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这个世界上过的最快的东西,它从指缝中滑走,谁也留不住,春去秋来,上杉唯已经在横滨安家满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大大小小接过好几个委托,每次接的必然是酬金最高的,而专心做酒保的鹤田护,慢慢了解了他的脾气,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敢抬头挺胸,直视着面具说话,对上杉唯的称呼,也变成了“唯君”。
而说到已经相熟的唯君,鹤田护却是满肚子吐槽,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接个委托,世界上会有要求这么多的人?
不接目标太远的委托,不接任务目标是小孩和孕妇的委托、不接受现金、不接受任何实验室的任何委托、而且接任务每个月最多两次,每每想到这些,鹤田护都会崩溃的在心里呐喊:
“我们是黑///帮,是横滨地下,不是慈善组织,要求这么挑剔,就不要出来接任务啊唯君!”
但是他敢在唯君面前说这样的话吗?
没错,他不敢。
正因为上杉唯的横空出世,才让他的钱包在短短一年内疯狂地鼓了起来,虽然中介费只有委托酬金的10,但是架不住本身就高昂的酬金以及上杉唯100的完成率。
在某种意义上来讲,爱操心的鹤田君就是把唯当成金主在对待啊。
鹤田护:只要钱到位,您说的什么都对!
乖巧且安静如鸡jpg→端坐的鹤田君。
毕竟就在这一年中,虽然上杉唯接的任务不是最多的,但100的成功率和超快的完成速度,都让他在横滨地下声名鹊起,没有人能接下他的刀剑,没有人能刺伤他的皮肤,甚至就连杀人时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于是,在那些人恐惧又敬畏的眼神中——
“狐面鬼”诞生了。
那些人搞不清楚上杉唯的异能,只能根据戴在脸上的面具和如同鬼魅般的速度来称呼他,也不是没有横滨本土组织来拉拢唯君,可来的所有人都铩羽而归,他们就连上杉唯完成任务后会出现的位置都找不到。
这些组织不死心地打上了鹤田护的注意,理由很简单,只有鹤田护是他的中介人,也只有鹤田护能够联系上他。于是,其中一个中型组织就简单粗暴地直接冲进酒吧,破坏了酒吧内部,将鹤·冤种·田·保姆·护君绑了起来,企图威胁上杉唯加入组织。
可怜的鹤田君苍白着一张脸,被牢牢固定在椅子上,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在发讯息的界面——“九点,酒吧见。”
酒吧内光线昏暗,到处都是破碎的酒瓶和倒塌的桌椅,吧台后的酒柜柜门被打开,玻璃散落一地,而一整柜的好酒,都被打碎,酒水在空中挥发着,四周都弥漫着浓浓的酒香。
一把黑色的手//枪抵在鹤田护的太阳穴旁,鹤田倒是没什么表情,反而是握着枪的人,明明是个一米八的高个大壮汉,却忍不住地浑身颤抖。
他咬着牙,侧着脸,轻声对旁边的同伴说:“喂喂喂,那个传闻中的狐面鬼真的会来吗?听说他身高一米九,面具极其狰狞,杀人手段也非常残忍,这样的人真的会为了一个酒保过来吗?”
闻言,还没等另一个绑匪说话,鹤田护先低下头闷声笑了,他在心里肆意的想,先不说面具和杀人手段,就这个一米九的身高,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绑匪a爆着青筋用力狠狠踢了椅子一脚,恼羞成怒地说道,“有什么可笑的,我告诉你,要是狐面鬼不来,你和你的酒吧今晚就会在横滨消失。”
“好了,少说两句吧,时间快要到了。”绑匪b示意同伴别在说话了。
“谁要消失了?”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这声音毫无波动,也没有什么感情。
“当然是这家酒等等你是谁?!”绑匪a下意识的回答,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劲,这酒吧里现在一共就三个人,这和椅子上的酒保完全不一样的声音哪里来的?
猛地举起枪,枪口对准酒吧大门,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个带着经典的狐狸面具的身影背着光出现在眼前,浅灰色的针织毛衣和一条白色的休闲裤,看起来像是个马上去学校读书的学生。
“这就是狐面鬼吗?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有点矮?”绑匪b愣愣的看着前方,不知道自己下意识说出了怎样可怕的一句话。
鹤田护:!真的说出来了啊。
他摇了摇头,沉重地想,真是勇敢啊,这位不知名的绑匪先生。
上杉唯:?
唯君茫然了一瞬间,下一秒迟疑地问道:“你们对我的身高有什么意见吗?”
绑匪a和绑匪b对视一眼:完蛋了,说错话了!!
然后同时将枪抵在鹤田护的太阳穴上,鼓起勇气,大声吼,“你、你就是狐面鬼吗,我告诉你,我们首领说了,只要你肯加入我们组织,不仅释放这个酒保,还让你成为干部!”
鹤田护抽搐着嘴角,眼神瞟到旁边两个人颤抖的双腿,忍不住开口:
“说这话之前,腿别抖啊,你们究竟是哪个组织派来的啊?”
左边的人用力按压枪把,力气大到手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闭嘴吧!”
上杉唯同样注视着这两个愚蠢的绑匪,语气平淡,“我也很想知道,你们究竟是哪个组织的?”
两个傻兮兮的绑匪以为眼前凶名赫赫的杀神有了同意的念头,大声念出了自家组织的名号:“听好了,我们就是横滨地下大名鼎鼎的‘camorra’组织,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
鹤田护:这不就是个中型组织吗,说的和港口黑手党似的。
上杉唯:没听过啊?
看着眼前的闹剧,唯君失去了耐心,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了两个绑匪面前,然后伸出手,微微用力,两把枪就断成两截,掉落在地面上。
两个绑匪明显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保持着持枪的姿势呆愣在原地,下一刻,他们就都倒在了地上,眼睁睁看着狐面鬼从他们身边跨过,空中飘来一句:
“回去告诉你们首领,也拜托你们首领告诉其他人,我没有加入任何组织的打算,要是下次还有谁敢来酒吧闹事,那么,我会亲自拜访你们的基地,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杀人手段也非常残忍。”
绑匪a、绑匪b:刚刚果然是听到了吧!!
他们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连身旁手//枪的残骸都没有看见,便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门,只留下酒吧内一片狼藉。
剩下的两人中,唯君一边熟练地解开鹤田护身上的绳子,一边淡定吐槽,“该锻炼了啊鹤田君。”
鹤田护身上的绳子落下,他站起身拍了拍灰尘,冷静地回答:“嘛,我可个是个正儿八经的文职工作者啊。”说着他环顾被砸成废墟的酒吧,语气中尽是惋惜,“可惜了我这酒吧里的好酒,全洒出来了。”
他走到还算完好无损的吧台后面,从一个颇为隐秘的角落摸到了一瓶看起来就很是珍贵的红酒,然后又摸出来一个完好的玻璃杯,从容地打开红酒,将酒倒入杯中,酒香弥漫在空中,鹤田护一脸若无其事地开口:“话说起来,唯君你知道camorra为什么找上你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面具下的脸还是一往如既的没什么表情。
鹤田喝了一口酒,眼神却透过酒吧大门落在街道上的人群中,横滨今天的天气很好,耀眼的太阳洒在每个人身上,泛起了温暖的气息,但这些在街上行走的路人们的脸上,都挂着相同的不安和担忧,他们神色紧张,时不时还和身旁的人低声讨论着。
“唯君你知道吗,战争结束了,我们战败了。”
“横滨被划为租界了。”
鹤田神情恍惚,这消息实在太过突然,也是,维持了七年的世界战争终于落下帷幕,但日本却因为战况不佳成为了战败方,最后甚至让整个横滨沦为租界。这个消息一传出,就引起国民的严重不满,更何况生活在本就混乱的横滨的这些普通人。
又喝了一大口酒,鹤田君的神情更加苦涩了,“本土黑手党势力再加上,可能会到来的国外势力,沦为租界后的横滨只会更加的混乱,唯君,在现在这个局势下,他们都想要得到你。”接着,又是举起杯子灌了一口酒。
“狐面鬼,这样一个成功率100的杀手,要是能把握在手中,会是多好的一张牌啊。”
唯君歪了歪头,沉思片刻,“所以camorra只派了这两个人过来,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或者说,试探我有没有打算加入任何组织的想法?”
鹤田趴在了吧台上,眼神迷离,“这也许只是一个开始,为了迎接未来会越发动乱的横滨,还会有更多的组织来试探、拉拢,甚至是威胁恐吓你,唯君,你得做好准备了,究竟是继续在我这里当一个专心接委托的杀手,还是加入组织成为一张绝对的王牌。”
上杉唯没有接话,他只是想到了很久不曾想起过的实验室,想起了那个记忆中面容丑陋却野心勃勃的佐藤先生,他一开始就说过,目睹国家被拖入战火,要为国家制造出最强大的武器,而现在,“人形兵器”自由地生活在外界,而这个国家也终究面对战败的结局。
真是可笑,上杉唯平静的想。
“唯君,你在听吗?喂喂喂,理理我啊唯君。”鹤田护趴在吧台上,面色潮红,身上也传来一股酒气。
上杉唯回过神来,却发现鹤田护已经喝醉瘫软在旁,瞅了瞅一边的红酒,嘴角忍不住轻微地抽搐起来,明明还有一大半,身为酒保的你为什么酒量会这么差啊。
以上,来自于唯君的心声。
无声地叹了口气,唯敲了敲吧台的桌面,引得鹤田护抬头看向他,“我明天就去东京找个朋友,他也是个杀手,找他玩玩,过几天再回横滨。”
“哦哦哦行,你找朋友你在东京什么时候有朋友了?!”
还在醉酒当中的鹤田护猛然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一年里也没见上杉唯与别的什么人,有过联系,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个朋友?还是个杀手?
鹤田忧心忡忡的想,唯君该不是被人骗了吧?要是真的被人骗了,怎么安慰他的好呢?
上杉唯不再理会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鹤田护,转身离开了酒吧,走之前留下一句:“去东京之前,我先去拜访一下camorra,省的你在这里又被人盯上了。”
“就算是个文职人员,在横滨也该有一定的战斗力吧,鹤田先生。”
唯君离开了他的视线,只留下酒醒的鹤田护,呆呆地坐在原地,脸上浮现出一种想笑却又不敢笑的神情,看上去十分奇妙:“这家伙,是在关心我吗?”
他嘟囔一句,“真是个别扭的小鬼啊唯君。”
酒吧外,一只橘色的三花猫坐在高墙之上,舔//弄着自己的爪子,在看见上杉唯从酒吧中走出后,站起身抖了抖耳朵,从墙上一跃而下,朝着唯君离开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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