将我处死。你们两怕我找机会逃跑，所以联起手来忽悠我？”
也不怪叶芷晗会这么想，实在是慕麒烨刚才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她不得不多想。
慕麒烨赶紧摇头，伸手握住叶芷晗的手，道：“父皇没有这么说，他只是说要将你养在京城里。而且五哥刚才说的没错，父皇知道你给五哥和母后都准备了礼物，也知道你送出去的礼物都是好东西。所以，父皇也想从你这里讨一个礼物过去。”
叶芷晗从慕麒烨的眼中看到了答案，那眼神非常的真诚，掺不得半点假。倒是在听见慕麒烨后面的话，有点哭笑不得。堂堂南楚皇帝，居然私下里还有这种神操作？！
可是叶芷晗也不知道要送给隆惠帝什么礼物，整个南楚都是隆惠帝的，想要什么东西没有？那她要送什么？姜皇后那边好歹还有一个郑贵妃碍着她的眼，让她可以从这个地方“下手”呢。可是隆惠帝那边呢，该从哪个地方“下手”？
朝着慕麒烨和慕麒萧两人看了一眼，叶芷晗决定：将这个“如何下手”的问题，丢去给隆惠帝的这两个宝贝儿子。“那你们两个倒是说说，你们的父皇现在缺啥？他缺啥我就送啥！”
“这——”慕麒烨和慕麒萧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空白”。他们还真不知道隆惠帝现在缺什么。只能摇摇头，回答道：“我们也不知。”
这下好了，叶芷晗彻底蒙圈了。连这两个人都不知道的话，她还怎么准备礼物？要说送点保健品吧，看隆惠帝精神头那么好，好像也不太需要啊……
半晌，叶芷晗伸出手指，戳戳慕麒烨的胳膊。“要不你抽个空，去盛王府里把那些剩下的矿石都拿出来，送去给那些铁匠。然后打造一把加特林机枪，给你们的父皇送去吧！”
慕麒烨抽抽嘴角，下意识的喝了口茶压压惊。然后问道：“你送那玩意儿给父皇做什么？那么好的东西，难道不应该给我留着吗？”
叶芷晗瞥了眼慕麒烨，一开口就还是那句话：“图纸都画好给你了，你想造多少把就造多少把！还在纠结这个根本不是问题的问题，到底是怎么想的？”她都无语了，这家伙到底是在乱纠结个什么呢？！
慕麒烨接收到了叶芷晗朝着自己翻的白眼，知道刚才确实是激动过了头。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软了下来，隐约能听出里面带有一些讨好的意味：“可是父皇就住在宫里，宫闱重地都有禁卫军把手，父皇要那种机枪有什么用？”
“我看你们的父皇就是闲得慌，给他弄把机枪，让他没事的时候打鸟玩。”叶芷晗随口胡诌，反正现在隆惠帝也不在这里，听不见她刚才说的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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