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夫人半夜下来当然是有目的,没目的她早就睡着了。其实她的目的和程清瑶差不多,也在等夜深人静。她想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把女人从一楼转移到二楼她的卧室。
一楼不安全,他们今天还要留一个白天,就算把琴房锁了,女人也未必能有真正的安全。
二楼她的卧室大,有套间,有浴室,有衣柜,一天三餐的药还能保证供济,藏身也有地方。最重要的是,她的卧室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包括程清瑶,包括念念和尧尧。
如此一来,安全性更好!
南夫人算着时间下来,也庆幸自己下的及时,不然又要被程清瑶撞破,她拉了拉斗篷的帽子,把脸埋得更深:“盾盾不知道是在外面吓着了,还是今天被幽瑾吓着了,他一直做噩梦,一直说胡话,吵吵的要琴谱。我房间哪有什么琴谱,就下来给他拿,省得他一直睡不好。”
“哦,这样啊,伯母这衣服也挺好看。”程清瑶无法确定她话里的真实性,再次把目标定在她的衣服上。穿成这样,想搞什么?
南夫人笑了笑,很明显她的用意,无非就是想一查再查呗,行,查,她这把年纪的生姜也不可能是个嫩姜,还能搞不定她:“夜里凉,我的腰又不好,穿太薄下楼走这一趟,我怕伤到腰明天起不了床。”
“哦,这样啊,要不……”
“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房睡吧!盾盾在我房间挺好,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会看着他。实在看不了,我给你打电话。南幽瑾就在我隔壁,我也可以叫他。你睡吧,快回去睡了,一天一天的累得也够呛。”南夫人一直催她回去睡,催得她都没有理由再进去。
南夫人还说:“没开灯,挺黑的,我送你上楼吧!这里我熟悉,摸黑走路我都不会撞到东西。”
程清瑶又怎么可能让她送,自己不甘心的走了,一走一回头。没有走多远,南夫人就打开了门,还开了里面的灯,她眼睛刷的一亮,拼命的扭头往里瞅。瞅到床,床上没人,床单平整,被子叠放整齐。
和晚上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像根本就没有人动过!
门又关上,把她的视线截断,她什么都看不见,可仍是不死心,寻了一个黑暗的角落悄悄地蹲着,像守在暗处的猎豹似的。
南夫人进去,故意打开灯,因为她知道这么久的时间,女人肯定已经在要里面收拾好。收拾好,给她看看又能怎么样?关上门,只见女人躲在门后,笑得无奈又可爱:“这程清瑶还真是有意思,不弄个水落石出还睡不着觉。”
“她啊,就是死心眼,认准了一个方向,不栽到底不会罢休。”南夫人说着,把斗篷脱下来给女人穿上。女人比她高,比她瘦,斗篷穿上整个人更是深陷其中一点都看不见:“一会儿出去的时候,你的腿稍微曲一点,不要这么高又被她看出端倪。”
“好,那我先出去了。”女人抓紧斗篷,抓紧的手中的琴谱,再试试弯了弯腿的高度,觉得没问题才把灯关了,然后闪身出来再把门带上。等她回到房间,等程清瑶死心后,南夫人再从琴房溜回去。
她身体不好,走不快,正好南夫人的步伐也不算快,又有斗篷挡着,很难看出不一样。
程清瑶躲在后面真是一点异样都没有看出来,她扶着楼梯一步步往楼上走,手里拿着一卷琴谱,完全符合刚才的陈述。身高也是一样,斗篷到脚踝的地方。
程清瑶观察力再强也看不出端倪,就这样目送她远去,消失在拐角。然后,她不死心,再回琴房开门,发现琴房已经锁上了,怎么拧锁都拧不开。
南夫人在里面偷着乐,小样,还挺固执,接着固执,有本事拆了门!
程清瑶没法拆门,只能气恼的重回房间。说句实在话,不让她看到全部的琴房,她心里就是不能死心。刚要转身回房间,又听南幽瑾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好像被吓到了,声音有点紧张:“盾盾,盾盾不见了,那混帐小子又去哪里祸害了。”
南幽瑾冲出房间的时候,女人刚刚走过他的门前,也就是说,南幽瑾在她的后面,她在前面背对着。
南幽瑾还问她:“妈,看到盾盾没有?”
“……”女人想死,她怎么说?怎么开口?心里慌的没着没落,很害怕就这样被撞见,她加快步子往卧室里面走,身体已在瑟瑟发抖,腿上的力气都感觉要流失干净。
南幽瑾见她不说话,就在后面大步追:“妈,我问你话呢?你见到盾盾没有,那混帐小子……”
女人慌的不知所措,见他追进来,就机智的把琴谱往床上一甩,然后拉紧斗篷走进浴室,再把浴室的门关上。她靠在墙上,心惊胆战,瑟瑟发抖。双腿一阵阵的往下软。
南幽瑾顺着琴谱的方向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床上熟睡的小脸,他瞬间回魂想起南夫人说过,盾盾今晚在她这里睡,让他一个人好好睡一觉。
这些天都是南幽瑾带着盾盾,习惯醒来就找他,一旦没找到就肯定他是出去闯祸了。说句实在话,南幽瑾的心里都有了心理阴影,没看见盾盾心里就发慌。
走到床边蹲下,凝下他熟睡的小脸,睡着的样子还真乖,一点都没有白天顽劣的样子。长得也好看,像他,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简直就是另一个翻版的他。他的睫毛好像比他的长,嘴唇比他的红,嘴角的邪气比他的明显。他睡着的样子和念念有点像,都喜欢用手托着腮。
还有一个女人,也喜欢这样睡,他曾经还取笑过她:“怕脸掉了吗?睡个觉还要用手托着。来来来,哥哥帮你托着,你脸小我手大,正好托着。”
回忆一下拉远,掩藏的情绪有点澎湃,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戏,这辈子都没戏,还想她做什么?在盾盾的脸上亲了一口,再站起身朝浴室说了一声:“妈,我去睡了,你好好看着他。他要跑了,就来隔壁叫我。这小子混的很,跑了准没好事。”
女人坐在地上,不悦的嘀咕了一声:“你才混的很,我儿子才是最乖的。”她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到自己都会以为是呼吸声,他自然是听不见。他走出去,把门带上,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睡觉。
程清瑶追到楼上看到这一幕,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没有怀疑南夫人不是南夫人,也没法进琴房,她就只能今夜做罢,明天再来。
女人在里面呆了好久,等彻底没了声音才敢出来。出来的时候也不敢开灯,摸着黑回到床上挨着盾盾睡。没敢睡着,又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开门声传来,南夫人从琴房溜出来,把门反锁,细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南幽瑾撞见你了?”
南夫人这次上来,没有再锁琴房,还把琴房的门彻底打开通风跑气。程清瑶明天找怎么看,她都不会再害怕。倒是刚才那一幕把她吓得,差点没从琴房冲出来。
女人不急不缓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妈,我发现我还是很爱他。如果这一次的尝试他能彻底收心好好对我,我这辈子就跟他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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