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伙黑衣死士聚集在一处墙头,他们顺着飞勾上的绳索进入荆平国的朔月侯府,今日的目标是刺杀朔月侯—拓跋朔月。
“啊……”
最先落地的死士刚刚落地一剑被人抹了脖,随即又是陆续的死士翻墙进入被一一灭口,很显然他们今日的行动失败了,朔月侯府在围墙处布满守卫,他们早已等候这帮死士多时了。
“向少主今日又是好手段,不费一兵一卒就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拓跋朔月一身蓝衣身披白色狐裘立在不远处,向晴空手腕一转甩掉长剑上的鲜血,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疲惫感,半月的周旋让他心里生出了一丝焦急,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算上前面两次突袭已经是第三次了,朔月侯决定了吗?”
拓跋朔月满意地笑了笑,看来这向少主还是年轻,半月就耐不住性子了,比起墨彦的沉稳还是差了些。他抬手轻抚着狐裘柔软的绒毛,漫不经心地说道:“俗话说事不过三,本侯忍让三次算是还了荆平王的手足之情,如今也该回应下了,这就随你去见他。”
阴山别院内,墨彦如往常一样与墨侯爷执棋对弈,李成闲得无聊泡了壶茶水为两人倒上。
“子成啊,这都半个多月了,朔月侯怎么还不现身,向少主那边有消息吗?”
李成等得有些不耐烦,时间长了不免担心起小六他们来,他也不记不得这是自己的第几次抱怨了。
“快了,这里是他的私宅,若是他真的无处可去只会来这里。”
墨彦气定神闲地下着棋,他又不何尝不想快些回京,但他又不敢去细想他怕自己熬不住。眼下只能等,等荆平王动手,等朔月侯来找他。“半山亭”的消息不会有误,荆平王已派出几波死士刺杀朔月侯,墨彦料定拓跋朔月会保存实力不会轻易出手,随即派出晴空助他一臂之力。
“下棋就下棋,你觉得三心二意还能赢我吗?”
墨侯爷手持棋子稳稳落下,一步定输赢,墨彦再回神已是满盘皆输。
“父亲胜了,子成认输。”
墨彦输得心服口服,姜还是老的辣,今日是他心不静大意了,连输三盘不下也罢。
“你要记得,无论何时,做到心中有子就一定成,这是你母亲下棋时常说的一句话,现在把它赠给你。”
墨侯爷摸了摸下巴胡子,随即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他最近犯懒没有勤刮,若是让洛娘知道必要说他“老成持重”了。
墨彦停下拾棋的手,一时反应不过来怔愣在那里,良久才回过神来问道:“所以,子成是这个意思,而不是子承父业?”
“彦儿,我从未说你这表字是传承的承,太皇太后的圣旨你没有看吗?”
墨侯爷皱眉,太皇太后说墨彦不喜这表字,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这是哪里出的误会,也怪他镇守边关不常回京,确实是对他疏忽了。
“怪我当时年轻气盛,让父亲见笑了。”
墨彦淡然一笑,两人今日是彻底解开了父子之间的误会,原来这些天大的过错竟然是这么微不足道。他抬手在棋盘上再次摆出一子,接下来的棋局他要尽情享受无关输赢。
两人下得正起劲,拓跋朔月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后面跟着脸色铁青的晴空,显然是对他没有通报就擅自闯入的行为十分不满。
“舅父来了,让子成好等。”
墨彦展颜对晴空摆了下手,成大事着不拘小节,更何况这次他公开了自己假死的消息,确实是变相地把朔月侯给卖了,拓跋朔月心里有些怨气也在情理之中。
“哈哈,你们父子在下棋那,真沉得住气。子成啊,你可真是步步为营,运筹帷帐中,决胜千里外啊!”
墨彦淡淡一笑起身上前,他心里清楚拓跋朔月不是在简单地夸赞自己,以他的阅历一定看出了端倪,在他暴怒之前自己还是事先招了的好。
“舅父见谅,子成是有苦衷的。”
墨彦躬身拱手一礼算是赔罪,束起的白发散落至胸前,他抬手理了理发梢,眉宇间露着一股子桀骜不驯。
拓跋朔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彦,他那洒脱自信的样子实在与自己年轻时太像了,不由心里软了下来。血脉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这样想来父亲当年应该是位文武双全的桀骜少年,难怪母亲当年会逼婚硬嫁,父亲选择逃跑也是必然,如今这样想来倒是释然了。
“哦?说来听听,什么苦衷?”
拓跋朔月笑着问道,虽心软不再追究但他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没句真话糊弄他可不行。
墨彦见他神情缓和不少,直起身子立在一旁郑重回道:“子成这么做也是没办法,我不能将三娘子困在危险的漩涡之中,毕竟她才失去孩子,我又不在身边。”
墨彦眼眸眼眸微沉,看了眼饮茶的墨侯爷,李成已慢慢将实情告知与墨侯爷,虽说接受了事实,但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如今提起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哈?”
拓跋朔月失声笑道:“那你还真是小看她了,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大可放心好了。”
说到那位三公主,拓跋朔月可是真心服气的,前两年他与“半山亭”的人有过接触,当时还帮了自己不小的忙,温叶是亭主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以他的了解,温叶定会查出幕后主使还墨家一个清白,眼下早就忙着回击敌人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暗自神伤。
“既然是因为她我也不说什么了,说说你下一步安排?”
拓跋朔月理了理思绪,恩怨既然已经翻篇,那就开始说说正事了。
墨彦故作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送我们回吴越,你会知道的。”
“墨子成,你耍我玩那?”
拓跋朔月暴怒,猛拍桌子将茶盏打翻在地,晴空推门而入,拔剑就要冲进来,墨彦皱眉摆了摆手,晴空重新把门关上,门外传来的不小的打斗声,随即传来一声杀猪叫,晴空不过三两下就把拓跋朔月身边的高手轻松解决。
“舅父,您扣着我们是何用意?”
墨彦也不再藏着掖着,既然两人谈不拢彼此都互看不爽,不如打上一架也好快些解决。
“你应该心里清楚,即便我是你半个舅父,但我首先是荆平国的朔月侯。”
拓跋朔月说完嗔笑不止,他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会栽在墨彦手里,眼下也只能认命了。
“哈哈,舅父还有别的选择吗?”
墨彦朗声笑着,晴空的误入居然让拓跋朔月直接怕了,这还真是省了不少时间,看来今日落山之前就能出城,他情愿在沙漠多睡一晚,也不想再耽搁一点时间了。
拓跋朔月皱紧眉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墨侯爷,墨彦这个人为了温叶什么都好得出来,若是他放了人他们就这么走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甚至还会损失惨重性命不保。
拓跋朔月犹豫再三,坚定地回道:“你们走可以,不过墨侯爷留下,事成之后我自会放他出关。”
墨彦没有吃惊多少,他知道拓跋朔月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不过他提的要求着实过分。
“我留下,我相信朔月不会害我的。”
墨侯爷看向拓跋朔月的眼神同样坚定,他清楚拓跋朔月心里的顾虑,墨彦公开假死的事确实不太光明磊落,做事谨慎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谢姐夫体谅。”
拓跋朔月的这次道谢极其诚恳,墨彦年纪小做事冲动很正常,能在这院子里呆上一个多月已经很稳重了,不然以晴空的身手救出他们还不是容易的事。
“走之前送你个礼物,这是荆平王埋在朔月军的眼线。”
墨彦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巾,上面写满了名字,拓跋朔月来了精神,接在手里摊开细细看来,不由得脊背发凉,没想到他一向治军严明居然还有这么多探子,不由得皱眉问道:“这份名单可准确?”cascoo.net
墨彦点头,随即嘴角勾起挑了挑眉,回道:“向少主之前给你的侯府暗探名单,可准确?”
拓跋朔月笑得合不拢嘴,有这东西他可真的是欢喜。
晴空交给他的侯府暗探名单自然是准确无误,其中有两守卫还是自己亲信,看来荆平王安插在他四周的人简直是无孔不入。
墨彦换了衣衫在别院门口等着出发,不出他意料只有晴空走了出来。
“李领队他不愿离开,墨侯爷都跟他急眼了也没有。”
墨彦点头,他知道李成一定会陪着他父亲,不愿离开就不必勉强了,不过手里这份信他有些不安心了,这法子实在太过冒险,万一拓跋朔月将怨气撒在李叔父身上,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小侯爷,没时间犹豫了,我觉得朔月侯是讲情谊的人,别忘了是他救了你们,当时完全可以灭口的,我相信他不会做那种事。”
晴空出言宽慰着,墨彦没有别的选择,眼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墨彦抬手将手上的封信钉在别院大门上,两人骑上骏马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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