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毛说完,显得十分痛苦,唐律说:“大胆,你作恶多端!该罚!”
“大人,小的认罚。”
“看在你主动投案的份上,板子就不打了,罚你扫地。清扫两年村里的道路,保持干净整洁,要不然,收监打板子。”唐律说。
“小的明白,愿意去扫地。请大人监督。表现不好,宁愿再次受罚,接受加重处罚。”石毛说。
唐律让他签字画押,按照判决,从即日起开始执行处罚。
全县都知道这件案子,公告旋即撤销,不再生效,大家松了一口气,后来人们纷纷议论,这是唐律的计谋,通过这个方式来找到爱举报的人,找到举报人,就知道这人的心思,再进一步了解这人品行,看这人有没有可能做坏,也就容易找到割牛舌的真正的元凶。
事实上已经说明,毛石就是真正的元凶,因为嫉妒憎恨沙南家的富有,心里不平衡,就是要陷害沙南,加之以前的矛盾一直没解决,他耿耿于怀,找到这机会来举报。
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举报,通过举报,看起来是大义灭亲,实际上不是人。找到爱举报的人,早晚需要远离,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构陷犯罪。
石毛喜欢这样做,证明他自私自利,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得到利益,但是最终不值得信赖,最后得不到好的结果。
很多人都喜欢举报,不是大义灭亲,是没人性。唐律心想,这是人的恶念造成的。通过举报别人,可以保全自己。
出卖兄弟,得到利益。
唐律不喜欢和这样的人交往,可是身边总是有这样的人。
对于喜欢举报的,他一般深恶痛绝,对于那些喜欢举报的人,特别是所谓六亲不认的人,不能当他是人,还不如畜生。
这件案子让很多人都了解到石毛的险恶,对他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觉得他不是完全的人,是心理有缺陷的人。不能给人带来益处,只会带来麻烦的。这样的人真的没人性,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唐律处理完此案,觉得应该放松放松,就到处走走看看,云游四方,像云心和尚那样。
他带着一名随从,以书童的样子打扮,唐律以书生的样子打扮,像是一名屡试不中的读书郎。
前方景色很美,花开争艳,草色青青,山岗上矮松一排排,分布层次分明,像是自然生成,又像人特意而为。
花香扑鼻,阵阵沁人心脾,每走几步,却有腥臭味道,随着风阵阵袭来,令人作呕。
唐律凭着职业敏感度,发现肯定附近有事,就快步向前,到处搜寻臭味的来源。
果然,在一棵纤细的矮松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了问题。
一具男尸已经高度腐烂,身上压着一块青石板。
面部已经难辨,形容狰狞可怖,肩上搭着一条马褂褡裢,褡裢上有木块,上面印制着“宋记”二字的印戳,从这些装扮,大概知道这是一个商人,在做买卖,经营的是粗布买卖。
这是第一印象,凭着办案经验,唐律初步判断,这商人遇到抢劫的盗贼了。
抢劫的抢走了他的财物,怕被认出来,可能劫匪遇到了反抗,死者扯掉了蒙面的黑布,劫匪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就杀死了他。
不管如何,这里涉嫌的就是抢劫,劫财害命,属于大案要案,命案必破,需要及时联系地保。
很快,唐律到了附近的村里,找到地保。
地保一看读书人来找,非常奇怪,就问何事。
唐律说:“村西头发现一具男尸,你们没有发现吗?”
“敢问先生是谁呢?”地保问。
“哦,我是谷城县令唐律,到四方云游,刚好路过此地,发现一具男尸,就来问问。”
“哦,是唐县令啊!久闻大名,久仰久仰!”地保说。
“正是本官,一般官员,不必恭维。”唐律说。
“并非恭维,唐县令声名远播,办案如神,令人敬佩,十里八乡,全都知道唐县令的威名,因为唐县令励精图治,荡涤旧官场的不良风气,现在谷城官场令人耳目一新,这都是唐县令的功劳。”
“别客气,本官没那么大本事,全是天意,是同僚和谷城老百姓支持本官的结果。”唐律说。
“越是本领大的,越是谦虚。本地一向平安无事,这样的劫案发生,且关乎人命,大人亲自来抓,可见对本地的重视。多谢大人亲自指导。”
“不要说套话,要一步到位,直来直去,不要绕弯子。本官问你,此处可否有宋姓的布贩子?”唐律问。
“宋?”
“对,姓宋。”
“布贩子?”
“对,就是贩卖土布的人。”
“我们这里姓李姓王的多,就是没有姓宋的。”
“当真没有?”
“真的没有。大人可以到别处看看。”
“估计是流窜到此地犯案的,那么,你去现场进行保护,别让无关人员破坏了现场,本官派仵作前来,进一步勘验检查,看看有没有其他线索。”唐律言道。
唐律回到县衙,虽说云游没有尽兴而归,但也有收获,发现一起命案,让人感到责任重大,对工作狂来说,工作能带来快乐。
唐律想了想,就命人贴出告示,说,三日后在公堂审问大青石,因大青石涉嫌杀人。
告示贴到各个交通要道路口,还有各个人群稠密之所,目的是让更多的人知道。
大家看了告示,议论纷纷,面面相觑,从小到大,公堂审判,只有审问活人的,哪有审判大青石的,真是奇怪!
大青石是东西,没有生命,怎么可能会回答唐律的提问呢?
还有一点,就是大青石上有血迹,是不是大青石作案?血迹怎么来的?大青石是否会活动?这些都值得关注。
最重要的,就是大青石作为被告,怎样回答问题。
这是很奇特的案子,如果参与到其中,到现场旁听,就是一种享受,将来当别人谈论此案的时候,可以插上嘴。
到了时间,公堂外,衙门内,院子里,站满了人,都来看看稀奇,到底唐县令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审问大青石。如果能让大青石开口说话,一定是神仙,从祖先那里一代又一代,还没听说过这样稀奇古怪的事。
后面个子矮的没占到好位置的,伸长了脖子往公堂上望去。前面的人也不自觉,没想到要给后面的人腾位置,或者降低高度,都是以最舒适的方式对待,不必考虑别人的感受,看不到,活该!
公堂之上,审判案子前的地方,在公堂的正中央,横着一大块青石板。
这块石板,无言无语,静默了。
“大胆青石板,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财害命,简直是目无国法,不打不知道国法的厉害!来人,给我狠狠地打,先打三十大板,如果态度好,就免除三十大板,如果不好,再狠狠打三十大板。”唐律命令道。
众衙役一听,就开打起来,噼里啪啦,打起来,比打在肉上清脆得多,声音传到很远的地方。
众衙役打完一拨,又来一拨,大青石纹丝不动,一点都不喊疼,衙役的虎口却被木板的手柄震动的疼痛起来。
众人一看,围观的人群中发出笑声,觉得这是一出闹剧,完全违背常理,这样的审判怎么能有结果呢?且看唐律如何完成他的表演,怎样来一个完美的收场。
唐律一看机会来了,于是令人停止打板子,怒道:“本官审案,严肃场合,大堂之上,应当肃静,以彰显法律威武,诸位竟然嬉笑,喧闹公堂,成何体统?该当何罪?”
说完,唐律将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啪——”
众人一看唐律发怒,推及哦啊哦一软,立马跪下,一大片全是。
跪下后不久,齐声喊道:“大人息怒,知罪知罪!”
唐律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说:“你们自己选择,对于刚才犯的错误,接受怎样的处罚?”
“大人,请大人明说。”
“那好,既然如此,你们是愿意挨板子呢还是接受罚款罚物?打板子就不用说了,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就是大青石那样挨打,罚款罚物就是每人担保并画押,限定在三日之内,上交三尺土布,违反者严惩不贷。不知道诸位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回答道。
回答之后,心想,大人真有意思,这是要干嘛呢?
大家都愿意罚款罚物,就是后一种处罚方式,毕竟打了几十大板,将会有一两月不能劳动,影响收入。不如出点钱买点布交上去完事,比较单纯一些。
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因为打板子是最愚蠢的,情愿让钱吃亏,也不想让皮开肉绽,他们一致认为,唐县令是黔驴技穷了,实在没办法抓到劫匪,只有拿众人出出气,赚点土布,准备卸任回京。
众人都这么想,唐律不这么想。
他有他的一盘棋。
果然,三日之内,土布告罄。也就是说,古城城内城外所有的店铺的粗布全都销售一空,土布成了抢手货。
接着,唐律开始收到土布,源源不断,唐律吩咐众衙役和捕快啥事都别干,专门用来收布,还有逐一核对布头上的印记,和印戳,木牌所记载的信息,竟然发现不少土布上印的有“宋记”字样,这个和死者肩上所携带的褡裢上的印戳丝毫不差。这个让唐律喜出望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律吩咐重点查一查这匹布从何而来,经过仔细调查,顺藤摸瓜,找到源头在李三布庄。
李三布庄的老板是李四。
“李四,你是李三布庄的老板吗?”
“禀告大人,小的正是李三布庄的老板。”
“你知罪吗?”
“小的不知。”
“你的布从哪里来的?”
“这布是买来的?”
“从谁那里买来的?”
“从王老板那里。”
“哪里的王老板?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王老板吗?”
“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太好?去看看老板,给他一些人气。”唐律说。
“你说土布是王老板卖给你的对不对?”
“对。”
“你们收到土布之后,是否做一些处理?”
“是的,要有自己的商标字号,免得和别人的产品混淆,出了事之后,不知道怎么来处理。为了分清楚责任,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布。有什么区别,就要想办法做记号。”李四说。
“李四,你说说看,你一般按照行业规矩和习惯,会给你卖的土布做什么记号?”唐律问。
“启禀大人,会在土布的布头上加印戳,也就是木牌上写着‘李记’二字。这样可以和其他土布分开,免得混淆,如果不分开,就容易弄错。这是这个行业的大忌。要特别小心才行。”李四说。
“原来是要做记号。你的土布上应该是‘李记’对不对?”
“对。”
“那么,你看看这土布出自你的李三布庄,但是土布上却写着‘宋记’,你解释解释!你到底是姓李还是姓宋?”唐律问。
“大人,小的姓李。那姓宋的土布是从王老板那里运来的。”李四说。
唐律不想让他继续表演下去,就将惊堂木一拍,“啪——”一声,吓得李四一哆嗦,赶紧跪下。
“大胆刁民,事到如今不得不得提醒你,你看看这是啥?”唐律怒道。
唐律命人将褡裢往李四面前一扔,说:“李四,你好好看看,这褡裢上写的是什么字?”
李四拾起褡裢,在褡裢一头,有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宋记’。
“这是什么?”李四问。
“大胆刁民,你是明知故犯。看来,不动大刑对你是没作用的了。”唐律说。
“大人,小的死也要死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褡裢是谁的?怎么会在这里?”李四问。
“李四,你是不见棺材不掉眼泪啊!现在都见到棺材了你还在表演,看来,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啊!”唐律说,他听停顿了一下,提高了声音说:“这褡裢是宋老板的,他现在在短松冈遇害,都快变成白骨了。”
“大人,小的愿意招供,那死者正是小的所害。他就是宋老板,是卖土布的,他有一批货,在小的处寄卖,上一次的货这一次结算,小的看他是外地的,这一次送的货比较多,小的收了货,不想给他结算上次的货款,就设计杀害了他,然后想办法将尸体运到城外,看到短松冈,车走不动了,就将尸首拖进短松冈的草丛里,为了不让人发现,身上盖了大青石板,当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慌里慌张就跑了,就忽略了他肩上的褡裢。正是这样的疏忽,忽略了褡裢,将自己的罪行抖落出来,这些话,全是小的的肺腑之言,不是虚假陈词,全是货真价实的陈述,请大人明断。”李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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