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瑶瘪瘪嘴，很是不爽，她要不想见他，她会一直给他打电话？会大清早不睡懒觉，就匆匆追到医院来看他？
话说得这么没良心，那她也没良心算了：“是啊！不想见你，来了就后悔，我转身就走。”
莫离沉下脸，心口默默地抽痛，好痛，痛得不知道要说什么。他病成这样，不想她担心，还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她。可她倒好，不懂他的玩笑，还用这样的话来伤害他。
气氛变得沉默，两人拿着手机，都不说话。
莫离有莫离的计较，程清瑶有程清瑶的固执，可是程清瑶还是很担心他，不知道他身体到底怎么样。沉默的尴尬中，她咬咬唇，又一次开口：“你身体怎么样？还痛吗？好点没有？”
“一切都好，不劳你费心。”莫离生气了，寒着脸，语气十分不友善，他不觉得这个问候有多么的温暖。
程清瑶来了脾气，想发火。可是，他的声音的确不好，她总不能跟一个连声音都不好的病人吵架吧！
算了！
算了！
再忍让他一次，又如何？
她放低身价，再讨好的哄他：“怎么？生气啦？”
“……”莫离寒着双眸，不作理会。
她又舔着脸说：“以前没见这么小气啊！怎么病了一场，就变得小气了？是不是身体还很难受，等我找到赵斌，我就过去看你。别生气了啊！”
莫离没高兴，还听到了不爽的话外音：“你去找赵斌？因为想找赵斌，你转身就走？我就在楼上，你上来一趟能耽误你多少时间，你就这么着急的要去找他？在你心里的位置，他就胜过我这么多？程清瑶，我真是白疼你、白护你、白替你着想了！”
莫离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他掐断电话，丢掉手机，再不要听到程清瑶的声音，再不要！
程清瑶一脸懵逼的，有木有！
程清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的，有木有！
程清瑶好无辜的，有木有！
要打电话解释清楚，汽车又正好到站，下车的人流挤着她。她拿不了手机，下车之后又紧着换乘另一辆到站的公交车。早班时间，每辆汽车的人都多到挤爆，不要说移动，就是抬手都难。
等她到站再下车，莫离的电话已经没人接听！
郁闷！
又赶不回去，只能继续找赵斌，先把这事儿给办清。她去赵斌最爱的游戏厅，里面吵得心烦，年轻人特别多，正疯狂且不知疲倦的玩着各种游戏。
她依个的找，找了一大圈，找了两遍，没有！
再打赵斌的电话，还是关机！
赵斌的朋友和同事她认识的不多，偶尔遇上几个也就随意聊聊，并不会留下联系方式。再说，赵母都已经问过那些朋友和同事，说没见着就是没见着。
程清瑶绕过这些人，直接打同学的电话，一个个挨着打，结果都是说：“没有啊……前些时间联系过一次，说你们快要结婚……这两天没有联系……不知道，他没有给我打电话……”
程清瑶再去网吧，去学校，去他曾经去过她又仅仅知道的那几个地方……找到下午三点，一无所获，两腿跑得发软……然而，这段时间，莫离不争气的总会看手机，看一次失落一次……
头痛加重！
了无食欲！
要晕过去了，要晕过去了……再不回来，他就真的要晕过去了……
程清瑶站在街上，满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赵母又打电话过来，一听到没有消息，那哭声更是撕心裂肺：“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她要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我跟他一起走……他爸爸就是这样，让着他点又能怎样……他喜欢你，和你结婚又能怎样……终归是一点钱的问题，现在孩子没了，要这些钱又有什么样……”
程清瑶听着心口酸痛，一次次安慰她：“伯母，你先别着急，事情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他一定没事，一定没事，不定……”
一道灵光从脑海闪过，他会不会在她的宿舍守着？？？
赵母去她的宿舍找过，可他们会不会正好错过？？？下午四点，程清瑶折回宿舍，楼上找了一圈没有，问楼下的守门阿姨。
阿姨说：“前些日子天天来，这几天到是没见着。你去婚房里看看，他说婚房离这很近，方便你上下班。他会不会是工作累了，躲婚房睡觉去了？”
程清瑶又赶过去，不管他在不在，她都要去看看。她已经没地方再找，只能去那里碰运气。
可是，婚房的具体位置在哪？
他说过几次，她完全没有往心上记，因为她觉得自己用不上那套婚房！
又打电话给赵母，赵母发来短信，还说：“我去那里找过，没有……”然后又开始哭，程清瑶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就顺着地址找过去，十八楼，东向，花园中心，极好的位置……
她坐电梯上去，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电梯里就她一个人，过道里静得也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她绕了两个弯，找到他们的婚房。
但是，门是关着的！
她走过去，伸手拉住门锁往下按。“巴哒”一声，门锁打开。
她僵在那里，不敢相信手下发生的事情。门锁打开，就说明里面有人。
有人？那就只有赵斌！
雀跃的兴奋涌上来，手激动的打颤，她一点点推开，祈祷赵斌在里面，而不是赵母离开时忘记锁门。门缝一点点放大，入眼的是空旷的客厅，白色的墙壁，没有见到人影。
门完全打开，简装的房子没有家具，客厅空空旷旷。地面有许多凌乱的脚印，灰色的，一个压着一个。但是，有一串灰色的脚印一路延伸到卧室，弯弯斜斜。
程清瑶捂着胸口，紧张的心脏砰砰乱跳，她有九成的把握赵斌会在里面。
因为，那串歪斜的脚印全部统一地朝着东边，并没有朝着西边踩着离开。
她走过去，卧室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缓缓打开。地上散落的酒瓶映入眼中，一个，两个，三个，第四个在床头柜的边上。
床头柜是白色的欧式风格，上面摆着一套款式极美的琉璃杯。琉璃杯的下面，是一片黑影。
赵斌趴在白色的欧式大床上，一动不动！
“赵斌。”程清瑶终于找到他，又兴奋又担心。兴奋的是，人找到了。担心的是，他并不会喝酒。一下喝那么多酒，会不会喝出什么问题。
不然，又怎么会睡得这么僵直，还听不到一点呼吸声！
提心吊胆的，她走到床边，伸手推了推他，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赵斌，他还是没有反应。
她不由变得更加紧张，后背冒出一层层冷汗。不好的念头她不愿想，又抑制不住的往上涌，同时抬起右手缓缓地伸向他的颈间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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