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鹊说完了人,又道:“看起来找人稍微有点难,那不如我们找剑如何?”
五隐点头,她才下山时找的就是剑,人会变,但是剑不会,哪怕剑易主了,它也依旧是原来的那把剑。
“除这秋水、春和之外,剩余四把,如今有消息的便是满城雪和我们眼前的遥州月。春申归还遥州月,等于变相承认十年前的那一场叛逃有他一份,但他还是要还回来,那就说明有什么事情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九莲子放弃思考,疑问道:“会是什么事呢?”
“春申坐拥天下财富,能让他舍了春家积蓄也不得不去做的事,就只有他的性命了。”
五隐道:“他也修炼了那卷‘真阳决’,要走火入魔了?”
温灵鹊点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了。”又道:“遥州月已经在我们手上了,剩下一个消息最多的便是满城雪。”
“雪先生当年曾将满城雪寻回,当时一起拿到的还有这半块地图。”温灵鹊皱着眉,问五隐:“拿走满城雪的是落九?”
五隐点头,温灵鹊又道:“你先前说了,一百多年前雪徽带了满城雪下山,那这个落九怎么又带了一把满城雪下山?”
五隐道:“剑是祖父带落九回来时,一起带回来的。”
温灵鹊心道果然,这个落九应当和雾山有故,只是当时五隐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这个落九和满城雪的关系应当不简单,可惜不知他本名。”
五隐无奈,毕竟改名字的是她娘,那个时候都还没有她呢,她也没办法。
温灵鹊继续道:“方颂在灭南剑派的时候,曾与叶齐讨要过满城雪,那么方颂其实是知道满城雪是一把剑的,只是当时叶齐顾左右而言,糊弄过去了。如此来看,方颂在灭了‘满城雪’之后并没有找到这把剑,那这把剑最有可能就在当初谋划了‘满城雪’灭门的天谕卫手中。”
“可是,方颂怎么知道满城雪是一把剑的?难道是天谕卫告诉他的?只是一把剑而已,并不能证明什么,况且如果满城雪在天谕卫手里,方颂又为什么要逼问叶齐?”九莲子抓了抓头发,道:“而如今方颂已死,这个问题好像只能去问鬼了。”
“真阳诀。”温灵鹊道,“方颂修炼了‘真阳诀’,有可能是毕恨生改良过的‘真阳诀’,但是他依旧无法逃脱走火入魔的结局,他也许知道满城雪曾经和真阳诀一起出现过,故而想要寻找解决办法。而且恨雪宫的前身乃是恨天宗,恨天宗第一任宗主吴江仙也是修炼‘真阳诀’到走火入魔的人,方颂知道些旁人不知的东西也不无可能。”
五隐忽而道:“云木香也在找满城雪。”
“云木香?凤栖楼云木香?”温灵鹊眉毛都要打结了,五隐这六把剑越往细出分析越复杂,如今又牵扯进来一个凤栖楼。
“她说松薇的母亲曾经救过她,救她的时候背着这把剑,而且她说松薇的母亲当时自称满城雪。及至‘满城雪’灭门之后,她得到消息赶了过去,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她那个时候去过‘满城雪’?”
五隐点头,“她是这样说的。”
温灵鹊眼中流露出些怀疑来,“可是凤栖楼没有参加这次的英雄会,云木香也没有到九溪山庄吃过解药。”
又一个疑团浮出,温灵鹊隐隐感觉,这一切的起因和当年的雪徽脱不开关系,因为整件事情看下来,好像都在围着着满城雪打转。
温灵鹊又问五隐:“满城雪,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特殊?”五隐思考着,在她眼里,除了长生,这些剑其实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把剑已经存在很久很久了,它从雾山存在之初就在了。”
可是这把剑如果很重要的话,雾山又怎么会两次让人选走它?除非带走它的人本身就与满城雪有所关联。
那么落九就很重要了。
“既然满城雪有可能在天谕卫手中,自然是要去讨要的。而毕恨生和春申又对雾山有所图谋,那必然还会再有所行动,但是他们都进不了雾山,定然还要来寻阿武。”温灵鹊看了下五隐,道:“眼下大家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待大好了,打上门去也不是不行。”
五隐眼睛一亮,她自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只是还是要考虑到其他人的情况,温灵鹊这样说,想必也是想要主动出击的,这样也好,免了她还要偷跑去寻仇。
温灵鹊一看五隐的样子就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她若不将主动出击的话说到前头,只怕这丫头要不管不顾地冲到天谕卫去逼问毕恨生,或者去把春申翻出来拷问了。
“而今,六剑已出其四,剩余渡河、承平两把,如今我们还没有任何消息。”温灵鹊道,“我会叫人探听着,一有消息便报来,还有关于雾山的和那六个人,也一并打听着。”
五隐道:“渡河、承平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这是为何?”
“凤枕寒死之前,跟我说,成云墓。”五隐说,“既然天谕卫在找关于雾山的线索,而这六个人又是这十年以来除了我之外和雾山最有关系的人了,他们在找这座墓,那么剩下两把剑的消息不会远了。”
曲尘安静地听了很久,听见五隐说成云墓,便道:“成云墓,好像就在会州。”
他一直很安静,这会子出声,几人便都去看他,他便道:“成云墓似乎是一位剑术大师的埋骨之地,传说那地方不仅埋葬着无数珍宝,还埋葬着一柄绝世宝剑和无上剑法。但是那墓十分古怪,进去的人从来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九莲子道:“这听起来倒是和雾山有些相似。”
几人一想也是,便仍然看着曲尘,曲尘道:“我说完了。”
“没了?”九莲子奇道,“这墓在哪里?有多大?都不知道?”
曲尘摇头:“不知道。”他又道:“我也只是听了一耳朵而已,我既不需要宝剑也不觊觎剑法珍宝,记那么多做什么?”
九莲子又问:“那你在何处听得这一耳朵总记得罢。”
曲尘皱了下眉,“一位老友那里。”
九莲子嘟囔着:“又是老友。”
“说起来……”曲尘道,“我曾去信询问这位老友关于秋水剑的事,而至今也不曾收到回音,我想过些时候去找找他,说不定他会知道些什么。”
“你这老友究竟是什么人?你老友老友的喊着,没有名字吗?”
九莲子不算有礼貌,但是曲尘也不计较,只回道:“确实不知。”
九莲子:“……”
有一点点无语。
这位天下第一剑这么憨的吗?
温灵鹊道:“英雄会前,我曾派了人出去,盯着天下动向,这两日也该来了,既然成云墓在会州,不若我们先探成云墓?”
众人都说好,温灵鹊又道:“凤潇潇此行会州,应当就是为了成云墓来的,咱们又要和他们打交道了。”
“怕她不成?!”九莲子突然大声道,温执叫她这声音一吓,猛地从温灵鹊肩上直起来,茫然地看着桌上几个人。
温灵鹊把他的头按回肩上,拍拍他的头让他继续睡。
温执这些日子从不好好休息,练剑都快练魔怔了,温灵鹊心里事多,一时也顾不上他,只能由着他去了。
九莲子不好意思地捂了嘴,低声放着狠话:“看这回姑奶奶不剥了他们一层皮。”
他们聊起来不绝时间流逝,这会子才发现外头天已经黑了,雪松薇站起来道:“我和了面,吃点东西再休息罢。”
众人应好,曲尘帮着温灵鹊把温执抱回屋子里去了,其他人或洗漱,或枯坐不一。
五隐将同样睡着的鸿陵紫也抱了回去,不打算吵醒她了,然后去了厨房。
雪松薇见她来,便道:“马上就好了,你要不要先去洗漱?”
“你又哭。”
雪松薇否认:“我没有。”
五隐无情拆穿:“眼泪都掉到锅里了。”
雪松薇忙往后退了两步,紧跟着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一退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五隐站着没动,只道:“你怎么这么爱哭?”
“我也不想这样,阿武。”雪松薇看着锅里正在沸腾翻滚的面条,轻声道:“可是我只要一想到,你失去亲人是和满城雪有关,我就好难受。你那个时候才六岁,那么小,我都不敢细想你这十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五隐见她终于哭了出来,便走上前去抱住她,“松薇,这还都只是我们的猜测,实情如何尚待求证。”
“可是我娘确实拿回了剑和地图,这是事实。她医术虽好,但武功只是平平,想要从强行从落九手里取剑,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雪松薇呜咽着,“除了落九自愿把东西交给她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解释了。”
五隐抱着雪松薇,突然有些恨自己口拙,完全不知如何安慰她。
刚才自从地图拿出来后,雪松薇一直很沉默,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甚至已经认定了,雾山上的血和她家有关,和她有关。
她将自己放在了加害者的位置上,满心愧疚。
“不管实情如何,你都是受害者。”五隐把人扶了起来,抹去她脸上的眼泪,“你和我一样,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不是吗?”
“你的家因为‘真阳诀’和我的剑而毁,这是否也是我的罪责呢?”
雪松薇猛地摇头,五隐又道:“所以我们没必要相互愧疚,揪出幕后主使,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雪松薇擦干了眼泪,咽下最后一声哭泣:“好。”
五隐帮着她把面条捞出来分好,端着往正堂去了,他们知道五隐在和雪松薇说话,便识趣地没有来打扰,眼下见了雪松薇通红的眼眶,也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个女孩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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