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尝到了男女间滋味的妙处,就会乐不思蜀地走出来了,且也圆了你多年的夙愿……”
徐蛮对回忆里说这番话与塞给她药的徐福无限感概,也对现在这个眼中心里只有主子的徐福感到很无奈。
她跟在他身后,听着他的絮絮叨叨,不语地朝前走着。
不多时,徐蛮就被带到个房间门前。
徐福抬手把门打开,转面看向她皱着眉道:“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这种死。得让你吃足了苦头,才知道安份活着是多么的美好。”
徐蛮望着徐福,鼻酸地看了久久,才扭头朝房间里看去。
房间的整体也是灰白色,普通又不普通。普通的是它与外边大殿走廊的风格一样,都是冷冰冰的灰白色。
徐蛮格外讨厌这种颜色,总觉得像死人时挂的白幡与穿的孝衣。
而不普通的是,房间的地面上铺满了个大大的符阵。
这个阵是紫色,幽黯的光芒时隐时现。上边密密麻麻的纹理与快速变幻移动的字迹,如同只冰冷的爪子,瞬间就掐紧了徐蛮的呼呼。
她本能且迅速地调集真气护体,却查觉到体内的灵力稀薄。这才记起她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金丹修为,而是个练气期的小菜鸡。
是以,忙后退大步,抬手抓住了徐福的袖子。
“徐福,我怕。”
徐福用力甩了两下,见她更过份地抓上了他胳膊,也大起了烦躁不快道:“让你刚才敢跟主子硬碰硬的杠,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吧。怕也没用,好好吃几天苦头等主子气消了再想想怎么哄人吧。”
徐蛮依然把徐福的手臂抱得死紧不松,同时还望着他流下泪来。
“徐福,你陪我进去坐坐聊会儿天吧,我想你了。”
徐福被弄得无语,叹了口气地先踏进阵中。徐蛮在后边迟疑了会,才跟着走进去。
凌渊是先天变异雷灵根满属性的,这基本上是万中无一的天道宠儿。所以经他手制出的符阵,大多都带有雷电属性。
不过房间里的这个还好,只初初进来时被电流击得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叮咬般难忍,之后便没什么了。
徐蛮有很多话想要对徐福说,却因不知从何说起而踌躇了这么多天。
这会儿她也依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却拉着徐福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
静默了数息后,才慢慢朝他道:“徐福,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凌渊身边,去过属于自己的另一种生活?”
徐福愣了愣,坚定道:“我没有亲人了,主子救了我的命。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的恩人我的亲人。他是正宫嫡子血脉尊贵,哪怕是落了难来了这仙山,也是万中无一的神人。他的能力与脑子比任何人都要强都要聪明,可以让我看到更多的风景。所以我为什么要舍了他,去过那些低处的无趣日子。”
话说到这里,他又伸指点上了徐蛮额头:“还有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是,莫要忘了你的命也是主子救下的。不思怀着颗感恩的心尽心服侍,弄出这么个幺蛾子来做甚,真真是让人不知怎么说你好。”
话落,徐福也重重叹了口气。
徐蛮淡淡笑了笑,也赞同他说的凌渊脑子好这句话。若不是当年他在外征战刚回,也不至于会被他的兄弟们连手陷害了。
杀一个儿子和比起杀一群儿子来说,皇帝选择了后者。
纵使后来避入了仙门,凌渊也是光彩夺目的。他被测出了变异雷灵根满属性,被各峰的峰主们争抢着做徒弟,最后是被琼峰的化神期南道真尊给拿下。
可这还不是被选的,是凌渊主动选的人。
他出身尊贵,一般做什么都有底下人去忙活。觉得劳得他亲自出手的事,太有失身份与格调,所以这才在众峰里选择拜入了琼峰。
那期入琼峰的弟子有十多名,可唯独只有他能修符阵一道,其余的只能修符箓。因为修符阵,需要个极灵敏变通的脑子。
至那开始,凌渊就忙碌起来。忙着淬体修炼,忙着出山历练秘境探险;忙着参加各大仙门的比斗;忙着回去把当初陷害他的兄弟们全都给搞死;忙着忙里偷闲的给傅琳琅送东西。
而徐蛮也忙。
她想着能稍微跟得上他的脚步,学着写写画画与吹拉弹唱,也辛苦的学着修仙。
可她天生三灵根,资质还不满五阶。再怎么修,也修不出什么大成就。
徐蛮还记得有段时间,她太过激进被反噬得修为倒退。凌渊回来后知道了,只告诫她一句。
“阿蛮,人的资质都是天生注定有高低之分的,别太勉强了自己。”
可是徐蛮也想随他们出去,见识见识这修真界的精彩,而不是听徐福回来后的转述。
偶而他得空心情好时,也会教她画八卦空符阵。可徐蛮的脑子真的不太行,看到八卦的圆形与密密麻麻的乾、坤、震、巽、离、坎、艮、兑字符就头晕。
所以说,连个共同喜好所聊的话题都没有,是没办法被喜欢上的。
徐蛮想着想着,不由重重笑叹一息,却听边上的徐福低声说:“那薄琳琅也不是个好的,一个女子家家的,以为有几份本事就心高气傲的不把主子看在眼里,可送去的好东西也没见少收的。可谁叫主子看上了呢,这就是命。所以不该你想的,你趁早绝了这份心,别搞得让自己更没脸。”
“嗯。”徐蛮淡淡应声,然后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侧脸看向徐福。
明明他的一颗心是坚定不移地向着凌渊的,可最后却偷偷塞了药让她去睡了凌渊。
末了,还带着人马赶来救她。在来之前,他有试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被人一剑从头顶竖着劈到了腿丫丫,幸好他一早就就没了那根东西,不然得惨上加惨。
徐蛮边想着,又笑了。
“徐福,我害怕死了。”
这句,是给他上一世赶来的那句阿蛮别怕我来救你的回答。
但徐福不知,以为她是害怕眼下主子的怒气,便缓和了语气安慰她:“别怕别怕,主子不会真拿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不同于一般。”
说完这句,他起身要走。待人拉开门时,徐蛮又是看过去认真道:“徐福,跟我一起离开凌渊吧。离开后若你不嫌弃,也可以和我搭伙过日子。若嫌弃的话,也可以去寻你的自我新生活。他身边的风景纵使再好,也不是属于你的。你考虑一下吧,怎么样?”
徐蛮知道徐福不是什么好人,这么疯的主子养出来的奴才哪有什么善的。他刁毒阴狠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也肯定不再适应做个守规矩的普通人。
不过她徐蛮也不是什么善人,手头上也沾过人命。
她杀的第一个人,是被凌渊折磨了一百多年求生不得求死无能的上任魔修城城主。
那时,那个人已成了堆烂泥一样,意志全消,再没什么折磨的乐趣了。
而那时的凌渊,有着个短暂的兴趣,就是教她学会怎么杀人。
他握着她的手,把刀子扎进了那人的胸膛。
那也是个大恶人之,在凌渊手里却变成了个可怜之人。
闭眼断气时,还笑了。
徐蛮少时随凌渊上过战场,见多了自己人与敌国人的生生死死。所以她并不惧死人尸体,只是不太爱这种偏激的活法罢了。
或许她的骨头里就透着股小家子气吧。
因为不如凌渊所希望的那样表现出兴奋的神采,所以此后徐蛮都只负责后方呆着。偶而无聊了,也会去前方骂几句。
而凌渊大概也对她失望透顶了吧,因为她就是条再怎么调|教都调|教不上道的无能狗腿子。
以至于后来,他便也懒得再理她。
徐蛮这里正因回忆而发着傻笑,而门口站着的徐福却又折转脚步朝她走去。
他从没想过要离开主子凌渊,他喜欢这种站在顶端的生活。
所以他一脚踹向徐蛮的胸口,恨道:“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蹄子,当年若不是主子救下你,你只怕骨头都化成灰了。只为个醋意罢了,你居然就想背叛他。你一个人背叛到也罢了,竟想蛊惑着别人也背叛他。要哪天主子遇了围剿,恐怕你第一个就会叛变到敌人那头去。于其让那种情况发生,不如我现在就结果了你的性命!”
他说着恨着,又朝徐蛮踢过去一脚,连掌中都聚起了杀气。
可手抬了久久,他还是没能杀得下去,丢下句晦气东西就不再回头地走掉。
他朝主子的制符殿中走去,又推门而入。绕过满地的废纸到达桌前,笑眯眯地弯下腰去看着对面的少年。
“主子,阿蛮她就是吃醋吃糊途了才这样的。您想啊,从前陛下的那些个妃子哪个能看哪个对眼的,都跟红眼鸡似的。您就该学学陛下那样,把这女人间的斗气吃味当做个乐子来看就成。关几天让她想明白过来,就不会糊涂得再说瞎话了。”
凌渊心烦气躁地在纸上画着符阵,头也未抬地散出威压把徐福震击到墙上“哇”地吐出口血的又砸到地面上。
“徐福,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事。另外,以后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说琳琅的半句坏话。还有阿蛮那里,不许再对她动手。”
这整座殿中发生的任何事都逃不过他的眼,更何况那处还有个符阵在。
阿蛮是他的奴婢,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摆件。说不要或是想扔了摔了,也只能由他来。别人动了这个手,就是让他不快。
徐福赶紧抹了嘴角的血,跪好在地上不敢抬头。
凌渊继续画着符的依然没抬头,任他跪了一个多时辰才丢过去话:“下去吧。”
徐福本是筑基八层,在跪地调息这一个时辰里也感知到自己的境界跌了两层。
他没有心怀怨恨地退了出去,主子没拿他的命已是仁慈,再说他这条命若不是主子,也早就没了。
而里边的凌渊,依旧埋头继续画符,不过心中被激起的怒意仍是未消。
所以说奴婢若是纵过了,只会个个都想爬到头上来教他怎么做事。徐福如是,阿蛮亦如是。
越了规矩的奴才,就该让他们好好的醒醒神。若是真敢背叛,那下场便只会像他掌中握着的笔一样。
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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