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遭遇闭门羹,碰了壁,心里生气,但面上还过得去,她从事这个工作多年,啥事都见过,也没少吃闭门羹,这次也不算啥,不过,她对新秀才姚明远还是恨得牙齿咬碎。
媒婆回到家,不成器的儿子正在呼呼大睡。
白天睡,晚上出去赌博,生活习惯和正常人完全颠倒。
媒婆回到家,坐在那喝水,刚才去姚明远家,竟然连沏茶都省了,说起来是媒婆,连一口水都喝不上,这个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不管怎么样,水要喝,免得口臭。
正喝着,有人进来,一看,是曲思乐的妈。
“肖鑫颜他妈,今天你和我闺女说什么了,她一会儿唱一会儿笑的,偷偷地笑,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魔法。你要是对她施展魔法,我可不依。你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曲思乐的妈一进来劈头盖脸地说。
“哪里说什么?今天在集镇上,她去买线,在学宫附近发现新考中的秀才,其中一个名叫姚明远的,她喜欢上了,但是不好意思说,被我看出心事,就问她,她开始不说,后来才说出实情,真有其事,她喜欢上了姚明远。我就问她,她承认,我就去姚明远家提亲,看姚明远是什么态度?他的父母是怎样想的?这些都决定了这件亲事能不能定下来。事情呢,就是这么一个事。要怎么搞,全在你们。”肖鑫颜的妈言道。
“哦,是这样,原来是好事。我说呢,难怪丫头要笑。那,鑫颜的妈是怎样想的呢?”曲思乐的妈问。
“我呢,当然想撮合他俩。姚明远是新秀才,年轻人,心高气傲,最近是有些膨胀,有一些小脾气,可以理解。我还希望能成。只是当面没有同意。我不生气,就是心口痛。”媒婆言道。
“原来这样!看看,考上秀才就是不一样。以前是穷酸书生,是落魄鬼,现在摇身一变,山鸡成凤凰,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曲思乐的妈说。
“是的。好事多磨,来日方长!”媒婆说。
“这个傻小子会后悔的,到哪里去找曲思乐这样的好女孩呢?”曲思乐的妈说。
“你不要灰心,一定会成功的,曲思乐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人品又好,不愁找不到,你就放宽心吧,只要有我在,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别说秀才,就是举人和状元也说不定呢。”媒婆说。
“说这我爱听,你还是有经验,我呢,也不着急,孩子今年一十六,正是好年龄。养她十六年,也该收获了。”曲思乐的妈妈说。
“好的,我呢,这就到处张罗,不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媒婆说。
“对,那就让鑫颜妈多费神了,我们和曲思乐就坐等好消息了。”曲思乐的妈说。
“对了,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她在哪里住?”媒婆问。
“在石榴树跟前那里,西厢房,开窗可以摸到石榴树。没事,有事告诉她,她会告诉我,拿主意还是我们来拿。呵呵。”曲思乐的妈说。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一定有好消息,这么多年以来,我有这种感觉,感到事情越来越好。你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媒婆说。
“好的,等你的好消息。”曲思乐的妈说。
两人商量既定,曲思乐的妈离开。
他俩的谈话,以为没人知道,实际有人知道,谁?就是媒婆的不成器的儿子——肖鑫颜在听。
他昼伏夜出,声色犬马都爱,这其中有色,就感兴趣。
在听到黄花闺女等字眼的时候,肖鑫颜听得心花怒放。他故意发出鼾声,让别人以为他还在熟睡,实际上早已听得真真切切。
等到家里没人,肖鑫颜起来,找了点东西吃,然后跑出去玩,只到天黑。趁人们都熟睡了。他悄悄摸到了石榴树跟前,攀上石榴树,敲了敲曲思乐的窗户,曲思乐问:“是谁?”
“我是你大娘介绍的新秀才,名叫姚明远,小姐,打开窗户,让我进来。”肖鑫颜轻声言道。
“吱吱。”窗户打开了。
“原来是姚秀才。”曲思乐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她已经听了她娘的信,她娘一回来就告诉了她和媒婆谈话的内容,让她别担心,一定有好结果,但是,好事多磨,秀才姚明远才考上,心高气傲是有的,看不起所有人,等他沉静下来,再说,不要着急。
曲思乐也就没再多想,只是以为要等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她想她自己在走好运了。这才遇到了好事一件接着一件来找她。
“快进来,轻点,他们才睡着了。”曲思乐说。
肖鑫颜笑着,蹑手蹑脚翻窗进来,然后轻轻关上窗户。
“恭喜公子考中秀才。”曲思乐说。
“同喜同喜,小姐年轻貌美,其实,小生仰慕小姐很长时间了。就是没机会和小姐见面说话。因为小生一直苦读,没有机会谈情说爱,也没机会向小姐表达爱意,耽误良久,今日总算天赐良缘,让小生得以一睹小姐芳容,并近距离和小姐相处,真是老天有眼照顾小生完成心愿。”肖鑫颜说。
他是老手,哄人技术堪称一绝,三言两语就打动了曲思乐的心,然后就宽衣解带起来。
曲思乐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样,就有些紧张,肖鑫颜温柔对待,撸袖子的时候,曲思乐看到他手臂上一块瘢痕,很有兴趣,就问:“这是怎么来的?”
“娘胎里带来的。后来想去除,结果没去掉,遇到了江湖庸医,害死人,没有去掉胎记,反而留下疤痕。后来,那个庸医被人打死。”肖鑫颜说。
其实,这事就是肖鑫颜所为,召集一帮游手好闲之徒,将庸医谋害致死,他装作无事之人,此案一直未破,成为悬案,让枣阳县令很是郁闷。
解释了瘢痕之后,肖鑫颜开始动手动脚起来,曲思乐心想早晚是他的人,你情我愿,你有情我有意,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无可厚非。肖鑫颜说话动听,让人心动。俘虏小姐芳心不在话下。很快就言谈甚欢,气氛十分融洽。
曲思乐在情不自禁的时候,咬了一口那瘢痕,疼的肖鑫颜咬住被子,不敢大叫,然后听到外面像是有老鼠打架的声音,又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他就离开曲思乐的房间。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就这样,他们约会了三次。因曲思乐知道肖鑫颜会来,窗户也就没上插销,方便他翻窗进出。
到第四次的时候,大概是过了七天。当晚他在外作案,盗窃,随身带着尖刀。
作案成功后,就想再去曲思乐那里享受一番。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黑黢黢的,不见一点灯光,好在肖鑫颜对这里环境比较熟悉,轻车熟路,就像摸黑回到自己的家一样,他麻利地溜进了曲思乐的房间,发现曲思乐的床多了一个人。
“这还了得!”肖鑫颜心里骂道,“真是活见鬼!还没结婚就开始出轨。以后要是结了婚,那不给我戴绿帽稳妥妥的了?如果嫁给我,也一定嫁给我,真秀才肯定不要他,是完整的就不要,何况被我破了身子,属于二手的,更不会要。那么,只有我要,我要了,给我戴绿帽,那么,这早晚是个祸害。这样的女人太可恶。”
想到这里,他就恶向胆边生,操起尖刀,手起刀落,将“狗男女”的头颅割下来,然后跳窗而逃,将尖刀扔到了河里。
次日一早,邻居张王氏发现曲思乐的父母都没起床,感到很奇怪,因为约好了要去赶集。曲思乐的妈说话算话,从不食言,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这次爽约,算是第一次。张王氏不甘心,还是觉得不正常,就去敲门。
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她觉得敲错了,又想了想,看了看,到石榴树跟前,喊道:“曲思乐,曲思乐。”
这个时候,曲思乐还在睡觉,真是春眠不觉晓。一不小心,天就亮了。
有人答:“谁?曲思乐还在睡觉。”
那人一边回答,一边开门,吱呀一声,出来一个老妇,她问:“你找谁?”
张王氏见问,连忙回答道:“我是曲思乐的邻居,约好了老姐子今天去赶集买布,到这个时候,还没见动静。这不着急吗,就过来问问,哎,你是谁啊?”
“我,我是曲思乐的远房亲戚,是她姨妈。这次来看看姐姐,就住在她家。刚才听到有人在喊,就出来看看。我也不知道姐姐为啥还没起床,这不正常,她平时都是天麻麻亮就起床的。”曲思乐的姨妈说。
“是很奇怪,你在哪个房间睡觉?”张王氏问。
“我在我姐姐和姐夫的房间里睡觉,我姐姐和姐夫到了我外甥女曲思乐的房间里睡觉。曲思乐睡在阁楼的那个小房间里。”曲思乐的姨妈说。
“那你不去你曲思乐的房间看看,如果还在睡就催一催,如果没再睡了,也催快点,去晚了买不到或者买到不好的。”张王氏问。
“说的是,我这就去。”她姨妈说着,然后到了她姐姐和姐夫住的房间,也就是曲思乐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只听“哎呀——”一声,只听“嘭咚——”一个物体落地的声响。
从屋里跌跌撞撞跑出来她姨妈,看样子刚才碰到的就是她的头,她摸着头出来,脸吓的像纸一样白。
说:“快,快,快,头,头,头。”
“你慢点说,慢点说,怎么了?”张王氏问。曲思乐站在旁边了,她已经醒了,看到她姨妈变疯了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姨妈,像是在盯着陌生人一般。
“我姐和我的姐夫人头落地了。血流满地,这个怎么办?太吓人了。太吓人了,这个地方竟然这么狠毒的人。凶手太狠了,太狠了!”她姨妈说,上气不接下气。
张王氏一听,腿都软了,挪不动步子,她也怕见血。就催道:“曲思乐,曲思乐,傻站着干啥?快,快,快去报官。”
“怎么报?”
曲思乐强忍着悲痛,心里在流血,还没尽孝,就撒手人寰,还没长大,就要独自面对很多考验了。
她想到了地保,于是去找地保,地保又通知里正,一行人,到了案发现场。
县衙接到通告,看到呈文,吴世诚惊出一身冷汗,两个人头落地。这还了得,怎么说,境内有不法之徒,需要严惩,抓住后决不轻饶。
他立马赶赴现场,将涉案的所有人都抓进监狱。因为这个案子发生在刚刚庆祝秀才考中的人数遥遥领先全国的时候,如果有了这样的案子,对全县有着不可估量的恶劣影响。
开始审讯。
县令问:“案发的房间是谁的?”
“是曲思乐的。”里正言道。
“床是谁的?”
“也是曲思乐的。”里正回答。
“现场来看,罪犯没有翻找值钱的东西,没有拿走钱,也没拿走珠宝玉石,玛瑙翡翠,家里的摆设还是整整齐齐。看样子,凶犯不是为财而来,也不是为色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老俩口死于非命啊!死在自己家里,死在自己家里的案子,倒还是新鲜。只是可惜,破案高手在京城,要想破案,只有快马加鞭去求问他们了。”吴世诚一脸茫然,找不到破案的突破口。
“来人,”吴世诚吩咐,“将这封信交给尹坚大人亲自查阅,等到回信再返回。”
衙役接过信,跨上大马,飞奔京城。
到了京城,他找到大理寺,对门子守卫说要求见尹坚尹大人,只说是老家来人,有要事求见。
尹坚接到这个口信,立马吩咐请进。
来者将信交给尹坚,尹坚打开一看,信中记载道:
家中死亡二人,为夫妻二人,平时并无仇家。人头落地,死在未婚女的床上。家中财物丝毫未动。人来去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进入或者出去,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知道凶犯的去向。
尹坚看完书信,喃喃自语道:“这是仇杀!肯定是。不是为情所困,不为色所累,就不会动手。这个需要进一步肯定。不如先去问问卜慧书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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