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莎·乔金斯离开英国,来到保加利亚度假,命运如此不可捉摸,她在街边见到一个本应死亡的人。她一如往常没有眼力见又容易被左右,被彼得·佩迪格鲁说服跟着他进入了森林。然后,是无法承担的恶咒折磨和死亡的黑色。鲜活的生命被浓墨似的黑暗吞噬,她的人生停止到1994年的夏天。而命运手捧着机会送到了当时虚弱的孤立无援的黑魔王手中。
“主人、主人。我们、我们真的要回英国吗?可——”虫尾巴佝偻着身子,卑怯地问。
“要我去联系马尔福,提供帮助吗?”埃弗里长久来不及打理,蓬头垢面,但乱蓬蓬的毛发挡不住凶狠的眼神。
被簇拥着的黑魔王气定神闲,刚刚的杀戮仿佛能给予他养分,这是难得的好心情,他桀桀地怪笑,“不用了,卢修斯被卡卡洛夫联系上就懂得该去做些什么,今年一年,都不必联络他了。我倒要看看他有何等自觉。埃弗里,我们该准备上路了,往西边去然后找条船,度过海峡。”
“好的,主人。”埃弗里恭敬地鞠躬,转身瞪眼,踹了虫尾巴一脚,“胆小鬼!快去准备主人和纳吉尼的食物。”
虫尾巴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地离开了。
“马尔福最近可太风光——他好像完全忘记您了。”埃弗里说。
伏地魔眯了眯眼,没有出声,忽然附近响起嘶嘶声和碾压枯叶的声音,埃弗里汗毛直立,他能感觉到冰冷的巨蛇贴着他的脚踝游过。伏地魔也发出咝咝的气声,纳吉尼柔顺地攀上伏地魔袖珍的身子,以保护者的姿态圈住她的主人,黑魔王冷冷地睇着埃弗里,“不要试图左右我的思想。”
埃弗里立刻跪倒在地上,“请原谅我!主人!”但头顶的黑魔王并不理他,只是轻声细语地和巨蛇对话。
黑魔王爱抚着纳吉尼沁凉的鳞片,用蛇佬腔亲密地问,“纳吉尼,你饿了吗?”
过了两个小时,虫尾巴蹒跚地带着储物袋回来。有一件他忽略没报的事,在偷窃离开酒吧后,他撞到了一个满是海腥味的人,那个人掉落了个东西,而他的贪欲促使他捡了起来,放在储物袋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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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人都好奇得打量着这对容貌出众的男女。
——主要是看黑衣黑裤的雷古勒斯,毕竟没有人会在海滩还穿得如此整齐。
罗伊纳拉下墨镜,看了一圈周围人好奇的眼光,“你看,我都让你穿得随大流一点。麻瓜都在看你。比如你哥哥那样。”她戴着宽大的度假草帽,披着一条浴巾,她指了指躺在远处晒日光浴的西里斯,他只穿了花哨的海滩裤,良好的休息让他的体重恢复,不再像待在阿兹卡班那样瘦骨嶙峋,这些天来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女孩的邀请。
雷古勒斯也戴着墨镜,他把扛着的巨型遮阳伞撑开,插进海滩。他无奈地说道,“灰白的肤色太吓人了吧。”
罗伊纳从野餐篮里掏出格子布铺在海滩上,扔给雷古勒斯一个瓶子。
雷古勒斯:“这是什么?”
“入梦剂。”罗伊纳摘下墨镜,体贴地笑了笑,“不过要辅以咒语使用,正好他的精神尚未完全恢复,你可以轻而易举进入他的梦境。”
“我还从没听过有这种魔药的存在,会伤害他的大脑吗?”
“凡事都是要付出一点东西。”罗伊纳搓手指,“这可比遗忘咒的副作用小多了。我们那时候一般是祭司或者主教用在国王或者大贵族身上。满月的时候用的效果最好,伤害也是最小的。醒来不过是一场记得清晰的梦。”
雷古勒斯拿下墨镜,他的眼睛在罗伊纳的建议下,吸收默默然的力量从根本上更改了他作为阴尸的白色虹膜,已经变为正常的深灰色。但他还是习惯性遮掩眼睛。“在海里的计划具体您是怎么打算?”
罗伊纳在篮子里拿出一个细颈瓶和一个海螺,“你跟我来。”他们走向人烟稀少的海滨,找了块遮蔽视线的巨大岩石。罗伊纳走进海水里,直到海水没过她的腰,她拔掉塞子一口灌下玻璃瓶的药剂。
“它会让我变成人鱼。”
话音刚落,罗伊纳的身体抽搐着倒进海里。雷古勒斯面对空无一物的海面无措地伸手。突然,一只灰色的带有蹼膜的四个指头的手抓住雷古勒斯的手臂,尖锐的指甲差点划破他的皮肤。
罗伊纳猛地伸出水面,她的头发犹如海藻,耳朵拉长长有尖尖的骨刺,脸颊和脖子都有微微翕动的腮,她的长相也因为更突出的眉骨压迫变得尖锐而充满攻击性,嘴角也比人类状态更宽。
“这和课本上的人鱼长得不太一样。”雷古勒斯说。
“当然。”罗伊纳玩弄着墨绿色的卷发,“我这个品种是地中海人鱼。温暖水域的人鱼和寒冷水域的人鱼长得相当不一样,唯一的缺点是我不会地中海方言的人鱼语。一瓶药效持续两小时。我会去偷一样东西,让多佛尔海峡的人鱼帮我动手。你帮我沿着海岸线用追踪磷粉洒一条线就好。”
“不需要我帮忙吗,我也可以下水。”
这倒是,他们两个其实都不需要呼吸,可以在水中畅通无阻。
罗伊纳摇头,“不要了,人鱼在水下的追踪能力十分强悍。我还不确定我能否骗过人鱼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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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花了两天时间使用了多次幻影移形,到达了法国的海滨。埃弗里从麻瓜那里抢来一只小船。
虫尾巴仓皇地抓着船沿,“主人,那个魔法部的女人说世界杯期间,魔法部对出入境的巫师排查十分严格,我们……”
“正是这样,我们才要通过麻瓜的方式偷渡过去。”躲在船舱内的伏地魔闭着眼睛说,“他们越严格,也就意味着越混乱,漏洞越大。闭嘴,蠢货,让我安静一会儿。”
虫尾巴百般无聊地听着海浪拍打木板的声音,他摸出自己捡到的宝贝看了一会儿,最后不敌困意打起瞌睡,反正……反正埃弗里在船尾照看着一切。
月光被乌云遮蔽,海面失去了粼粼波光,被漆黑的浓夜罩下厚纱。水下一道影子离船越来越近。
突然。
船只剧烈地摇晃了几下,虫尾巴从梦中惊醒,他慌张地看着宁静的海面瑟瑟发抖。“怎么回事——”船舱里传来黑魔王困倦的隐藏着怒意的声音,他的喉咙发出呼噜呼噜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埃弗里,埃弗里呢?”虫尾巴紧张地尖叫。
可是没人回答他们俩的问题。
船还随着波涛不稳定地摇摆,但船尾的人已经不在了。
忽然,一股浓烈的咸腥味夹杂着海腥味的海风吹到船头。“主人——主人——”虫尾巴害怕地哭着叫唤,他僵硬地把脖子伸长,船附近的海水的浓重颜色更甚于远处,“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纳吉尼发出一声嘶吼,她游出来,弓着身子露出毒牙。
云层悄然离开,一轮满月倒映进海水。周围明亮了一些,海底下出现一对发亮的黄色珠子,紧接着一个影子浮出海面,它有着铅色的皮肤,绿得发黑的头发,它的下颚突出而宽大——这是一只人鱼,它提着埃弗里的脑袋,残忍地笑了笑。
人鱼露出残差不齐的牙齿,先是说了一串没人听得懂的话,然后意识到一般人类听不懂人鱼语,它用嘶哑而生疏的英语说道,“他身上没有我的东西,小偷,快把不属于你的东西还给我。否则,我将把你们的船掀翻,你们将葬身大海。”
虫尾巴立刻懂了人鱼所要何物,他发着抖把还没捂热乎的宝物丢了出去。
纳吉尼威胁地转向虫尾巴。
人鱼拿回自己的东西,满意地把头颅丢到船板上,一个跃身消失在海洋中。虫尾巴惊恐地大叫,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主人的折磨,他顾不上可怕的血腥味,立刻匍匐着,“我不是有意的——主人——主人,绕过我这一次!”
黑魔王沉默了,克制住愤怒冰冷地说道,“还不去船尾继续行驶!”纳吉尼爬行到船尾,静静地盯着虫尾巴。
他们有使用过魔法的指南针,会自动导航正确的方向,只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需要魔力让船保持航行。现下无人可用,虫尾巴一定会活到抵达小汉格顿。
距离发生争斗地点两里的岩石上,罗伊纳直立着上半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埃弗里被人鱼拖进海里。人鱼的视觉卓越且拥有夜视能力,她可以清楚看清一切的发生,包括血花绽放在海水。
罗伊纳的尾巴无聊地拍了拍石头,等载着里德尔和佩迪格鲁的小船驶出海平线,她跳进水里。
海水的流动轨迹突变,罗伊纳心头一跳,将右肩一转,避开了三叉戟的突袭。
“你在算计什么?真正的小偷。”方才离开的人鱼出现在罗伊纳面前,脖子上挂着它刚刚拿到的宝石。
罗伊纳鬼魅地笑了笑,月光透过海水折射进海底,岩石和珊瑚丛显得阴气森森的美丽。
“谢谢你帮我一个忙。”罗伊纳说,说完她举起手,人鱼下意识格挡,不想眼前炸开一片漆黑。人鱼听出来,刚刚那句话不是英国口音的人鱼语,也不是地中海口音的人鱼语,反而像它尚在襁褓里族内逝世大祭司的悼词腔调。等乌贼汁散尽,罗伊纳早已踪影不见。
罗伊纳湿漉漉地爬上海滩,容貌已经恢复正常。她仰躺着看着圆月,忽然笑着自言自语唱着:“三份水银膏,加四份铁屑来搅拌;三条毒蛇血,蜥蜴皮一张正新鲜;再添蟾蜍刺,只为把你性命伤。
“救救我,好莫厉娜,我必会与你结连理。
“万不能,堂阿隆索,你魂魄俱已离身去。
“永别,我爱妻,从此孤清守空床。永别,我双亲,从此无人侍堂上。
“当初我离家门骑乘一匹白骏马,如今我赴教堂身居一只松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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