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瑶噗嗤一笑,乐得更不想睡,扭过头看着她:“就你这个头,穿上他的衣服也不像他。不过,你要不嫌弃可以过来挤一挤。”
莫诺柠没有过去,倒不是嫌弃,而是不懂医学,万一挤到她的伤怎么办?万一憋到她的空气让她不好呼吸怎么办?莫家已经够乱套,莫诺柠可不想再添乱,指了指自己的脚:“算了,不挤了,懒得下床一蹦一跳,你要想我哥,就给他打个电话吧!”
程清瑶笑着摇了摇头:“不能给他打电话……万一他睡着,我就等于把他吵醒……万一他没睡着,那他肯定会骂我,怎么还不睡啊?是不是不想出院了?”
程清瑶气短,每句话都说得很慢很慢,中间要停顿好多下,莫诺柠不得不放下脾气慢慢等她说完。也好在莫诺柠不讨厌她,否则屁股一翘拿背对着她,自己睡了再说,懒得管她睡不睡得着。
她喘息的时间,莫诺柠把话接上:“我哥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这眼见就是春节,你不会在医院过吧!”
程清瑶又是摇头:“春节还有半个多月,莫离说来得急,只要坚持一周不反复发烧就可以出院回家养着。好久没回家,我有点想爸爸。”
“他也想你,好几次都吵着要过来看你都被我哥给挡了回去,说你还不能接受外界,怕感染细菌。其实他的身体也不争气,走不得路,一走就心脏疼。现在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有二十个小时不是睡觉就是躺着,像只懒猫似的。”
莫诺柠说得轻飘飘,程清瑶却是叹了一口气:“他的心脏做过好几次手术,这次再做怕是元气大伤。唉,那天的事情不该告诉他,好歹我也能挺过来……”
“当时那样的场面,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有惊无险,都还活着,这就是好事。程大秘书,要不出院后让我哥给你办个Party,热闹热闹去去晦气,这样老爷子也能跟着一起开心开心。”
“再说吧,我对Party不感兴趣,人多躁音大,吵得心里难受。他心脏不好,估计一样吵得心烦。我现在初步就计划着,出院后请谭夜樱一家,还有南幽瑾一家过来聚个餐。谭夜樱是我最好的朋友,多年前有点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也该好好聚聚。至于南幽瑾,他帮忙不少,要犒劳犒劳他。”
“哦,好!”听到南幽瑾的名字,莫诺柠没敢多接话,怕程清瑶又扯出没必要的话题。可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程清瑶喘了几口气,果真又扯起南幽瑾:“南幽瑾人不错,重情重义,敢做敢当,有时候比莫离理得清事情的轻重。他挺好的一个男人,你为什么会不喜欢他?是不是他欠了你高利贷没还,还是抢了你的零食和发卡?”
莫诺柠又被她逗笑,仰面看着天花板:“你跟我哥说话,也是这样不正经?明明是个很严肃的话题,被你这样一说就变得好搞笑,什么高利贷,我可没钱借他。”
“那是为了什么?”
“这种事情能为了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呗,谁规定我莫大小姐非要喜欢每一个人,还是男人?”
“南幽瑾喜欢你。”
“我知道,但是我哥说得对,以前没戏,现在更没戏。我不喜欢孩子,更没兴趣给他做后妈。”
“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我,好像,对男人不怎么来电。”因为嘴上能骗程清瑶,心里却是骗不了自己,她喜欢南幽瑾,南幽瑾是她唯一喜欢过的男人。不然,意大利的偶遇她怎么可能让南幽瑾得逞。
程清瑶却想弯了,讶的一声:“你对男人不来电,对女人来电?”
莫诺柠又是噗嗤一笑,故意逗她:“对啊,对女人来电,你今晚小心点,小心睡着我就过去对你那个那个什么的。”然后两人笑成一团,本来就没距离的关系此时更像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莫诺柠问了她和莫离的事情,程清瑶也问了她这些年在哪里。她说周游全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问她为什么不用莫家的钱。她说自己能赚,何必用莫家的钱。她还说自己不喜欢端木韵,不用莫家的钱也是不想端木韵拐着弯地说她。
“那你为什么不跟莫离联系,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程清瑶终于把自己想问的话问到了点子上,不着痕迹。
莫诺柠笑了笑:“我不跟他联系,也会关注莫家的动向。你和他发生的事情我其实都知道,可是我回来有什么用?这次老爷子做手术,你又受伤,剩下老太太什么都做不了,我不回来怎么办?不喜欢归不喜欢,可好歹是我生我养我的人,这点恩情还是要念的。”
她还瞒了程清瑶,这些年她没有跟莫离联系却一直都有和南夫人联系。再换句话说,莫家很多事情都是南夫人偷偷告诉她的。她不回来一是帮不上忙,二是当时怀着盾盾,没法挺着肚子回来。
这次本来还想拖拖,想着把身体再回来,可是时间不等人逼得她不得不往嘴巴里面狂塞食物。南夫人一天吃三顿,她一天吃十顿都不止。身体疯狂的长肉,体质慢慢恢复,近两个月的时间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起死回生,活蹦乱跳。
很神奇!
南夫人问:“这算不算程清瑶救了你?”
她当时没话说,现在细细一想还真是这样,程清瑶不止救了清涟,救了莫家,还救了她。没有这件事情,她估计还要躺上半年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程清瑶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南幽瑾跟我说过,他在意大利和你有过一次偶遇。如果那次偶遇有进一步的发展,盾盾就可能是……”
“他真行,这种事情都跟你说。不过,我告诉你,别想,没戏。”莫诺柠有点意外,没想到南幽瑾这个都跟她说。幸好她已经仰着睡,幸好她已经在被子里,不然脸上的诧异神色和紧握的双拳一定会被程清瑶发现。这个程清瑶也是有毒,怎么绕着绕着又给绕回来了?今天的种种表现,还不够取消她的疑惑?
程清瑶已经取消了猜测,只是说着说着又感觉不对,因为:“莫家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有一双灵巧的手。莫离一把手术刀玩得精,莫清涟一把雕刻刀玩得无人能及,你设计珠宝手上的活自然不会亏。尧尧遗传了清涟,一双小手现在就是能拆能装能修能补。念念不及尧尧,小手也是能剪能画,很多复杂动作她一学就会。至于盾盾就更不用说,他拥有一双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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