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的第一日晴
昨晚与小叔叔的厮杀有些鲁莽,但也试出了小叔叔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所幸没有暴露我的目的。
但我会打败他的。
小叔叔有一把叫龟甲贞宗的刀,会变成粉头发的奇怪男人。
小叔叔说他是刀子精,所以才会变成人,普通刀是不会变成人的。
但父亲的铁碎牙不是普通的刀。
暂时没发现小叔叔的异常。
这是父亲交给我的第一次任务,绝不可失败。
最后还是龟甲委委屈屈的返回本体,躺在云鸦窝的旁边。
卯鹤尝试着像杀生丸一样变回本体睡觉,不知是不是床上少了个八爪鱼(龟甲贞宗)的缘故,确实睡得十分舒爽。
嗯,他也发现当他们俩变回本体躺在床上时,剩下的空间睡下一个成年人绰绰有余。
但他是不会告诉龟甲的。
知道了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他们也不用漫山遍野的寻找,做无用功了。
龟甲一大早就兴冲冲地跑去收拾屋子了,卯鹤表示对他的积极性存疑。
那振打刀不想尽办法粘在他身边,反而爽快地为自己和杀生丸打扫出住的房间的行为实在是诡异。
难不成他是想通了吗?经历了这残酷的一夜终于明白他是只铁石心肠的狐狸了吗?
卯鹤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在院中练习厮杀技巧的杀生丸,招招手叫上云鸦。
这么自律小孩离开一会应该没事吧?
从杀生丸到来之后就显得过分安静的云鸦扑腾扑腾,斜斜落到了卯鹤的肩膀上,忌惮地看着杀生丸使出的种种杀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卯鹤“扛着”这只过大的白乌鸦循着龟甲的气味走去。
云鸦的脚还是留下病根了啊。卯鹤注意到了它落下时的不自然。
伤口看外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知道找到了青色彼岸花还有没有救。
不过骨头长已经长歪了的话不打断重长就无法彻底好全吧?卯鹤瞥一眼它藏在毛里的爪子。
云鸦背后一凉,完好的爪子一握紧,“啊”的惊叫一声。
他不再看这只日常神经兮兮的白乌鸦,敲响了打开的门,提醒里面的人注意。
话说龟甲打扫的房子里他住的地方真远呢。
“龟甲,我来帮你了。”他说着,跨进了门槛。
“不不不,怎么好意思麻烦狗修金sama呢!”他停下收拾的动作,元气满满地回答。
果然,主人还是爱着我的。龟甲眼眶中盛满了感动的泪水。
“请让我一个人体悟劳动的辛苦吧!”
其实是来看看龟甲在做什么,只是在客套的卯鹤:…看他这么感动都不好意思不帮忙了。
“正好我可以练习一下我的术式。”卯鹤抬起手,准备结印。“哪里有灰尘需要清除?”
第一次见这样的主人使用术式呢!龟甲很激动。
“是!那边的床板还没来得及打扫!”
卯鹤点点头,结印调动了体内的灵力。
【凪】
龟甲新奇地感觉到室内掀起了一阵微风,轻微到他一不注意就会忽视掉。
柔和而让人安心的风在身边盘旋,轻轻抚动他的发丝,无害到连小虫都吹不走,仿佛它出现的唯一作用就是给人们带来一丝午后的惬意。
龟甲不自觉放松了下来,喉咙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风停了。
龟甲一愣,随即又像往常一样。
“怎么样?”卯鹤问道。
“是温柔到让人想哭的风呢。”他的脸上又浮现出诡异的红晕,做出一副抹泪的样子。
“但是清洁效果还差了那么一点点。”龟甲伸出右手比了个姿势。
他想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距离表示那个“一点点”,但在狐狸看来,他那带了手套的指尖完全是贴合在一起的。
尽管床板上那层积累了不知多少年的厚灰完全没被卯鹤的风吹动。
“我明白了。”卯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但从另一点看,效果非常好。
“不是狗修金sama的问题,都怪医生不爱干净!”龟甲拿出了大妈们保护熊孩子时蛮不讲理的态度。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在嘲讽我。”但“熊孩子”并不领情。
并且这个“熊孩子”还拍拍屁股走人,头也不回地把他这个“妈”丢下了。
龟甲余光关注着卯鹤肩上仍沉溺于那微风之中的云鸦,一直“嘤嘤嘤”到卯鹤走远才闭上嘴。
那个术式的用途并不是吹风吧。
看来他的主人在这个世界也学到了自保方法啊。他欣慰地想。
不愧是他的主人。
问:朋友家的熊孩子和房东家的熊孩子打架,并在房东面前把自己借住的房子打塌了怎么办?
其实阿丰下的的诅咒是住的屋子必塌吧?
卯鹤现在很绝望,他呆滞着,一手抓着一个熊孩子的衣领,僵硬地向着那个吓得不轻的房东走去。
期间还要防止他们趁他不注意进行菜鸡互啄。
卯鹤冷着脸,看似杀气十足,实则大脑宕机。
他以五岁小孩的身躯,硬生生把一个“四岁”,一个“十几岁”,但两个心理年龄都是三岁的小孩甩到了不敢动的医生(现场唯一普通人类)面前。
他不容置疑地一把把手下这两个头按下去。
“道歉!”他压着嗓子呵斥。
“哼,区区人类!”坐着的杀生丸不服气地推着卯鹤的手,边瞪着和他互殴的少年,看样子还想去咬上一口。
“你谁啊你!”摔趴下的杀生丸的互啄对象正在气头上,不爽地瞪着卯鹤,正用双手撑地,一手反抗着他的镇压,一手把一个散发着干净气息的吊坠收回衣领。
嗯?双手和……双手?卯鹤力气一收,那个少年趁机窜到了稔良身后。
杀生丸也拍拍灰尘站起身,撅着嘴,不知是在气架没打完,还是在气卯鹤不帮着他。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
卯鹤和杀生丸,稔良和少年,两两无声的对峙着。
狐狸未抵达战场之前
“喂,不是说这里只有一只半妖吗?”宿傩嫌恶地眯着眼看着院中那个白色的身影。
稔良也很疑惑,什么时候家里又多了一只纯种的妖怪,这可比“柔弱”的半妖危险多了。
看配色应该是他的亲戚,啧,本来还以为是被长辈养了一段时间后抛弃的半妖呢。他脸色阴沉了一瞬。
这就有点麻烦了。
“真是恶心的气味……人类?”杀生丸皱褶鼻子十分嫌恶的样子。
那个成年的人类应该是小叔叔说的人了,那这个无礼、有着一股恶臭,有着四只眼疑似人类的怪物又是什么?
竟敢骂小叔叔是弱小的半妖?
“哈?恶心?”宿傩怒极反笑,“区区妖怪,记着本大爷的味道下地狱去吧!”
稔良来不及阻止,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宿傩从袖子里又伸出了两只藏好的手,直直向着杀生丸攻去。
“区区人类也配做我的对手?”杀生丸眼神一凝毫不示弱,都不屑于变回本体,挑了根树枝做刀,躲开宿傩的拳头,斩向了人体薄弱之处。
宿傩使出一条手臂抵挡树枝的进攻,被妖力覆盖的枝条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折断,反而大意的他被力连带着撞向了年久失修的老屋。
咔嚓—嚓——
陈旧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一条条裂缝在它身上延伸。
解决了吗?杀生丸提着“刀”,垂眼看着漫起的烟尘,颇有大将之风。
“咳、哈哈哈!真不错啊,妖怪。”一个泛着红光的人形渐渐显现在烟尘中心,虽是少年的身高,但他身上扎实的、流线型的、随着呼吸跳动的肌肉,再加上他脸上四只兴奋到夸张地睁开的眼睛,无不暗示着危险。
杀生丸下意识下移重心,将“刀”举在胸前。
他和那个四眼四手的人类怪胎心照不宣地静静等待着,等待着那个——
唯一的时机!
!!杀生丸瞳孔一缩,他一时失去了那个怪胎的踪影。
下一秒,他举起拳头的身影在他面前显现。
“到此为止。”
他的小叔叔猛然间出现在他们之间,一只手挡住宿傩的拳,一只手抓着他刺去的“刀”。
妖气和咒力都被金色的光消化着,分解为了什么不知名的东西。
裂痕终于爬满了墙壁,在卯鹤冲出来的同时倒塌成了一地烂木。
他第一次看见小叔叔露出了这么明显的表情,是……嫌弃?
他们被讨厌了?
在他们的愣神中,卯鹤一手一个衣领,强硬地把他们拖到了那个看似吓呆了的人类面前。
而他的小叔叔居然要他向人类道歉??
“是我该向您道歉,没能管好这个孩子。”稔良从头脑风暴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微笑着。
失策了,这个“半妖”明明有着不输于妖怪的实力。是伪装吗?以纯种大妖的高傲,怎么可能会轻贱自己扮做半妖。
卯鹤抿着嘴,微微对稔良鞠了一躬,又侧身挡住了杀生丸和宿傩无声的交锋。
“这位是杀生丸,暂时要留在我身边。”卯鹤浅浅介绍了一下杀生丸。
“这是宿傩,我的兄长暂时让他和我居住。”
他们默契地没有去追问更深层的原因。
“那么,我先去收拾屋子了。”
“……我们也是。”卯鹤默默撇了一眼满地废墟。
他可以稍微庆幸一下这座老宅的屋子有很多吗?
他们背对着离开,各自怀着心思。
突然,卯鹤脚步一顿,他回头看着稔良,说道:
“我有青色彼岸花的消息了。”
医生只是停下脚步,却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大脑一时无法承受猛烈的欣喜。
只有那个被称作宿傩的咒力使用者看了看卯鹤又看了看稔良,然后露出了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稔良猛地转身,脸上的笑意溢于言表。
“真的、真的很谢谢您!这样我的病人…”他顿了一下,“和云鸦就能好起来了!”
“说起云鸦……”卯鹤故意拉长声音,果不其然,稔良露出了一丝紧张的情绪又被他掩盖下去。
“云鸦的骨头似乎长好了,但很可惜,腿还是有点歪。”卯鹤做出遗憾的样子。
“越快找到青色彼岸花,云鸦能完全恢复的几率就越大。”稔良悲天悯人地叹出一口气。
“您知道青色彼岸花在哪了吗?”他压抑着急切的心,维持着表面的慈爱问道。
“在地狱呢。”卯鹤平静地说。
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短短半秒内,卯鹤看到稔良脸上闪过了几种情绪。
恐惧、忌惮、害怕、绝望……最后是
——“疑惑”。
“您是在开玩笑吗?”他被逗乐了似的咧开嘴。
这笑容在卯鹤的凝视下越来越僵硬。
“没有哦。”卯鹤浅浅地笑着。
“毕竟青色彼岸花不能治云鸦的伤,不是吗?”
他看着稔良的笑凝结在面上,最后上扬的嘴角仿佛被铅块坠下。
啊,原本只是怀疑,这下给他试出来呢。不小心把他吓到了,这也算是稍稍报了一下稔良骗他的“仇”吧。
更重要的是,这样房东就不会(不敢)把他们扫地出门了吧。
稔良完全是为了他的那位病人才让他去找青色彼岸花的嘛,那朵花对云鸦的伤没有什么帮助。
这种事,明明直说就好了。
“时机一到,我会将它取回。”恶作剧成功了的卯鹤终于绽放出了真正的笑容。
狡黠的小狐狸,得意洋洋地颤动着的耳,和高兴地竖起晃动的尾。
稔良安下了心。
宿傩莫名觉得碍眼,刚要开口却被稔良一个手势阻止,不知他在顾忌什么,最后还是乖乖把话吞了下去,只能皱着眉不屑地发出一声冷哼。
医生深深鞠躬道:“那么,便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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