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秋慢慢穿起了自己睡裙,将隐约透出血迹与斑驳鳞片的背脊用长发遮住。
她转过身,微微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她的眼睛,黑暗中只听见她的声音轻轻道:“可是,那是我姐姐……”
即使现在,她也压低了声音,让自己具有攻击效果的变异声音不至于伤人。
“姐姐为了保护我被袭击了,在那个瞬间便完全异化。”
“我、我来不及……”
“……是我害了姐姐。”
她仿佛是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痛苦,以手掩面,发出宛如小兽般的悲泣。
郁杉一怔。
嗷嗷在她手边拱了拱她的手心。
她走过去,犹豫了下,还是避开了受伤的鳞片处,轻轻拍了拍小绿的背。
郁杉心情沉重,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但在目光触及到嗷嗷的爪子时,她忽然一顿,突然开始翻找起自己的空间匣子来。
好在她东西不多,很快她就从里面拿出了一盆小小的,只有手掌大小的寒风梅盆栽来。
只有半只手掌高度的寒风梅玲珑剔透,晶莹的垂丝线上挂满了冰晶和粉色的花朵,移动时便会叮当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察觉到有铃铛轻响声,小绿抬起头,忽然便看见了她手上那盆自内而外散发着温润月光的小型株寒风梅。
“这是我用药剂改良出的第一盆盆栽,巧合的是,也是一株寒风梅。”面前的女孩轻轻道。
“虽然不及你姐姐那一株年岁久,但是却是我四岁那年翻遍了药剂学炼制药谱,耗费心血才培养出的第一株寒风梅。”
米绿秋微微睁大了眼睛,郁杉看到她仍旧清澈的属于人类的瞳孔中倒映出两株玉色的寒风梅。
顿了顿,她继续道,
“在查资料时,我看到在北极地星有一个传说。当寒风梅的梅铃声响起时,你所思念的人便回望了一次故乡。所以他们常常会在家中院子里种上一株寒风梅,让那离家的游子,逝去的亲人能够找到家的方向。”
“你听它的梅铃声,你也不愿意姐姐再为你现在的样子难过吧?”
郁杉微笑着将手中因为摇晃而响着悦耳铃声的寒风梅放到她手心。
感受到手上温凉的寒意,垂丝线轻轻曳动,带起轻轻的铃声,仿佛是世间最温柔的安抚。
看着眼前这一幕,米绿秋情不自禁落下泪来。
“姐姐……”
她发出细细的,属于变异物的恸哭。
虽然有了新的身份证明和账户,她随时可以买船票到她原本打算去的伊铎星与方甜会合。
但在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她决定在这里多住几天,看看能不能让那株寒风梅开花。
因此在问过管家小绿还在睡时,郁杉独自用完了早餐,然后前往花房。
在这个不知名的星球有一个即使被称为联邦第一度假星的布兰星也比不上的优点。
那就是有昼夜交替,阴晴雨雪。
不像是布兰星,虽然因为有着奇妙的星球特性,让人类可以在水底生活,替代土壤的白沙滩也可以散发出光芒,但作为有着二十年地球生活的灵魂,她还是由衷的希望在太阳下生活。
郁杉沐浴在久违的日光中走入花房,时候尚早,花房中氤氲着浓浓水汽,但当郁杉走近那株寒风梅时便发现萦绕在寒风梅周围的这些水汽都已经变成了细小的雪花,扑簌簌落在寒风梅周围的空地上。
她并不奇怪,寒风梅本身就有着一定程度上影响周围温度的能力,更何况这么大一株,让周围的温度跌到零度一下并不稀奇。
花房内的仆从适时递上衣物,郁杉道谢后穿上,然后走得更近了些。
因为寒风梅会导致周围温度降低,一些不适宜生长的植株被移走,只剩下一些耐寒喜寒的植物生长在寒风梅周围,配合着这株寒风梅,被手艺高超的园匠打理成花房一景。
抹去地上的一层冰霜,郁杉拒绝了花房内仆人的帮助,用铲子铲开了一些土壤。
等看到地下因为日光而闪着细碎光芒的白色土壤时,她叹了口气。
土壤没有问题。
米家很大手笔地从原生地直接挖回了寒风梅底下的冻土。
温度吗?
也不对。
只要冻土不化寒风梅无论哪里都能生长,即使是常年岩浆火山天天喷发的红谷也不是没有移植成功的先例。
那人甚至在红谷最大的火山群中央建起了一片寒风梅园,虽然在建梅园上花了不少星币,但每年去那里游客也不少,而他又专门接(宰)待那些富商贵族,一年的收益就能挣回来。
至于为什么郁杉知道这些,她能说这个好事者是她因为不务正业而被老师逐出师门,提前毕业的学长吗?
想起那个从头到尾都冒着铁憨憨傻气的学长,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十分不理解。
为什么这个人即使是提前毕业也能在离校前完成实践期考核题目啊?
她的废土改良直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啊。
不过想想这人的原生星球,发生这样的事好像也不太奇怪。
毕竟是以神奇的幸运星球出名的卡兹西塞。
那里出身的人身上发生什么神奇的超自然的现象也是科学的。
可恶。
又一次想移居去卡兹西塞了!
她下意识忘记了自己身上还背着一份通缉令,即使有了新身份,但完全禁不起同样以严酷刑法调查出名的卡兹西塞的执法使官们的调查,
不过既然是幸运s的那家伙移植的寒风梅,那会不会是因为幸运加成,所以选出的寒风梅都是变异的能够在红谷那种高温环境生长的?
她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好像真的有可能欸!
毕竟也没听说过除他外谁又在红谷移植成功新的寒风梅。
默默把这个可能列在小本子上,郁杉站起身来。
但因为蹲了太久一时头晕,不慎便撞到了寒风梅树上。
她心里下意识闪过“坏了坏了,要是撞坏了就完蛋了”这种念头,身体极力躲避,仆从也匆忙来扶。
但距离太近,发生这件事情的反应速度太短了。
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拦得住。
于是郁杉结结实实撞到了树干上。
树没事,郁杉倒觉得胸口一痛。
不是因为撞到了树上,而是因为那个她挂在脖子上险些被她遗忘的那串项链。
被慌忙过来的仆从们围了个团团转,虽然有些纳闷这些仆从为什么对她这么紧张,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突然间散发出冰凉寒意,冻得她一颤的项链上。
她想拿出来看看,但显然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于是再三跟莫名紧张的仆从说了自己没事不需要请家庭医生也不需要药剂,自己就是药剂师可以自己炼制后,郁杉终于摆脱了这些人,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反锁上门,摘下还泛着冷气的披风放到桌子上,然后拿出了项链。
一贯喜欢睡懒觉的嗷嗷因为她的动静被吵醒,打着哈切慢悠悠地甩着尾巴跳到了郁杉面前的桌子上。
“你身上有寒风梅的气息。”嗷嗷道。
它对这只猫的皮肤拟态感官模拟的适配度很满意,觉得自己吃布丁时美味程度肯定会翻一番。
想到布丁,它懒洋洋抬头,刚要问“你有没有给我带布……”
话音未落,它声音便是一顿,声音难掩震惊,“它!它居然亮了!”
郁杉疑惑地拎着发着微光的链子,看向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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