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德拉科觉得今晚自己的表现说不上坏,也说不上好。幼小的他肩负了两个人的期望,至少和波特一次换一次地摔了对方。德拉科揉了揉生疼的屁股,坡脚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心里愤愤地想:都是借口!罗娜说什么仇恨太大,如果她被格兰杰扯了头发——后果不堪设想。今晚的波特可是出了大风头,现在整个年级都在议论纷纷他的蛇佬腔。
“谁能想到——”
谁能想到一个格兰芬多会蛇佬腔呢。连斯莱特林学院的巫师家庭出身的小巫师们大多都不敢相信。
“德拉科!”布雷斯难耐兴奋地撞了撞德拉科的肩膀,“这可真是一个大新闻!哈利·波特会说蛇语!德拉科,你事前知道吗?”
可怜的小马尔福先生被高大身板的布雷斯装了个趔趄,勉强忍下怒气,不耐烦地回复:“我怎么会知道,我可不是他肚里的蛔虫。我也没有占卜预知的本事。”
布雷斯挤了挤眼睛,快步走到德拉科前边,转了个身正对他说话,神秘兮兮地露出诡秘的笑容:“得了吧,大家都知道蛇佬腔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标志。如果波特是,那么你爸爸还会效忠黑魔王吗?”
德拉科咬牙,觉得无需再忍,他正要张嘴。
“扎比尼!注意一点儿!”一道清脆的女声饱含着嗔怒响起。
原来是布雷斯·扎比尼倒着走差点踩到了牵着妹妹的格林格拉斯。
“行了,布雷斯。”从旁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住布雷斯的嘴,比布雷斯还高了许多的西奥多不顾呜咽挣扎的布雷斯死死盖住他的嘴,“就你长了嘴似的巴拉巴拉,消停会儿。”
德拉科和西奥多擅作主张地替布雷斯道歉,目送格林格拉斯离开。“我说怎么最近没看见达芙妮,原来一直照看着家里的妹妹。”德拉科挠头,“家族里的幺女都是这么腼腆的吗?我看韦斯莱家的小女儿也是喏喏的。”
“别看我,”西奥多松开手,“我们都是独生,可没机会告诉你答案。”
布雷斯才得到呼气的机会,他一面激烈地咳嗽,一面怒视西奥多。
德拉科毫无同情地为布雷斯拍背。
“如果我叔叔没进阿兹卡班,”西奥多发出一声不知是嘲讽还是惋惜的轻笑,“我可能会有一个堂弟或是堂妹。”
德拉科注意到布雷斯忽然瞪大眼睛,加重拍背的力度,引得他又是一阵咳嗽。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贴近布雷斯说:“如果你真的对黑魔王感兴趣并且对食死徒感兴趣,不然像魔法部部长提出参观阿兹卡班的建议——这将会是真的很具有教育意义的旅行。我下次不想再听到你明晃晃地来我这刺探我爸爸曾经和现在的情报。”德拉科直起身子,他抿起毫无血色的嘴,雪白的脸颊配上他的无表情显得十分冷漠,似乎有了一分他父亲冷面的模样。“不管你是为个人兴趣或是安危。”
“诺特,有空聊聊天吗?”
西奥多·诺特的眼睛里有些笑意,他摊手,“为什么不呢?”他们俩碰了碰拳,丢下布雷斯从左边的通道走进男生宿舍。
布雷斯·扎比尼在公共休息室缓解了岔气而错乱的呼吸,他挑了把靠近壁炉的单人扶手椅坐下,他看着噼啪燃烧的木柴没有明显地生气,狭长的眼睛里情绪不明。他静坐了几分钟,回到宿舍发现迎接自己的是两位小山似的厚实的同级,布雷斯崩溃地扶额。
“文森特·克拉布!格雷戈里·高尔!你们在我的床上干什么?”他问正在安静看书没有受到干扰的混血室友韦恩·霍普金斯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快要抓狂的布雷斯,霍普金斯慢吞吞地回答:“西奥多今晚似乎想和他们俩交换一下床位。”
“你们俩——这么大块头——两个人换一个人?诺特的床是那一张啊!”
“我还没见过扎比尼的眼睛睁开得这么大呢!”高尔和克拉布发出频率相同的笑声,抖得小床震动不已,“你回来得正好,你也知道……我们俩睡一张床不太自在。我们俩刚好玩完一盘高布石,输的人和你凑活一晚,赢的人睡西奥多的床。”
布雷斯看了眼克拉布脸上的黑墨水[1]没好气地说,“我看出来了——”
把碍事的两个人赶到隔壁宿舍的德拉科想到布雷斯被难住的场景得意地笑出声。
“你想聊些什么?”西奥多问。
“我不相信你猜不到——”
西奥多·诺特沉吟片刻,“这么久学校里出的事,该不会是……”
“我可不知道——”德拉科没有正面回答,他锁好门,走到一边的储物柜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我只知道暑假里,我爸爸在魔法部的工作有一天毫无征兆、匆忙地早退。从那儿之后,爸爸的心情变得不太美妙。学校出事后,爸爸和妈妈都寄来信让我结束每日课程早点回公共休息室——虽然这似乎和斯内普教授嘱咐的差不多。你可别跟我说,你没有从父母那得到类似的叮咛。”
诺特家族出了两个食死徒[2],一个是西奥多·诺特的父亲,一个是西奥多·诺特的叔叔。大诺特和大马尔福一样,通过诡辩逃脱了审判从而避免了进入阿兹卡班。但诺特家的小儿子并没有那么幸运,他被逮捕时刚结束对正义方巫师的折磨,罪行被抓了个正着。为此,已经逝世只剩下画像的西奥多的祖父满腔怨恨。
德拉科曾经去诺特家做客,被帷幔遮盖住的画像放在无人踏足房门紧闭的空房间。但时不时还会传来画像里老诺特愤怒的咆哮——家中辈分最小的孩子总是容易得到长辈的偏爱。诺特祖父怀疑他的小儿子是为了帮大儿子顶罪才进的阿兹卡班,他对抛弃弟弟的大儿子十分失望。
据说小诺特被抓时十分得意狂妄,并且在被审判时对试图逃脱的哥哥和其他食死徒嗤之以鼻。得到关押阿兹卡班的宣判后,小诺特仰天大笑,冲逃离制裁的“背叛者”怒吼:“懦夫!”突然激动起来的小诺特差点冲上另一边的被告席,在被傲罗控制前他对着自己的哥哥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然后被压出巫师法庭。
然后诺特家迅速沉寂下去,生活得极为低调。
德拉科在家里的藏书室里翻到过那一天的预言家日报。在那半个月里魔法部每日开庭需要审判两到三场发生在神秘人统治期间的案件,《预言家日报》为了记录下来这些事件连续十五日都为报纸增加了好几个版面。阅读这一时期的报刊,德拉科看着被关押进阿兹卡班的忠心耿耿的食死徒们的动态画面,发现纯血家族的小儿子总是更加狂热。
“不错,我爸爸是有提到过。”西奥多点头,打断德拉科的回忆。
德拉科紧张地吞咽,“你觉得……神秘人还活着吗?”这个问题,布雷斯·扎比尼明里暗里问过他们很多次。
西奥多每天也被布雷斯骚扰过很多回,每一次他都虚晃地打哈哈过去,“众所周知,他死在十一年前的万圣夜。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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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贾斯廷和尼克被发现在走廊被石化,哈利再一次在现场,他的处境变得更加不妙了。
“别急,复方汤剂马上就好了。”赫敏宽慰他,“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从他嘴里套出真相来,还你清白。”
他们从女盥洗间看了看魔药回来,走廊过道已经没多少人了,假期从今天开始,中午时分就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收拾好行李去站台搭乘霍格沃茨特快迫不及待地回家,偶尔有那么几个学生拥有家长前来接送的待遇。比如去年的德拉科。
“啊!哈利,赫敏!”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罗娜,好久不见。”赫敏笑着打招呼,“你现在正要离开学校吗?”
罗伊纳没料到刚拐过弯就会遇到哈利和赫敏,她利落地把德拉科推回拐弯前的阴影,用眼神催促德拉科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没错,我的母亲会来接我。所以我就晚点儿再走了。”
“我还以为圣诞节你会和德拉科都留校。”哈利贸贸然开口。赫敏吃惊地微微摇头,向他使眼色。
哈利没有管赫敏的暗示,“罗娜你在看什么呢?”哈利绕过罗伊纳看向她身后的走廊——空无一人。“抱歉,哈利最近心情不太好。请你不要介意。”
罗伊纳露出困惑的表情,又了然地微笑:“我似乎知道你最近为什么困扰,我相信你,哈利。”
赫敏看哈利的脸色似乎猜到他接下来要开口说什么,她连忙扳过哈利的肩膀,“那么,我们就不耽误你回家了,我和哈利有事先走一步啦。再见!”
看着远去的男孩和女孩,罗伊纳苦恼地蹭了蹭脸颊,自言自语道,“似乎有点玩脱了,对德拉科的敌意似乎有点儿太大了……”还没等她说完话,德拉科从旁边走出来,不满地皱鼻子。“刚刚你那力大无穷的一推,让我想起了上学前摩金夫人服装店里的那一下。你就不能斯文些吗?说真的,你真的要留我一个人在学校吗?你不怕再见我时,我变成雕像?”
罗伊纳叹气,提起常规伪装的小皮箱,往城堡外走去,说:“你放心好了,为了不让人放心的小马尔福少爷,我早有准备。听好了,你的衣柜底、西奥多·诺特的储物柜里都有解除石化状态的药剂,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帮手,现在我没法让你看到他。但是紧要关头他会提醒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罗伊纳几乎不能想象这世间上怎么会有一个小白痴跟同学说话就能把家里抖个底朝天——比如家中密室藏在什么地方——这样看来也别怪多比了,给德拉科一点时间他会让他们知道马尔福庄园的地址。
“别继续念叨了,记住,少说多做。晚上别夜游,注意拐弯,白天要是听见可疑的响动首先先闭眼。”罗伊纳觉得自己唠叨得过分,她克制住自己继续叮嘱的念头,“我不多说了,就送到这里吧。希望假期结束我能看见一个乖巧健康的马尔福小少爷。”
罗伊纳走出城堡,身形在漫天的风雪中弥散不见。
德拉科不知罗伊纳有什么非要离开霍格沃茨的理由,但显然比他重要得多。他嘟囔了几句,准备回公共休息室完成作业,吃完晚饭再给母亲写信。
大开的霍格沃茨城堡大门灌进一阵冰凉刺骨的寒风,德拉科被冻得直打哆嗦,他摘掉一只黑色的皮手套将手放在嘴边呵气。忽然眼前一片昏暗,德拉科抬头看去,是霍格沃茨的守林人半巨人海格,他拖着一棵青翠的松针树,眉毛和胡须上都沾着白雪,他缓缓走进来,然后行动迟钝地把门关上,瓮声瓮气地问,“觉得冷为什么不关门……对不起,你似乎没这个力气。”海格被自己的笑话逗笑。如果高尔和克拉布是小山丘,那么面前的海格就是一座大山,他笑起来似乎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德拉科嘟嘴,转身走向地下教室。
突然,德拉科感觉自己温热的手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碰,他僵硬地抽出手,因为他感受到一只看不见的冰凉的手握上自己的手——“啊!鬼啊!”德拉科几乎屁滚尿流地摔倒在地。
一张羊皮纸卷在德拉科面前展开,德拉科强迫自己恢复镇定,他看着纸条念出上面规整的哥特字体:“我,受罗伊纳所托照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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