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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我基本变成看见羽生结弦拔腿就跑的地步,有一次他推开家门进来,见到我拎着袋牛奶僵硬又迅速地掉头光脚跑回房间,站在玄关处孩子气地拉长声音,叫我的名字:“所以叫你不要乱来了吧,现在尴尬的不也是你。”
下意识的,脚步停了一停,回头,看见他红透的一张脸,说话不过脑子,凭着本能回呛:“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尴尬喽?”
这下羽生也没话说了,揪着书包带子,别过脸,自己一个人低着声音碎碎叨叨,不知道在讲什么东西。
眼看着他忽然顿住,又要转过脸来,我脑袋一缩,窜回屋子里,门合到只留下一条缝:“你别过来,我现在见不得你这张脸。”
还有莱昂纳多。
但是这句话对于好胜心强的人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羽生结弦挑挑眉,咧着嘴嘿了一声,扔掉背包撸起袖子就往这走,难免被他这幅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一跳,只不过他的速度实在太快,门还没来得及上锁就被推开,捏着脸颊被迫倒退两步,抬眼,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来者顺道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很不客气:“现在能直视了吗?”
“……”
“怎么这个表情?还是你想一辈子都斜视我?”
“……”我怀疑他有跟我呛声的嫌疑,啧一声,拍着他的手腕示意松手,声音在逼人的目光下逐渐变小,底气不足,并且气势渐弱,“倒也不能说斜视……”
羽生倒是笑起来,很不合时宜:“噢,害羞了呀?”
众所周知,人皆有逆反心理,于我来说更是如此,只要不服气的思绪一上头,哪怕自己似乎并不在理,背脊也都会忍不住直起来。
但是回怼的话到了嘴边又被理智狠狠拖住,一方面担心他开口说出一些令人震惊的浑话,另一方面,冲动与理智两方拉锯不下,最后索性放弃思考,捧住脑袋冲上去,对着嘴唇一阵乱啃。
这招倒是奏效,捏住脸颊的力气松了,趁着他发愣的间隙拉开门,一把将人推出去,关门、上锁,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羽生结弦回头,看着门板,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你最好有本事一辈子都待在里面。”
……小王八蛋,吓唬谁呢。
门口的脚步声停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远,只不过记吃不记打也是人类的特性之一,我又一次忘了yuzuru是一只,相当敏锐的,大型猫科动物。
门锁旋开的同时,巨大的冲击力袭来,连带着凑到嘴边的吻,让我不受控制往后退了两步,冰凉凉的手伴随着动作掀起的风,又一次掀开衣角伸了上来,让人彻底缴械投降。
yuzuru的吻一直以来都是具有攻击性的,莽撞又炽热。
气息滚烫,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我时常觉得和他接吻真的是一件很容易上瘾的事情,有时候喜欢舔他挺起的、饱满的唇珠,有时候又喜欢偷偷看他接吻时候的那个样子,睫毛轻轻打颤的样子让人想起奈良的小鹿,总归都是讨巧又让人心软的模样。
双唇分开,气息喷洒在脸颊,我屏着呼吸小心睁开眼,看见他低垂着眉眼,歪歪脑袋,揉揉手心里柔又软的那一团,露出兴味的表情:“宝宝。”
“你看,是不是大了点?”
我静默两秒,单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以极快的速度翻起身踹了他一脚,顺势飞快地把衣服拉下来,坐在床上低着脑袋,半天说不出话。
羽生倒是反应很快,凑过来揪住发红的耳朵,轻轻捏了捏,笑意更甚:“诶,原来害羞了噢。”
最后的结果是我气得扒开他的卫衣领子,在侧颈恶狠狠咬了一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牙印,咬完之后就后悔了,结果看见他兴冲冲地在穿衣镜前面照了大半天,挠挠脸颊,笑得让人莫名其妙。
难免疑惑又迟疑地看着他:“……对不起?”
结弦转过来反问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表情无辜自然,又转回去对着穿衣镜,自己扯开衣领再看了看,说出的话差点让我从床沿边掉下去。
“看上去好性感呢。”
裴幼真不这么觉得。
我有时候真的不理解羽生结弦的恒温系统究竟是怎么回事,加拿大十月份的天气说不上温暖,他还能穿着一件短袖敞着外套行走在冷风之中。
10月4日的芬兰杯准备开赛,他今天要去赶飞机,其实今早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到过一次别,没想到还能在俱乐部的门口和晨练的莱顿一行人撞上。
他出现在视野里的那一刻,我感觉裴幼真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跑过,余光里瞄到他暴露在冷风里的侧颈,天鹅一样白皙,漂亮又修长。
这就导致那个印子有点显眼了。
心里的小人瞬间开始疯狂跳脚,怒骂羽生结弦为什么不知道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顶盖住那个痕迹,只不过比我更跳脚的还有裴幼真,表情先是空白和茫然,而后忽然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羽生结弦的背影,很震惊地哈了一声。
“什么什么什么?他脖子上那个是什么?”
“……”
“羽生结绫?”
“我不知道。”僵着声音回她,目不斜视地调整呼吸和脚步的频率,“怎么了?”
“羽生结弦,他脖子上有个印子。”裴幼真表情写满了震惊,“那是什么?吻痕吗?”
……不是。
“他又谈恋爱了?”
……是啊是啊。
“你为什么没反应?不是,这才分手多久啊?”
……我应该,怎么反应?
顺着惯性往前倾了两步才堪堪停下脚步,平稳呼吸,不太自在地理一理额前的碎发,慢吞吞啊了一声:“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天地可鉴,在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见裴幼真的眼神骤然发生变化,慈爱又心疼,仿佛我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要抱着我又哭又笑的姥姥那样,就差说一句“委屈你了”来衬托气氛,尽管就现在这个局面,她哪怕不说这句话,看上去也是诡异无比。
我把这件事说给羽生结弦听的时候他才刚抵达酒店房间没多久,抱着电脑歪倒在床上笑个不停。
“别笑啦。”我无语片刻,决定转移话题,“妈妈呢?”
“在房间外面收拾行李。”他找个位置把电脑放好,趴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摄像头,像是什么茸茸的大狗,隔了会儿又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贴着屏幕很近,很小声地边笑边说:“呐,好想你。”
我顿住半晌,有点不自在地别开脸,慢吞吞噢一声,在那样期待的眼神注视中败下阵来:“好啦……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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