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现场岌岌可危,所有人紧张的屏住了呼吸,有人张开了嘴巴,也有人捂住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随着心媛落座于马鞍后,一块石头才落了地。此刻心媛惊魂未定!花容失色!大冷的天,手掌心汗津津的,全是冷汗。看样子还没缓过劲来。美娜心疼小姑,拉起她冰凉的双手,边搓着边放自己嘴边哈着口中热气,安慰說“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接着,美娜拉着心媛赶紧跪拜马鞍上那位军官。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我龚美娜及小姑杜心媛还是觉得搁心里它搁不住,在此,先叩谢军爷救命之恩,这辈子没齿不忘!”說完俩人便叩拜起来。
“不用,不用,这不正好撞见,哪有不救之理。”那军官快人快语,长得浓眉大眼,国字脸,人倒也直爽。
美娜想了想又道:“敢问恩人怎么称呼?也好留个念想,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这军官旁边站列着一队兵士,领头的忙横眉竖眼地答话:“他,是杭州警备区城防司令部谭司令,你们今天碰到他,算是走运了,本来,我们司令有一军务急着处理,这不,为你们给耽误了,这下,只怕延误了军机,这后果,你担得了吗?”此话冷漠无情,根本没你回怼的余地。说得美娜姑嫂难以招架,尴尬之极。
美娜自然懂得退让,看他的一付蛮横相,也无心对执,忙上前对姓谭的說:“谭司令,小女子得罪了!不过,不知者无罪,若今天叨扰到你,还请司令海涵!也请这位大哥消消气。”
“看,看、肖副官!不得无礼!人家妇道人家如此大方,你也计较?我们速速赶去军部,应该还来得及,”然后面向美娜,说道“就此别过。”而后望向美貌出众的心媛,敬了个礼。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本人姓谭,名梧雨,俩位小姐后会有期!肖副官,我们走!”驾……边说边抽了战马两鞭,驾……得儿……得儿……话音未落,马蹄声已渐行渐远……
话說那壮汉吧,原是个马夫。姓陈,浙江慈溪人。这些天,来到宁波,正四处找活干。也正是天赐良机,他救下的是顺昌葯行的霍少爷,正是群芳她爸,当时她爷爷还在,群芳还未出生。
后来,腿伤治愈了,群芳她爸留下他在霍家当了名马夫,并且以诚相待。从此,霍家大大小小,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尊敬地称他为:陈叔。就这样,陈叔在霍家呆了下来,一呆就是二十多年,在这二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中,对于霍家和陈叔,没有主仆关系,只有兄弟情义,不似亲人胜似亲人。
如今,他年岁大了,稍有不慎,便旧病复发,(前段时间就因发病回老家,故没去码头接群芳。)老爷,也就是当年他救下的少爷,群芳的爸,特地关照他回慈溪老家放宽了心休养,家中妻子,儿子可以照顾他。想什么时候回都行,临走,准备了一些银元和治腿伤的葯带上。这霍老爷也是个珍惜情份之人。
话分两头,马惊过后,按理说,所有人本无多大干系,照样应运而生,各行其道。然而,变幻莫测!事事难料啊!
时隔半年之久,杜心媛卷进了一场被当局认定的所谓激进分子活动中,毕竟,年轻的她单纯、善良。热忱而积极向上!
继一九一九“五四”爱国学生运动以来,各地学生陆续建立”同盟会”。由此,有组织、有形式的开展起了学生爱国运动热潮。满怀爱国主义情怀的心媛也参与其中。
那天,她和一些学生同盟会的同学,在一租赁的小阁楼上开会,共同商讨反对封建帝制,深入民主共和的理念。还印刷了好多传单,准备示威游行时散发。这些年轻人谈及理想、抱负个个滔滔不绝,踌铸满志。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在觉察到危险临近时,已经撤不出去了。警察把整栋楼给包围住了。然后一个个带回局里盘问。有些胆小的孩子当场吓得哭了。心媛虽然胆子小,但她有自己的政见,坚持反封建意识的理念誓死不动摇。她还天真地认为政府会听取他们的意见,进行改良的,故自始自终没滴一滴眼泪。可谁也无法保证谁来为这次行动买单?这无休止的审讯能让自己坚持到什么时候?
当局对他们进行了威逼利诱,谩骂,恐吓、甚至还鞭挞了他们。通过这些肮脏的手段逼他们就范,目的,是要他们认错,检举受谁指使?就此坐实了,和的骂名。更何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交代后,在悔过书上签了字,交了罚金即可回家,说是“回头是岸,以示效尤。”否则牢狱伺候。可是按惯例留了案底,被泼了脏水,以后再被捕,就另当别论了。
在这个冰冷又残酷的环境中,心媛一直在作着无畏的坚持,嘴唇也咬出了血,但始终没吐露一个字。这个美丽的女孩,看似柔弱,其实内心坚强。她绝不会为自己的正确行为而反悔,更不会举报他人来当这个替罪羊。然而她太年轻了。她的正义之举最终被昏庸无道的当朝政府挤压的体无完肤。
眼看心媛将面临入狱的危险,鸣笛,美娜于心何忍?继而夫妇俩便想到了那个军官,那个救心媛于马蹄之下的谭司令。
几经打听,方寻访到谭司令以求帮助。那谭司令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說不管有多大麻烦,一切交与他处理。不过他有一条件,事成之后,势必娶心媛为姨太太。
鸣笛,美娜夫妇俩一听,心存芥蒂,当然有所顾忌,虽说这人救过小妹,但他年龄大心媛二十岁,有家眷是不争的事实。否则何来姨太太之说。但此刻回头?小妹必生死难料。再者考虑到“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小妹的安危,豁出去了,便回道:想听听小妹的想法再决定。
作为大哥,他恨自己无能,觉得对不起他唯一的小妹而难以释怀。每想到这里,鸣笛终有几分不舍在心头挣扎着。
使了些小手段后,鸣笛见到了心媛,当几天不见的小妹,消瘦无力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心痛不已,眼前只有仰仗谭司令的威力才能救心媛于水火,容不得他迟疑,便把谭司令的意思转达给了她。
自古英雄爱美人,自然美女爱英雄。再者加上哥嫂善意的劝说,心媛稍作犹豫后,便答应了。毕竟是未经风雨的女孩儿,面对血腥的牢狱之灾,选择妥协也即人之常情。权衡利弊,也对得起一起与会抗争的同学,毕竟有谭司令做保,不必签字画押,与此同时,让心里仅存的那点自尊留着也好。至少她没违背良心,更没有出卖任何人。
然而,年轻的她,并没有意识到,那谭司令也即她未来的丈夫,用那占满了铜臭味的一纸空文,即所谓的保单,买断了她往后一生的政治生涯。
当然,之所以做此决定,也是必然中的事。早在那谭司令以疾风劲起之势,拦腰将她抱起之时,她心里已泛起了爱慕的涟漪,只是这纯粹的少女情怀,因羞涩而把他藏在了心里。于这个单纯,青涩的少女而言,这个已不年轻的军官,成熟,稳健,威武,干练的气质,还不够捕获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心么?
当时刹那间,心媛也未作他想,年龄差距有障碍,又或许他早已娶妻生子,一时的爱意缠绵于心头,都源于一个怀春的少女本能的柔肠情愫,不掺杂一星半点儿的虚伪和意图而已。何况,哪个血肉之躯,没有儿女情长呢?
时隔多日,身陷囹圄的她,毕竟未经历过腥风血雨,对于革命意识,多半处于懵懂阶段,起先的斗争热情也逐渐地消磨殆尽。故面对谭梧雨提及的条件,心媛选择了妥协。从客观上来说,也于以理解。
想着,他终究是自己的恩人,以身相许也不为过。倘若终需嫁人,嫁一个如此勇猛,且施救于自己的人,也算是知恩图报未尝不可,何况,还有着初见时的情愫在里边。虽则他年岁大了好多,但只要懂得爱惜自己就好。
就这样,一场不似买卖,近似于买卖的婚姻有此达成共识。想着小妹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幸福?哥嫂俩个,还有年迈的父亲着实为心媛担着心那!但就目前状况而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而这场风波,最终把心媛满怀的革命热情这颗萌芽扼杀在摇篮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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