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纳迟迟收不到雷古勒斯的回复。她的感官将周围的吵闹声静音,耳鼓处如有雷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失去控制。
直到她下意识寻着德拉科的座位看去,他四周的人错落交谈正好露出那个金色脑袋的脸。罗伊纳看清楚后,顿时一窒,那不是德拉科,是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她这个学期似乎剪了一个短发,罗伊纳才错将她认为德拉科。
罗伊纳再也坐不住了,立刻离开看台。她心底忽然有一个预感,德拉科的失踪或许与今晚的复活仪式有关。在飞奔下草坪时,罗伊纳的大脑难得乱作一团,在纷乱的黑线中罗伊纳飞速制定好好几个方案,她看了眼球场,迅速做下决定。
她没有时间追究小克劳奇对德拉科做了什么。现下她只想知道德拉科人在哪里,罗伊纳快步走回城堡,不住祈祷这次也和二年级一样虚惊一场。
可是她的预感太不好了,罗伊纳终于忍不住奔跑起来,她提起校袍前摆,背离魁地奇球场,跑回此时空无一人的城堡。罗伊纳疾跑到大厅的影壁前,推墙而入,沿着蜿蜒而下的楼梯来到持续运转大型复式魔法阵的地下。
她念出一句长而绕口的咒语,旁边的墙壁亮起银光,线条犹如水墨聚集起来,先是整个霍格沃茨的缩略图,逐渐放大到城堡,城堡的每一层都亮起微光,最后定格在今天中午食堂的景象。这是创始人对霍格沃茨的绝对掌控,也是一场大型的搜寻魔法,远在霍格沃茨魁地奇球场的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高耸的城堡。
画面跟随德拉科离开饭堂,他回到公共休息室,有一个斯莱特林学生跟德拉科说斯内普教授找德拉科,德拉科走出公共休息室的走廊,紧接着可以看到小克劳奇伪装的穆迪将德拉科击晕。穆迪把德拉科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喂德拉科喝下一管药剂——德拉科变成了塞德里克。随后,他对德拉科用了夺魂咒——原来今晚参加第三个比赛的人不是戈德里克,而是德拉科。所以德拉科也替代塞德里克前往了墓地,罗伊纳想到塞德里克的遭遇,心底就升起一种暴虐的冲动。
罗伊纳克制住自己想要报复小克劳奇的心情,又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把今晚对复活的里德尔使用死咒的念头压住,“疯子——疯子!”
夺魂咒怎么会那么容易对德拉科起作用——罗伊纳毛骨悚然,不敢细想。
犹豫了一会儿,罗伊纳用魔法召出她的守护神,一只渡鸦,她对守护神耳语几句,“去吧,去找卢修斯,等周围没人的时候再接近他。”罗伊纳话音刚落,她等不了离开霍格沃茨再使用瞬移咒,直接从地下离开霍格沃茨。
这个空间的照明瞬间熄灭,除了魔法阵闪烁着宝石的光芒。
呼吸之间,罗伊纳出现在千里之外的里德尔府附近的山坡上。罗伊纳将魔杖一挥,布下一个遮掩身形的魔法屏障。
她向下看去,墓地里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两只魔杖射出的魔咒连接成光线,光弧噼啪作响,金线在波特和里德尔身边交织,形成了一个金光构成的笼子,将他们包裹住。食死徒们在笼子外大叫。一个接一个幽灵从杖尖冒出。
罗伊纳冷漠地将视线移开,她神情一紧,纳西莎抱着德拉科远离人群。她幻影移形到纳西莎旁边,纳西莎麻木地看着罗伊纳出现。罗伊纳摸了摸德拉科的脖子和脸颊,德拉科的脸色略微恢复了血色,她松了一口气,“对不起……”
一句话还没说完,哈利朝这边狂奔,紧接着密集的攻击魔咒向这边射出。纳西莎抱紧德拉科,罗伊纳又将自己隐形起来,在这附近布下一道防御屏障。
哈利不断往身后丢障碍咒,他与纳西莎对视,在魔咒纷飞的瞬息间,他们似乎完成了一个交谈。“带他回霍格沃茨。”纳西莎点头说,然后她对三强奖杯使用飞来咒。
哈利向前一扑,抓住德拉科的手腕,奖杯向他们俩腾空飞来。哈利一把抓住奖杯的杯柄。哈利和德拉科瞬间从墓地消失。
罗伊纳给纳西莎留下一句话,“我去确认德拉科的状态。你要和我一起去霍格沃茨吗?”纳西莎摇头,扶着身后的墓碑艰难地站起来。身后的一阵空气旋涡,罗伊纳也回到霍格沃茨。
纳西莎将独自面对伏地魔的怒火,食死徒狐假虎威地叫嚣着,完全不像方才抓不到哈利·波特那样的废物。纳西莎冷冷地勾起嘴角。
伏地魔处理完碍眼的幽灵们,看见纳西莎为了自己的儿子放跑了波特,红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他端详着面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会儿没注意,她竟然虚弱得像个濒死的人。这让他终止了给纳西莎教训的念头,“没有下次了。我是看在你丈夫和你姐姐的面子上。”伏地魔缓缓抬起手,他身后的食死徒停止对纳西莎的埋怨。
伏地魔意味深长地看着纳西莎,随后对其余食死徒说,“今天的结尾不愉快,希望之后你们不要让我失望。”食死徒纷纷效忠。伏地魔率虫尾巴和纳吉尼先行离开。
领头人走了,食死徒也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整个空旷的墓园在战斗下一片狼藉,最后只剩下纳西莎一人,她终于无法强撑,失去力气狠狠摔倒在地面。
万幸——万幸的是德拉科还活着。纳西莎后怕地颤抖。
忽然,两个人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紧握魔杖,从来人的脚一路往上看。纳西莎的瞳孔剧烈收缩!
“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吧。”来者慢悠悠地说。一个荷鲁斯之眼的徽章从他的指尖掉落到纳西莎的腿上。
纳西莎握紧荷鲁斯之眼,又将目光看向第二个人,她迟疑地开口,“雷古勒斯……是你吗?”
话分两边,哈利带着德拉科回到霍格沃茨。他的状况很糟糕,他倒在草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额头上的伤疤灼烧般的疼痛。
所有人都朝他们俩挤过来,周围又吵又乱。
邓布利多将哈利翻过来。
福吉挤上前,他惶恐地看着哈利身边的德拉科——即使略微恢复血色,但德拉科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小马尔福?他怎么了,邓布利多,他死了吗?”
邓布利多屈着手指到德拉科鼻间感受他的呼吸,“不,他还活着。”哈利松了一口气。福吉大喘一口气。“他们俩现在需要去校医院,他们都受伤了——等等,那迪戈里呢?小马尔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让开!”卢修斯拨开人群,他冲向德拉科,一把抱起德拉科。
人群十分混乱,议论纷纷。每出现一个新信息,就有人如同浪潮般的传递给下一个人。“德拉科和哈利一起出现了!”“这是谁?”“他为什么和哈利一起?”“德拉科死了!”“塞德里克呢?”“塞德里克还没出现……”
“等等,马尔福——邓布利多,阿莫斯·迪戈里来了……孩子,你知道迪戈里在哪儿吗……”
哈利只得摇头。
“哈利,待在这儿——”邓布利多对哈利丢下一句话。
“哈利,走吧,去校医院吧……你需要治疗。”
“不,邓布利多说‘留在这’。”哈利头疼得想吐。
穆迪教授挤过人群,把哈利半拖半抱带出人群。他们走过草坪、湖畔,走回城堡。
罗伊纳回来时,卢修斯正抱着德拉科跑回校医院。罗伊纳陪他前往二楼的校医院。卢修斯像一阵风闯进医疗翼,罗伊纳看着卢修斯的背影失神,她扶住门框身体一僵,她的视线忽然模糊,又像之前那样,她耳畔的声音消失了,仿佛被挤压成一道尖锐的噪音。罗伊纳咬住下唇,她的心不停向下坠,她在刚刚才意识到这种症状的不寻常。
可笑的是,在此之前她丝毫没有留心,但是现在回头细想,这种症状早在二年级复活雷古勒斯后就开始出现了,这个学期里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可是她似乎被刻意忽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好现象。
罗伊纳等自己能控制身体后,这才走进校医院。庞弗雷夫人在为德拉科做检查,她显然也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是夺魂咒!天呐——不过还好,他抵抗了很多……德拉科都遭遇了什么……除此之外,他一定还遭受了攻击,这我不会判断错……但是,但是——他现在似乎一切都好,我检查不出他哪儿有毛病。他很虚弱,需要休息——不对,不对,太奇怪了,这是我的错觉吗……”
卢修斯握着德拉科的手,紧盯着儿子的脸。他内心似乎知道答案。“什么意思?请说吧。”
“是索命咒的气息——可若真是不可饶恕咒,他应该不会这么健康——稍等一下,我先去取精神魔药。”庞弗雷夫人踌躇道,她在原地打转,从药柜里拿药剂。
罗伊纳内心充满了愧疚。她站在病床尾,撑着栏杆,不知该怎么开口。
反倒是卢修斯先开口,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庞弗雷夫人,压低声音说,“他确实是一个疯子。但是,”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罗伊纳,“你不是教授了大脑封闭术吗?他能那么容易突破大脑封闭术被夺魂咒控制吗?”
罗伊纳忍不住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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