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竹起身站到窗边,从半开的窗子正好看到熙春把那些掉地上的花瓣捡了起来,还挑了一朵往头发上比划几下,然后美滋滋地揣在兜里往后院儿去了。
坠儿看得那个来气:“说小姐不该用花,她自己到是用得劲劲儿的,什么人哪!这肯定是拿到后院儿她自己屋去了,她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只是个丫鬟?”
夜星竹想了想,说:“可能是不太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想起来,不急。”
坠儿也不知道她家小姐为啥不急,也不敢说,也不敢问,又跑出去端了今天的早膳,然后仔仔细细地把今早的破伙食给记录下来。
夜星竹摸出一块儿银子递给她:“那天砖拍婆子的赏,给你补上。”
坠儿盯着她家小姐递过来的一大锭银元发呆,“小姐,你是不是半夜跑出去偷帐房了?”
她撇撇嘴,把银子砸小丫头手里,“本小姐没偷帐房。”
“那这银子是哪来的?”
“别管是哪来的,只说你要不要?要就拿去,再多问我可不给了。”
“要。”小丫头把银子紧紧握在手里,生怕主子后悔。“奴婢存着,等外头不禁行了,就出门给小姐去买好吃的。对了小姐,今儿个去不去福禄院儿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点头,“去啊,当然得去。反正闹心的又不是我,我为啥不去?”桌上搁着的丢失物品清单被她揣了起来,“走吧!”
一主一仆出了屋,才开了门就听到香冬的声音:“三小姐,您怎么到这边来了?”
夜星竹顺目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素服的夜红妆。
但好像夜红妆这身素服跟她们不太一样,或者准确的说,夜红妆这个不叫素服,应该叫孝服才对。
印象里,祖父和父亲刚过世时,原主及其家里人都是穿这种白麻布制成的孝服的。不但身上穿孝,腰间还要扎孝带子,头上还扣着孝帽。
这是大孝,是死去的亲人下葬以前,家里小辈们守灵时穿的。一般来说只要先人入了土,孝服就要改成素服,不用再穿成这般。
夜红妆之前也是脱了孝服换素服的,可今日为何又把孝衣给穿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瞅瞅跟在夜红妆身后的那个嬷嬷,恍然大悟。
合着夜红妆不是在给夜家人戴孝,她这孝是穿给大行皇帝的。
她小声问坠儿:“大行皇帝是三天下葬还是五天下葬?”
坠儿哭丧着脸:“小姐,奴婢哪知道这些啊!”
她摆摆手,自顾地道:“想来应该是五天了,否则夜红妆不会到今日还穿孝衣。”她掰手算算日子,恩,五天,那明天就是出殡的日子了。
“三姐姐。”她一脸不解地问夜红妆,“既然以皇家儿媳的身份给大行皇帝披麻戴孝了,那你为何不好好的把这个孝给做到底?出殡前一天不在院子里烧点纸钱,你跑我这来干啥?”
夜红妆一双眼带着浓烈的怨恨与贪婪瞪向夜星竹,一句话都不说。
半晌,那崔嬷嬷等不及了,在后头轻轻推了她一把。夜红妆不得不往前走了两步,眼中怨恨收敛了些,但贪婪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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