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隐他们从左边出来,恰巧又遇上来回巡逻的那群士兵,便很有耐心地等着他们完成一整套的动作。
这群‘人’转动身体完毕,忽而其中一个又转动了一下头,正好和站在最前面的五隐面对面对视了一下,然后又转了回去,继续朝前走去。
五隐也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右边去。
光线太暗,他们后边几人都没能看清五隐前面的情况,五隐没开口,他们也就不知道。
右边墓室的格局和左边一模一样,主墓室中间也是一具金灿灿的黄金棺,就是周围没有堆放着财宝。
“弄两个一模一样的墓室干什么?棺材好像也一样?”
九莲子一边说就一边上手要去摸,雪松薇轻轻拍了她一下,提醒她不要乱碰。
九莲子想起那个手快的天谕卫来,连忙把自己的手抱在怀里,免得它不听话自己乱碰,又问:“温姐姐,你刚才为什么要那个人把手砍掉?”
温灵鹊笑道:“你不是不想听吗?”
九莲子有点心痒痒,便道:“不如你还是说罢。”
于是几双眼睛都看着温灵鹊,温灵鹊便道:“你们方才见了那许多财宝,有何想法?”
温灵鹊直接略过鸿陵紫和邢回,紧跟着略过五隐,又略过绷着脸的温执,在剩下的九莲子和雪松薇身上看了看。
九莲子疑惑地看了回去,温灵鹊便只瞧着雪松薇了。
可雪松薇嗓子受了伤,一时说不出话,便做了一个拿起又揣入怀里的动作。
刚才若非那天谕卫手太快,报应也紧跟而来,她其实是有一点想将这个动作付诸实践的。
“对,带走。”温灵鹊道,“寻常人或是盗墓之人在历经生死之后,乍然见了这一屋子的黄金,岂有不心动的,都忙着带东西出去,自然也就不会再去想这墓室之中的奇怪之处。”
“偏偏来这里的是我们和天谕卫,天谕卫来找玉玺,还没进来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而我们来找的是阿武的剑,总之都是不会轻易被金钱迷惑的人,所以在我眼里,这座墓就十分奇怪了。”
九莲子道:“可就算有人到了这里,拿到了黄金,但是这墓室后面封死了,来时的路也堵住了,出也出不去,那还有什么拿的必要?”
温灵鹊轻轻摇头,“这世上只有一个阿武,劈山开路这样的事,除了她不会有人会想到这样做,想到了也未必做得到,而且偷入者小心翼翼还来不及,自然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若不劈山开路,最开始那一群红眼蝙蝠是会造成些麻烦,但是既然敢进来,多少都是有点本事的,很难一开始就折在此处。后来不管是选了宽的路还是窄的路,结局其实都一样,总归是要碰到一起的。”
九莲子又道:“那条巨蛇,阿武都不能耐它如何,谁能从它手里逃脱?”
“那巨蛇恐怖,但是它的身体太过粗壮,而山洞里的甬道却是粗细不一,那就说明它能走的路线其实是有限,只要避开这条巨蛇能经过的通道,剩下那条大蛇和蛇群,也不是不能战胜。”
“阿武最后劈开的那道山壁之后依旧是七拐八弯的甬道,我们是从其中某一条的某一处直接进来的,也就是说,山壁两边其实存在联通之处,这个联通之处也许和我们暂避的那个‘白玉’洞一样,能让蛇群感到威胁而不敢通过。”
“总而言之,这座墓虽险,但并没有真的险到有来无回的地步,若是足够胆大心细,甚至还能从这里赚上一笔。”温灵鹊最后总结道:“我方才所说的猜测,就是这个,这座墓的存在就是让人拿到黄金,然后折回去。”
然后又笑道:“只是我们进来这一路,开山劈路将时间大大缩小,大半日的功夫走了原本四五日的路程,所以在面对这一屋子的黄金时,所感受到的冲击就不是那么强烈。”
九莲子还是皱着眉,似乎还有不解,却又说不出来,又想起自最初的问题来,她才要张嘴,温灵鹊便道:“我最喜欢莲子的一点,便是因为她不懂就问,极为好学。”
九莲子脸红了红,她自幼就是这样的性子,一天能问上八百个问题。小时候千门的人可烦她了,若是随便糊弄她,便会招来一连串的问题,若是不糊弄,依旧有一连串的问题跟着出来,总之,有问题当场问,是九莲子信奉了十几年的准则。
温灵鹊抢了话,又道:“你方才问,为什么要叫那个天谕卫把手砍掉?”
九莲子点头,温灵鹊道:“一个人刚才从蛇窟里逃出,又看见了外头那一群奇怪的‘人’,九死一生地到了这两个一模一样堆满黄金的墓室,和两座一样的金棺,谨慎一点的,从一开始就不会去碰棺材,就是地上的黄金也要先试试有没有什么问题,若没有那就能拿多少拿多少,不谨慎的就和刚刚那个天谕卫一样乱拿乱碰。”
“前头九死一生,若是到了墓室反而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那只会更令人感到奇怪。如果来的人觉得这里还算安全,打算自这里多待一会儿,然后待着待着就发现不对了怎么办?那就不符合墓主人原本的打算了,要让人拿了东西就跑,当然就要制造一点紧张的气氛,逼得人没空细想。”
“而刚刚这个天谕卫那么一碰,手立刻便是一阵痉挛,然后呈现一种僵硬地状态,并且在吃了好几种解毒药之后,症状也没有得到缓解,僵硬也从手掌一路攀升到了小臂。”
“以凤潇潇现在的处境,不可能为了他再一路劈出去,而天谕卫带的药又没有作用,他的手注定是保不住了,若放任这种僵硬继续蔓延,他的命都会保不住。”
温灵鹊莞尔一笑:“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猜对猜错的,谁也说不准,故而我只是给一个建议。”
管他准不准的,反正让天谕卫心慌就对了。
“那边是中不知名姓的毒,阿武觉得,这边的黄金棺里会是什么?”
众人转而去看黄金棺。
五隐道:“春申身边有个昆呈。”
温灵鹊一听就笑了:“我最喜欢阿武,就是我们阿武最聪明。”
五隐收下她的称赞,抽出一把剑来,一剑劈下,把黄金棺劈成了两半,连里头的的东西也一起劈碎了。
被五隐劈碎的东西,似乎和外头那些是一样的,被劈成了两半还在不断抽搐着,发出‘嗬嗬’的声音,听着怪瘆人的。
“人呐,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温灵鹊道,“想来春申也是这样想的,才会去练‘真阳诀’。”
五隐忽然转过身看向进来的地方,外面一直整齐匀速的踏步声变成了踢踢踏踏的跑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然后,
转到左边去了。
九莲子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什么情况?”
温灵鹊道:“若是莲子自己来了这里,在那边中了不知道什么的毒,又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放出一个身着铠甲的怪物,还惊动了外头那一群不知道什么玩意的东西,你跑不跑?”
九莲子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我可能会先打打试试看。”然后又俏皮地道:“不过听着那边的声音,我大概率是打不过的,那还是跑吧。”
温灵鹊道:“往哪里跑呢?”
“自然是有路的地方。”
九莲子说完就反应过来了,有路的地方,那就只能是来时的路了,毕竟他们这样冷静地在这里转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其他的路,若是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自然只能往回跑了。
所以这个墓,建起来又放了这么多黄金,就是为了‘劝’进来的人折回去?
费这么大的力气也不想人继续探索下去,那么这座墓的背后究竟会隐藏这一个怎样的秘密?
九莲子的心猛地跳了起来,一开始她其实并不在意‘有进无出’这四个字,不止是她,他们一行人好像都没有想过真的会出不去,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点怀疑了,也许他们真的会出不去。
但是五隐的温灵鹊看起来还是一样地淡定,似乎这都不是事。
九莲子一看她俩这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就看淡了,反正又不是只剩她一个人,凭阿武的实力和温灵鹊的聪慧,问题不大。
几人像是不知道对面打起来一样,开始在这边四处闲逛。
“阿武觉得,凤潇潇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五隐道:“她说不知道。”
“我问的是你。”
五隐要拽上天:“管她知不知道。”
温灵鹊笑了,五隐转而面向她,认真道:“你们还有折返的机会,我可以送你们折回去。”
温灵鹊也收了笑容,和她一样的认真。
五隐又道:“正如你所说的‘雾山是我的家,雾山的仇怨理应由我去解决,这与其他人并不相干。’眼下,正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一个我一定跟着你进成云墓的理由的话,我也可以给你。”温灵鹊道,“九溪山庄之仇,我必报。要将整个武林联合在一起,建立一个全新的武林盟,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可以将我现在的行为理解为不择手段与你交好,将来好求你。”
五隐道:“你不跟着我也会帮你。”
温灵鹊拿她的话堵她:“你不帮我我也会跟着。”
“我也许无法护你们周全。”
“毕恨生已经亲自来了会州,那个我们几乎一无所知的姜云洲也许正往会州来,你现在把我们送出去,我们可能死得更快。”
温灵鹊道:“阿武,现在最安全的,就是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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